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毒辣的张鲸(三更谢小球童18的几十章解封)
贺六在一旁,亦犯了愁。现在不是拿不拿肖桂的事儿了!肖桂代表着大明持续近两百年的胥吏轨制!抓了肖桂,就是跟这套轨制为敌!这事儿不是他和冯保能办的了的!只要张居正那样的人,才有充足的心机、手腕、韬略去革一套旧轨制的命!
肖桂真是被酒迷了心智,他竟然答道:“冯公公,户部的黑钱,是打成祖爷那会儿就传播下来的!我不能坏了端方!我如果坏了这条两百多年的端方,此后在同僚们面前如何做人?”
张鲸走到冯保面前,拱手道:“督公。秀才肖仁杰,写反诗欺侮先皇。部属受命访拿他,他竟逮捕抵挡。部属无法之下,只得砍掉了他的右手!”
肖仁杰毕恭毕敬的答道:“肖桂是我爹,我是他的独子。”
冯保怒肖桂:“滚你娘了个蛋!甚么账目不清?我侄后代婿没给你送银子才是真正的启事吧?”
冯保问:“为何拖了四个月不给核销?”
冯保一愣,随后道:“啊,对!肖仁杰逮捕抵挡!被砍了右手是罪有应得!”
肖桂对劲的说道:“戚继光如何样?俞大猷、李成梁又如何样?到户部核销军饷,亦要巴巴的先给我们这些胥吏送银子!呵,说到李成梁,他家的二公子李如柏也太不上道了!娘的,统共送三千两银子的事儿,他竟拖了四个月!这下再想给你爹我行好处,晚了!起码一万两起!还不打折!连他爹都拿我们这些人没体例,他一个黄毛小子倒。。。”
肖桂心道:啊呀!这真是大大的失算了!光晓得新任密云游击将军是李成梁家的二公子。却不晓得他的背景远远不止一个李成梁!
冯保开口问道:“肖桂,密云大营客岁的军饷核销,但是你经手的?”
冯保是聪明人,如何会听不懂肖桂的意义?他大笑三声:“哈哈哈!真她娘笑死了我!当着东厂督公和锦衣卫六爷的面儿,你竟然还在还价还价?”
肖仁杰给父亲肖桂斟了杯酒:“爹,想想你们也是真短长。无官无职,那些高官老爷倒都要给你们上贡!”
刚才他又多喝了几杯酒,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他竟胆小包天的说道:“冯公公,如许吧。让李游击遵循客岁说好的数量。。。我自会给他核销!”
肖桂壮着胆量道:“那就请冯公公拿了我!不过嘛,我收官员们一两银子,那些官员们倒会赚十两银子!抓了我,你抓不抓那些官员?呵,实话奉告您罢!这些年求我办事的官员,现在有做到总督的,有做到巡抚的,有做到布政使的,有做到按察使的。乃至另有做到六部堂官的!您老要遵循端方拿我,就要遵循端方把他们一并拿了!”
冯保的干儿子张鲸痛斥肖桂:“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我们东厂冯督公,这位是锦衣卫的贺六爷。”
冯保蹙起了眉头,他还真不敢把给肖桂送银子的那些官员们全拿了!那些官员们有的是高拱的人,有的是张居正的人,乃至有当今皇上龙潜王邸时的门人。把他们都抓了,冯保会获咎朝廷中的各尊大佛!乃至会让皇上尴尬!
肖桂问:“敢问冯公公的侄后代婿是?”
接下来产生的一幕,让肖桂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让贺6、冯保亦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贺六没有说话,他毫不客气的坐到饭桌前,拿起肖桂父子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啊呀!”肖仁杰断了右手,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半晌后昏死了畴昔。
张鲸竟然抽出腰刀,一刀砍在了肖仁杰的手腕上!
转头,冯保浅笑着对肖桂说道:“肖桂。真是忸捏啊!我堂堂的东厂督公,竟然一时动不了你。动不了你不要紧,东厂随便找个罪名,弄死你身边的人,如探囊取物普通轻易!从速把李如柏的军饷核销掉!不然,下回我要的就不是你儿子的右手,而是他的命了!”
冯保冷哼一声:“密云游击将军,李如柏!如何,你之前没传闻过?李如柏是锦衣卫贺六爷的半子,我的侄后代婿!要论起来,我那香香侄女是李贵妃的义女,大明的县主!李如柏亦算李贵妃的干半子!姓肖的,摘茄子你也不看看老嫩?”
肖桂道:“是鄙人经手的。”
张鲸展开一张纸,大声念叨:“肖桂,户部胥吏。嘉靖四十一年仲春,云南铜政司核销铜政银,肖桂纳贿五千两;嘉靖四十一年六月,山东布政使缴当旬皇粮清账,肖桂纳贿三千两。。。。隆庆五年仲春,新安江河道羁系衙门核销堤坝补葺银,肖桂纳贿两千两。。。”
肖桂的话还没说完,四合院的院门“啪嚓”一声被人踹开。冯保、贺6、张鲸领着几十个东厂番役冲了出去。
冯保一鼓掌:“端方?呵,我冯保最讲端方!东厂有条端方,凡发明百官、百姓有犯警情事者,可绕开三法司,不经请旨直接访拿!张鲸,把我们东厂档底上记取的事儿,念给肖桂听!”
张鲸拽住肖仁杰的右手。贺6、冯保不晓得张鲸要干甚么。
肖桂一本端庄的说:“因账目不清。遵循户部的端方,不能核销。”
张鲸问道:“你是何人?”
肖桂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胥吏们核销账目时伸手要好处,这是大明建国后传播近两百年的“端方”!他不想突破这个端方,如许会让其他胥吏弟兄们不耻。
肖桂不卑不亢的说道:“冯公公、贺六爷台端光临舍间,不晓得有甚么事?”
肖桂赶紧道:“鄙人便是,敢问公公是?”
就在此时,冯保的干儿子张鲸站了出来!他径直走到肖桂的儿子肖仁杰面前。
张鲸又问:“你时下干甚么谋生?”
肖仁杰又答:“在都城群萃书院读书。刚中了秀才。”
冯保道:“别觉得我们东厂懒得管你们这些词讼小吏!你们这些年办的那些脏事儿,全被记在东厂的档底上呢!”
肖桂这么说,意义不过是:我给冯公公、贺六爷你们面子。就不再贬价到一万两了!让李如柏给我送三千两银子,我自会核销了他的军饷。
说来好笑。平时连一二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的冯公公、贺六爷,竟在一个无品无职的胥吏面前犯起了难!
冯保大声喊道:“谁叫肖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