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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演义》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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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安禄山入宫见妃子 高力士沿街觅状元

那安禄山久闻杨妃之美,今忽得睹花容,非常欣喜;况又以为母子,将来恰好靠近,因遂怀下个不良的妄念。这贵妃又是个风骚水性,他也不必以貌取人,只是爱少年,喜懦夫:见禄山身材充分,鼻准丰隆,英锐之气可掬,也就动了个不次用人的邪心。恰是:

当下玄宗传旨,状元秦国桢既到,可马上赴琼林宴。国桢奏道:“昨已蒙皇上改臣兄国模为状元,臣兄推让不就,今乞圣恩,即赐改定,庶使臣不致以弟先兄。”玄宗道:“卿兄弟相让,足征和睦。”遂命兄弟二人,俱赐状元落第,国桢谢恩赴宴。内侍赍着两副官袍,两对金花,至琼林宴上,宣赐秦家昆仲,好不光荣。时已日暮,宴上四周张灯,诸公方才就席。向来讲杏苑看花,今科倒是赏灯,且玉殿传金榜,状元忽有两个,真乃奇闻异事。次日,两状元率诸亲贵赴阙谢恩,奉旨秦国模、秦国桢俱为翰林承旨;其他诸人按例授职,不在话下。

一日,禄山觅得一只最会人言的白鹦鹉,置之金丝笼中,欲献与玄宗。闻驾幸御苑,因便携之苑中来。正遇玄宗同着太子在花丛中漫步。禄山瞥见,将鹦鹉笼儿挂在树枝上,趋步向前朝拜,却用心只拜了玄宗,更不拜太子,玄宗道:“卿何不拜太子?”禄山冒充奏道:“臣愚,不知太子是多么官爵,可使臣等就当至尊面前谒拜?”玄宗笑道:“太子乃储君,不论官爵,朕千秋万岁后,继朕为君者,卿等何得不拜?”禄山道:“臣愚,向只知皇上一人,臣等所当尽忠报效;却不知更有太子,当一体敬事。”玄宗回顾太子道:“此人朴诚乃尔。”正说间,那鹦鹉在笼中便叫道:“安禄山快拜太子。”禄山方才望着太子下拜,拜毕,即将鹦鹉携至御前。玄宗道:“此鸟不但能言,且晓人意,卿从那边得来?”禄山扯个谎道:“臣前征奚契丹至北平郡,梦见先朝已故名臣李靖,向臣索食,臣因为不设祭。当祭之时,此鸟忽从空飞至,臣觉得吉祥,取而养之,今已驯熟,方敢上献。”言未已,那鹦鹉又叫道:“且莫多言,贵妃娘娘驾到了。”

眼横秋水,眉扫春山。不幸杨柳腰,柔枝若摆。堪爱桃花面,艳色如酣。宝髻小巧,恰称绿云高挽,绣裙稳贴,最宜翠带轻垂。公然是金屋娇姿,真足称香闺丽质。

张公吃酒李公醉,郑六生儿盛九当。

夫人闻说,呆了半晌,向国桢道:“你现在是殿元公了,朝廷现在追随得紧,我不便再留你,只得要与你别了,好不苦也。”一头说,一头便掉下泪来。国桢道:“你我如此恩爱,少不得要图后会,不必愁烦;但今圣上差高寺人寻我,这事弄大了,倘究问起来,如何是好?”夫人想了一想道:“无妨,我有计在此。”便叫侍女取出一轴画图,展开与国桢看,只见上面五色灿然,画着很多楼台亭阁,又画一美人,凭栏看花。夫人指着画图道:“你到御前,只说遇一老媪云:奉仙女之命召你,引至这般一个地点,见这般一个美人,被他款住。所吃的东西,所用的器皿,都是外边绝少的,相留数日,不肯自说姓名,也不问我姓名,本日方才放出行动,都被他以帕蒙首,教人扶掖而行,竟不知他出入来往的门路。你只如此奏闻,包管无事。”国桢道:“此何画图,那画上美人是谁,如何说遇了他,便可无事?”夫人道:“不必多问,你只细心看了;牢服膺取,但依我言启奏;我再托人贿嘱内侍们,于中周旋便了。本该设席与你送行,但钦限二日寻到,今已是第二日了,不成迟误,只奉三杯罢。”便将金杯斟酒相递,不觉泪珠儿落在杯中,国桢也凄然下泪。两人共饮了这杯酒。国桢道:“我的夫人,我今已把真名姓奉告你了,你的姓氏也须说与我晓得,好待我不时念诵。”夫人道:“我夫君亦系朝贵,我不便明言;你若不忘恩爱,且图后会罢。”说到其间,两下好不依依难舍。夫人亲送国桢出门,却不是来时的门径了,别从一曲径,启小门而出。看官,你道那夫人是谁?本来他复姓达奚,小字盈盈,乃朝中一贵官的小夫人。这贵官大哥无子,又出差在外,盈盈独居于此,故开这条活路,欲为种子计耳。恰是:

