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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演义》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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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唐明皇梦中见鬼 雷万春都下寻兄

却说那秦氏兄弟两小我,自遭废斥,即屏居郊野,杜门不出,间有朋友过访,或杯酒叙情,或吟诗遣兴,绝口不谈及朝政。国桢偶然私念起那当初集庆坊所遇的美人,却怕哥哥责怪,只是不敢出诸口;也偶然到那边颠末,密为拜候,并无动静。那美人也不知何故,竟不复来寻访。俄然一日,有一个通家旧朋友款门而来,姓南名霁云,排行第八,魏州人氏,其为人慷慨有志节,精于骑射,勇略过人。他祖上也是个军官出身,与秦叔宝有交,是以他与国模兄弟是通家世交,投机之友。幼年间,也跟着祖父来过两次,数年以来踪迹疏阔,那日忽轻装策马而来。秦氏兄弟非常欢乐,接着叙礼罢,各道酬酢。秦国模道:“南兄久不相晤,愚兄弟时候思念,本日甚风吹获得此?”南霁云说道:“小弟自祖父背弃,一身沦落不偶,无所依托,行迹靡定。前者弟闻贤昆仲多发,方为雀跃,随又闻得宦途倒霉,临时受屈,然直声著闻,天下不堪钦仰。本日小弟偶而浪游来京,得一快叙,实为欣幸。”秦国模道:“以兄之英勇才略,当必有遇合,但斯世直道难容,宜乎所如不偶。本日未审我兄欲何所图?”霁云道:“原任高要尉许远,是弟父辈相知,其人深沉有智,节义自矢,他有一契友是南阳人,姓张名巡,博学多才,深通战阵之法,开元落第进士,先为清河县尹,改调真源,许公欲使弟往投之。今闻其朝觐来京,故此特来访他。”秦国桢道:“张、许二公,是人间奇男人,愚兄弟亦久闻其名。”秦国模道:“吾闻张巡乃文武全才,更有一奇处,人不成及:任你千万人,一经他目,即能认其面孔,记其姓名,毕生不忘,真奇士也。那许远乃许敬宗以先人,不料许敬宗却有此贤子孙,此真能盖前人之愆者。”霁云道:“弟尚未得见张公,至于许公之才品,弟深知之久矣,真可为国度有效之人,惜尚未见其大用耳!”国模道:“兄今因许公而识张公,天然声气相投,定行见用于世,各著功名,可胜欣贺。”国桢道:“可贵南兄到此,路途辛苦,且在寒舍歇息几日,然后往见张公未迟。”当下置酒接待,互叙阔情,共交苦衷。

那汉大喜,遂各问了姓名,一同入内,见了秦氏兄弟,叙礼毕,就相邀坐。霁云备述了访张公不遇而返,门首相逢此兄,提及贤昆仲大名,非常仰敬,特来晋谒。二秦逡巡谦谢,动问尊客姓名居处。那汉道:“鄙人姓雷名万春,涿州人氏,从小也学读几行书,求名不就,弃文习武;颇不自揣,常思为国度效微力,争奈未遇当时。今因访亲特来到此,幸遇这一名南尊官,得谒贤昆仲两先生,足慰平生敬慕之意。”霁云与二秦,见他言词慷慨,气势豪放,甚相崇敬,因问:“雷兄来访何人?”万春道:“要访那乐部中雷海清。”霁云传闻,怫然不悦道:“那雷海清不过是梨园乐部的班头,俳优之辈,兄何故还来访他,莫非兄要屈节贱工耶?觉得谋进身之地,仿佛不成。”万春笑道:“非敢谋进身之地,因他是鄙人的胞兄,久不相见,故特来一候耳。”霁云道:“本来如此,鄙人讲错了。”秦国模说道:“令兄我也常见过,看他虽屈身乐部,大有忠君爱主之心,实与侪辈分歧,南兄也不成轻量人物。”万春因问:“南兄,你说访张公不遇,是阿谁张公?”霁云道:“是新任雍邱防备使张巡是也。”雷万春说道:“此公是当今一怪杰,兄与他是旧相知么?”霁云道:“尚未识面,因前高要尉许公名远的荐引来此。”万春道:“许公亦怪杰也。兄与此两怪杰相周旋,定然也是个怪杰。今即欲去雍邱,投张公麾下么?”霁云道:“今禄山反乱,必将放肆,吾将投张大众图讨贼之事。”雷万春慨然说道:“尊兄之意,正与鄙意相合,倘蒙不弃,愿陪侍同业。”秦国桢说道:“二兄既有同道,便可缔盟,拜为异姓兄弟,共图戮力皇家。”南雷二人大喜,遂大师下了四拜,结为存亡之交,誓同报国,磨难相扶,各无贰心。恰是:

