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4章
赵默翻开锅盖,看到锅里放着的一大碗米饭,顿时感受肚子里的确要闹翻天了。锅里另有点热乎气,他从速把米饭端出来放在灶台上。
……
挨着三娃铺好本身的褥子,接着再给军子的褥子在炕梢铺好,赵默这一天的繁忙终究有空歇歇了。
“晓得了,你睡觉去吧,不消管我。”
东屋里的灯比西屋的暗,全部屋子覆盖在昏黄的光晕中。本来两个屋子的灯胆都不太亮,赵默怕二弟早晨学习伤眼睛,就把西屋的灯胆换了个新的。
灶台上的米饭早就一点热乎气儿都没了,赵默也不当回事,找出筷子就大口吃起来。他饿得前胸贴后背,那还管得了饭凉不凉。
三娃吧嗒吧嗒嘴,打了个饱嗝。赵默噗嗤一下子就乐了,捏捏他的脸颊,笑着说:“吃饱了吧!”
剩下的一百多块零钱他都叠好,放回围裙兜里,留着明天卖煎饼果子时找零钱用。钱匣子里的钱都是他攒下来的,等红票子攒到十五张的时候,他就去银行里存十张,留着五张应急用。
炕头上的三娃老诚恳实睡着,呼吸声很轻,半拉身子盖着被子。夏每天热,不消盖被子也行,赵默怕他夜里吹风肚子着凉,就给他盖着肚子和腿。
“饱,饱。”三娃反复两声,也不晓得他到底听懂没有。
西屋的电灯亮着,灯光透过门帘把堂屋也照亮了。赵默擦动手,翻开门帘往里探个脑袋:“军子,功课写完了吗?”
直到赵默端着粥上炕,三娃才像是方才反应过来,抬开端。他把眸子子转向赵默的方向,嘴角淌出一道口水,含混着叫人:“大哥。”
折腾了二十几分钟,赵默总算是哄得三娃张嘴咽了一口粥。他松口气,赶紧一匙一匙地舀粥,终究把小半碗粥都送进了孩子嘴里。
除了电灯,赵默家里只要一只手电筒算是常用的电器。本来家里有一台大前年买的彩电,赵默深思着三娃不会看电视,又怕军子看电视迟误学习,干脆就给卖了。至于他本身,每天忙活一整天,回家恨不得顿时扎炕上睡觉,歇都歇不过来,哪另有空看电视。
锅里还放着一个小碗,内里是多数碗大米粥。赵默把这小碗粥也端出来,看着粥里颗颗清楚的米粒直感喟。大碗里的米饭还好,归副本身只要熟了的就能吃。但是专门给三娃吃的大米粥做的像是往米饭里泡了水搅合搅合,勉强能算是粥。
再往上,是叠成一沓的票子,有七张一百的,剩下的都是五十的、二十的,另有十块的。赵默把围裙兜里的钞票都取出来,一张一张展开压平,数清楚:算上几个一块和五毛的钢镚儿,统共是二百九十七块五毛。内里只要一张红票子,另有三张五十的。他把这张红色的放进钱匣子里,然后慎重地合上匣子,又塞回柜子里。
赵默看了一会,肯定三娃睡着后才捡起脏围兜下炕。三娃就这点最费心,睡觉底子不消人哄,只要给他盖上被子顿时就会乖乖闭上眼睡觉。
三娃不吭声,也不张嘴,就拿一双黑眸子子定定地瞅着赵默。赵默好说歹说哄了半天,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他愣是不张嘴。
等赵默铺好小褥子,转头一看三娃公然乖乖站在地上,一双黑眸子子跟着本身转。贰内心一阵熨帖,连劳累一整天的疲累仿佛都不见了。
东屋里炕上,三娃靠着被子摞起来的被垛坐着,垂着头看手里松松捏的赵默走时塞他手里的塑料积木。
“没呢。”赵军头也不抬,眸子子不离桌上的试卷,“我们教员留了好几张卷子,申明天就得交上去。”
赵默更欢畅了,抄着咯吱窝把孩子抱起来,嘴角高高翘着:“对,三娃吃饱了!”
