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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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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寻洞擒妖逢老寿 当朝正主救婴儿

那白痴不嫌秽污,一把揪住尾子,拖拖扯扯,跟从行者出得门来。只见那寿星老儿手摸着鹿头骂道:“好孽畜啊!你如何背主逃去,在此成精!若不是我来,孙大圣定打死你了。”行者跳出来道:“老弟说甚么?”寿星道:“我嘱鹿哩!我嘱鹿哩!”八戒将个死狐狸掼在鹿的面前道:“这但是你的女儿么?”那鹿点头幌脑,伸着嘴闻他几闻,呦呦发声,似有眷恋不舍之意,被寿星劈脸扑了一掌道:“孽畜!你得命足矣,又闻他怎的?”即解下勒袍腰带,把鹿扣住颈项,牵将起来,道:“大圣,我和你比丘国相见去也。”

大圣闻言,即令地盘归去,与八戒跳过溪来,寻那颗杨树。

行者道:“且住!干脆把这边都扫个洁净,庶免他年复活妖孽。”八戒闻言,举钯将柳树乱筑。行者又念声“唵”字真言,仍然拘出当坊地盘,叫:“寻些枯柴,点起烈火,与你这方消弭妖患,以免凌辱。”那地盘即回身,阴风飒飒,帅起阴兵,搬取了些迎霜草、秋青草、蓼节草、山蕊草、篓蒿柴、龙骨柴、芦荻柴,都是隔年干透的枯焦之物,见火如同油腻普通。行者叫:“八戒,不必筑树,但得此物填塞洞里,放起火来,烧得个洁净。”火一起,公然把一座清华妖怪宅,烧作火池坑。

却说那锦衣官把假唐僧扯出馆驿,与羽林军围环绕绕,直至朝门外,对黄门官言:“我等已请唐僧到此,烦为转奏。”黄门官急进朝,依言奏上昏君,遂请出来。众官都在阶下膜拜,惟假唐僧矗立阶心,口中高叫:“比丘王,请我贫僧何说?”君王笑道:“朕得一疾,缠绵日久不愈。幸国丈赐得一方,药饵俱已完整,只少一味引子,特请长老求些药引。若得病愈,与长老修建祠堂,四时奉祭,永为传国之香火。”假唐僧道:“我乃削发人,单身至此,不知陛下问国丈要甚东西作引。”昏君道:“特求长老的心肝。”假唐僧道:“不瞒陛下说,心便有几个儿,不知要的甚么色样。”那国丈在旁指定道:“那和尚,要你的黑心。”假唐僧道:“既如此,快取刀来。剖开胸腹,如有黑心,谨当受命。”那昏君欢乐相谢,即着当驾官取一把盟主短刀,递与假僧。假僧接刀在手,解开衣服,挺起胸膛,将左手抹腹,右手持刀,唿喇的响一声,把腹皮剖开,那边头就骨都都的滚出一堆心来。唬得文官失容,武将身麻。

如此盘桓将有个月,才得离城。又有传下影神,立起牌位,顶礼焚香扶养。这才是:阴功高垒恩山重,救活千千万万人。

他忍不住,跳过石屏看处,只见那老怪怀中搂着个美女,喘嘘嘘的,正讲比丘国事,齐声叫道:“好机遇来!三年龄,本日得完,被那猴头破了!”行者跑近身,掣棒高叫道:“我把你这伙毛团,甚么好机遇!吃吾一棒!”那老怪丢放美人,轮起蟠龙拐,急架相迎。他两个在洞前,这场好杀,比前又甚分歧:棒举迸金光,拐轮凶气发。那怪道:“你无知敢进我门来!”行者道:“我成心降邪怪!”那怪道:“我恋国主你无干,怎的欺心来展抹?”行者道:“僧修政教本慈悲,不忍儿童活见杀。”语去言来各恨仇,棒迎拐架把稳札。促损琪花为顾生,踢破翠苔因把滑。只杀得那洞中霞采欠光亮,岩上芳菲俱掩压。乒乓惊得鸟难飞,呼喊吓得美人散。只存老怪与猴王,呼呼卷地暴风刮。看看杀出洞门来,又撞悟能呆性发。本来八戒在外边,闻声他们内里嚷闹,激得贰心痒难挠,掣钉钯,把一棵九叉杨树刨倒,使钯筑了几下,筑得那鲜血直冒,嘤嘤的仿佛有声。他道:“这棵树成了精也!这棵树成了精也!”按在地下,又正筑处,只见行者引怪出来。那白痴不打话,赶上前,举钯就筑。那老怪战行者已是难敌,见八戒钯来,愈觉心慌,败了阵,将身一幌,化道寒光,径投东走。他两个决不放松,向东赶来。