湖州司马何必问?金粟如来是后身。”

吴筠闻诗欣喜道:“本来李谪仙在此,闻名久矣,何幸本日得遇。”当下请至衙斋相叙,喝酒赋诗,流连了几时,吴筠再三劝他入京取应。太白以迩来科名一途,全无公道,意不欲行。正迟疑间,刚好吴筠升任京职,本日起家赴京,遂拉太白同至京师。

文章无口,争辩不得。堪叹高才,横遭挥斥。

向来士子的穷通显晦,关乎时命,不成以智力求;即便命里终须通显,若还未遇当时,犹不免横遭屈抑,此乃常理,不敷为怪。独可怪那女子的贵贱风致,却不关乎其所处之位。尽有身为轻贱的,倒能发愤高洁。那位居高贵的,反做出无耻污辱之事。即如唐朝武后、韦后、承平公主、安乐公主,这一班淫乱的妇女,搅得天下不清,已极好笑、可爱,谁想到玄宗时,却又生出个杨贵妃来。他身受天子宠眷,多么尊荣;况那天子又极风骚不俗,多么受用,如何反看上了那塞外蛮奴安禄山,与之私通,浊乱宫闱,乃至厥后酿祸不小,难道怪事。

因而乘马同业。来至楼前,力士先启奏了,玄宗即宣国桢上楼朝参毕,问:“卿连日在那边?”国桢依着达奚盈盈所言,宛转奏上。玄宗闻奏,微微含笑道:“如此说,卿真遇仙矣,不必穷究。”看官,你道玄宗为何便不究了?本来当时杨贵妃有姊妹三人,俱有姿色。玄宗于贵妃面上,推恩三姊妹,俱赐封号,呼之为姨:大姨封韩国夫人,三姨封虢国夫人,八姨封秦国夫人。诸姨每因贵妃宣召入宫,即与玄宗调笑调笑,无所不至;此中惟虢国夫人,更风骚俶傥,玄宗常与相狎,凡宫中的服食器用,时蒙赐赍,又另赐第宅一所于集庆坊,这夫人却甚多情,常勾引少年后辈,到宅中取乐,玄宗颇亦闻之,却也不去管他。那达奚盈盈之母曾在虢国府中,做针线养娘,故备知其事。这轴丹青,亦是府中之物,其母偶尔携来,与女儿观玩的。画上那美人,即虢国夫人的小像。以是国桢照着画图说法,玄宗竟疑是虢国夫人的所为,不便究查,那知倒是盈盈的妙策脱卸。恰是:

且说那榜上第一名是秦国桢,其兄秦国模,中在第五名,二人乃是秦叔宝的玄孙,少年有才,兄弟同掇巍科,大家称羡。至殿试之日,二人入朝对策,日方午,便交卷出朝,家人们接着,行至集庆坊,只听得锣鼓声喧,本来是走承平会的。一顷刻,看的人拥堵将来,把他兄弟二人挤散;及至会儿过了,国桢不见了哥哥,连家人们也都不见,只得单独行走。正行间,忽有一孺子叫声:“相公,我家老爷奉请,现在花圃中相候。”国桢道:“是阿谁老爷?”孺子道:“相公到彼便知。”国桢只道是那一个朝贵,或者为科名之事,有甚话说,因不敢推却。孺子引他入一冷巷,进一小门,行不几步,见一座绝高的粉墙,从墙边侧门而入,只见内里绿树整齐,红英残暴,一条街径,是白石子砌的,前有一池,两岸都种桃花杨柳,池畔彩鸳白鹤,成对儿游戏,池上有一桥,朱栏勉强。走进前去,又进一重门,孺子即将门儿锁了。内有一带长廊,庭中修竹千竿,映得廊檐碧翠。转出来是一座亭子,匾额上题着四虚亭三字,又写西州李白题;亭后又是一带高墙,有两扇石门,紧紧的闭着。孺子道:“相公且在此略坐,仆人就出来也。”说罢,飞跑的去了。国桢想道:“此是谁家,有这般好园亭?”正在游移,只见石门忽启,走出两个青衣的侍女,看了国桢一看,笑吟吟的道:“仆人请相公到内楼相见。”国桢道:“你仆人是谁,如何却教女使来相邀?”侍女也不承诺,只是笑着,把国桢引入石门;早瞥见画楼矗立,楼前花草争妍,楼上又走下两个侍女来,把国桢簇拥上楼。只听得楼檐前,笼中鹦鹉叫道:“有客来了。”国桢举目看那楼上,排设极其华丽,琉璃屏,水晶帘,晖映得满楼亮光。桌上博山炉内,热着龙涎妙香,氤氲扑鼻,却不见仆人。忽闻侍女传呼夫人来,只见左壁厢一簇女婢们拥着一个美人,徐步而出,那美人怎生模样?

