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鲁莽可爱
虞允文和韩元吉甚喜皮不愚和胡玉两人。副考官把八人的试卷放在他俩之间的几上。虞允文道：“皮不愚的试卷我最后看，或许是张空卷。”
韩元吉道：“你的技艺最高，别人都比不上你……”
考场规定，考生不成在试间入厕，如有试间入厕者，不允再入考场答卷。
胡玉暗忖道：“我回家时，厉大哥已走了两三日，我走后四五天，他便走有五六日，于途中再耽些时候，正可到得铜陵一带。厉大哥边幅俊洒，武功又高，这多数是他。”
皮不愚闻听，大感悔怨遗憾，赞道：“兄弟果好眼力，那位朋友确是个可交的人物，他现在在那边？”
皮不愚道：“我不懂兵法，也没学过。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但是兵法？”
八人随后由众考官领着去见虞允文和韩元吉。到了该处，其他七人皆先躬身见礼，皮不愚呵呵一笑，也跟着他们以后施礼。
胡玉听他答非所问，心感好笑，便又问了一遍。皮不愚道：“我见到那少女的时候，你已回家四五天了，那少年生得实在漂亮，奇骨不凡，身着亦极华贵，还骑匹高头大马。”
皮不愚笑道：“你真好。此后我和胡兄弟就在你的帐下听令，明日就去出兵伐金，把金国的天子擒来，留与你作马夫使唤。”
胡玉大喜，道：“也好。”
皮不愚道：“不是胡说。［ 我娘曾说过，在外若要胡胡说话，人家是不喜的。”
没过量久，胡玉、崔泰岳两人出了考场，随后马亮也出了考场。
虞允文和韩元吉同声问道：“另有甚么事？”
韩元吉先拿起蒋无奇的试卷看了看，不由捋须笑道：“这里另有位圣贤呢。蒋无奇。”
韩元吉笑问：“汝贵庚多少？常工何书具？”
皮不愚道：“既如此也好办。”转头向胡玉又道：“胡兄弟，你也别鄙吝这名武状元了，让旁人来做，咱哥俩走。”
虞允文听他越扯越远，就说道：“皮不愚，别再说了，今晚再叙情不迟。”然后命副考官命令：如有愿参军者，明早来校武场报名，除前八名以外，其他当选者皆由侍卫领带入营中歇息。副考官领命去讫。
皮不愚道：“我假定中了武状元，此后若去行军兵戈，需同我这位胡兄弟在一块。”
皮不愚道：“我故乡在襄阳竟陵，现居安徽铜陵，在长江边捕鱼为生。我娘离家去亲戚处了，不然我底子没法来。现在家中无人，托邻居王婶给看着，没想到先来这里见到了胡兄弟，真是太巧了，咱哥俩有三年没见了罢。”胡玉浅笑点头。
虞允文和韩吉元听了忍俊不由，“噗哧”一笑，可又细忖这话，也是有必然的事理 ，不过太于俗浅，若真能把敌国的诸王都擒来，却比精通任何兵法还要好些。他二民气想这皮不愚唯够个将才，老死也不敷个帅才。虞允文道：“那你下午还去不去文考？”
这时，时候已到，诸监试官入场收卷。但见那四人如丧考妣地出来，苗染、了海及蒋无奇三人则悄悄谩骂。皮不鄙意了，直乐得哈哈大笑。
世人闻言吃惊，心想另有一个更加年青的少年武功比他还高，只怕此人是乱侃的。
韩元吉问道：“叨教皮懦夫，你系那里人氏？”
胡玉道：“小弟传闻你遇见一个武功很高的少年，不知那人生的是多么边幅，你在何时碰到的？”
皮不愚笑道：“晓得，晓得，保准白卷一张便是。不过，我另有一事。”
胡玉闻听也感惊愣，心想：“他母亲武功奇高，这是晓得的，别的一个年青者，敢莫是义兄厉之华？厉年老是公孙前辈的门徒，武功天然高强，他不知是在何时见过的厉大哥？”越想越感欣喜，有很多的话想问，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虞允文也笑道：“懦夫过奖。”其他等人听了，皆哈哈地笑将起来。
那考官一吐舌头，心道这厮好生惫赖，却非真傻。
虞允文听他所言也甚是不无事理，便道：“下午所试的并非比写文章，而是考据兵戈所需的兵法。你可晓得兵法？”
韩元吉微微一笑，说道：“你年纪多大了？常读甚么书？”
皮不愚又抢言说道：“你说错了。据我所知，有两人比我武功高，一个是我娘，别的一小我，我不知他的名字，但见过他的武功，春秋比我还小七八岁，我打不过他。”
韩元吉笑道：“那就不参考了。”
