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搜神记卷十一(3)
①论:这里是科罪的意义。
山阳死友传
②淫淫:雨不断的模样。
严遵为扬州刺史,行部,闻道傍女子哭声不哀。问所哭者谁,对云:“夫遭烧死。”遵敕吏舁尸到,与语讫,语吏云:“死人自道不烧死。”乃摄女,令人守尸,云:“当有枉。”吏曰:“有蝇聚头所。”遵令披视,得铁锥贯顶。考问,以淫杀夫。
严遵破案
庾衮字叔褒。咸宁中大疫,二兄俱亡,次兄毗复殆。疠气方盛,父母诸弟皆出次于外,衮独留不去。诸父兄强之,乃曰:“衮性不畏病。”遂亲身搀扶,日夜不眠。间复抚柩哀临不辍①。如此十余旬,疫势既退,家人乃返。毗病得差,衮亦无恙。
①辍:停止。
宋康王的舍人韩凭娶了老婆何氏,非常貌美,宋康王夺走了她。韩凭内心痛恨,宋康王就把他囚禁起来,科罪为城旦。韩凭的老婆偷偷给韩凭写了封信,言辞忌讳地说:“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把稳。”以后宋康王也看到了这封信,就拿给摆布的人看,大师不晓得信上说的是甚么意义。大臣苏贺解释说:“‘其雨淫淫’,是说忧愁并且思念。‘河大水深’,是说不能相互来往。‘日出把稳’,是说内心已经有了死的筹算。”不久,韩凭就他杀了。他的老婆公开里悄悄把本身的衣服弄腐朽。宋康王和韩凭的老婆登上高台,韩凭的老婆就本身往台下跳,摆布的人去拉她,但是她的衣服已经腐朽,底子拉不住,就摔死了。她在衣服里留有遗书,说:“大王但愿我活着,我却情愿死去。但愿将我的骸骨赐赉韩凭,与其合葬。”宋康王大怒,就是不照她的话办,他叫本地人别离安葬他们,两座坟分离相望。宋康王说:“你们佳耦俩相爱情义不断,如果能让两座宅兆合在一起,那么我也就不禁止了。”没过量久,就有两棵梓树别离从两个坟头上长出来,十来天就长到有一抱粗细,树干曲折相互挨近,树根在地下交代,树枝在天空交叉。又有两只鸳鸯,一雌一雄,老是栖息在树上,迟早都不分开,依偎着悲鸣,声音令人打动。宋国人怜悯韩凭佳耦,因而称这两棵树为“相思树”。“相思”的说法,是从这时候开端的。南边人以为鸳鸯这类鸟就是韩凭佳耦的灵魂。现在睢阳县有韩凭城,关于韩凭佳耦的歌谣至今还在那边传播。
后汉南康邓元义,父伯考,为尚书仆射。元义回籍里,妻留事姑,甚谨。姑憎之,幽闭空室,节其饮食,羸露①,日困,终无牢骚。时伯考怪而问之,元义子朗,时方数岁,言:“母不病,但苦饥耳。”伯考流涕曰:“何意亲姑反为此祸!”遣归家,更嫁为华仲妻。
庾衮侍兄
【注释】
【注释】
鄱阳西有望夫冈。昔县人陈明与梅氏为婚,未成,而妖魅诈迎妇去。明诣卜者,决云:“行西北五十里求之。”明如言,见一大穴,通俗无底。以绳悬入,遂得其妇。乃令妇先出,而明所将邻居秦文,遂不取明。其妇乃自誓执志,登此冈首而望其夫,因以名焉。
河南郡乐羊子的老婆,不知是谁家的女儿,她亲身殷勤奉侍婆婆。曾经有别人家的鸡误入她故里子,婆婆偷偷把鸡杀了来吃,乐羊子的老婆却对着鸡肉不吃反而抽泣,婆婆奇特地问她启事,她说:“我悲伤家里过分贫困,乃至自家的食品中混有别人家的鸡肉。”婆婆听了,就把鸡肉倒掉了。厥后有个强盗想要欺侮她,就先挟制了她的婆婆,乐羊子的老婆听到动静,拿着刀冲了出来。强盗说:“放下你的刀。顺服我的话,能够保全性命;不顺服我的话,就杀死你的婆婆!”乐羊子的老婆仰天感喟,堵截本身的脖子死了。那强盗也没有杀她的婆婆。郡太守传闻此过后,把强盗抓起来杀了,赐给乐羊子的老婆很多绢帛,遵循礼节安葬了她。