一日守珪洗足,禄山侍侧,见守珪左脚底有黑痣五个,因谛视而笑。守珪道:“我这五黑痣,识者觉得贵相,汝何笑也?”禄山道:“儿乃贱人,不料两脚底都有黑痣七枚,今见恩相朱紫脚下亦有黑痣,故不觉暗笑。”守珪闻言,便令脱足来看,公然两脚底俱有七痣,状如七星,比本身脚上的更黑大,因大奇之,更加敬爱,屡借军功荐引,直荐他做到平卢讨击使。时有东夷别部奚契丹,反叛犯边,守珪檄令安禄山,督兵征讨。禄山自恃强勇,不依守珪主略,率兵轻进,被奚契丹杀得大败亏输。本来张守珪军令最严明,诸将有违令败绩者,必按军法。禄山既败,便顾不得养子情分,一面上疏奏闻,一面将禄山提至军前正法。禄山临刑,对着张守珪大呼道:“大夫欲灭贼,何如轻杀大将!”守珪壮其言,即命缓刑,将他解送京师,候旨决计。禄山贿嘱内侍们,于玄宗面前说便利。当时朝臣多言禄山丧师失律,法所当诛,且其貌有反相,不成留为后患。玄宗因先入内侍之言,竟不准朝臣所奏,降旨赦禄山之死,仍赴平卢原任,带罪建功。禄山本是极灵巧善媚,他向在平卢,凡有玄宗摆布偶至平卢者,皆厚赂之。因而玄宗耳中,常常闻得奖饰安禄山的言语,遂愈信其贤,屡加升擢,官至营州都督平卢节度使。至天宝二年,召之入朝,留京侍驾。禄山内藏奸猾,表面假妆愚直。玄宗信为朴拙,宠遇日隆,得以非时谒见,宫苑周到之地,出入无禁。

且说宫中一日赏花开宴,贵妃宣召虢国夫人入宫同宴,明皇见了虢国夫人,想起秦国桢所奏之语,遂乘贵妃起家换衣时,私向夫人笑问道:“三姨何得私藏少年在家?”那知虢国夫人,克日正勾引一个千牛卫官的儿子,藏在家中。今闻此言,只道玄宗说着这事,乃敛袵低眉含笑说道:“后代之情,不能自禁,乞天恩免究罢!”玄宗戏把指儿点着道:“姑饶这遭。”说罢,相视而笑。恰是:

施脂太赤,施粉太白。增之太长,减之太短,看来丰富,却甚轻巧。极是娇憨,自饶温雅洵矣。胡天胡帝,公然倾国倾城。

禄山举眼一望,只见很多宫女簇拥着香车,冉冉再来。到得将近,贵妃下车,宫人拥至玄宗前施礼。太子也施礼罢,各就坐位。禄山待欲退避,玄宗命且住着。禄山便不避,望着贵妃拜了,拱立阶下。玄宗指着鹦鹉对贵妃说道:“此鸟最能人言,又知人意。”因看着禄山道:“是那安禄山所进,可付宫中养之。”贵妃道:“鹦鹉本能言之鸟,而白者不易得;况又能晓人意,真佳禽也。”即命宫女念奴收去养着。因问:“此即安禄山耶,现为何官?”玄宗道:“此儿本塞外人,极其雄浑,向年归附朝廷,官拜平卢节度。朕爱其奸佞,留京陪侍。”因笑道:“他昔曾为张守珪养子,本日侍朕,即如朕之养子耳。”贵妃道:“诚如圣谕,此人真所谓可儿矣。”玄宗笑道:“妃子觉得可儿,便可抚之为儿。”贵妃闻言,熟视禄山,笑而不答。禄山听了此言,即趋至阶前,向着贵妃下拜道:“臣儿愿母妃千岁。”玄宗笑说道:“禄山,你的礼数差了,欲拜母先须拜父。”禄山叩首奏道:“臣本胡人,胡俗先母后父。”玄宗顾视贵妃道:“即此可见其朴诚。”说话间,摆布排上宴来,太子因有小病初愈,不耐久坐,先辞回东宫去了,玄宗即命禄山侍宴。禄山于奉觞进酒之时,偷眼看那贵妃的仙颜,端的是:

