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张顺夜伏金山寺 宋江智取润州城(2)

穆弘、李俊上得岸来，随后二十个偏将，都跟上去。排军喝道：“卿相在此，闲杂人不得近前！”二十个偏将都立住了。穆弘、李俊躬身叉手，远远侍立。客帐司半晌方才引二人畴昔参拜了，跪在面前。吕枢密道：“你父亲陈观，如何不自来？”穆弘禀道：“父亲听知是梁山泊宋江等领兵到来，诚恐贼人下乡扰搅，在家支吾，未敢擅离。”吕枢密道：“你两个阿谁是兄？”穆弘道：“陈益是兄。”吕枢密道：“你弟兄两个，曾习技艺么？”穆弘道：“托赖恩相福荫，颇曾练习。”吕枢密道：“你将来白粮，怎地装载？”穆弘道：“大船装粮三百石，划子装粮二百石。”吕枢密道：“你两个来到，恐有他意！”穆弘道：“小人父子，一片孝敬之心，怎敢怀半点外意！”吕枢密道：“固然是你美意，吾观你船上军汉模样非常，不由人不疑。你两个只在这里，吾差四个统制官，引一百甲士下船搜看，但有分外之物，决不轻恕。”穆弘道：“小人此来，希冀恩相重用，何必见疑！”吕师囊正欲点四个统制下船搜看，只见探马报导：“有圣旨到南门外了，请枢相便上马驱逐。”吕枢密急上了马，便叮咛道：“且与我把住江岸，这两个陈益、陈泰随将我来。”穆弘把眼看李俊一觉。等吕枢密先行去了，穆弘、李俊随后号召二十个偏将，便入城门。守门将校喝道：“枢密相公只叫这两个为头的入来。其他人伴，休放出来！”穆弘、李俊畴昔了，二十个偏将都被挡住在城边。

童威童猛孔明孔亮郑天寿李立李云施恩白胜陶宗旺

第一拨船上，穆弘、李俊管领。穆弘身边，拨与十个偏将簇拥着。那十个：

且说吕枢密折了大半人马，引着六个统制官，退守丹徒县，那边敢再进兵。申将垂危文书，去姑苏报与三大王方貌求救。闻有探马报来，姑苏差元帅邢政领军到来了。吕枢密访问邢元帅，问慰了，来到县治，备说陈将士诈降启事，乃至透漏宋江军马渡江。“今得元帅到此，可同规复润州。”邢政道：“三大王为知罡星犯吴地，特差下官领军到来，巡守江面。不想枢密得胜，下官与你报仇，枢密当以助战。”次日，邢政引军来恢夺润州。

却说宋江在润州衙内与吴用商讨，差童威、童猛引百余人，去焦山寻取石秀、阮小七，一面调兵出城，来取丹徒县。点五千军马，为首差十员正将。那十人：关胜、林冲、秦明、呼廷灼、董平、花荣、徐宁、朱仝、索超、杨志。当下十员正将，部领精兵五千，离了润州，望丹徒县来。关胜等正行之次，路上正迎着邢政军马。两军相对，各把弓箭射住阵脚，排成步地。南军阵上，邢政挺枪出马，六个统制官，分在两下。宋军阵中关胜见了，纵马舞青龙偃月刀来战邢政。两员将斗到十四五合，一将翻身落马，恰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必在阵前亡。毕竟二将厮杀，输了的是谁，且听下回分化。

李俊身边，也拨与十个偏将簇拥着。那十个：

孟康侯健汤隆焦挺

宋江听得杀了陈将士，便与吴用计议进兵。清算行李，辞了总督张招讨，部领大队人马，亲到陈将士庄上，分拨前队将校，上船行计，一面令人催趱战船畴昔。吴用道：“选三百只快船，船上各插着方腊降来的灯号。着一千军汉，各穿了号衣，其他三四千人，衣服不等。”三百只船内，埋伏二万余人，更差穆弘扮做陈益，李俊扮做陈泰，各坐一只大船，其他船分拨将佐。

