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土行孙立功显耀(2)

且说邓九公喝酒至晚，时至初更。土行孙辞邓九公、众将，办理进西岐城。邓九公与众将立起，看土行孙把身子一扭，杳然无迹无踪。邓九公抚掌大笑曰：“天子洪福，又有这等高人辅国，何悉祸乱不平！”且说土行孙进了西岐，到处找寻。来至子牙相府，只见众将弓上弦，刀出鞘，侍立两旁。土行孙鄙人面立等，不得其便，只得服侍。且说杨戬上殿来，对子牙悄悄道了几句，子牙许之。子牙先把武王安在密室，著四将保驾。子牙自坐殿上，应用元神，庇护本身。不题。且言土行孙鄙人面久等，不能动手，心中烦躁起来，自思：“也罢！我且往宫城杀了武王，再来杀姜子牙不迟。”土行孙离了相府，来寻皇城，未走数步，俄然一派笙簧之音，猛昂首看时，已是宫内。只见武王同嫔妃吹打饮宴。土行孙见了大喜。正所谓：

话说土行孙喜不自胜，悄悄衬在底劣等待。只见武王曰：“且止音乐。况今兵临城下，军民离乱，收了筵席，且回宫安寝。”两边宫人随驾入宫。武王命各散，自同宫妃解衣安寝。不一时，已有鼻息之声。土行孙把身子钻将上来，此时红灯未灭，举室透明。土行孙提刀在手，上了龙床，揭起帐幔，搭上金钩，武王合眼昏黄，酣然熟睡。土行孙只一刀，把武王割下头来，往床下一掷。只见宫妃尚闭目，齁睡不醒。土行孙瞥见妃子脸似桃花，异香扑鼻，不觉动了欲心，乃大喝一声：“你是何人，兀自熟睡？”那女子醒来，惊问曰：“汝是何人，夤夜至此？”土行孙曰：“吾非别人，乃成汤营中先行官土行孙是也。武王已被吾所杀，尔欲生乎，欲死乎？”宫妃曰：“我乃女流，害之无益，不幸赦妾一命，其恩非浅。若不弃贱妾貌丑，收为婢妾，得侍将军摆布，铭德五内，不敢有忘。”土行孙原是一名神祗，怎忘爱欲，心中大喜：“也罢，如果你心中甘心，与我效鱼水之欢，我便赦你。”女子传闻，满面堆下笑来，各式应喏。

土行孙亲目观见，心甚惊奇。正沉吟不语，只见杨戬大喊曰：“好匹夫！焉敢以此术惑吾！”摇枪来取，土行孙只得复身迎战。两家杀得是非不一。杨戬急把哮天犬祭在空中。土行孙瞥见，将身子一扭，立即不见。杨戬旁观，便骇然大惊曰：“成汤营里如有此人，西岐必不能取胜。”凝神半晌，面有忧色。回进相府，来见子牙。瞥见杨戬这等面色，问其故。杨戬曰：“西岐又添一患。土行孙善有地行之术，何如！这倒不成不防。这事是件没有遮拦的，如果他暗进城来，怎能筹办！”子牙曰：“有如许事？”杨戬曰：“他前日拿师叔，据弟子看，定是捆仙绳。本日弟子被他捆著，我留意著意，细心定睛，还是捆仙绳，分毫不差。待弟子往夹龙山飞龙洞去探听一番，何如？”子牙曰：“此虑甚远，且防他目下进城。”杨戬亦不敢再说。

子牙在银安殿上，见大风一阵，刮得来，响一声，把宝纛幡一折两段。子牙大惊，忙取香案，焚香炉内，将八卦搜求休咎。子牙铺下款项，便知就里，大惊拍案曰：“不好！”命摆布：“忙传请武王驾至相府！”众门人慌问其故，子牙曰：“杨戬之言大是有理！方才风过火凶，主土行孙今晚进城行刺。”命：“府前大门悬三面镜子，大殿上悬五面镜子，今晚众将不要散去，俱在府内严备看管，须弓上弦，刀出鞘，以备不虞。”少时，诸将披执上殿。只见门官报入：“武王驾至。”子牙忙率众将接驾至殿内，施礼毕。武王曰：“相父请孤，有何见谕？”子牙曰：“老臣本日练习众将六韬，特请大王筵宴。”武王大喜：“可贵相父如此勤奋，孤不堪感激。只愿兵戈宁息，与相父共享安康也。”子牙忙令摆布安排筵席，侍武王饮宴；只是谈笑军国重务，不敢说土行孙行刺一节。

