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曹操会师平贼党 朱儁用计下坚城(1)

却说黄巾贼波才，被中郎将皇甫嵩击败，觅路乱奔，途次又为官军所阻；为首将领，乃是骑都尉曹操。奸雄发端。操字孟德，奶名阿瞒，系沛国谯郡人，本姓夏侯氏，因父嵩为中常侍曹腾养子，故冒姓为曹；少机会灵过人，长好游猎，放浪无度，不治出产。有叔父恨操无行，尝白诸曹嵩，嵩因即责操，操心中记取，偶与叔父相值，即翻身倒地，状若中风；叔父忙向嵩报明，嵩急往抚视，操已起立。嵩问操道：“汝病已病愈否？”操答言无病，嵩复问道：“汝叔谓汝中风，怎说无病？”操佯作惊奇道：“儿并未中风，想系叔父恨儿，乃有是言！”父可欺，何人不成欺？嵩信觉得真，遂听令放荡，不复过问。村夫见他斗鸡喽啰，行同恶棍，相率鄙夷，独梁人桥玄，曾为太尉。南阳人何颙，分歧俗见，视操为命世才，尝语操道：“天下将乱，非人才不能济事，将来欲安天下。所赖惟君！”何颙亦言汉室将亡，惟操可安天下。未免高视阿瞒。操是以自大，常与两人来往。桥玄复嘱操道：“君尚未驰名，可交许子将，当得蜚声，幸勿自误！”操报命自去。这许子将系许劭表字，劭为前司徒许训从子，籍隶汝南，具知人鉴，与从兄靖，俱负重名，凡乡里人物，一经评颙，常常垂为定论，他且性好批驳，每月一更，故汝南人称他为月旦评。及操往见劭，劭正为郡功曹，延操入室，互谈世事，操却应对如流，惟劭随便酬酢，或吐或茹，累得操烦躁起来，禁不住诘责道：“操奉桥公训诲，特来访君，君素善衡鉴，请看操为何如人？”劭浅笑不答。已经瞧透。操愤然道：“见善即当称善，见恶即当言恶，何如善恶不分，徒置诸不答呢？”劭为操所逼，方回声道：“汝系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确是至论。操毫不起火，反大喜道：“君真可谓知己了！”操亦自以为奸雄。遂别劭还里。年二十，得举孝廉，进拜郎官，调任洛阳北部尉，甫入廨舍，即缮治四门，特设五色棒十余条，吊挂门首，一面张示立禁，如有违犯，非论贵贱，一体棒责；小黄门蹇硕，方得灵帝宠眷，有叔父提刀夜行，适犯禁令，操饬摆布将他拿住，用棒打死。嗣是豪贵敛迹，无人敢犯，操遂立名中外，迁顿丘令，复受征为议郎。黄巾贼起，朝廷授操骑都尉，使率军士数千人，往助皇甫嵩朱儁，讨颍川贼。操引兵驰抵长社，正值贼众败走，乐得乘贼危急，截杀一阵，贼众心慌意乱，那里还敢对敌？但得冲开死路，赶紧捧首窜去，操挥兵杀贼多人，夺得旗鼓马匹，不成胜计。待至残贼尽遁，皇甫嵩亦领兵赶到，与操相会，天然欢洽，当下合兵追贼，长驱直进，朱儁亦到来会师，三路兵联成大队，逐贼出境；波才等收众再战，复为官军所败，击毙至数万人，颍川乃平。皇甫嵩上表得胜，有诏封嵩为都乡侯，嵩益加感奋，邀同朱儁曹操，进讨汝南陈国诸贼；贼目波才，方逃至阳翟，打家劫舍，掠取民粮，一闻嵩等又到，仓猝集众对敌，已是不及，嵩儁操三面兜拿，得将残贼剿除净尽，波才无路可奔，目睹是老婆就戮了。幺么小丑，有甚么好成果？嵩等再驰抵西华，适有贼目彭脱，在该地猖獗害民，未曾颠末大敌，冒莽撞失，来与嵩等接仗，交兵至一二时，已被嵩等捣破步地，纷繁崩溃，嵩命令招降，贼多蒲伏乞命，彭脱见不成支，夺路遁去；汝南陈国诸贼众，俱至嵩营投诚，两郡又平。嵩上书白状，将首功让诸朱儁，并言操亦杀贼有功，这是皇甫嵩好处。朝廷加封儁为西乡侯，赐号镇贼中郎将，迁操为济南相；复令嵩讨东郡，儁讨南阳，操赴济南任事，因而三人受诏，分途告别。