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闻太师西岐大战(1)
烈焰冲霄势更凶，金蛇万道绕空中。
诗曰：
话说子牙劫闻太师行营，哪吒等把闻太师围困垓心。黄飞虎父子冲左营，与邓忠、张节大战，杀的乾坤悄悄；南宫适、辛甲等冲右营，与辛环、陶荣接战，俱系夜间，只杀的惨惨悲风，愁云滚滚。正鏖战之际，杨戬从闻太师后营杀出来，纵马摇枪，只杀至粮草堆上，放起火来。好火！怎见得，有诗为证：
只见世人俱在子牙府里报功，劫营得胜，挫了闻太师的锋锐。子牙大喜，慰劳诸将曰：“本日之胜，皆出汝等之力，圣主社稷生民之福。”众将答曰：“武王洪福，丞相德政，故使闻仲不识时务，失其利也。”正话间，忽报：“有一道童求见。”子牙传：“请。”少时，雷震子进府下拜，口称：“师叔。”子牙曰：“是哪座名山弟子，今至此地？”雷震子答曰：“弟子乃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门下雷震子是也；今奉师命下山，一则谒师叔建功，二则见皇兄相会。”子牙曰：“你皇兄是谁？”雷震子曰：“皇兄乃是武王。”子牙问两边站立殿下：“你们可认得么？”世人曰：“认不得。”雷震子曰：“弟子七岁曾救文王出五关，弟子乃燕山雷震子。”子牙方悟，谓诸将曰：“此子先王曾言，出五关遇雷震子救护。本日进西岐，乃当今之洪福，得此异人。”遂引雷震子往见武王。
话说雷震子半途一战，只杀的辛环抵挡不住，抽身望岐山逃脱。雷震子自思：“不成追逐。见了师叔、皇兄，料他还来，终久会我。”遂望西岐城相府中来。不题。
子牙至皇城，有执殿官启武王：“丞相候旨。”武王传：“宣。”子牙进殿，施礼毕，奏曰：“大王御弟朝见。”武王曰：“孤弟何人？”子牙曰：“昔日先王在燕山收的雷震子，一贯在终南山学艺，本日方归。”武王命：“请来。”雷震子进内廷，倒身下拜，口称：“皇兄。”武王称：“御弟，昔先王曾言贤弟之功，救危出关，复回终南；本日相逢，实为光荣！”武王见雷震子形像凶暴，不敢命入内庭，惊骇太姬等。武王曰：“相父与孤代庖，相府宴弟。”子牙曰：“雷震子持斋，只随臣府宅，以便建功。”武王甚喜。雷震子彼时辞王回相府。不题。
大雨燕山曾出世，一声雷响现无生。终南秘授天赋诀，八卦炉边师训成。七岁临潼曾会父，回山学艺更夺目。二枚仙杏分离坎，两翅高涨有昃盈。洞府传就黄金棍，展动舒开云雾生。奉师法旨离玉柱，方见岐山旧驰名。
话说杨戬借胸中三昧真火，将粮草烧着，照彻六合。闻太师正战之间，忽见火起，心中大惊，自思：“粮草被烧，大营难立。”把金鞭架枪、挡剑，偶然恋战。又见子牙骑到，把打神鞭祭于空中，闻太师难逃这一鞭之厄，只打的闻太师三昧火喷出三四尺远近。太师把墨麒麟纵出圈子，且战且走；黄飞虎等追袭。邓忠、张节见中军失守，只得保着闻太师夺路而走。南宫适等追逐辛环、陶荣。吉立、余庆见势头不好，护持不下，只得败走。辛环肉翅飞在空中，保着闻太师，退去往岐山。不表。
黑夜交兵实可伤，抛盔弃甲未披裳。
且说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在碧游床，俄然想起闻太师挞伐西岐，恰是雷震子下山之时，忙命金霞童儿：“请你师兄来。”孺子去未几时，将雷震子请至碧游床前，倒身下拜。云中子曰：“门徒，你可往西岐，去见你兄武王姬发，便可谒见你师叔姜子牙，助他伐纣，你可建功，速去。倘或半途若遇有肉翅之人，便可建功，方不负贫道传你两翅玄功，以助周室。”恰是：