脱簪永巷称贤后,为欲君王戒色荒。

本日还看钟状元,前门后户遥相对。

本日阿环苦肉计,毁妆亦是学周姜。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那日筵席之上,玄宗心欲安抚妃子。杨妃姊妹三人,又欲使玄宗天子畅怀,端的是愁中取乐,相互劝饮。梨园后辈同宫女们,歌的歌,舞的舞,饮至半酣,兴趣勃发,玄宗自伐鼓,杨妃弹一回琵琶,吹一回玉笛,直饮至夜深方罢。两夫人告别出宫。是夜玄宗与杨妃同寝,毕竟因心中有事,寤寐不安。昏黄之际,忽若己身在华清宫中,坐一榻上,杨妃坐于侧旁椅上,隐几而卧,其所吹玉笛吊挂于壁上。却见一个奇形怪状的魑魅,不知从何而至,一向来到杨妃身畔,就壁上取下那一枝玉笛按上口边,呜哭泣咽的吹将起来。玄宗大怒,待欲叱咤他,无法喉间一时哽塞,声唤不出。阿谁鬼竟公开不惧,把笛儿吹罢,对着杨妃嘻笑跳舞。玄宗欲自起来逐之,身子再立不起,回顾摆布,又不见一个侍从;看杨妃时,只是伏在桌上,睡着不醒。恍忽间,见那伏在桌上的却不是杨妃,倒是一个头戴冲天巾、身穿滚龙袍的人,宛然是个一朝天子模样,但不见他面庞;那鬼尚在跳舞不休,看看跳舞到本身身前,俄然他手固执一圆明镜把玄宗一照。玄宗本身一照,倒是个女子,头挽乌云,身披绣袄,非常斑斓,心中大惊。正疑骇间,只见空中跳下一个黑大汉来。你道他怎生打扮,怎生面孔?

那黑大汉,把这跳舞的鬼只一喝,这鬼顿时缩做一团,被这黑大汉一把提在手中,仿佛做捉鸡的普通。玄宗急问道:“卿是何官?”黑大汉鞠躬应道:“臣乃终南不第进士钟馗是也。平生允直,死而为神,送上帝号令治终南山,专除鬼祟;凡鬼有作怪人间者,臣皆得啖之。此鬼勇于乘虚惊驾,臣特来为陛下驱除。”言讫,伸着两手,把阿谁鬼的双眼挖出,归入口中吃了,倒提着他的两脚,腾空而去。玄宗天子悚然惊醒,倒是一场大梦,凝神半晌,方才清楚。

