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宁海军宋江吊孝 涌金门张顺归神(1)
三员大将，分调三路，各引军三万。分拨人马已定，各赐金帛，催促起家。元帅司行方引了一枝军马，救应德清州，望奉口镇进发；元帅厉天闰引一枝军马，救应独松关，望余杭州进发。
分去独松关厮杀取关，现有正偏将佐二十三员：
这两处将佐，通计四十二员。小弟来时，那边商讨定了，目下进兵。”宋江道：“既然如此，两路进兵攻取最好。却才柴大官人，要和你去方腊贼巢内里去做细作，你敢去么？”燕青道：“主帅调派，安敢不从？小弟愿陪侍柴大官人去。”柴进甚喜，便道：“我扮做个白衣秀才，你扮做个仆者。一主一仆，背着琴剑书箧上路去，无人疑忌。直去海边寻船，驶过越州，却取巷子去诸暨县，就那边穿过山路，取睦州不远了。”商讨已定，择一日，柴进、燕青辞了宋前锋，清算琴剑书箧，自投海边，寻船畴昔，不在话下。
看官传闻，这回话都是散沙普通。先人书会留传，一个个都要说到，只是难做一时说；渐渐敷演关目，下来便见。看官只服膺关目头行，便知衷曲奇妙。
温克让赵毅冷恭王仁张道原吴值廉洁凤仪
薛斗南黄爱徐白米泉
次日，宋前锋军马已过了皋亭山，直抵东新桥下寨，传令教分调本部军兵，作三路夹攻杭州。那三路军兵将佐是谁？
厉天佑吴值赵毅黄爱晁中汤逢士王责力薛斗南冷恭张俭
再说宋江分调兵将已了，回到秀州，计议进兵，攻取杭州，忽听得东京有任务赍捧御酒犒赏到州。宋江引大小将校，驱逐入城，谢恩已罢，作御酒供宴，管待天使。喝酒中间，天使又将出太病院奏准，为上皇乍感小疾，讨取神医安道全回京，驾前委用，降下圣旨，就令来取。宋江不敢阻当。次日，管待天使已了，就行起送安道全赴京。宋江等送出十里长亭饯行，安道全自同天使回京。有诗赞曰：
再说宋江把颁降到犒赏，分俵众将，择日祭旗起军，告别刘都督、耿参谋，上马进兵，水陆并行，船骑同发。路至崇德县，守将闻知，奔回杭州去了。
且说智囊吴用再与宋江道：“杭州南半边，有钱塘大江，通达海岛。若得几小我驾划子从海边去进赭庙门，到南门外江边，放起号炮，直立号旗，城中必慌。你水军中头领，那个去走一遭？”说犹未了，张横、三阮道：“我们都去。”宋江道：“杭州西路，又靠着湖泊。亦要水军用度，你等不成都去。”吴用道：“只可叫张横同阮小七，驾船将引侯健、段景住去。”当时拨了四小我，引着三十余个海员，将带了十数个火炮号旗，自来海边寻船，望钱塘江里进发。
这二十四个，皆封为将军。共是二十八员，在方天定行宫，堆积计议。方天定说道：“即目宋江水陆并进，过江南来，平折了与他三个大郡。止有杭州，是北国之樊篱。如有亏失，睦州焉能保守？前者司天寺人浦文英，奏是‘罡星侵入吴地，就里为祸不小’，恰是这伙人了。今来犯吾境地，汝等诸官，各受重爵，务必赤忱报国，休得怠慢。”众将启奏方天定道：“主上宽解！放着很多精兵良将，未曾与宋江对敌。目今虽是折陷了数处州郡，皆是不得其人，乃至如此。今闻宋江、卢俊义分兵三路，来取杭州，殿下与国师谨守宁水兵城郭，作万年基业。臣等众将，各各分调迎敌。”太子方天定大喜，传命令旨，也分三路军马，前去策应，只留国师邓元觉同保城池。分去那三员元帅？乃是：
元兴姚义温克让茅迪王仁崔彧廉洁徐白张道原凤仪张