犍为郡人叔先泥和,他有个女儿名叫叔先雄。东汉顺帝永建三年,叔先泥和担负县功曹。一天,县长赵祉派他传送公文拜见巴郡太守。他于十月解缆,在城边激流中落水而亡,找不到尸身安葬。叔先雄得知后哀思嚎啕大哭,不想活下去了,她警告弟弟叔先贤和弟妇,叫他们极力寻觅父亲的尸身,如果还是找不到,就自沉水中寻觅。当时叔先雄二十七岁,有一个儿子名叫贡,年五岁;一个儿子名叫贳,年三岁。她就为他们各做了一个绣花香囊,装着金珠环,预先给两个儿子戴上。她哀哭的声音一向没有停止过,本家的人暗里都很担忧她。到了十仲春十蒲月,父亲的尸身还是没有找到。叔先雄就本身乘坐划子来到父亲落水的处所,抽泣了几声,竟然跳进水里,跟着回旋的水流沉入水中。她托梦给弟弟,奉告他说:“到二十一日,我和父亲会一起浮出水面。”到了那一天,跟梦中所说的一样,她和父亲相互搀扶着一起浮出水面。县长上书禀报此事,郡太守肃登转报尚书,因而尚书派户曹掾为叔先雄立碑,并画上她的像,让大师晓得她的孝敬。
【译文】
犍为叔先泥和,其女名雄。永建三年,泥和为县功曹,县长赵祉遣泥和拜檄谒巴郡太守。以十月乘船,于城湍堕水死,尸丧不得。雄哀恸①号咷,命不图存,告弟贤及夫人,令勤觅父尸,若求不得,“吾欲自沉觅之”。时雄年二十七,有子男贡,年五岁,贳,年三岁。乃各作绣香囊一枚,盛以金珠环,预婴二子。哀号之声,不断于口,昆族私忧。至十仲春十五日,父丧不得。雄乘划子于父堕处,抽泣数声,竟自投水中,旋流没底。见梦告弟云:“至二十一日,与父俱出。”至期,如梦,与父相持并浮出江。县长表言,郡太守肃登承上尚书,乃遣户曹掾为雄立碑,图象其形,令知至孝。
仲为将作大匠,妻乘朝车出,元义于路旁观之,谓人曰:“此我故妇,非有他过,家夫人遇之实酷,本自相贵。”其子朗,时为郎,母与书,皆不答,与衣裳,辄以烧之。母不以介怀。母欲见之,乃嫡亲家李氏堂上,令人以他词请朗。朗至,见母,再拜涕零,因起出。母追谓之曰:“我几死。自为汝家所弃,我何罪恶,乃如此耶?”是以遂绝。
邓元义妻再醮
【译文】
【注释】
【译文】
东汉南康郡人邓元义,他的父亲邓伯考,任尚书仆射。邓元义要回故乡去,他的老婆留下来奉养婆婆,非常殷勤恭谨。但婆婆仇恨她,把她囚禁在空屋子里,限定她的饮食,她身材肥胖得不成模样,每天怠倦不堪,但她始终没有牢骚。邓伯考感觉奇特去问她,邓元义的儿子邓朗当时才几岁,说她母亲没有病,只是苦于不得不忍耐饥饿罢了。邓伯考堕泪说:“为甚么奉养婆婆反而遭到如许的祸害?”因而送她回娘家,她厥后再醮应华仲,成了他的老婆。
①哀恸(tòng):哀思至极。
【译文】
鄱阳县西边有一座望夫冈。畴前,这个县里有个叫陈明的人与姓梅的女子订婚,还没有结婚,女子便被妖怪欺骗带走了。陈明去就教占卜的人,占卜的人占卦鉴定说:“往西北走五十里去找她。”陈明遵循他说的去寻觅,瞥见一个大洞,深不见底。他用绳索吊下去,公然找到了未婚妻。陈明就让未婚妻先出洞,但他带去的邻居秦文,却不把他拉上来。陈明的未婚妻因而发誓保持本身的节操,每天登上这座山冈,等候本身的未婚夫返来,因此人们把这座山冈叫“望夫冈”。