是时北中郎将卢植，连破张角，斩获至万余人，角走保广宗，由植追至城下，筑围凿堑，造作云梯，正拟誓众登城，为歼贼计；不料都中来了小黄门左丰，赍着圣旨，来视植军，植瞧他不起，勉强迎入，淡淡的酬应一番，丰含有怒意，仓促告别，或劝植厚送赆仪，植摇首不答，听令还都。丰星夜驰归，入白灵帝道：“广宗贼轻易幻灭，可惜卢中郎固垒息军，连日不动，臣看他是要留待天诛了！”灵帝听了，不由怒起，立派朝使带着槛车，拘植入都，另调河东太守董卓为东中郎将，代植前任。提及这个董卓，本是陇西郡临洮县人，表字叫作仲颍，生性粗猛，兼有体力，平时能带着两鞬，摆布驰射。鞬即弓袋。陇西一带，羌胡混居，卓尝来往寨下，交结羌豪，羌豪见卓多力，并皆畏服，桓帝末年，曾入为羽林郎，从中郎将张奂征羌，得为军司马，转战有功，见前文。迁拜郎中，赐缣九千匹。卓慨然道：“我得叙功，端赖军士。”乃将缣分赏军士，一无所私。厥后如何专欲自恣？嗣出任并州刺史，转为河东太守，至是奉诏为东中郎将，持节至广宗虎帐。军中因卢植被拘，心胸不平，再加卓颐指气使，满面骄倨，越使军心生贰，不肯效力；张角却从城中凸起，来攻董卓，卓麾兵与战，兵皆退走，卓亦禁遏不住，只好返奔；却被张角追至下曲阳，夺去很多辎重，满载还城，留弟张宝屯守，与卓相拒。卓自知不敌，没何如上表乞师，灵帝严旨谴卓，勒令罢免，特遣皇甫嵩进兵讨角。嵩正进剿东郡，活捉黄巾贼卜己，斩首七千余级，荡平郡境，既接朝廷诏命，移讨张角，便兼程驰诣广宗。角得了沉痾，不能起床，既善符水，何不自医？但遣季弟梁出城迎战。梁部下多系剧贼，且新得克服，气势甚张，嵩军虽亦精锐，但两下里旗鼓相称，接战多时，兀自不分胜负；嵩鸣金收军，退至十里外下寨，闭营休士，静觇贼变。翌日令谍骑往探，见城外贼营如昨，惟众心惶惑，似有大故，细心窥伺，才知张角已死。当即向嵩报知，嵩喜出望外，传令军士，半夜造饭，五更攻贼，军士依令摆设，待至鸡鸣，一拥齐出，由嵩亲身督领，直抵贼阵；贼未肯让步，出营厮杀，约莫战到午后，贼党垂垂疲惫，步地少乱，嵩急鸣战鼓，驱兵向前，兵士各猛力齐进，突破贼阵，东斫西剁，滚落很多贼头。贼众骇奔，张梁也欲逃回，偏被官军杀至，不及回马，拚着死命，摆布遮拦，百忙中一着失手，已为官军搠倒，从顿时跌落马下，已经死去，再经兵刃交集，立成腐败；只首级由快手割去尚是完整无缺，向嵩报功。嵩见张梁已死，乘势抢城，城中贼夺门出走，又由嵩分兵追杀，赶至河边，贼忙不择路，齐投河中，河水方涨，埋没了好几万人，嵩得入广宗；见署中摆着棺木，料是张角尸骨，即令破棺戮尸，传首京师；惟角弟宝尚驻守下曲阳，未曾伏法，乃复邀同钜鹿太守郭典，往击张宝，连战连捷，阵斩宝首，余贼多降，差未几有十余万众。事见《皇甫嵩传》。罗氏《三国演义》谓宝由贼党严政所杀，不知何据？三张并了，贼渠已歼，首功应推皇甫嵩，当由灵帝论功行赏，进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嵩请减免冀州一年田租，暂苏民困，有诏依议。百姓为嵩作歌道：“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嵩在军中，善能抚循士卒，故甚得众心；及管理民政，恩威兼济，莫不畏怀。独占一前信都令阎忠，挟策干时，劝嵩入清君侧，建立奇功，大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