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邓九公奉敕西征(2)

有诗为证，诗曰：

子牙笑曰：“邓将军，你这篇言词，真如痴人说梦。今天下归周，民气效顺，即数次主帅，俱兵亡将掳，片甲无回。今将军将不过十员，兵不敷二十万，真如群羊斗虎，以卵击石，未有不败者也。依吾鄙意，不若速回兵马，传达天听，言姬周并未有不臣之心，各安边疆，真是美事。如果执迷不悟，恐蹈闻太师之辙，当时噬脐何及！”邓九公大怒，谓诸将曰：“似此卖面编篱小人，敢冒犯天朝元宰，不杀此村夫，怎消此恨！”纵马舞刀，飞来直取。子牙左有武成王黄飞虎催开五色神牛，大喊：“邓九公不得无礼！”邓九公见黄飞虎，痛骂曰：“好反贼！敢来见吾！”二骑交集，刀枪并举。黄飞虎枪法如龙；邓九公刀法似虎。二将订交，一场大战。怎见得，有赞为证：

二将恃强非常赛，各守名利夸能会：一个赤铜刀举荡人魂，一个银蟒枪飞惊鬼怪。一个冲营斩将势无伦，一个捉虎擒龙谁敢对。生来一对恶凶神，大战西岐争天下。

话说邓九公看子牙兵按五方而出，摆布傲视，进退舒徐，规律严厉，井井有条，兵威甚整，真堂堂之阵，正正之旗，不觉点首嗟叹：“公然话不虚传！无怪先来将士损兵折将，真劲敌也！”乃纵马向媒介曰：“姜子牙请了！”子牙欠身答曰：“邓元帅，卑职少礼。”邓九公曰：“姬发不道，大肆猖獗。你乃是昆仑山名流，为何不知人臣之礼，恃强叛国，大败纲常，招亡结党，法纪安在！及至天子大怒，发兵问罪，尚敢逆天拒敌，尔必有大败之愆；不守国规，自有戮身之苦。明天兵到日，急早上马受缚，以免满城生灵涂炭。如抗吾言，当时城破被擒，玉石碎焚，悔之晚矣。”

话说邓婵玉见城内跳出个古怪东西来，吓得魂不附体，问曰：“来的甚么东西？”龙须虎大怒：“好贱人！吾乃姜丞相门徒龙须虎便是。”婵玉又问：“你来做甚么？”龙须虎曰：“今奉吾师之命，特来擒你。”邓婵玉不知龙须虎发手有石，只见龙须虎把手一放，照着邓婵玉打来，有磨盘大小的石头，两只手齐放，便如飞蝗普通，只打得各处灰土迸起，甚如轰隆之声。婵玉顿时自思：“此石来得短长！若不细心，便打了马也是不好。”拨回马就走。龙须虎赶来。婵玉转头一看，见龙须虎赶来，婵玉回击一石打来。龙须虎见石光打来，把头往下一躲，颈子长，弯将过来，正中颈子窝儿骨，把龙须虎打的扭着颈子跑。婵玉复又一石，龙须虎独足难立，打了一交。邓婵玉勒转马来，要取龙须虎首级。不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发手五光出掌内，纵是仙凡也皱眉。

且说邓婵玉得胜回营，见父亲，言：“打了黄天化，败进城去了。”邓九公虽见连日得胜，但臂膊疼痛，度日如年。次日，邓婵玉又来城下请战。探马报入相府曰：“有婵玉在城下搦战。”子牙曰：“谁去走遭？”杨戬在旁，对龙须虎曰：“此女用石打人，师兄可往，吾当掠阵。”龙须虎曰：“弟子愿往，杨戬压阵。”子牙许之。二人出城。邓婵玉一见城里跳出一个东西来，自未曾见的。怎见得，有诗为证：

且言邓九公在营，日夜不安。有女婵玉见父着伤，心下非常烦恼。次日，问过父安，禀：“爹爹且自调度，待女孩儿为父亲报仇。”邓九公曰：“吾儿必要细心。”蜜斯随点本部人马，至城下请战。子牙坐在银安殿，正与众将议事，忽报：“成汤营有一女将讨战。”子牙听报，沉吟半晌。旁有武成王言曰：“丞相千场大战何尝恐忧，今闻一女将，为何沉吟不决？”子牙曰：“用兵有三忌：道人，陀头，妇女。此三等人非是左道，定有邪术。彼仗邪术，恐将士不防备，误被所伤，深为短长。”哪吒回声出曰：“弟子愿往。”子牙叮咛：“谨慎！”哪吒领命，上了风火轮，出得城来，果见一女将滚马而至。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运成云水归周主，炼出奇形助子牙。

封神榜上知名姓，徒建奇功与帝家。

手似鹰隼足似虎，身如鱼滑鬓如虾。

红罗包凤髻，绣带扣潇湘。一瓣红蕖挑宝镫，更现得弓足窄窄。两弯翠黛拂秋波，越感觉玉溜沉沉。娇姿袅娜，慵拈针指好轮刀；玉手菁葱，懒傍妆台骑劣马。桃脸通红，羞答答通名问姓；玉粳微狠，娇怯怯夺利争名。慢道才子多狠恶，只因父子出营来。