喂完一顿饭,赵默脑门上也出了一层细汗,胳膊举得生疼。他撩起围兜给三娃擦嘴,然后把围兜解下来,换个洁净的再系上去。
咸菜未几,赵默没舍很多吃,夹两筷子就不再动了。他一边嚼米饭一边在内心想:军子上学费脑筋,还正在长个儿,一天三顿的咸菜疙瘩就饭可不可。明天早点收摊,去东头菜市场那边看看,捡点剩菜叶子啥的,返来洗洁净还是吃。
“哎,大哥返来了。”赵默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小钢匙搅搅粥,“来,三娃用饭。”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天早晨,赵默做了个好梦。他梦到军子考上了省会里的大学,本身送他去上学,街坊摆布都一脸恋慕地看着,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了一起。
没一会儿,昏黄的屋子里,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鞠问屋的时候,赵默又往西屋那边走去。把门帘翻开一条缝,看到坐炕上的赵军正趴小桌子上用心写功课,他更加欣喜,转回内里的灶间。
怕呆会赵军写完功课过来摸黑看不着,赵默没敢熄灯。他侧头看看左边三弟的小脑袋,再侧头看看右边二弟的枕头,内心结壮了。
清算好钱,赵默三两下把围裙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炕梢被垛中间。做完这些事,他把赵军的枕头摆好,然后才本身躺下,扯过被子搭肚子上。
赵默一听,看着二弟埋头苦学的模样非常心疼,只好嘴上念叨两句:“那行,你渐渐写,别累着。哥明个儿还得夙起,先回屋睡觉去。”
赵默端碗的时候试过了,粥就剩点热乎气,不烫嘴。他盛起一钢匙粥,递到孩子嘴唇边上。
赵默叹完气,又感受好笑,咧着嘴巴端着小粥碗进里屋。因为本身起早贪黑的忙,家里两顿饭都是二弟做,怪辛苦的。再说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哪能希冀着有多好的技术。
灶间拉了电线,灯胆也有,不过赵默很罕用。他摸黑吃完饭,把碗筷都清算好放灶台上,留着明天早上起来刷。黑咕隆咚的他怕磕着碰到,万一把碗摔坏了得心疼死他。
把三娃提溜着放到地上,他蹲下,摸着孩子枯黄的头毛哄他:“等着,大哥给你铺被窝。”
梦的后半段,赵默抱着钱匣子呵呵乐,内里的存折上前面有好几个零。他给县病院阿谁胡大夫打电话,然后带着三娃坐着包下来的小面包车去市里的大病院。三娃做完手术,脑袋上缠着绷带条,不傻了,活蹦乱跳地拉着本身的手喊:“大哥,我要出去玩!”
自从办完父母的丧事,三娃又出事今后,家里像洗衣机那样的大件家什儿都被赵默卖了。他嫌用着费电还费时候,并且当时候穷的都快砸锅卖铁了,这些东西一件都留不住。就连他妈妈陈翠生前常用的那架缝纫机,都被赵默送给了隔壁胖婶儿家,算是做小我情。
菜板上放着个小碗,碗里是小半碗咸菜。赵默扒拉大半碗饭进嘴,感受肚子里有点底儿了,这才顾得上夹口咸菜下饭。
他又下炕,拿了围裙过来,把柜子翻开,从衣服堆底下扒拉出一个木匣子。木匣子翻开,最底下是一张红皮的存折,上面是户口本,他还没满十八周岁,还没有身份证,这个户口本就是一家三口身份独一的证件了。
他先抱着三娃去后院撒了泡尿,然后给他脱了裤衩,放褥子上躺好,拽过薄被子盖在孩子的肚皮上。三娃一盖上被子,就顿时闭眼睛,两分钟不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