且不说宋江中军渡江，却说润州北固山上，哨见对港三百来只战船，一齐出浦，船上却插着护送衣粮前锋红灯号，南军赶紧报入行省里来。吕枢密堆积十二个统制官，都全部披挂，弓弩上弦，刀剑出鞘，带领精兵，自来江边旁观。见前面一百只船，先傍岸拢来。船上望着两个为头的，前后簇拥着的，都披着金锁子号衣，一个个都是那彪形大汉。吕枢密上马，坐在银交椅上，十二个统制官两行把住江岸。穆弘、李俊见吕枢密在江岸上坐地，起家声喏。摆布虞候喝令住船，一百只船，一字儿抛定了锚。背后那二百只船，乘着顺风，都到了。分开在两下拢来，一百只在左，一百只在右，做三下均匀摆定了。客帐司下船来问道：“船从那边来？”穆弘答道：“小人姓陈名益，兄弟陈泰，父亲陈观，特遣某等弟兄，献纳白米五万石、船三百只、精兵五千，来谢枢密恩相保奏之恩。”客帐司道：“前日枢密相公，使叶虞候去来，现在那边？”穆弘道：“虞候和吴成各染伤寒时疫，现在庄上养病，不能前来。今将关防文书，在此呈上。”客帐司接了文书，上江岸来禀复吕枢密道：“扬州定浦村陈府尹男陈益、陈泰，纳粮献兵，呈上原赍去关防文书在此。”吕枢密看，果是原领公文，传钧旨，教唤二人登陆。客帐司唤陈益、陈泰上来拜见。

当下燕青改作浙人乡谈，与庄客唱喏道：“将士宅上，有么？”庄客道：“客人那边来？”燕青道：“从润州来。渡江错走了路，半日回旋，问获得此。”庄客见说，便引入客房里去，教歇了担子，带燕青到后厅来见陈将士。燕青便下拜道：“叶贵就此拜见！”拜罢，陈将士问道：“足下那边来？”燕青打浙音道：“躲避闲人，方敢对相公说。”陈将士道：“这几个都是我亲信人，但说无妨。”燕青道：“小人姓叶宝贵，是吕枢密帐前虞候。正月初七日，接得吴成密书，枢密甚喜，特差叶贵送吴成到姑苏，见御弟三大王，备说相公之意。三大王令人启奏，降下官诰，就封相公为扬州府尹。两位直阁舍人，待吕枢密相见了时，再定官爵。今欲使令吴成回程，谁想感冒风寒病症，不能动止。枢密怕误了大事，特差叶贵送到相公官诰，并枢密文书、关防、牌面、号旗三百面、号衣一千领，不日定时，要相公粮食船只，前赴润州江岸交割。”便取官诰文书，递与陈将士看了，大喜，忙摆香案，望南谢恩已了，便唤陈益、陈泰出来相见。燕青叫解珍、解宝取出号衣号旗，入后厅托付。陈将士便邀燕青请坐。燕青道：“小人是个走狗，相公处如何敢坐？”陈将士道：“足下是那壁恩相差来的人，又与小官赍诰敕，怎敢骄易？权坐无妨。”燕青再三谦让了，远远地坐下。陈将士叫取酒来，把盏劝燕青，燕青推却道：“小人天戒不喝酒。”待他把过三两巡酒，两个儿子都来与父亲道贺递酒。燕青把眼使叫解珍、解宝行事。解宝身边取出不按君臣的药头，张人眼慢，放在酒壶里。燕青便起家说道：“叶贵固然未曾将酒过江，借相公酒果，权为上贺之意。”便斟一大钟酒，上劝陈将士，满饮此杯。随即便劝陈益、陈泰两个，各饮了一杯。劈面有几个亲信庄客，都被燕青劝了一杯。燕青那嘴一努，解珍出来内里，寻了火种，身边取出号灯号炮，就庄前放起。摆布两边，已有头领等待，只听号炮响，前来策应。燕青在堂里，见一个个都倒了，身边掣出短刀，和解宝一齐脱手，早都割下头来。庄门外轰动十个豪杰，畴前面打将入来。那十员将佐：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九纹龙史进、病关索杨雄、黑旋风李逵、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丧门神鲍旭、锦豹子杨林、病大虫薛永。门前众庄客，那边迎敌得住？内里燕青、解珍、解宝早提出陈将士父子首级来。庄门外又早一彪人马官军到来，为首六员将佐。那六员：美髯公朱仝、急前锋索超、没羽箭张清、混世魔王樊瑞、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当下六员首将，引一千军马，围住庄院，把陈将士一家老幼，尽皆杀了。拿住庄客，引去浦里看时，傍庄傍港，泊着三四百只船，却满满装载粮米在内。众将得了数量，飞报主将宋江。

第二拨船上，差张横、张顺管领。张横船上，拨与四个偏将簇拥着。那四个：

第三拨船上便差十员正将管领，也分作两船进发。那十个：

张顺船上，拨与四个偏将簇拥着。那四个：

且说吕枢密到南门外，接着天使，便问道：“缘何来得如此要急？”那天使是方腊面前引进使冯喜，悄悄地对吕师囊道：“克日司天寺人浦文英奏道：‘夜观天象，有无数罡星入吴地分野，中间杂有一半无光，就里为祸不小。’天子特降圣旨，教枢密紧守江岸。但有北边来的人，必要细心盘诘，磨问真相。如是形影奇特者，随即诛杀，勿得逗留。”吕枢密听了大惊：“却才这一班人，我非常疑忌，现在却得这话。且请到城中开读。”冯喜同吕枢密都到行省，开读圣旨已了，只见飞马又报：“姑苏又有任务，赍擎御弟三大王令旨到来。”言说：“你前日扬州陈将士投降一节，未可准信，诚恐有诈。近奉圣旨，迩来司天监内，照见罡星入于吴地分野，能够牢守江岩。我迟早自差人到来监督。”吕枢密道：“大王亦为此事挂记，下官已奉圣旨。”随即令人牢守江面，来的船上人，一个也休放登陆，一面设席管待两个任务。

