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当心,子系中山狼(四更)
冯保是自家人,白笑嫣也不管男人喝酒,女人不能上桌的端方,坐到了饭桌旁。
白笑嫣在一旁道:“阿弥陀佛!小忠儿长大了可千万别进锦衣卫!六哥,你想想,那些风景一时的锦衣卫太保,刘大、何2、金3、姜4、陆4、徐七。。。。这些人哪个不是死于非命?只要胡老伯是喝酒醉死的,算是善终。”
冯保喝了口酒:“防备张鲸?不至于吧?他是我一手汲引的,又是我的干儿子。对我,他还算忠心的。”
冯保又道:“比来张阁老每天泡在东宫教诲皇宗子。李贵妃爱子心切,亦每天往东宫跑。宫里的寺人们多有非议,说李贵妃跟张阁老。。。东厂抓了几个嚼舌头的,杀一儆百!”
越想,他越果断了帮手张居正,帮他拿到大权,肃除弊政的决计!烂到骨子里的胥吏轨制,只是大明诸多弊政中的一项。要肃除这些弊政,非张居正不成!
冯保没理睬肖桂,只是赞成的朝着干儿子张鲸点点头,而后他走到贺六面前:“六哥,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吧,去你家喝酒!我好久没吃我嫂子炒的菜了!”
冯保吃了口菜道:“明天便宜肖桂那厮了!我恨不能把他抓进东厂,让他尝尝东厂的十八种大刑。”
送走了冯保,贺六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产生的事。
白笑嫣在一旁问:“对了,忠儿在东宫读书,读的如何样了?”
冯保笑了笑:“咱家小忠儿啊,天生是块读书的质料。张阁老频频夸奖他资质聪明。不但如此,他还能文能武呢!有一回,他竟跟东宫的禁军借一柄腰刀,说是要练习刀法。我怕出事儿,没敢让禁军借给他真刀。只用木头刻了一把刀送给了他。他每天凌晨拿着这柄木刀,跟东宫的禁军练刀法呢!”
肖桂扑倒在儿子身边,不住的给冯保叩首:“冯公公,小人吃屎迷了心智,多有获咎。还请您和贺六爷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回。密云大营客岁的军饷,我明日一早便到户部核销!我错了!请冯公公放过我的儿子!”
贺六起家:“嗯,走,回家。”
他也是酒迷心窍,一个无职无品的胥吏,竟敢跟东厂督公叫板。
十几年后,当张鲸害的冯保丢官罢免、狼狈出京时。冯保悔怨当初没有听贺六的话,尽早防备张鲸这头白眼狼!
贺六闻言:“这可不是甚么功德儿!没事儿练甚么刀法?莫非他长大了要跟他爹一样,每天佩着绣春刀?我可不想让他长大掉队锦衣卫。锦衣卫干的活儿太脏,太伤阴德。还是正儿八经的走科举正路,谋个一官半职的好。”
冯保道:“六哥,你一分开锦衣卫,厂卫之间,便整天乌眼鸡一样的斗。二十天前,锦衣卫在大同密裁了三个东厂探子,十二天前,我命令部下人,在山东密裁了六个锦衣卫的耳目。不过六哥放心。你本来的那些老弟兄,我是一个都不会动的。那六个耳目,都是朱希孝的人。”
白笑嫣却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李贵妃对张阁老青睐高看倒是真的。”
冯保明显没把贺六的话放在心上:“呵,六哥,你多虑了。张鲸是不会反我的!我用他,用就用在一个‘狠’字上。”
冯保问:“甚么事?”
贺六道:“做人啊,应净口、修身、持家、治国,然后平天下。那些人连最起码的净口都做不到,该死丢了性命。”
贺六喝了杯酒,道:“皇上之以是削我的权,是因为咱哥俩走的太近!在皇上看来,厂卫有合流的趋势。他最想看到的,不是厂卫合流,而是厂卫相争!先皇在位时,前前任用陈宏、刘大做东厂督公,亦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厂卫打的头破血流,皇上必然会很欢畅的。”
冬眠吧!毒蛇进犯猎物之前,会伸直本身的身躯,悄悄的冬眠起来。待到它一跃而起时,必会一击致命!
冯保进了贺府,先到寄父老胡住过的屋子看了看,又在老胡的神牌前贡上了一只烧鸡,拜了三拜。这才进了饭厅,跟贺六用饭。
贺六道:“是啊!锦衣卫的差事过分凶恶。我可不想咱儿子跟我一样,整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贺六道:“肖桂虽是词讼小吏,可拔出萝卜带出泥。抓了他,是会出大事的。他明日把如柏的军饷核销了也就罢了。此后你不要再去找他的费事。要肃除这套腐臭发臭的胥吏轨制,你没阿谁本领,我也没阿谁本领。只要张居正能办获得。这件事就这么畴昔吧!我有件更首要的事要提示你。”
贺六道:“防备张鲸!此人丁蜜腹剑,办起事来暴虐非常。你要把稳养虎不成,反被虎咬。”
冯保叹了声:“此人啊,打一落生,命就是必定了的!你们锦衣卫的陆老批示使又如何?当初他也想走科举正路。嘉靖十一年他更是金榜落款,高中进士!到头来不一样让先皇调到了锦衣卫?”
儿子被东厂的人砍了手,肖桂的酒全醒了!
贺六点头:“我的义弟!你六哥活了五十多年,在锦衣卫当了三十多年差,甚么样的人没见过?如果说现在的北镇抚使李伯风像极了十年前的刘大,那这张鲸便像极了六年前的李伯风!他们是同一类的人!子系中山狼,得志便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