皮不愚道：“比写文章有甚么用？文章写得再好，又不能杀敌救国，我看不如别考。”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娘也说过，文武双全更好。”转头向胡玉笑道：“胡兄弟，我娘说这番话时，你也在场，对不对？”
胡玉道：“自从岳西与与他一别，至今还是未再相逢，也不晓得他今在那边，或许去了他师父那边。若非那位厉大哥，我家的振江武馆几近就义在程若标之贼手里。”当下他将详细颠末说知与皮不愚。
这前八名由虞允文和韩元吉两人带下。其他六人对皮不愚自是爱护。皮不鄙意有个和尚在内，大竖拇指，了海慌地见礼称谢。又见那蒋无奇浑身肮脏，不由又哈哈大笑。
皮不愚讶然道：“是谁？”
虞允文说道：“下午还要比试，不是比武，而是比文，你听清了么？”
不到一个时候，皮不愚先出场入厕。副考官提示他道：“入厕后不成再入考场答卷。”
蒋无奇神采惨白，讷然道：“晚生……晚生浸淫武学多年，这……这幼时所读的书倒未曾记得了。此后，此后晚生再……再常复习。”
虞允文等人听了哈哈笑道：“了不起，公然短长。”
虞允文道：“既然想考，也由得你，只是别交了白卷，到时脸上可挂不住。”
虞允文心道：“这小子好大的口气，这考韬略却不是考武功。”便道：“这可不准，并不是想去哪个虎帐就去哪个虎帐的。”
皮不愚道：“那少年武功确高，我当时在江岸与几个恶棍打斗，是他劝得架，不知他用何种伎俩把我的一记重拳给卸得滑向一边，后又闪现了上乘武功，将我和世人慑服。他还请我喝酒，我没承诺他，那人看来极是个可交的朋友。当时天气渐黑，恐我娘在家担忧，便忘了问他名字，就仓促回家了。现在想起，真有些悔怨，并非他的武功好，而是他的品德很好。”
皮不愚一皱眉道：“你仍如前初，怎好说这等外话，我最讨厌本身兄弟间客气。”
皮不愚问道：“那为甚么？”
那名副考官笑道：“那你就交白卷好了。”
皮不愚道：“既如此，厕也不入了，卷也不答了。坐在屋里闷死人，出来散散风，等候口试。”这监考官闻之惊诧。
世民气想：“此人莫非是装疯卖傻？若换了别人，谁敢同虞允文和韩元吉两官调侃闹笑？到底是艺高人胆小，肇事也不怕，连两位主考大人也不敢招惹他。”
副考官把八张试卷下，皮不愚便大嚷道：“这纸上的字我一个不识，怎生落笔？我看不如口试妙锝紧。”
胡玉道：“差未几就是我那义兄厉之华，我到家的时候，他已从我家拜别两天了。若非程若标那恶贼使奸，我们三人定可相见。”
胡玉深为打动，道：“小弟受你和厉大哥的恩实是太大。只恐没法来报。”
世人忍笑，除皮不愚以外。韩元吉笑道：“你读的书也倒多。‘四书’被你看了两书，你可知另两书叫甚名？这《文心雕龙 》和《中庸》、《论语》以及《山海经》俱写甚么事的？”
胡玉笑道：“**不离十是他。”
胡玉见皮不愚已经出场，拉着他走向一棵树下，问这问那，说那谈这，是又哭又笑，二人均是喜甚。
皮不鄙意他沉思不语，因而问道：“你莫非认得那位少年？”
考官道：“这是历代的端方。”
虞允文和韩元吉等人听了又气又笑，心想也别再问他了，此人甚么话都敢说出。
皮不愚笑道：“你说呢？”
皮不愚道：“妙哉。倘若要问及，我就说是你让我交的白卷。”
午餐过后，八人遂又进入比文的考场。这考场设在侍卫营里，共八间屋，每人一间，共出十道题目，时候限定为两个时候。副考官又增至四人，主考官依是虞允文和韩元吉。
皮不愚道：“当然，当然要考。”
蒋无奇迟疑答道：“晚生在。”
皮不愚闻后，大为气愤，骂道：“这臭贼可爱之至，此后当要寻他报仇，你且放心。”
虞、韩二人哪舍得放走这两位虎将？当下忙说道：“且慢。”
皮不愚道：“另有甚么事？”
虞允文道：“这事虽不太好办，但我极力而为，把你的设法说与其他将军，让你尽愿。”
蒋无奇闻言大愣，不知其所云，惶然说道：“韩大人，小的，小的……”
胡玉忙道：“小弟是听到了，伯母她白叟家说得极是。”
蒋无奇恭谨答道：“晚生虚龄四十五了，人都说是属驴的，晚生实在是属马的。晚生每日练武之余，便常读些少林拳谱和‘大摔碑手’孤本，偶然也看些《山海经》及《文心雕龙》，另有《论语》、《中庸》，幼时还曾念过三字经和唐诗。”
皮不愚笑道：“虞将军公然妙算，一猜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