叙不了,只见报导:“宴已完整。”好素宴:五彩盈门,异香满座。

孙大圣寻觅不着,即捻诀,念一声“唵”字真言,拘出一个当坊地盘,战兢兢近前跪下叫道:“大圣,柳林坡地盘叩首。”行者道:“你休怕,我不打你。我问你:柳林坡有个清华庄,在于何方?”地盘道:“其间有个清华洞,未曾有个清华庄。小神晓得了,大圣想是自比丘国来的?”行者道:“恰是恰是。比丘国王被一个妖精哄了,是老孙到那厢,识得是妖怪,当时战退那怪,化一道寒光,不知去处。及问比丘王,他说三年进步美女时,曾问其由,怪言居住城南七十里柳林坡清华庄。适寻到此,只见林坡,不见清华庄,是以问你。”地盘叩首道:“望大圣恕罪。比丘王亦我地之主也,小神该当鉴察,何如妖精力威法大,如我泄漏他事,就来凌辱,故此未获。大圣今来,只去那南岸九叉头一颗杨树根下,左转三转,右转三转,用两手齐扑树上,连叫三声开门,即现清华洞府。”

公然有九条叉枝,总在一颗根上。行者叮咛八戒:“你且远远的站定,待我叫开门,寻着那怪,赶将出来,你却策应。”八戒闻命,即离树有半里远近立下。这大圣依地盘之言,绕树根,左转三转,右转三转,双手齐扑其树,叫:“开门!开门!”顷刻间,一声响喨,唿喇喇的门开两扇,更不见树的踪迹。那边边光亮霞采,亦无火食。行者趁神威,撞将出来,但见那边好个去处:烟霞幌亮,日月偷明。白云常出洞,翠藓乱漫庭。一径奇花斗丽丽,遍阶瑶草斗芳荣。暖和气,景常春,浑如阆苑,不亚蓬瀛。滑凳攀长蔓,平桥挂乱藤。蜂衔红蕊来岩窟,蝶戏幽兰过石屏。行者急拽步,行近前边细看,见石屏上有四个大字:“清华仙府”。

国丈在殿上见了道:“这是个多心的和尚!”假僧将那些心,血淋淋的,一个个捡开与众旁观,却都是些红心、白心、黄心、悭贪婪、利名心、妒忌心、计算心、好胜心、望高心、轻渎心、殛毙心、暴虐心、可骇心、谨慎心、邪妄心、知名隐暗之心、各种不善之心,更无一个黑心。那昏君唬得呆呆挣挣,口不能言,战兢兢的教:“收了去!收了去!”那假唐僧忍耐不住,收了法,现出秘闻,对昏君道:“陛下全无眼力!我和尚家都是一片美意,惟你这国丈是个黑心,好做药引。你不信,等我替你取他的出来看看。”那国丈闻声,急睁睛细心旁观,见那和尚变了面皮,不是那般模样。咦!认得当年孙大圣,五百年前旧驰名。

