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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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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黄狮精虚设钉钯宴 金木土计闹豹头山

王子道:“三般兵器,彻夜都不见了。”八戒赶紧爬起道:“我的钯在么?”小霸道:“刚才我等出来,只见世人前后找寻不见,弟子恐是师父收了,却才来问。教员的宝贝,俱是能长能消,想必藏在身边哄弟子哩。”行者道:“委的未收,都寻去来。”随至院中篷下,公然不见踪迹。八戒道:“定是这伙铁匠偷了!快拿出来!略迟了些儿,就都打死!打死!”那铁匠慌得叩首滴泪道:“爷爷!我们连日辛苦,夜间睡着,乃至天明起来,遂不见了。我等乃一概凡人,如何拿得动,望爷爷饶命!饶命!”行者无语暗恨道:“还是我们的不是,既然看了式样,就该收在身边,如何却丢放在此!那宝贝霞彩光生,想是轰动甚么歹人,彻夜窃去也。”八戒不信道:“哥哥说那边话!这般个承平境地,又不是郊野深山,怎得个歹人来!定是铁匠欺心,他见我们的兵器光彩,认得是三件宝贝,连夜走出王府,伙些人来,抬的抬,拉的拉,偷出去了!拿过来打呀!打呀!”

噫!这恰是物见主,必然取,那八戒平生是个鲁夯的人,他见了钉钯,那边与他叙甚么情节,跑上去拿下来,轮在手中,现了秘闻,丢体味数,望妖精劈脸就筑。这行者、沙僧也奔至两山头各拿东西,现了原身。三兄弟一齐乱打,慌得那怪王急抽身闪过,转入后边,取一柄四明铲,杆长鐏利,赶到天井中,支住他三般兵器,厉声喝道:“你是甚么人,敢弄虚头,骗我宝贝!”行者骂道:“我把你这个贼毛团!你是认我不得!我们乃东土圣僧唐三藏的门徒。因至玉华州倒换关文,蒙贤王教他三个王子拜我们为师,学习技艺,将我们宝贝作样,打造如式兵器。因放在院中,被你这贼毛团夤夜入城偷来,倒说我弄虚头骗你宝贝!不要走!就把我们这三件兵器,各阿谀你几下尝尝!”那妖精就举铲来敌。这一场,从天井中斗出前门。看他三僧攒一怪!好杀:

红剌瞔一头毛,似火飘光。糟鼻子,猱猍口,獠牙锋利;查耳朵,砍额头,青脸泡浮。身穿一件浅黄衣,足踏一双莎蒲履。雄雄纠纠若凶神,吃紧忙忙如恶鬼。那怪左胁下挟着一个彩漆的请书匣儿,迎着行者三人叫道:“古怪刁钻,你两个来了?买了几口猪羊?”行者道:“这赶的不是?”那怪朝沙僧道:“此位是谁?”

行者道:“就是贩猪羊的客人,还少他几两银子,带他来家取的。你往那边去?”那怪道:“我往竹节山去请老迈王明早赴会。”行者绰他的口气儿,就问:“共请多少人?”那怪道:“请老迈王坐首席,连本山大王共头子等众,约有四十多位。”正说处,八戒道:“去罢,去罢!猪羊都四散走了!”行者道:“你去邀着,等我讨他帖儿看看。”那怪见自家人,即揭开取出,递与行者。行者展开看时,上写着:“明辰敬治肴酌庆钉钯嘉会,屈尊过山一叙,幸勿外,至感!右启祖翁九灵元圣垂白叟尊前。门下孙黄狮顿首百拜。”行者看毕,仍递与那怪。那怪放在匣内,径往东南上去了。