汉朝人范式,字巨卿,是山阳县金村夫,又叫范汜。他和汝南郡人张劭是好朋友。张劭,字元伯。他们两人曾一起在太学读书,厥后各自返回故乡,范式对张元伯说:“两年后我还会来,到时将去拜访你的父母,看看你的孩子。”因而他们共同商定了相见的日期。厥后眼看着商定的日期就要到了,张元伯跟母亲说了这件事,请她筹办酒菜等待范式。他母亲说:“别离两年了,当时你们在千里以外口头上的商定,你如何还当真了呢?”张元伯说:“范巨卿是信守信誉的人,必然不会违背承诺的。”他母亲说:“如果是如许,我就为你筹办酒酿菜肴吧。”到了商定的那一天,范式公然来了。他登上厅堂拜见张劭家人,一起喝酒,纵情而别。厥后张元伯抱病,病得非常严峻,同郡人郅君章、殷子徵迟早都来关照他。张元伯临死时,感慨说:“遗憾不能见到我的死友。”殷子徵问他:“我和郅君章经心折侍你,这不是死友,你还想见谁呢?”张元伯说:“你们二位,只是我的生友。山阳郡范巨卿,才是我所说的死友。”不久张元伯就死了。一天,范式俄然梦见张元伯,头上戴着黑弁冕,帽檐上挂着飘带,趿着鞋子,仓促忙忙呼喊说:“巨卿!我在某日死了,将在某日安葬,永归鬼域之下。你没有健忘我,如何才气赶上呢?”范式一下子醒过来,悲叹堕泪,穿上为朋友服丧的衣服,赶着张元伯下葬的日子,往他家奔驰而来。范式还没有赶到,棺木已经发引。到了坟场,筹办落柩下葬,棺材却不肯进入墓穴。张元伯的母亲抚摩着棺材说:“元伯,你莫非还要等谁吗?”因而停下棺材,过了一会儿,就瞥见一辆白马拉着的马车,车上有人嚎啕大哭。张元伯的母亲远远瞥见,说:“这小我必然就是范巨卿了。”范式来到,向着棺木叩首记念说:“你走了,元伯!死生不能同路,今后永诀了!”当时送葬的有上千人,都受此情此景的传染,流下眼泪。范式因而拉着绳索引棺材,棺材这时才往前挪动。葬礼后,范式留在宅兆旁,补缀埋种好坟树,这才分开。
【译文】
【译文】
①羸露:肥胖。
望夫冈
汉范式,字巨卿,山阳金村夫也,一名氾。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二人并游太学,后告归乡里,式谓元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乃共克期日。前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请设馔以候之。母曰:“二年之别,千里结言,尔何信赖之审耶?”曰:“巨卿信士,必不乖违。”母曰:“若然,当为尔酝酒。”至期,果到。升堂拜饮,尽欢而别。后元伯寝疾,甚笃,同郡郅君章、殷子徵晨夜省视之。元伯临终叹曰:“恨不见我死友。”子徵曰:“吾与君章经心于子,是非死友,复欲谁求?”元伯曰:“若二子者,吾生友耳。山阳范巨卿,所谓死友也。”寻而卒。式忽梦见元伯,玄冕垂缨、屣履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当以尔时葬。永归鬼域。子未忘我,岂能相及!”式恍然憬悟,悲叹泣下,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驰往赴之。未及到而丧已发引。既至圹,将窆①,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有望耶?”遂停柩。移时,乃见素车白马,号哭而来。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既至,叩丧言曰:“行矣元伯!死生异路,永今后辞。”会葬者千人,咸为挥涕。式因送丧而引柩,因而乃前。式遂留止冢次,为修坟树,然后乃去。