人衰鬼弄,魑魅公开来入梦。女貌男形,尔我相看宿世身。

难兄难弟,本日行迹相互异。全节全忠,他日芳名相互同。

杨国忠乃大吃了一惊,想道:“我向日多次与李林甫朋谋,谗谄东宫,太子心中好不挟恨,只碍着贵妃得宠,右相称朝,他还身处储位,未揽大权,故哑忍不发;今若秉国政,必将抱怨。吾杨氏无噍类矣!”当日朝罢,急回私宅,哭向其妻裴氏与韩、虢二夫人道:“吾等死期将至矣!”众夫人惊问其故。国忠道:“天子欲亲征讨,将使太子监国,行且禅位于太子;奈太子素恶于吾家,今一旦大权在手,我与姊妹都命在朝夕矣,如之何如?”因而举家错愕泣涕,都说道:“反不如秦国夫人先死之为幸也。”虢国夫人说道:“我等徒作楚囚,相对而泣,于事无益;不如同贵妃娘娘密计商讨,若能劝止亲征,则监国禅位之说,自不可矣。”国忠说道:“此言极其有理,事不宜迟,烦两妹入宫计之。”两夫人本日命驾入宫,饰辞奉候贵妃娘娘,与贵妃相见,密启其事,告以国忠之言。杨妃大惊道:“此非能够安闲缓言者!”乃脱去簪珥,口衔黄土,蒲伏至御前,叩首哀泣。玄宗惊奇,亲身扶起问道:“妃子何故如此?”杨妃说道:“臣妾闻陛下,将身亲临战阵,是亵万乘之尊,以当一将之任,虽运筹如神,决胜无疑;然兵凶战危,圣躬亲试凶危之事,六宫嫔御闻之,无不惶恐。况臣妾尤蒙恩宠,岂忍阔别摆布?自恨身为女子,不能随驾从征,甘心碎首阶前,欲效侯生之报信陵君耳!”说罢又伏地痛哭。玄宗大不堪情,命宫人掖之就坐,执手安抚说道:“朕之欲亲征讨,原非得已之计,班师之日,当亦不远,妃子不须如此哀痛。”杨妃道:“臣妾想来,堂堂天朝,岂无一二良将,为国度殄灭小丑,何劳圣驾亲征?”正说间,刚好太子具手启,遣内侍来奏辞监国之命,力劝不必亲征,只须遣一大将或亲王督师出剿,自当作功。

当年秦尉两将军,曾为文皇辟邪秽。

玄宗看了太子奏启,沉吟半晌道:“朕今竟传位于太子,任凭他亲征不亲征罢,我自与妃子退居别宫,安享余年何如?”杨妃闻言,更加着惊,忙叩首奏道:“陛下去秋欲行内禅之事,既而中断,谓不忍以灾荒遗累太子也;本日何独忍以寇贼,遗累太子乎?陛下临御已久,将帅用命,还宜自揽大权,制胜于庙堂之上,传位之说,待徐议于事平以后,未为晚也。”玄宗闻言点头道:“卿言亦颇是。”遂传旨停罢前诏,特命皇子荣王琬为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副之,统兵出征。又欲与高力士为监军,力士叩首固辞,乃以内监边令诚为监军使。诏旨一下,杨贵妃方才放心,拭泪拜谢。当时玄宗命宫中宫人,为妃子整妆,且令宫中排宴与妃子解闷;韩国、虢国二位夫人也都来见驾,一同赴席饮宴。先人有诗叹云:

调寄《减字木兰花》

至次日凌晨,用过点心,二人一齐骑马进城,来到雷海清室第,下了马,万春先入宅内,拜见了哥哥,伴同海清出来迎迓霁云到宅内,叙礼而坐。万春略说了些家事,并述在秦家交友南霁云,要同往雍邱之意。海清欢乐,向霁云拱手道:“秦家两状元是君子君子,尊官和他两个相契,自不凡品。舍弟得与尊官作伴,实为万幸。”霁云谦谢道:“此是介弟璆爱,量小子有何才气。”海清对着万春道:“贤弟你听我说:我做哥哥的,固然屈身俳优之列,却多蒙圣上恩宠,只希冀天下无事,天子永享承平之福。谁知安禄山这个逆贼,大负圣恩,称兵谋反,闻其势甚猖獗,以诛杨右相为辞;那知这个杨右相,却一味大言欺君,全无定乱安邦之策,将来国度祸害,不知伊于胡底。我既身受君恩,朝夕盘桓,自当拚得捐躯图报。贤弟素有壮志,且自勇略胜人,今又幸得与南官人交契,同往投张公,自可相与有成,实当极力报国。从今今后,我自守我的分,你他杀你的忠,你自今不必以我为念。”说罢泪下如雨,万春也挥泪不止。霁云在旁,慨然感喟不止。海清着人取出酒肴,满酌三杯,随即起家说道:“我每日在内庭供奉,得空久叙,国度多事,正豪杰建功立节之时也,不必作后代沉沦之态了。”遂将一包金银,赠为盘费,大师各自挥泪而别。霁云嗟叹道:“雷兄,你昆仲二人,真乃难兄难弟,我昨日大言冒昧,正所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矣!”当日二人同回至秦家,兄弟又置酒相待。毕后便束装起行,秦氏兄弟送至十里长亭,又喝酒饯别,各赠赆仪。二人别了仆人,自取途径,直往雍邱去了。

