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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歌纪》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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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求琴

子歌见隽隽似有些意犹未尽,便又为他取了一食盒的点心,他提着盒子,满面荣光。

“如何了?”红裳从镜中瞥见她神采有变,便问道。

“姐姐就别多想了,梦终归是梦,伤不了人。”子歌伸手悄悄揽住她,撒娇道,“幸亏有姐姐自幼相随,我只要记得姐姐待我的好便可。”

“这有何难,你们且随我来吧。”

子歌那日见他辞吐不俗,又着外族服饰,早就悄悄猎奇。本日再闻其名,内心已然肯定了八九分。

她垂下眸,用心吹奏,耳朵却忍不住谛听着他们的扳谈。

前庭里歌声缠绵,子歌坐在帘幕后,面前摆着那筹措绮琴。昨日乐铺的张店东刚把琴和玉笛送返来,看他的举止间仿佛仍然有点惊魂不决,子歌内心悄悄感觉有点好笑。

“罗绮宝贵,这件事我也不能单独做主,还请穆公子与我一同去找赵mm筹议。”娘又叮咛道,“歌儿,你带着别的两位在这里稍候。”

是前日在月半居遇见的那位叫离轩的公子。而与他同来的,鲜明便是在乐坊中见过的那两姐弟。

“哥哥,莲儿说得不错吧。姐姐公然在这里。”一个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穿堂而来,子歌余光中瞥见三个身影在台下落座。

“哥哥,你说话如何跟这里的人一样,都那么别扭?”

“我看歌儿比来也睡得不太好,晚些我给你送几支安神香畴昔,能够护你一夜安眠。”红裳拍着她的手,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除了练舞以外,平时红裳常在屋里捣鼓些中草药,坊中的姐妹有甚么小病小痛,都情愿找她帮手看看。

“也没甚么,只是发觉姐姐身上的胎记独特罢了。”隔着一层薄衣,子歌悄悄拂过那片胎记,它竟模糊透出了红光,却又只是一刹时的错觉。

“好,那我也不跟你说文绉绉的话了,实在说的人又何尝不累呢?”她挨着莲儿,在榻前坐下,“莲儿,我一向非常猎奇,你们穆氏一族的神力,可与巫蛊之术有关?”

“情脉脉,意忡忡。碧云归去认无踪。只应曾向宿世里,爱把鸳鸯两处笼。”

“我要吃点心,哥哥。”隽隽坐下以后,仿佛颇觉无聊,便开端四下张望。

“是你啊……”红裳抱怨道,转过身持续清算衣冠,“这么大人了如何还莽鲁莽撞的?吓死我了。”

子歌虽说得轻巧,但她本身比来又何尝不是常有恶梦呢?梦里年幼的她,一遍遍看着母亲惨死面前,看着冲霄火焰吞噬宫闱,耳边却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低喃。

红裳正于屋中换衣,子歌掐准了机会,用心假装莽撞地闯了出来。但见她一时惊奇,将衣衫覆于胸前,子歌却眼尖地见到她纤细的脖颈间挂着一根银链。

“当然是来看你……”莲儿正喝着茶,倒是不谨慎呛了一口,轻咳了几声,方持续说下去,“看你的琴。”

“琴逢知音,最是缘分。娘想必也是非常欢畅的。”

祯哥哥,她在内心曾几度默念这个词,总感觉分外熟谙。

有道是“凡有井水处,皆歌柳词”,子歌在乐坊中也向来爱唱柳词。这首柳永的《鹧鸪天》,词精炼警拔,甘之如饴。上片四句,写景清冷空寂,抒怀韵悠意远。下片则妙在后两句,之宿世之有缘盼此生之交颈,使全词拔高了一个音节,可堪细味。

子歌闻言,忍不住抬眼望去,却对上了一双通俗的眸子。即便隔着一道帘幕,他却仿佛一眼便瞥见了子歌,唇角蓄起一弯笑意。很少有男人长了一双桃花眼却不显阴柔,眼睛吵嘴清楚,似醉非醉,让民气神泛动。

夜凉如水。觥筹交叉的乐坊中仙乐阵阵,数十盏精彩的红烛台,映照着屋中的旖旎风景。

“这不是想找你说说话嘛。”子歌嬉笑着,凑了畴昔,奉迎地替她熨平衣角。目光偶然中划过她白净的香肩,却发明那边鲜明有一块嫣红的胎记,乍看之下,与本身右手腕上的胎记非常类似。

“方一炷香的工夫,安歌女人便把我的弟弟mm都收伏了,实在是短长。”他调侃道,端倪带笑,“多谢令堂割爱,莲儿明日大宴献舞,正缺一把好琴。”

“远远便听到这琴声了,出去一看,确切不俗。”

“仿佛不是。”镜中的红裳眉心微蹙,堕入了沉思,“平时姐妹闲谈,我并非成心相瞒,只是流落到这乐坊之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

“小女林安歌,敢问穆公子……但是南诏穆氏先人?”