喜的是得胜而回,忧的是那妖今后报仇。行者道:“殿下放心,我已虑之熟,处之当矣。必然与你打扫尽绝,方才起行,决不至贻害于后。我午间去时,撞见一个青脸红毛的小妖送请书,我看他帖子上写着‘明辰敬治肴酌庆钉钯嘉会,屈尊车从过山一叙。幸勿外,至感!右启祖翁九灵元圣垂白叟尊前。’名字是门下孙黄狮顿首百拜。才子那妖精败阵,必定向他祖翁处去会话。明辰决然寻我们报仇,当情与你扫荡洁净。”老王称谢了,摆上晚斋。师徒们斋毕,各归寝处不题。

“大王,昨晚有青脸儿下请书,老爷留他住到今早,欲同他去赴你钉钯会,你如何又绝早亲来聘请?”妖精道:“不好说,不好说!会成不得了!”正说处,见青脸儿从里边走出道:“大王,你来怎的?老迈王爷爷起来就同我去赴会哩。”妖精镇静张的,只是摇手不言。少顷,老妖起来了,唤入。这妖精丢了兵器,倒身下拜,止不住腮边泪落。老妖道:“贤孙,你昨日下柬,今早正欲来赴会,你又亲来,为何发悲烦恼?”

昨夜里又得了三般兵器,公然是无价之宝。明朝开宴庆钉钯会唱,我们都有受用。”这个道:“我们也有些幸运。拿这二十两银子买猪羊去,现在到了乾方集上,先吃几壶酒儿,把东西开个花帐儿,落他二三两银子,买件绵衣过寒,却不是好?”两个怪说谈笑笑的,上通衢急走如飞。行者听得要庆钉钯会,心中暗喜;欲要打杀他,争奈不管他事,况手中又无兵器。他即飞向前边,现了秘闻,在路口上立定。那怪看看走到身边,被他一口法唾喷将去,念一声“唵吽咤唎”,即便个定身法,把两个狼头精定住。眼睁睁,口也难开;直挺挺,双脚站住。又将他扳翻倒,揭衣搜捡,果是有二十两银子,着一条搭包儿打在腰间裙带上,又各挂着一个粉漆牌儿,一个上写着“刁钻古怪”,一个上写着“古怪刁钻”。

他走到里边,瞥见兵器,说是他的。三人就各抢去一件,现出原身:一个是毛脸雷公嘴的和尚,一个是长嘴大耳朵的和尚,一个是倒霉色脸的和尚,他都不分好歹,喊一声乱打。是小孙急取四明铲赶出与他相持,问是甚么人敢弄虚头。他道是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去的唐僧之门徒,因过州城,倒换关文,被王子留住,习学技艺,将他这三件兵器作模样打造,放在院内,被我偷来,遂此不忿相持。不知那三个和尚叫做甚名,却真有本领。小孙一人敌他三个不过,以是败走祖爷处。望拔刀互助,拿那和尚报仇,庶见我祖爱孙之意也!”老妖闻言,默想片时,笑道:“本来是他。我贤孙,你错惹了他也!”妖精道:“祖爷知他是谁?”老妖道:“那长嘴大耳者乃猪八戒,倒霉色脸者乃沙和尚,这两个犹可。那毛脸雷公嘴者叫做孙行者,这小我实在神通泛博,五百年前曾大闹天宫,十万天兵也未曾拿得住。他专意寻人的,他便就是个搜山揭海、破洞攻城、肇事的个都头!你如何惹他?也罢,等我和你去,把那厮连玉华王子都擒来替你出气!”那妖精传闻,即叩首而谢。

毕竟不知这场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妖精叩首道:“小孙前夕对月闲行,只见玉华州城中有光彩冲空。急去看时,乃是王府院中三般兵器放光:一件是九齿渗金钉钯,一件是宝杖,一件是金箍棒。小孙即便神法摄来,立名钉钯嘉会,着小的们买猪羊果品等物,设席庆会,请祖爷爷赏之,觉得一乐。昨差青脸来送柬以后,只见原差买猪羊的刁钻儿等赶着几个猪羊,又带了一个发卖的客人来找银子。他定要看看会去,是小孙恐他内里传说,不容他看。他又说肚中饥饿,讨些饭吃,因教他后边用饭。