那太宰见了,惊骇道:“爷爷呀!这都类似妖头怪脑之类!”沙僧道:“朝士休怪丑恶,我等乃是天生的尸体。若我师父来见了我师兄,他就俊了。”他三人与众来朝,不待宣召,直至殿下。行者瞥见,即回身下殿,迎着面把师父的泥脸子抓下,吹口仙气,叫“正!”那唐僧立即复了原身,精力愈觉利落。国王下殿亲迎,口称:“法师老佛。”师徒们将马拴住,都上殿来相见。行者道:“陛下可知那怪来自何方?等老孙去与你一并擒来,剪除后患。”三宫六院,诸嫔群妃,都在那翡翠屏后,闻声行者说剪除后患,也不避表里男女之嫌,一齐出来拜告道:“万望神僧老佛大施法力,斩草除根,把他剪除尽绝,诚为莫大之恩,自当重报!”行者忙忙答礼,只教国王说他住居。

桌挂绣纬生锦艳,地铺红毯幌霞光。宝鸭内,沉檀香袅;御筵前,蔬品香馨。看盘高果砌楼台,龙缠斗糖摆走兽。鸳鸯锭,狮仙糖,似模似样;鹦鹉杯,鹭鹚杓,如相如形。席前果品般般盛,案上斋肴件件精。魁圆茧栗,鲜荔桃子。枣儿柿饼味甜美,松子葡萄香腻酒。几般蜜食,数品蒸酥。油札糖浇,花团锦砌。金盘高垒大馍馍,银碗满盛香稻饭。辣煼煼汤水粉条长,香喷喷相连添换美。说不尽蘑菇、木耳、嫩笋、黄精,十香素菜,百味珍羞。来往绰摸未曾停,进退诸般皆盛设。

唬得那国王、妃后,并文武多官,一个个朝空礼拜,都道:“是真仙真佛来临凡也!”那大圣携着八戒,径到南边七十里之地,住下风云,找寻妖处。但只见一股清溪,两边夹岸,岸上有千千万万的杨柳,更不知清华庄在于那边。恰是那:万顷野田观不尽,千堤烟柳隐无踪。

毕竟不知向后又有甚么事体,且听下回分化。

这里才喝退地盘,同寿星牵着鹿,拖着狐狸,一齐回到殿前,对国霸道:“这是你的美后,与他耍子儿么?”那国王胆战心惊。又只见孙大圣引着寿星,牵着白鹿,都到殿前,唬得那国里君臣妃后,一齐下拜。行者近前搀住国王笑道:“且休拜我,这鹿儿倒是国丈,你只拜他便是。”那国王惭愧无地,只道:“感激神僧救我一国小儿,真天恩也!”即传旨教光禄寺安排素宴,大开东阁,请南极白叟与唐僧四众,共坐谢恩。三藏拜见了寿星,沙僧亦以礼见,都问道:“白鹿既是老寿星之物,如何获得其间为害?”寿星笑道:“前者,东华帝君过我荒山,我留坐着棋,一局未终,这孽畜走了。及客去寻他不见,我因屈指询算,知他走在此处,特来寻他,正遇着孙大圣施威。若果来迟,此畜休矣。”

国王害羞告道:“三年前他到时,朕曾问他。他说离城不远,只在向南去七十里路,有一座柳林坡湾华庄上。国丈大哥无儿,止继配生一女,年方十六,未曾配人,愿进与朕。朕因那女貌娉婷,遂纳了,宠幸在宫。不期得疾,太医屡药无功。他说我有仙方,止用小儿心煎汤为引。是朕鄙人,轻信其言,遂选官方小儿,选定本日中午开刀取心。不料神僧降落,恰好又遇笼儿都不见了。他就说神僧十世修真,元阳未泄,得其心,比小儿心更加万倍。一时误犯,不知神僧识透妖魔。敢望广施大法,剪厥后患,朕以倾国之资酬谢!”行者笑道:“实不相瞒,笼中小儿,是我师慈悲,着我藏了。你且休题甚么资财相谢,待我捉了妖怪,是我的功行。”叫:“八戒,跟我去来。”八戒道:“谨依兄命。但只是腹中空虚,不好着力。”国王即传旨教:“光禄寺快办斋供。”不一时斋到。八戒尽饱一餐,抖擞精力,随行者驾云而起。