歌姬们莲步轻移,点于银盘之上,且歌且舞,容颜妖娆。兰溪一身华裳,款款自花丛走出,手持白玉笛,朱唇轻启,奏起渺渺浊音,散入秋风满绫罗。

五年之期,中秋降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她才刚开口,莲儿却不欢畅地挥了挥手,打断道:“歌儿姐姐,你和哥哥就别再‘女人’来‘公子’去的了,我听着累得慌,我们在家里都不这么说话,你也别跟我客气,叫‘莲儿’、‘隽隽’就好。”

“羽莲女人……”

子歌点点头,目送马车远去。

三人便不再扳谈,温馨地看着台上的演出。红裳彻夜领衔这最后一曲,十余名姐妹身着青衣,长袖翻飞,载歌载舞,子歌则在帘后冷静操琴,兰溪在她身侧吹笛应和,琴音绕梁,笛声清澈,相得益彰,座中喝采声不竭。

子歌还记得在青鸾报中读到前太子、现在的淮南王高祯的名字时,娘曾随口说了句“他畴昔待你甚好”,便杜口不提了。但在子歌的脑海中,除了那日谢邈冠礼时她恍忽间瞥见的威武背影外,竟没有留下一丝关于高祯的影象。

“还是姐姐最好了!”

“不敢当,我也是看穆公子气度不凡,两位又是娇憨敬爱,这才随口一问。”子歌见隽隽已开端在食盒中翻找,吃得津津有味,不由莞尔,“不知公子为何光临敝乐坊?”

“别再唠叨这件事了,让我享用几天温馨日子吧。”莲儿闻言,孩子气地捂住了耳朵,转过甚不肯再听他说话,

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大宴即至,彻夜,将无眠。

“我晓得你手上也有一块,这胎记又不是甚么奇特之物,何必大惊小怪?”她拿起脂粉盒,淡扫蛾眉,子歌在她身后悄悄为她绾发。

子歌灵巧地点点头,看着二人旋身出门去。她对莲儿和隽隽都不无好感,此时恰好能借机多熟稔些。

“姐姐,你明天会不会来赵府?”莲儿拉着子歌的手,眼里满含等候。

红裳打扮伏贴后,翩然下台。子歌接着之前那位乐工的谱子,低眉信手续续弹。

“迩来总会做些怪梦,梦里模糊是当年离京前的境遇,家门惊变,父母下狱,本身仓促离京……”红裳低语道,神采变得有些难过。

“安歌女人冰雪聪明,既能为菜肴获得如此佳名,做这一点推理天然轻易。”他的嘴角轻挑,“我本为南诏世子,此次受父亲之命送mm入大齐和亲。”

子歌又与她嬉闹了几句,见钥匙下落已体味清楚,便借口先去调琴,分开了她房中。

“入乡顺俗,到了大齐就要尊敬本地的风土情面。”离轩轻抿着茶水,姿势文雅,他的语音非常完美,若换一身装束,便全然看不出是外埠人。“等你嫁过来,脾气也得收敛一点,不然夫婿反面,今后便难以安生。”

“巫术为正,蛊毒为邪,巫术扶正,蛊毒助邪。”隽隽终究咽下了嘴里的糕点,抢答道,字字珠玑,倒是让子歌吃了一惊。

隽隽正往嘴里送着绿豆糕,闻言,也拥戴着点了点头。子歌抿唇一笑,这位南诏郡主的脾气倒是直率。

“娘,这三位是想来求罗绮的。”子歌大略地说了说事情委曲,娘似有些难堪地蹙起眉。

离轩哑然发笑,“好,我不提了。”

“本日已收了澄江王的帖子,天然会登门献艺。”子歌冲她挤了挤眼睛,她方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说来也巧,我这几日与娘亲闲谈旧事,竟也是无甚印象。”

“本来如此,我用‘巫蛊’二字一言以蔽之,实在是胡涂得很!”子歌笑着自嘲。他们又聊了会南诏的风土情面,莲儿脾气开畅,说到兴处则是手舞足蹈,子歌也听得畅快淋漓。待离轩返来时,三人已是相聊甚欢。

“明日再见,歌儿……女人。”

离轩冲子歌点头浅笑,并不在乎旁人的谛视。“女人,那日在月半居中将来得及自我先容。鄙人穆离轩,这两位是舍妹穆羽莲、舍弟穆离隽。”

“感谢歌儿姐姐。”他笑得一脸甜美,让子歌也心头一软。

一曲歌毕,又是满场喝彩,姐姐们便也四散到各桌去谢礼。子歌也离了背景,到厨房取了些糕点,便去拜见那三人。

“姐姐,我来看你了!”莲儿一见到子歌,便彷如旧识般地迎上来,挽着她来到桌边坐下。她本日仍着一身灵动的银色长裙,与兄弟二人的金袍交相辉映,来往之人纷繁侧目。

“隽隽记得最清楚了。”莲儿拿脱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我们南诏穆氏用的是巫术,取自天然,而北州鲜卑善于蛊毒,扭曲民气,两种法力性子分歧,也难分高低。”

离轩站在车前,目光通俗,唇角含笑。

“这里的点心哪有哥哥做的好吃,我可吃不惯,还是别点了。”莲儿心直口快,透着浓浓的外埠口音,非常敬爱,隽隽便只好低头沮丧地坐着。

子歌领他们来到配房中,罗绮琴正摆于案上,那调琴之人回过甚来,倒是娘。

梦虽没法伤人,却会劳心。

“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因惊路远人还远,纵得心同寝未同。”

“姐姐自小就有这胎记吗?”

子歌内心一动,指间差点便拨错了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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