好猴王,辞了三藏,唿哨一声,形影不见,早跨到豹头山上。本来那城相去只要七十里,一瞬即到。径上山岳旁观,公然有些妖气,真是:龙脉悠长,地形弘远。尖峰挺挺插天高,陡涧沉沉流水紧。山前有瑶草铺茵,山后有奇花布锦。乔松老柏,古树修复,出鸦山鹊乱飞鸣,野鹤野猿皆啸唳。绝壁下,麋鹿双双;峭壁前,獾狐对对。一起一伏远来龙,九曲九湾潜地脉。埂头相接玉华州,万古千秋兴胜处。行者正然看时,忽听得山背后有人言语,急转头视之,乃两个狼头怪妖,朗朗的说着话,向西北上走。行者揣道:“这定是巡山的怪物,等老孙跟他去听听,看他说些甚的。”捻着诀,念个咒,摇身一变,变做个胡蝶儿,展开翅,翩翩翻翻,独自赶上。公然变得有样范:一双粉翅,两道银须。乘风飞去急,映日舞来徐。渡水过墙能疾俏,偷香弄絮甚欢娱。体轻偏疼鲜花味,雅态芳情任卷舒。他飞在阿谁妖精头直上,飘飘零荡,听他说话。那妖猛的叫道:“二哥,我大王连日幸运。前月里得了一个美人儿,在洞内盘桓,非常欢愉。

他三人辞了师父,在城外大显神通。八戒道:“哥哥,我未曾瞥见那刁钻古怪,怎生变得他模样?”行者道:“那怪被老孙使了定身法定住在那边,直到明日此时方醒。我记得他的模样,你站下,等我教你变。如此如彼,就是他的模样了。”那白痴端的口里念着咒,行者吹口仙气,顷刻就变得与那刁钻古怪普通无二,将一个粉牌儿带在腰间。行者即变做古怪刁钻,腰间也带了一个牌儿。沙僧打扮得象个贩猪羊的客人,一起儿赶着猪羊,上通衢,径奔山来。未几时,进了山凹里,又遇见一个小妖。他生得嘴脸也恁地凶暴!看那:圆滴溜两只眼,如灯幌亮;

好似三仙炼大丹,火光彩幌惊神鬼。行者施威甚有能,妖精盗宝多无礼!天蓬八戒显神通,大将沙僧英更美。兄弟合意运霸术,虎口洞复兴斗起。那怪豪强弄巧乖,四个豪杰堪厮比。当时杀至日头西,妖邪力软难相抵。他们在豹头山战役多时,那妖精抵敌不住,向沙僧前喊一声:“看铲!”沙僧让个身法躲过,妖精得空而走,向东南巽宫上,乘风飞去。八戒拽步要赶,行者道:“且让他去,自古道,穷寇勿追。且只来断他归路。”八戒依言。三人径至洞口,把那百十个若大若小的妖精,尽皆打死,本来都是些虎狼彪豹,马鹿山羊。被大圣使个伎俩,将他那洞里金金饰件并打死的杂项兽身与赶来的猪羊,通皆带出。沙僧就取出干柴放起火来,八戒使两个耳朵扇风,把一个巢穴顷刻烧得洁净,却将带出的诸物,即转州城。

却说那院中几个铁匠,因连日辛苦,夜间俱自睡了。及天明起来打造,篷下不见了三般兵器,一个个呆挣神惊,四下寻觅。只见那三个王子出宫来看,那铁匠一齐叩首道:“小主啊,神师的三般兵器,都不知那边去了!”小王子听言,心惊胆战道:“想是师父彻夜清算去了。”急奔暴纱亭看时,见白马尚在廊下,忍不住叫道:“师父还睡哩!”沙僧道:“起来了。”即将房门开了,让王子进里看时,不见兵器,慌镇静张问道:“师父的兵器都收来了?”行者跳起道:“未曾收啊!”