大圣按落云头,到了宫殿下,对多官道:“你们的好国丈啊!”多官一齐礼拜,感激神僧,行者道:“且休拜,且去看你那昏主安在。”多官道:“我主意争战时,惊骇躲藏,不知向那座宫中去也。”行者即命:“快寻!莫被美后拐去!”多官听言,不分表里,同业者先奔美后宫,淡然无踪,连美后也通不见了。正宫、东宫、西宫、六院,概众后妃,都来拜谢大圣。大圣道:“且请起,不到谢处哩,且去寻你主公。”少时,见四五个寺人,搀着那昏君自谨身殿前面而来。众臣俯伏在地,齐声启奏道:“主公!主公!感得神僧到此,辨明真假。那国丈乃是个妖邪,连美后亦不见矣。”国王闻言,即请行者出皇宫,到宝殿拜谢了道:“长老,你早间来的模样,那般俊伟,这时如何就改了描述?”行者笑道:“不瞒陛下说,早间来者,是我师父,乃唐朝御弟三藏。我是他门徒孙悟空,另有两个师弟,猪悟能沙悟净,见在金亭馆驿。因知你信了妖言,要取我师父心肝做药引,是老孙变作师父模样,特来此降妖也。”那国王闻说,即传旨着中间太宰快去驿中请师众来朝。

寿星谢了行者,就跨鹿而行,被行者一把扯住道:“老弟,且慢走,另有两件事未完哩。”寿星道:“另有甚么未完之事?”行者道:“另有美人未获,不知是个甚么怪物;还又要同到比丘城见那昏君,现相回旨也。”寿星道:“既这等说,我且宁耐。你与天蓬下洞擒捉那美人来,同去现相可也。”行者道:“老弟略等等儿,我们去了就来。”那八戒抖擞精力,随行者径入清华仙府,呐声喊叫:“拿妖精!拿妖精!”那美人战战兢兢,正自难逃,又听得喊声大振,即转石屏以内,又没个后门出头,被八戒喝声:“那边走!我把你这个哄男人的臊精!看钯”!那美人手中又无兵器,不能迎敌,将身一闪,化道寒光,往外就走,被大圣抵住寒光,乒乓一棒,那怪立不住脚,倒在灰尘,现了秘闻,本来是一个白面狐狸。白痴忍不停止,举钯照头一筑,不幸把阿谁倾城倾国百般笑,化作毛团狐狸形!行者叫道:“莫打烂他,且留他此身去见昏君。”

合法喊杀之际,又闻得鸾鹤声鸣,祥光缥缈,举目视之,乃南极白叟星也,那白叟把寒光罩住,叫道:“大圣慢来,天蓬休赶,老道在此见礼哩。”行者即答礼道:“寿星兄弟,那边来”?八戒笑道:“肉头老儿,罩住寒光,必然抓住妖怪了。”寿星陪笑道:“在这里,在这里,望二公饶他命罢。”行者道:“老怪不与老弟相干,为何来讲情面?”寿星笑道:“他是我的一副脚力,不料走将来,成此妖怪。”行者道:“既是老弟之物,只教他现出秘闻来看看。”寿星闻言,即把寒光放出,喝道:“孽畜!快现秘闻,饶你极刑!”那怪打个回身,本来是只白鹿,寿星拿起拐杖道:“这孽畜!连我的拐棒也偷来也!”那只鹿俯伏在地,口不能言,尽管叩首滴泪。但见他:一身如玉简斑斑,两角整齐七汊湾。几度饥时寻药圃,有朝渴处饮云潺。年深学得高涨法,日久修成窜改颜。今见仆人呼喊处,现身珉耳伏尘寰。