相思树
庾衮,字叔褒。晋武帝咸宁年间瘟疫风行,他的两个哥哥都病死了,二哥庾毗又病得很严峻。瘟疫正流行的时候,他的父母和几个弟弟都离家到内里居住,只要庾衮单独留下了。父兄们硬要他分开,他就说:“我一贯不怕病。”因而亲身奉侍二哥,白日早晨不分日夜,也不睡觉。这期间又在两位哥哥的棺木旁哀伤不已,像如许过了一百多天。瘟疫畴昔了,家里人才返返来。庾毗的病好了,庾衮也安然无事。
【译文】
应华仲厥后担负将作大匠,他老婆乘坐着朝廷的车子出门。邓元义在路边瞥见她,对人说:“这小我是我本来的老婆,没有别的错误,是我母亲对她实在太刻薄了。她本来就天生一副朱紫相。”她的儿子邓朗,当时任郎官,母亲给他写信,他从不回;送衣服给他,他就把衣服烧掉。母亲没有介怀这些事。母亲想见儿子,就到姓李的亲家内堂里,叫人用遁词请邓朗来。邓朗见了母亲,抽泣着下拜了两次,就起家走了。母亲追上去对他说:“我差点饿死。我是被你家丢弃的,我有甚么错误,你竟然如许对待我?”今后就断绝了来往。
【注释】
①窆(biǎn):下葬。
【译文】
【注释】
①刎颈:割脖子,他杀。
犍为孝女
宋康王舍人韩凭娶妻何氏,美,康王夺之。凭怨,王囚之,论①为城旦。妻密遗凭书,缪其辞曰:“其雨淫淫②,河大水深,日出把稳。”既而王得其书,以示摆布,摆布莫解其意。臣苏贺对曰:“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不得来往也。日出把稳,心有死志也。”俄而凭乃他杀,其妻乃阴腐其衣。王与之登台,妻遂自投台,摆布揽之,衣不中手而死。遗书于带曰:“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骸骨,赐凭合葬。”王怒,弗听,使里人埋之,冢相望也。王曰:“尔佳耦相爱不已,若能使冢合,则吾弗阻也。”宿昔之间,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音声动人。宋人哀之,遂号其木曰“相思树”。“相思”之名,起于此也。南人谓此禽即韩凭佳耦之精魂。今睢阳有韩凭城,其歌谣至今犹存。
河南乐羊子之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躬勤养姑。尝有他舍鸡谬入园中,姑盗杀而食之。妻对鸡不食而泣。姑怪问其故,妻曰:“自伤居贫,使食有他肉。”姑竟弃之。后盗有欲犯之者,乃先劫其姑,妻闻,操刀而出。盗曰:“释汝刀。从我者可全,不从我者,则杀汝姑。”妻仰天而叹,刎颈①而死。盗亦不杀姑。太守闻之,捕杀盗贼,赐妻缣帛,以礼葬之。
严遵任扬州刺史的时候,一次在所属郡县巡查,闻声路旁有女子的哭声,并不哀思。就问她哭的是谁,那女子答复说:“是我的丈夫,他被火烧死了。”严遵号令差役们把尸身抬过来,他与尸身说完话,就对差役们说:“死人本身说他不是被烧死的。”因而就拘系了阿谁女子,并叫人看管尸身,说:“这里边必然有委曲。”差役陈述说:“有苍蝇堆积在尸身头部。”严遵便叫人扒开首发细心察看,发明尸身的头被铁椎子贯穿了。因而就拷问那女子,本来是那女子与别人通奸而杀死了丈夫。
乐羊子妻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