前锋卢俊义朱武林冲董平张清解珍解宝吕方郭盛欧鹏邓飞李忠周通邹渊邹润孙新顾大嫂李立白胜汤隆朱贵朱富时迁
话说当下费保对李俊道：“小弟虽是个愚卤匹夫，曾闻聪明人道‘世事有成必有败，为人有兴必有衰。’哥哥在梁山泊，勋业到今，已经数十余载，更兼百战百胜。去破辽国时，未曾损折了一个兄弟；今番收方腊，目睹挫动锐气，天数不久。为何小弟不肯为官？为因世情不好。有日承平以后，一个个必定来侵害你性命。自古道：‘承平本是将军定，不准将军见承平。’此言极妙！今我四人，既已结义了，哥哥三人，何不趁此气数未尽之时，寻个了身达命之处，对于些财帛，打了一只大船，堆积几人海员，江海内寻个净办处安身，以终天年，岂不美哉！”李俊听罢，倒地便拜，说道：“仁兄，重蒙教诲，指引愚迷，非常全美。只是方腊未曾剿得，宋公明恩德难抛，行此一步未得。本日便随贤弟去了，全不见平生相聚的义气。如果众位肯姑待李俊，容待收伏方腊以后，李俊引两个兄弟，径来相投，万望带挈。是必贤弟们先筹办下这条门路。若负本日之言，天实厌之，非为男人也！”那四个道：“我等筹办下船只，专望哥哥到来，切不成误期！”李俊、费保结义喝酒，都商定了，誓不负盟。
刮骨立看金镞出，解肌时见刃痕平。梁山结义坚如石，此别难忘手足情。
现在湖州守御，本日进兵德清县，现有正偏将佐一十九员：
南离元帅石宝，引八员首将总军，出郭迎敌大队人马：
且说方腊太子方天定，堆积诸将在行宫议事。今时龙翔宫基址，乃是昔日行宫。方天定部下有四员大将。那四员：
厉天佑张俭张韬姚义
护国元帅司行方，引四员首将，救应德清：
镇国元帅厉天闰，引四员首将，救应独松关：
薛永杜迁穆春李云石勇龚旺丁得孙张青孙二娘
韬苏泾米泉贝应夔
安子青囊艺最精，山东行散有申明。人夸脉得仓公妙，自大丹如蓟子成。
且不说两路军马策应去了。却说这宋前锋大队军兵，迤逦进步，来至临平山，瞥见山顶一面红旗，在那边磨动。宋江当下差正将二员——花荣、秦明，先来哨路，随即催趱战船车太长安坝来。花荣、秦明两个，带领了一千军马，转过山嘴，早迎着南军石宝军马。部下两员首将抢先，瞥见花荣、秦明，一齐出马。一个是王仁，一个是凤仪，各挺一条长枪，便奔将来。宋军中花荣、秦明，便把军马摆开出战。秦明手舞狼牙大棍，直取凤仪；花荣挺枪来战王仁。四马订交，斗过十合，不分胜负。秦明、花荣观见南军后有策应，都喝一声：“少歇！”各回马还阵。花荣道：“且休恋战，快去报哥哥来，别作商讨。”后军随即飞报去中军。宋江引朱仝、徐宁、黄信、孙立四将，直到阵前。南军王仁、凤仪，再出马比武，痛骂：“败将敢再出来交兵！”秦明大怒，舞起狼牙棍，纵马而出，和凤仪再战。王仁却花荣出战。只见徐宁一骑马，便挺枪杀去。花荣与徐宁是一副一正——金枪手、银枪手，花荣随即也纵马，便出在徐宁背后，拈弓取箭在手，不等徐宁、王仁比武，觑得较亲，只一箭，把王仁射上马去，南军尽皆失容。凤仪见王仁被箭射上马来，吃了一惊，措手不及，被秦明当头一棍打着，攧上马去，南兵漫散驰驱。宋军冲杀畴昔，石宝抵当不住，退回皋亭山来，直近东新桥下寨。当日天晚，策立不定，南兵且退入城去。
