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巧戏绛珠
“唉，你且看看你的手！”
“糟啦。”特兰阿尼一声轻呼。
青阳哪管她是甚么仙子还是妖怪，看着那不住消逝的花束，急道：“你，你快想想体例，别再使它枯萎下去了，要不然，我们速速上去。”
“再等百年……”
谁知，那洞中的哭声却越来越响，青阳手中的绛珠花又暗淡了很多。
“谁说我战不过他，贼厮，再吃我一刀！！”
那颗脑袋却又浮了出来，看着青阳，说道：“如果你承诺我一件事，我便不再哭了，还替你将它还复原样。”眨了眨眼睛。
青阳低头一看，掌背通红如血，方才心中焦心尚不感觉，现下便有阵阵刺痛传来，稍徐，不再刺痛，身子却僵如木石。
特兰阿尼站在一株柳树下，看着湖中，也不知在想啥，声音轻飘飘的。
蓦地，那镜子黯了一下，随即一个怯怯的声声响起：“你，你再与谁斗？”
那脑袋长长的“哦”了一声，嗖的一下，又钻入洞中，呜呜哭起来。
那脑袋道：“有朝一日，你如果得见阿谁神人，可否让他来这湖里与我一见？”
“别动，不要命了么？需得以毒攻毒！”
“唉……”特兰阿尼撑着辟水珠，幽幽一叹。
“我信你，你捧着花过来。”
“你，你此人皮厚，用不着！”
她偏过甚去，想了一想，直把嘴唇咬得乌黑，回过甚来，也不看青阳，伸出食指，以牙咬破了，滴了一滴血在青阳的伤口上，又提着那小赤蛇，悄悄一抖。
“他长何样？”那镜子上荡起了一阵迷蒙，似在极力的回想。
等得半晌，那脑袋见青阳不答，还觉得他不肯，便又缩回了洞中，嘤呜嘤呜哭起来。
白驹过隙，浮云苍狗。
“呜呜，呜呜……”
小赤蛇张大了嘴，暴露一对小尖牙，碧绿色的蛇涎凝在牙上，欲滴未滴。
当下，青阳与特兰阿尼跳上那怪鱼的背，正欲上浮，谁知，那脑袋又冒了出来，喊道：“小阿尼，他是你的情郎么，竟肯为你冒死！”
青阳心下一紧，正筹办应下，谁知因她嘴唇靠着本身的耳朵，吹气如兰，又麻又痒，实在忍不住，浑身一抖，脚下也蓦地一个趔趄，胳膊肘便碰上了一块碎礁。
“你承诺了么？”那脑袋浮出来，望着青阳。
青阳放眼看去，只见在那峻峭的礁石上，孤零零的生着一株怪花，色呈莹白，似花而非花，倒有些像是颗颗珍珠窜成了一束花苞的模样。
青阳低头一看，手中的绛珠花，那玉色的柔光正在不住暗淡，便那连颗颗珍珠模样的花瓣亦在极速枯萎，心下大惊：“这，这是怎地了？”
青阳眉头一皱，暗想：‘我就那么胡乱一说，上哪去给你寻甚么金甲神人？’
脑袋定定的看着青阳，因吐出了那口气，它较着委靡了很多，渐渐缩回了洞里。
“那人是谁？为何只要一颗头颅？”青阳问道，方才那惊鸿一瞥，他清楚瞥见，那欲将花束一口淹没的是一颗女子的脑袋。
“扑落落……”
“哦。”
青阳吼道：“兀那神人，你莫觉得你头戴金冠，身披金甲，手里还拿着根金光闪闪的棒子，便觉得我不敢与你斗，且吃我一刀！！”捏起拳头，重重的擂在礁石上，震得渣石乱飞。
特兰阿尼伸指靠了靠唇，拉着青阳的手，托着掌中辟水珠，向礁石缓缓飞去。青阳歪头见她神采凝重，心头也跟着一紧，大气也不敢出。幸亏，那独特的绛珠花只是不住的神驰披发着玉色光芒，并未吃惊。
青阳冷然道：“青阳向无虚言！”
特兰阿尼向礁石下飘去，青阳当即跟上，却听她再道：“现在唯有一个别例，那便是使她莫再抽泣。”
“嘘，随我来。”
紫血渐淡。
又是一拳。
青阳大惊，从速挥手一拦，恰好挡住那张嘴巴，手背上钻心一阵痛，却来不及多想，猛力一挥，将那脑袋挥出十余丈，把绛珠花连根拔起，嘿嘿笑道：“幸亏，幸亏。”
“走吧，我们去取玉葫芦与寒冰草。”特兰阿尼把青阳的手一扔，扭头便走。
“我信你。”
特兰阿尼嘴角一弯，也明白了青阳的意义，跟着大声道：“哇哦，七彩祥云哎！”
“寒冰草可解百毒，绛珠草可生百毒，她咬了你一口，你已中毒，却不自知。”
目睹那绛珠花伸手可得，却与此时，从那花束下冒出一个脑袋，朝着那花一口咬去。
“阿尼，快看！”
“果然？”
“多谢。”青阳暗觉浑身高低已被那寒冰草叶灼暖，便欲抽回击。
这时，礁石下突地传来阵阵哭声，那声音极度幽怨，一阵阵，直往内心钻，仿若年青的女子因丈夫身故疆场而悲声莫名，又似白头老妇因年代逝去、斑斓不再，而哀声失啼。
闻言，特兰阿尼脸上唰地一白，却催促着怪鱼阿璃吃紧上浮。
“花？”
这时，青阳说道：“那神人浑身冒金光，我看不清楚，只知那根棒子短长。”