甲胄无双貌出奇，娇羞袅娜更多姿。

发石如飞实可夸，龙生一种产灵芽。

哪吒大喊曰：“女将慢来！”邓婵玉问曰：“来将是谁？”哪吒答曰：“吾乃是姜丞相麾下哪吒是也。你乃五体不全妇女，焉敢阵前使勇！况你系深闺弱质，不守家教，露面抛头，不识惭愧。料你总会兵机，也难逃吾之手；还不回营，另换驰名大将出来。”婵玉大怒：“你就是伤吾父亲仇敌，本日受吾一刀！”切齿面红，纵马使双刀来取，哪吒火尖枪急架相还。二将来往，战未数合，邓婵玉想：“吾先动手为强。”把马一拨，掩一刀就走，“吾不及你！”哪吒点头叹曰：“公然是个女子，不耐大战。”竟往下赶来。赶未及三五射之地，邓婵玉扭颈转头，见哪吒赶来，挂下刀，取五光石掌在手中，回击一下，正中哪吒脸上。恰是：

话说两家大战西岐城下。哪吒用开仗尖枪，助黄飞虎协战邓九公。九公原是战将，抖擞神威，展开大刀，精力更加。哪吒见邓九公英勇，暗取乾坤圈打来，正中九公左臂上，打了个带断皮开，几近坠马。周兵见哪吒得胜，呐了一声喊，杀奔过来。太颠不防赵升把口一张，喷出数尺火来，烧得焦头烂额，几乎儿落马。两家混战一场，各自出兵。且说九公败进大营，声唤不止，痛疼难禁，日夜不安。且言子牙进城，回至相府，见太颠带伤，命去保养。不表。

话说邓九公战住黄飞虎。左哨哪吒见黄飞虎战邓九公不下，忍不得登开风火轮，摇枪助战。成汤营中邓九公宗子邓秀纵马冲来，这壁厢黄天化催开玉麒麟截战。太鸾舞刀冲来，武吉摇枪抵住。赵升使方天戟杀来，这里太颠挡住。成汤营孙焰红冲杀过来，有黄天禄接住。两家混战，好杀！只杀得天昏地暗，朝阳无光，咕噜噜战鼓忙敲，咭叮当两家兵器。怎见得，有赋为证，赋曰：

且说邓婵玉进营，见父亲回话，说打伤哪吒一事。邓九公闻言虽是欢乐，其如疼痛难禁。次日，婵玉复来搦战，探马报入相府。子牙问：“谁去走一遭？”黄天化曰：“弟子愿往。”子牙曰：“须是细心。”天化领令，上了玉麒麟，出城布阵。邓婵玉马走如飞，上前问曰：“来将何名？”黄天化曰：“吾乃建国武成王长男黄天化是也。你这贱人，但是昨日将石打伤吾道兄哪吒？是你么？不要走！”举锤就打。女将双刀劈面来迎，二人锤刀交架，未及数合，拨马就走。婵玉大声叫曰：“黄天化，你敢来赶我？”天化在坐骑上思惟：“吾若不赶她，恐哪吒笑话我。”只得催开坐骑，往前赶来。邓婵玉闻脑后有声，挂下双刀，回击一石。黄天化急待闪时，已打在脸上，比哪吒分外打得狠，掩面遽回，进相府来回令。子牙见黄天化脸侧重伤，仍问其故：“你如何不防备？”天化曰：“那贱人回马就是一石，故此未及防备。”子牙曰：“且养伤痕。”哪吒在后，听得黄天化失时，从后走出言曰：“为将要眼观四周，耳听八方。你连一女将如何也失手与她，被她打断山根，一百年还是倒霉！”黄天化大怒曰：“你为何还我此言！我出馀偶然，你为何记其小忿！”哪吒亦怒：“你如何昨日辱我！”相互争辩，被子牙一声喝：“你两个为国，何必如此！”二人各自大愧，退入后寨。不题。

只因误落凡尘里，导致先行得结缡。

二家混战，士卒奔腾。冲开步队势如龙，砍倒旗幡雄似虎。兵对兵，将对将，各分头子使深机；枪迎枪，箭迎箭，两下交逢乘不料。你往我来，遭着兵刃命遂倾；顾后瞻前，错了心神身不保。只杀得征云暗淡，两家将佐眼难懂；那里知怪雾满盈，报效儿郎寻步队。恰是：豪杰恶战不平常，棋逢敌手难分化。

话说邓婵玉回击一石，正打中哪吒面上，只打得傅粉脸青紫，鼻眼皆平，败回相府。子牙瞥见哪吒面上着伤，乃问其故。哪吒曰：“弟子与女将邓婵玉战未数合，那贱人就走，弟子赶去，要拿她胜利。不防她回顾一道光彩，倒是一块石头，正中脸上，打得如此狼狈。”子牙曰：“追逐需求谨慎。”旁有黄天化言曰：“为将之道：身临疆场，务要眼观四周，耳听八方。莫非你一块石头也不会抵挡，被她打伤；今恐土星打断，就破了相，平生俱是不好。”把哪吒气得怒冲牛斗，本日失时着伤，又被黄天化一场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