三藏叫:“门徒,清算辞王。”那国王又苦留请教,行者道:“陛下,今后色欲少贪,阴功多积。凡百事将长补短,自足以祛病延年,就是教也。”遂拿出两盘散金碎银,奉为盘费。唐僧坚辞,分文不受。国王无已,命摆銮驾,请唐僧端坐凤辇龙车,王与嫔后,俱推轮转毂,方送出朝。六街三市,百姓群黎,亦皆盏添净水,炉降真香,又送出城。忽听得半空中一声风响,路两边落下一千一百一十一个鹅笼,内有小儿哭泣,暗中有原护的城隍、地盘、社令、真官、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护教伽蓝等众,回声高叫道:“大圣,我等前蒙叮咛,摄去小儿鹅笼,今知大圣功成起行,一一送来也。”那国王妃后与一应臣民,又俱下拜。行者望空道:“有劳各位,请各归祠,我着官方祭奠谢你。”呼呼淅淅,阴风又起而退。行者叫城里人家来认领小儿。

当时传播,俱来各认出笼中之儿,欢欢乐喜,抱出叫哥哥,叫肉儿,跳的跳,笑的笑,都叫:“扯住唐朝爷爷,到我家奉谢救儿之恩!”无大无小,若男若女,都不怕他边幅之丑,抬着猪八戒,扛着沙和尚,顶着孙大圣,撮着唐三藏,牵着马,挑着担,一拥回城,那国王也不能制止。这家也开宴,那家也设席。请不及的,或做僧帽、僧鞋、褊衫、布袜,里里外外,大小衣裳,都来相送。

却抽身,腾云就起,被行者翻筋斗,跳在空中喝道:“那边走!吃吾一棒!”那国丈即便蟠龙拐杖来迎。他两个在半空中这场好杀快意棒,蟠龙拐,虚空一片云叆叆。本来国丈是妖精,故将怪女称娇色。国主贪欢病染身,妖邪要把儿童宰。相逢大圣显神通,捉怪救人将难明。铁棒当头实在凶,拐棍迎来堪喝采。杀得那满天雾气暗城池,城里人家都失容。文武多官灵魂飞,嫔妃绣女容颜改。唬得那比丘昏主乱身藏,战战兢兢没布摆。棒起如同虎出山,拐轮却似龙离海。今番大闹比丘城,致令邪正分明白。那妖精与行者苦战二十余合,蟠龙拐抵不住金箍棒,虚幌了一拐,将身化作一道寒光,落入皇宫内院,把进贡的妖后带出宫门,并化寒光,不知去处。

当时叙了坐次,寿星首席,长老次席,国王前席,行者、八戒、沙僧侧席,旁又有两三个太师相陪摆布。即命教坊司动乐,国王擎着紫霞杯,一一奉酒,惟唐僧不饮。八戒向行者道:“师兄,果子让你,汤饭等须请让我受用受用。”那白痴不分好歹,一齐乱上,但来的吃个精空。一席筵宴已毕,寿星告别。那国王又近前膜拜寿星,求祛病延年之法,寿星笑道:“我因寻鹿,未带丹药。欲传你涵养之方,你又筋衰神败,不能还丹。我这衣袖中,只要三个枣儿,是与东华帝君献茶的,我未曾吃,今送你罢。”国王吞之,渐觉身轻病退。后得长生者,皆原于此。八戒瞥见就叫道:“老寿,有火枣,送我几个吃吃。”寿星道:“未曾带得,待他日我送你几斤。”遂出了东阁,道了谢意,将白鹿一声喝起,飞跨背上,踏云而去。这朝中君王妃后,城中黎庶住民,各各焚香礼拜不题。

那三藏闻声行者现了相,在空中降妖,吓得魂飞魄散,幸有八戒沙僧护持,他又脸上戴着一电影臊泥,正闷闷不快,只听得人叫道:“法师,我等乃比丘国王差来的中间太宰,特请入朝谢恩也。”八戒笑道:“师父。莫怕莫怕!这不是又请你取心,想是师兄得胜,请你酬谢哩。”三藏道:“虽是得胜来请,但我这个臊脸,如何见人?”八戒道:“没何如,我们且去见了师兄,自有解释。”端的那长老无计,只得扶着八戒沙僧挑着担,牵着马,同去驿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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