青阳顿足不已，心中一狠，大声道：“若真让我见着他，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定使他来与你见上一见！”
青阳会心，猛地一顿足，然后“啪嗒”一声躺倒在地，刚好躺在洞口，与那正在悄悄冒出来的脑袋，眼对眼。
“噗……”
本来，它啥都晓得啊！公然，这天下间，但凡是个女的，都是古灵精怪，便连这只要一颗脑袋的绛珠仙子也不例外！
青阳咬破舌头，喷了一口血，佯装着身受重伤，喘气道：“天，天上有个贼，贼厮，拿着根棒子，恁地短长，我，我战不过他。”
“碰！”
待至岸上，青阳笑道：“现下，我们是去取那寒冰草，还是玉葫芦？”
她却犹在抹来抹去，十指苗条，微带寒意。
青阳蹲下身来，将那束暗淡的绛珠花谨慎翼翼的捧到脑袋面前。那脑袋闭上了眼睛，好似凝了一阵神，缓缓开眼，朝着花束吐出一口气。
特兰阿尼抬开端来，只见青阳正挤眉弄眼，而此时，那洞内的哭声却蓦地一弱。本来，青阳见这绛珠仙子受不得惊，因而便想，那我一向惊着你，如此一来，你便哭不下去了。
碎礁沿着峭壁一起滚，水花四荡，水声激响。
青阳飞出铁爪，纵身向那绛珠花扑去，身形迅若闪电。
此时，洞内再不闻哭声，缩在角落里的那颗脑袋渐渐浮向洞口。特兰阿一向便在留意着洞内，见洞口水纹婆动，便向青阳使了眼色。
特兰阿尼呼道：“夫君，把稳！”
青阳心中一松，捧着花束，凝声道：“你且宽解，青阳毫不食言。”
霎那间，青阳只觉看到了一面镜子，此中倒映着本身的模样，那镜子，是那般洁净纯粹，没有任何一杂质。
青阳道：“世上如果真有那神人，若我赶上，替你传话自无不成。不过，如果那神人不肯来，我一介凡夫……”
“来不及了。”
殊不知，特兰阿尼却并未将那寒冰草叶塞入青阳，而是将及青阳的嘴巴又缩了返来，衔在本身嘴中，细细一阵嚼，以手掩住嘴，把那草沫吐在掌内心，缚在青阳手背伤口上，来回抹均。
在那苍翠如碧的湖畔，长腿苗女像只彩蝶，惶恐失措的飞走。
突地，青阳一声大呼。
二人来到礁石下，特兰阿尼蹲下身子，朝着一个孔洞轻声唤道：“绛珠，绛珠，别哭了。”
特兰阿尼声音冷冷的，脖心却浅浅泛红，伸手一招，那缠在腰间的朱红长鞭便化作小赤蛇，绕在她的手指间。
“别哭了，别哭了！”青阳看动手中越来越弱的花束，大呼连连。
特兰阿尼叹道：“你且看看你手里的花。”
青阳心中大奇，从速应道：“你且说来！”
“罢了，罢了！”
斯须间，柔光再放，珠煜辉灿。
怪鱼顿身于礁石下，离那绛珠花发展的处所另稀有十丈间隔，礁石被湖水千万年浸噬下，浑身四体俱是孔洞。青阳正欲飞起铁爪抓住峭壁飞身而上，不想却被特兰阿尼拉住。
特兰阿尼绯红着脸，单手拢在嘴边，朝着头顶又唤：“夫君，快快下来，你战不过他！”
她这一番行动，亲和而天然，且有一种不成顺从的意韵，青阳不由自住的便伸开了嘴。
“惊？”青阳一怔。
特兰阿尼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跳如鼓擂，以来往到这湖中，她只闻声这颗脑袋幽幽抽泣，竟不知它也会说话。
特兰阿尼走过来，拉着青阳坐在草地中，取下头上银簪刺破青阳手背，即有汩汩紫血冒将出来，又解开腰间锦囊，取出一枚寒冰草叶，说道：“张嘴！”
“呜哇，呜哇……”脑袋嚎啕大哭。
“啊！”
“呜呜，呜呜……”
“别，把稳惊了它。”特兰阿尼轻声说道。
特兰阿尼幽声道：“绛珠花，花开百年，花谢百年。实在，这花便是她的眼泪，她每哭上一百年，眼泪固结为花，再哭一百年，花化为泪，归于寒湖。她不是人，也不是妖，只是这湖中的精灵，传说曾是天庭的绛珠仙子。”
“这，这便好了么？不是要以毒攻毒么？”青阳愣愣地问。
目睹那蛇涎即滴落于青阳的伤口，她却猛地一甩，小赤蛇被甩落草丛中，点头晃脑地翻了个身，又化作朱红长鞭缠在她的腰间。
“噗！”
青阳愣了一下，向特兰阿尼看去，只见苗女媚眼如丝，心中格登一跳。
稍徐，二人悄悄落在礁洞口，离那绛珠花另有五丈间隔，特兰阿尼昂首看了一眼，又对青阳悄声私语道：“稍后，我去取它，你别动。这花百年方开，如果此次取不来，那便得再等百年。”
这下，青阳没折了，急得脸红脖子粗，目睹那束绛珠花便要就此残落，贰心中火气上来，正欲将那孔洞砸个稀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