至次日,夫人不肯就放国桢出来,国桢也恋恋不忍言别。流连了四五日,那知殿试放榜,秦国桢状元落第,秦国模中二甲第一,金殿传胪,诸进士毕集,单单不见了一个状元,礼部奏请遣官寻觅。玄宗闻知秦国模,即国桢之兄,传旨道:“不成以弟先兄,国桢既不到,可改国模为状元,本日赴琼林宴。”国模启奏道:“臣弟子廷试日出朝,至集庆坊,遇社会拥堵,与臣相失,至今不归。臣遣家僮四周寻问未知踪迹,臣心甚惶惑。今乞吾皇例外垂恩,暂缓琼林赴宴之期,俟臣弟到时补宴,臣不敢冒其科名。”玄宗准奏,姑宽宴期,着高力士督率员役于集庆坊一带处所,挨街挨巷,查访状元秦国桢,限二日内寻来见驾。这件奇事,轰动都城,早有人传入夫人耳中,夫人也只当作一件消息,述与秦国桢道:“你可晓得外边不见了新科状元,朝廷差高寺人沿路寻访,岂不好笑。”国桢道:“新科状元是谁?”夫人道:“就是会榜第一的秦国桢,本贯齐州,附籍长安,乃秦叔宝的先人。”国桢闻言,又喜又惊,急问道:“现在状元不见,琼林宴如何了?”夫人道:“闻说朝廷要将那二甲第一秦国模,改成状元;国模推让,奏乞暂宽宴期,待寻着状元,然后复旨开宴哩!”国桢听罢,忙向夫人跪告道:“好夫人,救我则个。”夫人一把拖起道:“这为怎的?”国桢道:“实不相瞒,前日初相见,不敢便说真名姓,我实在就是秦国桢。”

“青莲居士谪神仙,酒坊逃名三十春。

话分两端。且不说安禄山与杨贵妃相靠近之事。且说当时恰当大比之年,礼部奏请开科取士,一面移檄各州郡,调集举子来京招考。当时西属绵州,有个才子,姓李名白,字太白,原系西凉主李暠九世孙。其母梦长庚星入怀而生,因以定名。那人生得天姿敏妙,脾气清奇,嗜酒耽诗,轻财狂侠,自号青莲居士。人见其有飘然出世之表,称之为李谪仙。他不求仕进,志欲遨游四方,看尽天下名山大川,尝遍天下美酒。先登峨嵋,继居云梦,后复隐于徂徕山竹溪,与孔巢父、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日夕酣饮,号为竹溪六逸。因闻人说湖州乌程酒极佳,遂不远千里而往,痛饮于酒坊当中,且饮且歌,旁若无人。适州司马吴筠颠末,闻狂歌之声,遣人扣问,太白随口答诗四句道:

调寄《承平时》

太白出得场来,怨气冲天,吴筠再三安慰。太白发誓,若他日得志,定教杨国忠磨墨,高力士脱靴,方出胸中恶气。这边贺知章在闱中阅卷,暗中摸索,中了好些真才,只道李白必在其内,及至榜发,偏是李白未曾中得,心中非常疑讶。直待出闱,方知为杨、高二人所摈,其事反因叮咛而起。知章懊恨,自不必说。

色既不近贵,冶容又诲淫。三郎忒漂亮,二人已同心。

当下国桢出得门来,已是傍晚的时候,踉踉跄跄,走上街坊;只见街坊上人,三三两两,都在那边传说消息。有的道:“怎生一个新科状元,却不见了,寻了两日,还寻不着?”有的道:“朝廷现在差高公公于城表里寺观中,及茶坊酒坊妓女人家,各处挨查,仿佛搜捕强盗普通。”国桢听了,暗自好笑。又走过了一条街,忽见一对红棍,二三十个军牢,拥着一个骑马的寺人,吃紧的行来。国桢心忙,不觉冲了他前导。军牢们呵喝起来,举棍欲打。国桢叫道:“呵呀,不要打!”只听得侧首冷巷里,也有人叫道:“呵呀,不要打!”好似深山空谷中,说话回声响的普通。本来那顿时寺人,便是奉旨寻状元的高力士,他一面切身遍访,一面又差人同着秦家的家僮,分头寻觅,此时正从冷巷出来。那家僮瞥见了仆人,恰待喊出来,却见军牢们扭住国桢要打,以是忙嚷不要打,恰与国桢的喊声呼应。当下家僮喊道:“我家状元爷在此了!”世人传闻,一齐拥住。力士忙上马相见说道:“不知是殿元公,多有冒犯,高某那处不寻到。殿元两日却在那边?”国桢道:“说也奇特,不知是遇怪逢神,被他停滞了这几时,本日才得出来,重烦公公寻觅,深为有罪。今欲入朝见驾,还求公公便利。”力士道:“此时圣驾在花萼楼,可即到彼朝参。”