垂垂近于门口,又见一丛大大小小的杂项妖精,在那花树之下玩耍,忽听得八戒“呵!呵!”赶猪羊到时,都来驱逐,便就捉猪的捉猪,捉羊的捉羊,一齐捆倒。早轰动内里妖王,领十数个小妖,出来问道:“你两个来了?买了多少猪羊?”行者道:“买了八口猪,七腔羊,共十五个牲口。猪银该一十六两,羊银该九两,前者领银二十两,仍欠五两。这个就是客人,跟来找银子的。”妖王传闻,即唤:“小的们,取五两银子,打发他去。”行者道:“这客人,一则来找银子,二来要看看嘉会。”那妖大怒骂道:“你这个刁钻儿惫懒!你买东西罢了,又与人说甚么会不会!”八戒上前道:“仆人公得了宝贝,诚是天下之奇珍,就教他看看怕怎的?”那怪咄的一声道:“你这古怪也可爱!我这宝贝,乃是玉华州城中得来的,倘这客人看了,去那州中传说,说得人知,那王子一时来访求,却如之何?”行者道:“主公,这个客人,乃乾方集后边的人,去州许远,又不是他城中人也,那边去传说?二则他肚里也饥了,我两个也未曾用饭。家中有现成酒饭,赏他些吃了,打发他去罢。”说不了,有一小妖,取了五两银子,递与行者。行者将银子递与沙僧道:“客人,收了银子,我与你进前面去吃些饭来。”沙僧仗着胆,同八戒、行者进于洞内,到二层厂厅之上,只见正中间桌上,高高的扶养着一柄九齿钉钯,端的是光彩映目,东山头靠着一条金箍棒,西山头靠着一条降妖杖。那怪王随后跟着道:“客人,那中间放亮光的就是钉钯。你看便看,只是出去,千万莫与人说。”沙僧点头称谢了。

却说那妖精公然向东南边奔到竹节山。那山中有一座洞天之处,唤名九曲盘桓洞。洞中的九灵元圣是他的祖翁。当夜足不断风,行至五更时分,到于洞口,拍门而进。小妖见了道:

呼呼棒若风,滚滚钯如雨。降妖杖举满天霞,四明铲伸云生绮。

叫:“八戒沙僧,你都在此保着师父,护着城池,等老孙寻访去来。”又叫铁匠们不成住了炉火,一一炼造。

当时老妖点猱狮、雪狮、狻猊、白泽、伏狸、抟象诸孙,各执锋利东西,黄狮引领,各纵暴风,径至豹头山界。只闻得炊火之气扑鼻,又闻得有抽泣之声。细心看时,本来是刁钻、古怪二人在那边叫主公哭主公哩。妖精近前喝道:“你是真刁钻儿,假刁钻儿?”二怪跪倒,噙泪叩首道:“我们怎是假的?昨日这迟早领了银子去买猪羊,走至山西边大冲以内,见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他啐了我们一口,我们就脚软口强,不能言语,不能移步,被他扳倒,把银子搜了去,牌儿解了去,我两个昏昏沉沉,直到此时才醒。及到家,见炊火未息,房舍尽皆烧了,又不见主公并大小头子,故在此悲伤痛哭。不知这火是怎生起的!”那妖精闻言,止不住泪如泉涌,双脚齐跌,喊声振天,恨道:“那秃厮!非常作歹!如何干出这般毒事,把我洞府烧尽,美人烧死,产业长幼一空!气杀我也,气杀我也!”老妖叫猱狮扯他过来道:“贤孙,事已至此,徒恼无益。且养全锐气,到州城里拿那和尚去。”那妖精犹不肯住哭,道:“老爷!我那们个山场,非一日治的,今被这秃厮尽毁,我却要此命做甚的!”挣起来,往石崖上撞头磕脑,被雪狮、猱狮等苦劝方止。当时丢了此处,都奔州城。

“不消讲了,定是那方歹人,晓得俱是宝贝,一夜偷将去了。”