史进雷横杨雄刘唐蔡庆张清李逵解珍解宝柴进

且说江北岸，早有一百五十只战船傍岸，一齐牵上战马，为首十员战将登岸，都是全部披挂，那十员大将：关胜、呼延灼、花荣、秦明、郝思文、宣赞、单廷珪、韩滔、彭玘、魏定国。正偏战将一十员，部领二千军马，冲杀入城。此时吕枢密方才大败，引着诽谤人马，径奔丹徒县去了。雄师夺得润州，且教救灭了火，分拨把住四门，却来江边，驱逐宋前锋船，正见江面上游龙飞黥船只，乘着顺风，都到南岸。大小将佐驱逐宋前锋入城，预先出榜，安抚百姓，点本部将佐，都到中军请功。史进献沈刚首级，张横献潘文得首级，刘唐献沈泽首级，孔明、孔亮活捉卓万里、项充、李衮活捉和潼，郝思文箭射死徐统。得了润州，杀了四个统制官，活捉两个统制官，杀死牙将官兵，不计其数。

却说那三百只船上人，见半日没些动静。左边一百只船上张横、张顺，带八个偏将，提军火登陆；右边一百只船上十员正将，都拿了枪刀，钻登陆来；守江面南军，拦当不住。黑旋风李逵和解珍、解宝便抢入城；守门官军急出反对，李逵抡起双斧，一砍一剁，早杀翻两个把门官军。城边建议喊来，解珍、解宝各挺钢叉入城，都一时发作，那边关得城门迭？，李逵横身在门底下。寻人砍杀，先至城边二十个偏将，各夺了军火，就杀起来。吕枢密急令人传令来，教牢守江面时，城门边已他杀入城了。十二个统制官，听得城边发喊，各提动军马时，史进、柴进早招起三百只船内军兵，脱了南军的号衣，为起首登陆，船舱里埋伏军兵，一齐都杀登陆来。为首统制官沈刚、潘文得两路军马来保城门时，沈刚被史进一刀剁上马去，潘文得被张横刺斜里一枪搠倒。众军混杀，那十个统制官，都望城门里退入去，保守家眷。穆弘、李俊在城入耳得动静，就旅店里夺得火种，便放起火来。吕枢密急上马时，早得三个统制官到来救应。城里降天也似火起。瓜洲瞥见，先发一彪军马，过来策应。城里四门，混战很久，城上早竖起宋前锋灯号。四周八方，混杀人马，难以尽说，下来便见。

曹正杜兴龚旺丁得孙

项充李衮鲍旭薛永杨林杜迁宋万邹渊邹润石勇

这三百船上，分拨大小正偏将佐，总计四十二员渡江。次后宋江等，却把战船装载马匹，游龙飞鲸等船一千只，打着宋朝前锋使宋江灯号，大小马步将佐，一发载船渡江。两个水军头领，一个是阮小二，一个是阮小五，总行催督。

宋江点本部将佐，折了三个偏将，都是乱军中被箭射死，马踏身亡。那三个：一个是云里金刚宋万，一个是没脸孔焦挺，一个是九尾龟陶宗旺。宋江见折了三将，心中烦恼，怏怏不乐。吴用劝道：“存亡人之分定。虽折了三个兄弟，且喜得了江南第一个险隘州郡，何故烦恼，有伤贵体？要与国度干功，且请实际大事。”宋江道：“我等一百八人，天文所载，上应星曜。当初梁山泊发愿，五台山设誓，但愿同生同死。回京以后，谁想道先去了公孙胜，御前留了金大坚、皇甫端，蔡太师又用了萧让，王都尉又要了乐和。本日方渡江，又折了我三个弟兄。想起宋万此人，固然未曾立得奇功，当初梁山泊初创之时，多亏此人。本日作泉下之客！”宋江传令，叫军士就宋万死处，搭起祭仪，列了银钱，排下乌猪白羊，宋江亲身祭奠奠洒。就押活捉到伪统制卓万里、和潼，就那边斩首沥血，享祭三位英魂。宋江回府治里，支给功赏，一面写了申状，令人报捷，亲请张招讨，不在话下。沿街杀的死尸，尽教清算出城烧化，清算三个偏将尸骨，葬于润州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