当时杨妃从睡梦中惊慌而寤,口里犹作咿哑之声。玄宗搂着便问道:“阿环为甚不安么?”杨妃定了一回,方才答说道:“我梦中见一鬼怪从宫后而来,对着我跳舞,旁有一仙颜女子,摇手止之,鬼只是不睬,他却口口声宣称我陛下,我不敢应他,他便把一条白带儿劈面的丢来,就兜在我颈项上,是以惊魇。”玄宗传闻,便也把本身所梦的述了一遍,杨妃咄咄称怪。玄宗宽解道:“总因连日心境不佳,以是梦寐不安,不敷为异;但我所梦钟馗之神甚奇,不知终南果有其人否?”杨妃道:“梦境虽不敷凭,只是如何女变成男,男变成女;又怎生我梦中,也见一女子,也恰梦见那鬼,呼我为陛下,这事可不捣蛋么?”玄宗戏道:“我和你恩爱非常,愿不分你我,男女易形,亦鸾颠凤倒之意耳!”说罢大师都笑起来。看官,你可知杨贵妃本是隋炀帝的后身,玄宗本是贵儿再世。梦中所见的,乃其本来脸孔。此亦因时运向衰,鬼来弄人,故有此梦。恰是:

正喝酒间,忽闻家人传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举兵造反,有飞驿报到京中来了。秦氏兄弟拍案而起说道:“吾久知此贼,心胸背叛,况有权奸多方以激之,安得不遽至于此耶!”霁云拍着胸前说道:“天下方乱,非我辈燕息之时,我这一腔热血须有处洒了!却明日便当往候张公,与议国度大事,不成迟缓。”当夜无话。

玄宗因画钟馗之像,想起昔年太宗画秦叔宝、尉迟敬德二人之像,喟然说道:“我梦中的鬼怪,得钟馗治之,那天下的寇贼,未知何人可治?安得再有尉迟敬德、秦叔宝这般人才,与我国度扶危定乱?”因俄然相思着秦叔宝的玄孙秦国模、秦国桢兄弟二人:“当年他兄弟曾上疏谏我,不宜过宠安禄山,极是好话。我当时不唯不听他,反加废斥,由此思之,诚为大错,还该复用他为是。”遂以手敕谕中书省起复原任翰林承旨秦国模、秦国桢仍以原官入朝供职。

词曰:

只因梦中一进士,顿起林间两状元。

为寻同胞兄,得结同心友。笃和睦兄人,事君心不苟。

且说秦国模、秦国桢二人,自闻安禄山反信,甚为朝廷担忧,两小我日夕私议征讨之策,后又闻官军得胜,处所不守,非常忿怒,意欲上疏条陈便宜;又想不在其位,不当多言取咎。正迟疑间,恰奉特旨降下,起复秦氏兄弟二人原官。中书省行下文书来,秦国模、秦国桢兄弟二人拜恩受命,本日入朝,面君谢恩。恰是:

时衰气不旺,梦中鬼无状。帝妃相互形,现出原秘闻。

大凡有德之人,不管男女与繁华贫贱,总皆为人所爱护,即鬼神亦无不钦仰,所谓德重鬼神钦是也。若无德可敬,徒恃此势位之尊崇以压抑人,当其盛时,乘权握柄,作福作威,穷奢极欲,亦复洋洋志对劲满,叱咤风云;及至时运陵夷,禄命将终之日,不但众散亲离,民气叛变,即魑魅魍魉也都来了,生妖捣蛋,播弄着你,所谓人衰鬼弄人是也。唯有那忠贞节烈之人,不以盛衰易念,即或混迹于俳优技艺当中,厕身于行伍偏裨之列,而忠肝义胆本性天生,虽未即见之行事,要其志操,已足以塞六合而质诸鬼神,此等人甚不成多得,却又偶然钟于一门,会于一家。