话说子牙与众将来劫闻太师行营，势如风火。只见哪吒登风火轮，持火尖枪杀来。闻太师忙上了墨麒麟，拎鞭迎敌。黄天化自恃英勇，持两柄银锤，催动玉麒麟，前来接战，裹住闻太师不放。金木二吒挥宝剑，上前助战。韩毒龙、薛恶虎各持剑摆布相攻。杀气纷繁，兵戈闪动。怎见得一夜好战，有赞为证，赞曰：
金鳌岛内邀仙友，封神榜上早标名。
且说闻太师兵败岐山七十里，收住败残人马，结下营寨查点，损折军兵二万有馀。太师升帐，长叹曰：“自来提兵挞伐多年，何尝有挫锋锐；本日到此，失时丧师，殊为悔恨！”心下非常不乐。自思无门；欲调别将，各有镇守。太师乃赤忱赤胆，恨不能一刻遂平西地，其心才快；岂意现在失时被辱，只急的当中神目展开，长叹短叹。吉立近前启曰：“太师不必忧愁；何况三山五岳当中，道友颇多，或请一二位，大事天然可成。”太师传闻，“老夫着军务烦冗，混乱心胸，一时忘怀。”遂上帐，叮咛邓、辛二将：“好生看管大营，吾去来。”太师乘了墨麒麟，把风云角一拍，那兽起在空中。恰是：
四翅在空中，风雷清脆冲。这一个杀气三千丈，那一个灵光透九重；这一个肉身成正道，那一个凡体受神封；这一个棍起生烈焰，那一个锤钻逞豪杰。高山征云起，空中火焰凶。金棍光辉分高低，锤钻精通最有功。自来也有将军战，不似空中类秋蓬。
烟飞卷荡三千里，烧毁行粮天佑功。
两枚仙杏安天下，方保周家八百年。
谁知吉立多饶舌，又送天君入北邙。
冒烟突火寻归路，失志丢魂觅去乡。
傍晚兵到，黑夜军临。傍晚兵到，冲开步队怎支撑；黑夜军临，撞倒栅栏焉可立。马闻金鼓之声，惊驰乱走；军听喊杀鼓噪，难辨你我。刀枪乱刺，哪知高低比武；将士相迎，孰识东西南北。劫营将如同猛虎，踏营军一似欢龙。鸣金小校，擂鼓儿郎。鸣金小校，灰迷二目眼难睁；擂鼓儿郎，两手仓猝槌乱打。初起时，两下抖擞精力；次厥后，胜负难分敌手：败了的，似伤弓之鸟，见曲木而高飞；得胜的，如猛虎登崖，闯群羊而弄猛；着刀的，连肩拽背；逢斧的，头断身开；挡剑的，劈开甲胄；中枪的，腹内流红。人撞人，自相踩踏；马撞马，各处尸横。伤残士军，哀哀叫苦；带箭儿郎，慼慼之声。弃金鼓，幡幢满地；烧粮草，四野通红。只晓得受命征讨，谁晓得片甲无存。愁云只上九重天，各处尸骨真惨切。
话说闻太师的墨麒麟周游天下，顷刻可至千里；其日行到东海金鳌岛。太师旁观大海，青山清幽，因嗟叹曰：“吾因为国事啰嗦，先王托孤之重，何日能脱却烦恼，静坐蒲团，参玄悟妙，闲看‘黄庭’一卷，任乌兔如梭，何有与我。”端的好海岛，有无穷奇景。
且说雷震子出洞，把风雷翅一展，脚登天，头往下，二翅腾开，瞬息万里。怎见得，有赞为证：
多少豪杰茫昧死，多少懦夫梦中亡。
且说雷震子离了终南，把二翅一夹，有风雷之声；飞至西岐山，远远瞥见闻太师败兵而来。雷震子大喜：“幸遇败兵，恰好用心杀他一阵！”且说太师正挫锋锐，仓猝疾走，蓦地昂首，见空中飞有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獠牙生馀高低，好凶暴之像。闻太师叫：“辛环！你看前面飞来一人，甚是凶暴，你可仔藐谨慎！”说犹未了，雷震子大喊曰：“吾来了！”举棍就打。辛环锤钻劈面交还。空中四翅翻滚，锤棍交集清脆。雷震子乃仙传棍法，辛环生就豪杰。怎见得，有赞为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