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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嫡子》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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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晨霜焦炙,跪下朝天发誓矢语道:“如果我有一字虚言,叫我六合不容,来世寄身猪狗!”秦氏嘲笑道:“如果你只要这等虚话来敷衍,那也不必请我来听。我早就侦知柳氏与贾氏是闺中好友,何必你来奉告。”说罢,抬腿便要走。晨霜仓猝扯住秦氏鹅黄宽襕裙裾,大声嚷道:“我另有旁的话要禀知太太。柳氏去后,是太太命人去替她清算骸骨造坟安葬,每年柳氏忌辰便遣人往铁槛寺为她做水陆功德超度。若不是对柳氏心存谢意,太太一个主母何必如此宠遇一个罪妾!”

秦氏轻视一笑,负气道:“我偏要教他瞧瞧他的这位原配贤妻是多么肚肠。”吴嬷嬷苦口婆心道:“这又何必?闹得伉俪之间生了嫌隙,于大爷、二哥儿并无好处,反倒叫奸人对劲。向来家庭当中,敦睦最为紧急。”秦氏正气在头上,如何能将这良言忠告听进耳去。吴嬷嬷无法,只得寻机再劝,刚唤丫头们出去打扫屋子空中毕,就见到林海撞将出去,吴嬷嬷不由悄悄叫苦,太太正盛气难消,如果一时口不择言,那该如何转圜?无法林海有闲事要与秦氏商谈,把统统奉侍人等俱都遣开了。

但贾敏实在可爱,本已偃旗息鼓不肯与她一介病人多作计算,不想她偏要再肇事端诡计谋夺珩儿。前有害子之仇未报,今更添夺子之恨,秦氏现在已是恨她入骨,岂能如她所愿。珩儿几乎被她谋死,贾氏有何脸面要把珩儿过继为子?真真是荒诞好笑,她秦氏决不准让儿子认仇敌作母!

待要开首再唤秦氏,她已走到十步开外了,晨霜怏怏,内心又是欢乐又是忧愁,欢乐的是本日不虚此行,所谋有望打成,更喜出望外的是秦氏竟愿助桂儿一臂之力。忧愁的则是不知秦氏许的诺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她到时翻悔,又该如何?更费事的是,她也要学蒋干盗书去把那两件物证盗窃出来,内心更是愁得倒海翻江。但观秦氏话音,若没有这两件证物,她毫不会冒然脱手。万幸她畴前收管过贾敏的来往书札,固然遗言书这等密信她未曾经手过,但也约莫能够推断贾敏会将她保藏到那边。

且不提晨霜是如何设想历经艰巨盗出证物,只说秦氏第三日上便收到了东西。将那遗言信粗粗一阅,秦氏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如果贾敏此时便在她面前,非得亲手拿绳索绞死她不成。无如人不在面前,秦氏只好拿满屋的器皿出气,劈里啪啦砸碎了满地的碎瓷片。吴嬷嬷见秦氏已气得双手颤抖,忙伸手去接秦氏举在手上的翡翠多宝盘,安慰道:“太慨气怒,这多宝盘还是大爷贡献给太太的,太太怎好摔它?”秦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盘子递给吴嬷嬷,自嘲道:“可不是呢,我气昏了头。”

秦氏惊奇不定,她白搭了这几年往承瑛堂大小丫头们身上使力的工夫,竟没有一个成为贾敏腹心,密查得这等相称要紧的奥妙。反倒是何氏这等贾敏昔日的亲信,一朝反叛,便把贾敏各种不成告人的密事全都抖暴露来,真是可叹可惧。秦氏心中警戒,此等背主负恩奸猾无义之人岂可与之为谋?

秦氏更是长篇大论地提及没要紧得闲话:“我也奇特呢,刘大人与我们家素不了解,无缘无端地却投帖要到我们府上来拜年。我给婉拒了,不想前儿去我四mm家吃年酒,竟又碰上了这刘大人的家眷。这刘夫人说来也是妙人,探听得我是左都御史夫人,直至席终,竟都一向围着我说话。更加好笑的是,这刘夫人说到最后,竟悄悄问起我们家的姨娘来了。这可更加教人猜忌,传闻我们府上的姨娘生了一子一女,竟是乐不成支。仿佛我们府上的姨娘,是她的甚么亲眷似的,传闻她过得好,竟还来谢我。”

吴嬷嬷将多宝盘放好,又倒了一钟茶递给秦氏,秦氏一饮而尽,将茶盅往地上狠狠一掷,仿佛这茶盅不是砸在地上而是砸到贾敏身上普通,又气喘了好些时候,半晌才陡峭了肝火。吴嬷嬷观秦氏面色垂垂安静,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才细细劝道:“太太,现在要紧的不是活力,而是如何破了她的谋算。”秦氏冷冷道:“还能如何?我只消把这些罪证往老爷面前一摊,我就不信老爷那般胡涂,还要执意把珩儿过继去?”吴嬷嬷面作难色,期呐呐艾道:“这也过分直截。我怕老爷今后内心存了疙瘩,如果她有甚么不测,只怕还要见怪太太。”

