第十八章 来者不善
沐王爷对他笑了笑,接着道:“为何她前两下踩得甚轻,已至没有陈迹,最后一下倒是重脚?我真是想不明白。钟捕头是轻功妙手,可知此中事理?”
沐王点头道:“恰是。”说着回步走入堂内落座,世人跟从在后。
钟蕴朗心中暗道:“这杨元凯好一副主子相,常日里的夺目可不知丢到哪去了。沐王爷虽一向粉饰,但实在身负绝艺,这么一问,王爷定然不喜。”公然,沐王爷偏过甚去,不睬睬他。杨元凯吃了个闭门羹,略觉难堪,退下不言。
沐王爷抬眼向堂内末位空着的席位望去,眉头一皱,问那传令官道:“俊飞,你去看看,他几人怎地还没到。但是路上出了甚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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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闻言,心中不满:“这时你倒想起我来了。”当下对杨元凯斜眼而视,不做回应。
杨元凯忙道:“末将多谢王爷抬爱。末将是朝廷的行台军副都统,天然是王爷说甚么,末将便做甚么。对相爷也是一样,哪说得上甚么在谁的麾下效力。”他知王爷与相爷水火不容,将来必有兵戈,谁盛谁衰,谁胜谁负,统统都还不好说。本身虽是相爷的人,但也得凑趣好王爷,何况此时身在望城观,在沐王爷掌控之下,更是得谨慎谨慎。
沐王见他说的两边不获咎,微微一笑,持续说闲事:“那杨将军于这豪杰大会次序的保持,有何观点?”
沐王爷点点头,又道:“摄魂夺魄你两也得留意这望城观内的风吹草动,不成粗心。”摄魂夺魄二人拱手称是。
本来豪杰大会推举武林盟主之事,朝廷不该参与,也无权参与。但正阳盟有真宗天子御笔亲提的‘护国安邦’匾额,苏宗主又是沐王府的半子,与朝堂的联络千丝万缕。这么一来,此次武林大会便不再是纯真的江湖群英会。
钟蕴朗点头道:“恰是。想必此人来观内寻人,久寻不得,心浮气躁,一时未能收摄心神,是以一脚踏下,这才深陷石壁。喜怒忧思悲惊骇,这一脚,当合七情当中这一‘怒’字。由此看来,此人来望城观,怕是寻仇的。”
沐王又道:“我便是平踏也难有此等功力,何况她是在奔腾之时踏下……”
杨元凯故作担忧之状:“啊,王爷可没甚么事吧。可有受甚么毁伤?”
此时听沐王爷说得慎重,大家都是凝神谛听。
沐王点点头,叹道:“恰是,也恰是为此,我才和你们筹议的啊。苏宗主南下办事,另有几日方回。这几白天,若那女子来攻,我一人可不易抵挡。”
说着脚掌移开,世人望去,只见地上显出一个鞋印。乃是沐王爷说话之时运功踏下。钟蕴朗虽已知沐王爷功力不凡,但此时见他现了这一手,还是悄悄赞叹。杨元凯倒是连声奖饰:“王爷神功盖世,可惊可佩。”
摄魂起家答道:“王爷,我师兄弟二人这几白天,定会寸步不离保护王爷,那女子再短长也伤不到王爷半分。”杨元凯此时已学聪明了,接口道:“真是胡说八道,王爷这般技艺,还用得着你两保护么!王爷问的是这豪杰大会的次序该如何包管。嘿嘿,王爷,末将说的对么?”他知王爷喜人吹嘘,这下恰是良机,至于这话有些获咎摄魂夺魄兄弟两,他却不顾了。
杨元凯欣然道:“末将定不负王爷厚望。”
沐王爷坐定说道:“现在尚不知她是否另有帮手,更不知她来此是为了何事,但总该是来者不善,如何应对,当真毒手。诸位有何良策,快快献来。”
杨元凯道:“我让部下的军士们抓紧巡查,由每日三班岗换为每日四班,啊,不,五班。额,再加上有摄魂夺魄二位妙手在此,定可保卫这望城观全面。”
钟蕴朗沉吟半晌,方道:“此人功力冠绝当世,尤在王爷之上。”
沐王爷道;“好,那就得劳烦杨将军了,这调兵遣将之事,你该是在行。你可要好好打算,谨防密守,莫要出了岔子。”
沐王爷不明其意,奇道:“气盛火旺?”
沐王爷清清嗓子,缓缓道:“这事可有些难办,那人武功确是极高。明天夜里,她来望城观,在南边三十六道院转了好几周,不知在找谁。她对这望城观像是非常熟谙,三十六道院转完,他又奔着摘星楼而来。”
钟蕴朗起家回道:“禀王爷,这最后一下,乃是此人气盛火旺,一时未收,偶然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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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爷接着道:“她在摘星楼高低搜索了一遍,该是没发明甚么,就又走了。令我讶异的是她的内功和身法,这摘星楼……她只须三个纵跃,便可达到楼顶。我记下了她在楼壁借力的三个落脚点,待她走后,我去检察。前两个处所毫无陈迹,可见其轻功超凡绝伦。最后一个倒是深深堕入这阁楼石壁当中。足印不大,但深有寸许。”说罢,领着世人出宣文堂,来到回廊之上,让大家瞧瞧这石壁。果见一小足迹深堕入里。
钟蕴朗心中悄悄好笑:“杨元凯啊,杨元凯。你果然是草包一个,这摄魂夺魄二人技艺高你甚多,获咎他们能有你甚么好。他二人是王爷身边人,朝夕相对,莫非还比不上你一时凑趣么?今后当有你苦头吃的。”
沐王爷听杨元凯这么说,抚须浅笑,点头道:“恰是,杨将军到底是聪明,说话越来越合我情意,不如今后就来我麾下,相爷那边嘛,我自去协商。”他见杨元凯风趣,便用心难堪他一下,瞧他如何对答。
杨元凯惊道:“王爷您说甚么?那人是,是,是个女的?”
杨元凯对钟蕴朗心存芥蒂,是以话中只说,摄魂夺魄二位妙手,却不提钟蕴朗。钟蕴朗本就和他们不是一起人,故而对此也毫不在乎。
沐王爷抚掌大笑:“好好好,说得好,不愧是我大宋第一神捕。单凭这一脚,便看出了她当时的表情。那你说说此人功力如何?”
朝廷调出京畿守军行台军一起,由副都统杨元凯带领来到望城观,既是沿途保护沐王府高低安危,也是保护望城观在豪杰大会期间的安稳次序。钟蕴朗职责也是在此。摄魂夺魄二人是沐王爷府中招揽的江湖异士,戍卫沐王府高低安危更是分内之事。
钟蕴朗见着足迹已猜到此人是个女子,此时心中暗道:“这女子莫非便是昨夜的‘女鬼’么?嗯,此等惊人功力,该当是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