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5章
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袋里滚上一遭,赵默的人生大事也处理完了。他大裤衩一拉,甩甩手回屋做饭。
把小褥子和被子都撤出来堆炕沿边上,赵默一手揽着三娃,挪到炕梢,从被垛里抽出一条洁净的小褥子。再揽着三娃挪回炕头,铺好褥子,他把人按下去,躺好:“再躺下睡会,大哥晌午返来给你买糖吃。”
“得了,三娃那样儿,还能跑哪玩去!傻了吧唧的,醒了看你不在家也就本身蹲你家门口呆着了,没啥事!”
面条出锅,赵默给本身盛上一碗,然后又盛了一碗,把鸡蛋夹碗里。这时候赵军从屋里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说:“哥,三娃又尿褥子了。”
“嗯,不早了,再晚去怕赶不上门生上早自习。”赵默指指本身家虚掩的门扇,说:“三娃还在内里睡着,您帮手瞅着点,别让他跑街上玩去。”
隔壁的胖婶儿家门还没有开,赵默扫了一眼,然后去检察本身的煎饼果子车。车子和昨早晨一样,连窝儿都没挪过。
看完,他抻个懒腰,活络开满身筋骨。回屋里一阵忙活,把昨晚用的碗筷刷洗洁净,三娃的脏围兜和本身的毛巾洗了晾好,看水缸里还剩小半缸水,又扳电闸抽水。他们家后院的井是口老井,水管和抽水泵都是赵建全活着时安的,省了很多事。
想了一会后,赵默把手机塞回兜里,决定现在就去一中门口。趁这会儿天阴着雨还没下,先去占好处所,真要下雨了搁哪块儿屋檐底下都能避会。
“二婶子!”赵默拍拍半掩的门扇。
前面传来赵军的声音:“哥,我上学去了。”
“这孩子!”赵默内心又甜又酸,红着眼眶把面条扒拉完,最后才一小口一小口咬着鸡蛋。
墙上挂表的时针指在五和六之间,分针已经走了一半多。
赵默在一中门口守到八点多,看浆子和鸡蛋都还剩很多,就骑上车拐到洋桥小区那边持续卖。
屋里的赵默正在给尿炕的三娃穿裤衩。底下的小褥子画了一个圈,连被子都湿了一片。三娃温馨地任由赵默摆布,睁着一双板滞的大眼睛,目光完整没有焦距。
看天上这意义,估计是要了局雷雨。赵默既光荣又忧愁,仰脖儿望着天发楞。早就该了局雨了,比来这天热得,让他抓心挠肝的难受。但这要真下大雨吧,他又怕下的不是时候,如果正赶上一中放学,那明天晌午就泡汤了。
蹬着车子在路上的时候,赵默内心又开端惦记起了两个弟弟。军子早上出门没带伞,也不晓得中午能不能回家做饭吃。三娃起来没看到本身,必定会蹲门口呆着,这如果下雨还不得挨浇!
他从裤兜里取脱手机,看了看时候,十点二十七。这部老款的诺基亚还是赵建全生前用的,除了接打电话也就剩个看时候的用处了。手机质量过硬,赵默用的又经心,到现在两三年了也没有坏。
他们的早餐很简朴,下半斤挂面,打一个鸡蛋,就是热腾腾的一顿。赵默从后院抱柴禾的时候在内心深思着等哪天得空儿了去买个新煤气灶,家里本来阿谁坏了今后就被他卖给收褴褛儿的了。胖婶儿一向说烧煤气炒菜费事还省钱,老是烧柴禾谁家里也烧不起。
一大夙起来,赵默利索地叠好被子,轻手重脚地趴下炕。
胡桂兰一边应着声,一边擦动手走出来。看到门外的赵默,她说了句:“默子,这么早就出门了啊?”
传闻县里要搞甚么扩建,很多处所都在拆迁改建,是要建高楼的。还要在街口安红绿灯,大街道两旁都装上渣滓桶,到时候空瓶子就没那么好捡了。
洋桥小区这一片是县里这几年新修的花圃小区,位于滨河开辟区,内里都是六七层的室第楼,算得上是新县城的标记。赵默家所住的杨树下那一片属于老县城范围,和县里的都会扶植打算完整摸不着边的处所,在这半天也卖不出去半份煎饼果子。
赵军放下毛巾,接过碗一眼就看到了面条上的鸡蛋,在绿油油葱花和香菜烘托下显得更加诱人。再看看灶台上另一碗连个葱花都没有的清汤面条,他抿着嘴角,眉心皱成了一个小疙瘩。
“嗯,路上慢点走,谨慎车!”赵默在后院应了一声。
赵默走出屋子,拉开前门,一股清爽气劈面而来。内里的街道上已经有夙起的人在忙活,街口一家棚户内里的豆浆油条也摆了出来。
如许想着,赵默内心直打鼓,开端踌躇着要不要直接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六七点钟的时候还挺风凉的,到了九点多钟,热气上来,日头就开端变得暴虐起来。
赵默的爸爸赵建全之前就在洋桥小区这边卖煎饼果子,有些熟客都认得赵默。差未几十点钟的时候,赵默才卖出去五六份。毕竟这一片卖吃食的多,他又赶不上早餐和午餐的正点,煎饼果子不好卖,卖出去这么多赵默已经满足了。
等赵默做好浆子,切好葱花和香菜,时候也差未几了。他回屋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换着用的毛巾,然后穿上围裙。
“费事您了。”
县一中七点开端上早自习,门生去的有早有晚,早上卖这一波从六点半到七点都是人多的时候。从赵默家到一中门口路上要花将近一个小时,现在出门恰好赶上趟儿。
三娃双手平放着身材两侧,脑袋不动,听到赵默的话不闭眼也不吭声。等赵默拽出一条洁净被子搭在他肚子上,他顿时把眼睛闭上,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哎,我刚才瞅着还没尿啊!”赵默摇点头,把手里的碗递给赵军,“你先吃,哥瞅瞅三娃去。”
胖婶儿的话不如何入耳,赵默听了只能笑笑,客气两句就骑上本身的煎饼果子车往县一中的方向赶去。
赵默回到灶间,灶台上的面碗另有点热气。碗里,一个鸡蛋正悄悄地躺在面条上。
天上不知打哪飘来一片乌云,黑压压的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赵默昂首看看天,内心暗道这云来的可真快,看模样不像是山那边飘过来的,倒像是俄然聚起来的。
看三娃睡着了,赵默下炕,抱着被尿湿的小褥子和被子去后院晾上。
内里的天刚蒙蒙亮,天阳还没有冒头。凌晨的氛围非常新奇,特别是像C县如许的山区小城,凌晨站在内里深呼吸一口气,能让人脑筋复苏大半天。
忙活完这些,赵默在后院墙角的茅房里放水,眼角余光扫过东南角的一堆空瓶子。他平常卖煎饼果子返来路上看到空矿泉水瓶子、饮料瓶子之类的都会顺手捡返来,这阵子又攒起来了,过几天就卖给西头收成品的。
赵默把东西都带好,然后把家门虚掩上。隔壁的胖婶儿家门也已经开了,在内里模糊能听到胖婶儿那清脆的大嗓门,另有男人降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