本来是白鹤孺子，至殿前见子牙，口称：“师叔，老爷法牒，送符印将此绳解去。”童儿把符印在绳头上，用手一指，那绳立即落将下来。子牙忙顿首昆仑，拜谢教员慈悯。白鹤孺子回宫，不表。且说杨戬对子牙曰：“此绳是捆仙绳。”子牙曰：“岂有此理！莫非惧留孙反来害我，决无此说！”正迷惑之间。次日，土行孙又来请战。杨戬回声而出：“弟子愿往。”子牙叮咛：“谨慎！”杨戬领令上马，提枪出得城来，土行孙曰：“你是何人？”杨戬道：“你将何术捆吾师叔？不要走！”摇枪来取，土行孙发棍来迎，枪棍交集。杨戬先自留意看他端的。未及五七合，土行孙祭捆仙绳来拿杨戬，只见光彩光辉，杨戬已被拿了。土行孙令士卒抬著杨戬，才到辕门，一声响，抬塌了，掉在地下，及至看时，乃是一块石头。世人大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消工夫。

且言子牙在府，虑土行孙之事；俄然一阵怪风刮来，甚是短长。怎见得，有赞为证：

淅淅萧萧，飘飘零荡。淅淅萧萧飞落叶，飘飘零荡卷浮云。松柏遭摧折，波澜尽混淆。山鸟难栖，海鱼倒置。东西铺阁，难保门窗脱落；前後屋舍，怎分户牖倾欹。真是：无踪无影惊人胆，助怪藏妖出洞门。

且说土行孙得生，回至内营，悄悄的换了衣裳，来至营门听令。邓九公传令：“令来。”土行孙至帐前。邓九公问曰：“将军昨晚至西岐，功业如何？”土行孙曰：“子牙戍守严紧，分毫不能动手，故此守至天明空回。”邓九公不知以是原故，也自罢了。且说杨戬上殿，来见子牙曰：“弟子往仙山洞府，拜候土行孙是如何出处，将捆仙绳问个下落。”子牙曰：“你此去，又恐土行孙行刺；你不成迟误，事秘密紧！”杨戬曰：“弟子晓得。”杨戬领令，离了西岐，往夹龙山来。不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土行孙不觉情逸，遂解衣上床，往被里一钻，神魂飘零，用手正欲抱搂女子，只见那女人双手反把土行孙搂住一束，土行孙气儿也喘不过来，叫道：“美人，略松着些！”那女子大喝一声：“好匹夫！你把吾当谁！”叫摆布：“拿住了土行孙！”全军号令，锣鼓齐鸣。土行孙及至看时，本来是杨戬。土行孙赤条条的，不能展挣，已被杨戬擒住。此是杨戬智擒土行孙。杨戬将土行孙夹著走，不放他沾著地；如果沾著地，他就走了。土行孙本身欠都雅相，只是闭著眼。且说子牙在银安殿，只闻金鼓高文，杀声震地，问摆布：“哪晨杀声？”只见门官报进相府：“启丞相：杨戬智擒了土行孙。”子牙大喜。杨戬夹着土行孙在府前听令。子牙传令：“出去。”杨戬把土行孙赤条条的夹到檐前来。子牙一见，便问杨戬曰：“拿将胜利，这是如何风景？”杨戬夹著土行孙答曰：“此人善能地行之术，若放了他，钻了地就走了。”子牙传令：“拿出去斩了！”杨戬领令，方出府；子牙批行刑箭出。杨戬方转换手来用刀，土行孙往下一挣，杨戬急抢时，土行孙钻土去了。杨戬面面相觑，来回子牙曰：“弟子只因换手斩他，被他摆脱，钻土去了。”子牙传闻，沉默不语。此时丞相府吵嚷一夜。不表。

且说土行孙回营来见邓九公，问曰：“本日胜了何人？”土行孙把擒杨戬之事说了一遍。九公曰：“但愿早破西岐，旋师奏凯，不负将军得此大功也。”土行孙暗想：“不然彻夜进城，杀了武王，诛了姜尚，眼下胜利，早成姻眷，多少是好！”土行孙上帐言曰：“元帅不必忧心，末将彻夜进西岐，杀了武王、姜尚，找二人首级返来，进朝报功；西岐无首，天然崩溃。”九公曰：“怎得入城？”土行孙曰：“昔日吾师传我有地行之术，可行千里。如进城，有何难事？”邓九公大喜，治酒与土将军贺功，晚间进西岐，行刺武王、子牙。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