林海劝得口干舌燥,不悦道:“你既然不肯,便说个启事出来。我也是为了庶不僭嫡,你如果不肯珩儿畴昔,那蝠儿呢?”秦氏闻言,肝火诽谤,凛然坚辞道:“哪个儿子我都不肯让出去。”林海发烦道:“到底甚么原因?莫非我还会害了儿子不成?”秦氏肝火勃发,将含在口中的恶语又咽了下去,顾摆布而言他:“老爷可识得七年前遭贬岭南的中书刘煦,年前才刚起复为京兆府功曹参军。”林海虽有不解,仍诚恳答道:“素无来往。好端端的,如何问起这个?”

秦氏心中恨极,面上却故作犹疑道:“这话如果回上去,上头一定肯信呢?”一面伸手去扶跪倒在地的晨霜起来。晨霜哈腰拂了拂水红缎盘金绣彩棉裙上的雪迹,方才在雪地里跪了一会子,寒气都侵入膝骨。现下听秦氏这么一说,竟是有向老爷或是老太太禀报贾敏恶性劣迹的筹算,不由大喜,正偶合了她的谋算,都顾不得身上的寒凉了。她眉峰悄悄一挑,唇边微微一哂,刁滑道:“太太如果虑此,我倒是能为太太解忧。”

秦氏蹙眉几次,不耐道:“你直说便是。也不知你读没读过大昭律,妾告妻诬者,杖八十。”背主小人,还敢如此做张做致,秦氏看不惯,便把律条拿出来煞煞她的气势。晨霜自是未曾读过,固然被秦氏这一恐吓,心中有些惊骇,但还是强嘴道:“家务事,我又未曾到公堂上去状告正妻,太太又何必恐吓我?”说完又怕触怒秦氏,遂狠下心肠来,把心内的算计合盘托出:“我晓得有两件物证,一件是柳氏写给太太的遗言信,一件是碧纱橱仙楼上供着的柳氏灵位。如果太太信得过我,我愿为马前卒,供太太差遣。”

伉俪二人在炕上东西对坐了,林海先把闲话拿来比兴:“这几日可闲些了?我看外头的应酬你竟比我还多些。”秦氏勉强笑道:“是有几处娘家那边的亲戚要走动。”林海又随便问些,哪家的戏酒好,哪家的客人多之类的闲话,秦氏紧紧拽动手中的锦帕,心不在焉地答了。林海实在也没有用心听,只是平常点头,半晌才点到正题:“我想把珩儿过继到二房,你看如何?”秦氏的神采立时阴沉下来,垂着头应道:“珩儿是我的心头肉,我那里舍得把他给人当儿子。”林海细细解释了一番将林珩过继的好处,秦氏只是一味推拒。

秦氏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心中的恨意,但眼中却不由自主地透暴露浓浓的仇恨,晨霜被她亮如剑芒的目光一慑,心中狂跳不止,反生后怕,半晌心定后才渐生欣喜之意。秦氏愈是仇恨贾氏,贾氏了局越是惨痛,让她们二人争斗去,反倒报了平日为其所轻所贱之仇。正欢乐雀跃间,却听秦氏淡淡道:“你如果将这两件物证取来给我,我必酬你苦衷。即便是想让桂儿秉承二房,于我而言也无甚难处!”

秦氏天然了然吴嬷嬷的疑虑,现在她病得如许沉重,秦氏把这事揭露,依林海的性子,必然与贾敏伉俪反目。本就光阴无多,再接受如此变故,一命呜呼也是有的。人死万事皆空,又有鄙谚道:“死者为大。”林海便有再大的怨怒,阴阳两隔思惟亡妻之际,也要垂垂消磨了。到时这百般憾恨,说不得要怪在秦氏身上。秦氏虽有虑到此处,但她也顾不得,胸中愤激已成块垒,不吐不快,她实在哑忍不住了。凭甚么这等毒妇,活着享夫荣妻贵身后还要受极尽哀荣?

晨霜被刺中苦衷,遽然色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想夙愿已被秦氏猜中,心内极是忐忑不安。觑眼偷瞧秦氏的神采,只见秦氏脸上一派安静,竟是瞧不出甚么来,心下便有些生畏,虚言矫饰道:“桂儿不过是庶子,哪有那等福分来秉承家业。”秦氏淡淡地扫了晨霜一眼,倏尔一笑,正如东风拂面暖意融融,语带深意道:“桂儿有没有这个福分,端看他姨娘能为他做到哪个境地了。”晨霜心如擂鼓,将秦氏的话翻来覆去地细品了几遍,待要昂首再问,不想秦氏已翩但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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