只听得那风滚滚,雾腾腾,来得甚近,唬得那城外各关厢人等,拖男挟女,顾不得家私,都往州城中走,走入城门,将门闭了。有人报入王府中道:“祸事!祸事!”那王子唐僧等,正在暴纱亭吃早斋,听得人报祸事,却出门来问。世人道:“一群妖精,飞沙走石,喷雾掀风的,来近城了!”老王大惊道:“如何好?”行者笑道:“都放心!都放心!这是虎口洞妖精,昨日败阵,往东南边去伙了那甚么九灵元圣儿来也。等我同兄弟们出去,叮咛教关了四门,汝等点人夫看管城池。”那王子果传令把四门闭了,点起人夫上城。他父子并唐僧在城楼上点札,旗号蔽日,炮火连天。行者三人,却半云半雾,出城迎敌。这恰是:失却慧兵缘不谨,顿教魔起众邪凶。

此时城门尚开,人家未睡,老王父子与唐僧俱在暴纱亭盼望。只见他们扑哩扑剌的丢下一院子死兽、猪羊及金金饰件,一齐叫道:“师父,我们已得胜返来也!”那殿下喏喏相谢,唐长老满心欢乐,三个小王子膜拜于地,沙僧搀起道:“且莫谢,都近前看看那物件。”王子道:“此物俱是何来?”行者笑道:“那虎狼彪豹,马鹿山羊,都是成精的妖怪。被我们取了兵器,打出门来。那老妖是个金毛狮子,他使一柄四明铲,与我等战到天晚,败阵逃生,往东南上走了。我等未曾赶他,却打扫他归路,打杀这些群妖,搜索他这些物件,带将来的。”老王传闻,又喜又忧。

沙僧问道:“哥哥,帖儿上是甚么话头?”行者道:“乃庆钉钯会的请柬,名字写着门下孙黄狮顿首百拜,请的是祖翁九灵元圣垂白叟。”沙僧笑道:“黄狮想必是个金毛狮子成精,但不知九灵元圣是个何物。”八戒听言,笑道:“是老猪的货了!”行者道:“怎见得是你的货?”八戒道:“前人云,癞母猪专赶金毛狮子,故知是老猪之货色也。”他三人说谈笑笑,赶着猪羊,却就瞥见虎口洞门。但见那门儿外:四周山绕翠,一脉气连城。峭壁扳青蔓,高崖挂紫荆。鸟声深树匝,花影洞门迎。不亚桃源洞,堪宜避世情。

好大圣,取了他银子,解了他牌儿,返跨步回至州城。到王府中,见了王子、唐僧并大小官员、匠作人等,具言前事。八戒笑道:“想是老猪的宝贝,霞彩光亮,以是买猪羊,治筵席道贺哩。但现在怎得他来?”行者道:“我兄弟三人俱去,这银子是大班猪羊的,且将这银子赏了匠人,教殿下寻几个猪羊。八戒你变做刁钻古怪,我变做古怪刁钻,沙僧装做个贩猪羊的客人,走进那虎口洞里,得便处,大家拿了兵器,打绝那妖邪,返来却清算走路。”沙僧笑道:“妙,妙,妙!不宜迟!快走!”老王果依此计,即教管事的大班了七八口猪,四五腔羊。

众匠只是叩首发誓。正嚷处,只见老王子出来,问及前事,却也面无人色,沉吟半晌,道:“神师兵器,本分歧凡,就有百十余人也禁挫不动;况孤在此城,今已五代,不是大胆海口,孤也很有个贤名在外,这城中军民匠作人等,也颇惧孤之法度,断是不敢欺心,望神师再思可矣。”行者笑道:“不消再思,也不须苦赖铁匠。我问殿下:你这州城四周,可有甚么山林妖怪?”王子道:“神师此问,甚是有理。孤这州城之北,有一座豹头山,山中有一座虎口洞。常凡人言洞内有仙,又言有虎狼,又言有妖怪。孤未曾访得端的,不知果是何物。”行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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