次日，李俊告别了费保四人，自和童威、童猛返来拜见宋前锋，俱说费保等四人不肯为官，只愿捕鱼欢愉。宋江又嗟叹了一回，传令整点水陆军兵启程。吴江县已无贼寇，直取平望镇，长驱而进，前望秀州而来。本州守将段恺闻知姑苏三大王方貌已死，只考虑清算走路。令人探知雄师离城不远，眺望水陆路上，旗号蔽日，船马相连，吓得魂消胆丧。前队大将关胜、秦明已到城下，便分调水军船只，围住西门。段恺在城上叫道：“不须进犯，筹办纳降。”随即开放城门，段恺香花灯烛，牵羊担酒，驱逐宋前锋入城，直到州治歇下。段恺为首拜见了，宋江安抚段恺，复为良臣，便出榜安民。段恺称呼：“恺等原是睦州良民，累被方腊残害，不得已投顺部下。今得天兵到此，安敢不降？”宋江备问：“杭州宁水兵城池，是甚人守据？有多少人马良将？”段恺禀道：“杭州城郭阔远，火食稠密，东北水路，南面大江，西面是湖，乃是方腊大太子南安王方天定守把，部下有七万余军马，二十四员战将，四个元帅，共是二十八员。为首两个最了得：一个是歙州和尚，名号宝光如来，俗姓邓，法名元觉，使一条禅杖，乃是浑铁打就的，可重五十余斤，人皆称为国师；又一个乃是福州人氏，姓石名宝，惯使一个流星锤，百发百中，又能使一口宝刀，名为劈风刀，能够裁铜截铁，遮莫三层铠甲，如劈风普通畴昔。外有二十六员，都是遴选之将，亦皆悍勇。主帅切不成轻敌。”宋江听罢，赏了段恺，便教去张招讨军前，说知备细。厥后段恺就跟了张招讨行军，守把姑苏，却委副都督刘光世来秀州守御，宋前锋却移兵在槜李亭下寨。当与诸将筵宴赏军，商讨调兵攻取杭州之策。只见小旋风柴进起家道：“柴某自蒙兄长高唐州拯救以来，一贯累蒙仁兄顾爱，坐享繁华，未曾报得恩德。今愿深切方腊贼巢，去做细作，或得一阵功劳，报效朝廷，也与兄长有光。未知尊意肯容否？”宋江大喜道：“若得大官人肯去直入贼巢，知得内里溪山盘曲，能够进兵，活捉贼首方腊，解上京师，方表微功，共享繁华。只恐贤弟路程劳苦，去不得。”柴进道：“甘心舍死一往，只是得燕青为伴随行最好。此人晓得诸路乡谈，更兼见机而作。”宋江道：“贤弟之言，无不依允。只是燕青拨在卢前锋部下，便可行文取来。”正商讨未了，闻人报导：“卢前锋特使燕青到来报捷。”宋江见报，大喜说道：“贤弟此行，必成大功矣！恰限燕青到来，也是吉兆。”柴进也喜。
宝光如来国师邓元觉南离大将军元帅石宝镇国大将军厉天闰护国大将军司行方
呼延灼索超穆弘雷横杨雄刘唐单廷珪魏定国陈达杨春
这四个皆称元帅大将军名号，是方腊加封。又有二十四员偏将。那二十四员：
燕青到寨中，上帐拜罢宋江，吃了酒食。问道：“贤弟水路来？水路来？”燕青答道：“乘船到此。”宋江又问道：“戴宗回时，说道已进兵攻取湖州，其事如何？”燕青禀道：“自离宣州，卢前锋分兵两处：前锋自引一半军马攻打湖州，杀死伪留守弓温并部下副将五员，收伏了湖州，杀散了贼兵，安抚了百姓，一面行文申复张招讨，拨统制守御，特令燕青来报捷。主将所分这一半人马，叫林冲引领前去，攻取独松关，都到杭州集会。小弟来时，听得说独松关路上每日厮杀，取不得关，前锋又同朱武去了，叮嘱呼延将军统领军兵，守住湖州，待中军招讨调拨得统制到来，护境安民，才一面进兵，攻取德清县，到杭州汇合。”宋江又问道：“湖州守御取德清，并调去独松关厮杀，两处罚的人将，你且说与我姓名，共是几人去，并几人跟呼延灼来。”燕青道：“有单在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