阿姨风骚,姨夫识窍。大师弊端,付之一笑。

且说那安禄山,乃是营州夷种。本姓康氏,初名阿落山,因其母再适安氏,遂冒姓安,改名禄山,为人奸猾,善揣人意;后因部落破散,逃至幽州,投托节度使张守珪麾下。守珪爱之,觉得养子,出入陪侍。

国桢见了,急欲退避,侍女拥住道:“夫人正欲相会。”国桢道:“小生何人,敢轻与夫人觌面?”那夫人道:“郎君果系多么人,乞通姓氏。”国桢心下惊奇,不敢实说,将那秦字桢字拆开,只说道:“姓余名贞木,未列郡庠,适因春游,被一孺子误引入潭府,望夫人恕罪,速赐遣发。”说罢深深一揖,夫人行礼不迭,一双俏眼儿,把国桢觑看,见他仪容俊雅,规矩谦恭,非常垂怜,便移步向前,伸出如玉的一只手儿,扯着国桢留坐。国桢逡巡退逊道:“小生轻造香阁,蒙夫人不加呵叱,已为万幸,何敢共坐?”夫人道:“妾昨夜梦一青鸾,飞集小楼,本日郎君至此,正应其兆。郎君将来定当大贵,何必过谦。”国桢只得坐下,侍女献茶毕,夫人即命看酒。国桢起家告别。夫人笑道:“妾夫远出,其间并无外人,但住无妨;况重门深锁,郎君欲何往乎?”国桢闻言,放心侍定。少顷侍女排下酒菜,夫人拉国桢同坐共饮,说不尽好菜甘旨,侍女轮番把盏。国桢道:“不敢动问夫人何氏?尊夫何官?”夫人笑道:“郎君有缘至此,但得美人伴随,自足怡情,何劳多问。”国桢因本身也未曾说真名字,便也不去再问他。两个一递一杯,直饮至日暮,继之以烛,相互酒已半酣,国桢道:“酒已阑矣,可容小生去否?”夫人笑道:“酒兴虽阑,春兴正浓,何可言去?本日此会,殊非偶尔,如此良宵,岂宜虚度。”

幸得君王带笑看,莫苟安。野心狼子也来看,漫拈酸。俏眼盈盈恋所爱,尽盘桓。却教说在别家欢,被他瞒。

欲求人间种,暂款榜头人。

词曰:

一日,偶于紫极宫闲游,与少监贺知章相遇,相互通名道姓,相互倾慕。知章即邀太白至酒楼中,解下腰间金鱼,换酒同饮,极欢而罢。到得试期将近,朝廷正点着贺知章知贡举,又特旨命杨国忠、高力士为表里监督官,检点试卷,录送主试官批阅。贺知章暗想道:“吾本日受命知贡举,若李太白来招考,定当首荐;但他是个傲岸的人,若与通枢纽,反要触恼了他,不肯入试。他的诗文千人亦见的,不必通甚枢纽,天然入彀;只是一招考卷,须由监督官录送,我今只嘱托杨、高二人,要他留意照看便了。”因而一面请安杨国忠、高力士,一面即托吴筠,力劝太白招考。太白被劝不过,只得依言,办理入场。那知杨、高二人,与贺知章原不是一类的人,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道知章受了人的贿赂,有了枢纽,却来向我讨白情面,遂私相商讨,专记取李白名字的试卷,偏不要录送。到了测验之日,太白随众入场,这几篇试作,那够一挥,第一个交卷的就是他。杨国忠见卷面上有李白姓名,便不管好歹,一笔抹倒道:“这等草率的恶卷,何堪录送?”太白待欲争辩,国忠漫骂道:“如许举子,只好与我磨墨。”高力士插口道:“磨墨也分歧用,只好与我脱靴。”喝令摆布将太白扶出。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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