次日早膳饭罢,即写下名帖,怀着许远的手札,骑马入都城,访至张巡寓所问时,本来他已升为雍邱防备使,于数日前出京上任去了。霁云败兴而来,败兴而返,怏怏的带马出城,想道:“我现在便须别了秦氏兄弟,赶到雍邱去,虽承主情面重,未忍即别;然却不成逗留误事。”一头想,一头行,不觉已到秦宅门首;才待上马,只见一个男人,头戴大帽,身穿短袍,策着马趱行前来;看他雄赳赳甚有气势,霁云只道是个传边报的军官,勒着马等他。行到面前,举首问道:“尊官但是传报的军官么?范阳的乱信如何?”那汉见问,也勒住马把霁云高低一看,见他仪表非俗,遂不敢怠慢,亦拱手答道:“鄙人是从潞州来,要入京访一小我;路途间闻人传说范阳反乱,甚为惊奇。尊官从京中出来,必知确报,正欲动问。”霁云道:“鄙人也是来探友的,昨日才到;初闻乱信,尚未知其详。现在因所访之友不遇,来此别了居停仆人,要往雍邱处所逛逛,不知这一起可好行哩?”那汉道:“府上在那边?仆人是谁?”霁云指道:“就是这里秦府。”那汉举目一看,只见门前有钦赐的兄弟状元匾额,便问道:“这兄弟状元但是秦叔宝公的先人,因直言谏君罢官闲住的么?”霁云道:“恰是。这兄弟两个,一名国模,一名国桢的了。”一面说,一面上马。那汉也赶紧上马见礼道:“鄙人久慕此二公之名,恨无识面,今岂可过门不入?敢烦尊公,引我一见何如?只是冒昧得狠,不及具柬了。”霁云道:“二公之为人,慷慨好客,尊官便与相见何妨,不须具柬。”

头上元冠翅曲,腰间角带围圆。黑袍短窄皂靴尖,执笏还兼佩剑。眼竖交睁豹目,鬓蓬连接虬髯。专除邪祟治终南,魑魅逢之丧胆。

次日玄宗临朝,传旨问:“在朝诸臣,可知终南有已故不第进士,姓钟名馗者么?”文班中,只见给事中王维出班奏曰:“臣维向曾侨居终南,因终南有进士钟馗于高祖武德天子年间,为应举不第,以头触石而死,故时人怜之,陈请于官,假袍带以殉葬之;嗣后颇著灵异,至今终南人奉之如神明。”玄宗闻奏,一发惊奇,遂宣召那最善丹青的吴道子来,劈面告以梦中所见钟馗之形像,使画一图,传为真像;特追赐袍笏,兼赐钟馗状元落第;又因杨妃梦鬼后宫从而来,遂命以钟馗之像,永镇后宰门,如昔年太宗天子,画尉迟敬德、秦叔宝之像于宫门的故事一样。至古人家后门上,都贴钟馗画像,自此始也。又时人至今呼之为钟状元。恰是:

当下秦氏兄弟设席相待。万春道:“南兄且暂住此一两日,待小弟入城去见过家兄,随即同业。”霁云道:“方才秦先生说,令兄亦非等闲人,弟正欲与令兄一会。今晚且都住此,明日我同兄入城,拜见令兄一会何如?”雷万春应诺。

现在且说玄宗,因安禄山攻陷陈留郡,张介然遇害报到京师,方知贼势甚猛,未易即能毁灭,调集朝臣共议其事,众论纷繁,并无良策。杨国忠前日故为大言,到当时也昂首无计。玄宗面谕群臣道:“朕在位已经五十载,心中久已要退闲去作便事,意欲传位于太子;只因水旱频繁,不欲以余灾遗累先人,故尔迟迟。今不料逆贼横发,朕当亲身统兵征讨之,使太子暂理国事,待寇乱既平,即行内禅,朕将高枕无忧矣!”遂下诏御驾亲征,命太子监国。群臣莫敢进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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