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出陇上诸葛妆神奔剑阁张郃中计(1)

却说孔明兵至祁山，安营已毕，见渭滨有魏军提备，乃谓诸将曰：“此必是司马懿也。

却说司马懿引兵径到卤城下，日已昏黑，乃谓诸将曰：“若白日进兵，城中必有筹办；今可乘夜晚攻之。此处城低壕浅，可便突破。”遂屯兵城外。一更时分，郭淮亦引兵到。两下合兵，一声鼓响，把卤城围得铁桶类似。城上万弩齐发，矢石如雨，魏兵不敢进步。俄然魏军中信炮连声，全军大惊，又不知那边兵来。淮令人去麦田搜时，四角上火光冲天，喊声大震，四路蜀兵，一齐杀至；卤城四门大开，城内兵杀出：里应外合，大杀了一阵，魏兵死者无数。司马懿引败兵奋死凸起重围，占住了山头；郭淮亦引败兵奔到山后扎住。孔明入城，令四将于四角下安营。

即今营中乏粮，屡遣人催并李严运米对付，却只是不到。吾料陇上麦熟，可密引兵割之。“因而留王平、张嶷、吴班、吴懿四将守祁山营，孔明自引姜维、魏延等诸将，前到卤城。卤城太守素知孔明，仓猝开城出降。孔明安抚毕，问曰：“此时那边麦熟？”太守告曰：“陇上麦已熟。”孔明乃留张翼、马忠守卤城，自引诸将并全军望陇上而来。前军回报说：“司马懿引兵在此。”孔明惊曰：“此人预知吾来割麦也！”即沐浴换衣，推过普通三辆四轮车来，车上皆要一样妆饰。此车乃孔明在蜀中预先造下的。

前军哨马报说：孔明率雄师望祁山进发，前部前锋王平、张嶷，径出陈仓，过剑阁，由散关望斜谷而来。司马懿谓张郃曰：“今孔明长驱大进，必将割陇西小麦，以资军粮。汝可结营守祁山，吾与郭淮巡略天水诸郡，以防蜀兵割麦。”郃领诺，遂引四万兵守祁山。懿引雄师望陇西而去。

却说孔明引军在卤城打晒小麦，忽唤诸将听令曰：“彻夜仇敌必来攻城。吾料卤城东西麦田以内，足可伏兵；谁敢为我一往？”姜维、魏延、马忠、马岱四将出曰：“某等愿往。”孔明大喜，乃命姜维、魏延各引二千兵，伏在东南、西北两处；马岱、马忠各引二千兵，伏在西南、东北两处：“只听炮响，四角一齐杀来。”四将受计，引兵去了。孔明自引百余人，各带火炮出城，伏在麦田以内等待。

孔明将妄奏的寺人诛戮，余皆废出宫外；又深责蒋琬、费祎等不能发觉奸邪，规谏天子。二人唯唯伏罪。孔明拜辞后主，复到汉中，一面发檄令李严对付粮草，仍运赴军前；一面再议出师。杨仪曰：“前数发兵，兵力罢敝，粮又不继；今不如分兵两班，以三个月为期：且如二十万之兵，只领十万出祁山，住了三个月，却教这十万替回，循环相转。若此则兵力不乏，然后缓缓而进，中原可图矣。”孔明曰：“此言正合我意。吾伐中原，非一朝一夕之事，合法为此悠长之计。”遂命令，分兵两班，限一百日为期，循环相转，违限者按军法处治。建兴九年春仲春，孔明复出师伐魏。时魏太和五年也。魏主曹睿知孔明又伐中原，急召司马懿商讨。懿曰：“今子丹已亡，臣愿竭一人之力，剿除寇贼，以报陛下。”睿大喜，设席待之。次日，人报蜀兵寇急。睿即命司马懿出师御敌，亲排銮驾送出城外。懿辞了魏主，径到长安，大会诸路人马，计议破蜀兵之策。张郃曰：“吾愿引一军去守雍、郿，以拒蜀兵。”懿曰：“吾前军不能独当孔明之众，而又分兵为前后，非胜算也。不如留兵守上邽，余众悉往祁山。公肯为前锋否？”郃大喜曰：“吾素怀忠义，欲经心报国，惜未遇知己；今都督肯委重担，虽万死不辞！”因而司马懿令张郃为前锋，总督雄师。又令郭淮守陇西诸郡，其他众将各分道而进。

当命令姜维引一千军护车，五百军擂鼓，伏在上邽以后；马岱在左，魏延在右，亦各引一千军护车，五百军擂鼓。每一辆车，用二十四人，皂衣跣足，披发仗剑，手执七星皂旙，在摆布推车。三人各受计，引兵推车而去。孔明又令三万军皆执镰刀、驮绳，服侍割麦。却选二十四个精干之士，各穿皂衣，披发跣足，仗剑簇拥四轮车，为推车使者。令关兴结束做天蓬模样，手执七星皂幡，步行于车前。孔明端坐于上，望魏营而来。哨探军见之大惊，不知是人是鬼，敏捷报知司马懿。懿自出营视之，只见孔明簪冠鹤氅，手摇羽扇，端坐于四轮车上；摆布二十四人，披发仗剑；前面一人，手执皂幡，模糊似天神普通。懿曰：“这个又是孔明捣蛋也！”遂拨二千人马分付曰：“汝等疾去，连车带人，纵情都捉来！”魏兵领命，一齐追逐。孔明见魏兵赶来，便教回车，眺望蜀营缓缓而行。魏兵皆骤马追逐，但见阴风习习，冷雾漫漫。极力赶了一程，追之不上。大家大惊，都勒住马言曰：“奇特！我等吃紧赶了三十里，只见在前，追之不上，如之何如？”孔明见兵不来，又令推车过来，朝着魏兵歇下。魏兵踌躇很久，又放马赶来。孔明复回车渐渐而行。魏兵又赶了二十里，只见在前，未曾赶上，尽皆聪慧。孔明教回过车，朝着魏军，推车倒行。魏兵又欲追逐。前面司马懿自引一军到，传令曰：“孔明善会八门遁甲，能驱六丁六甲之神。此乃六甲天书内缩地之法也。众军不成追之。”众军方勒马回时，左势下战鼓大震，一彪军杀来。懿急令兵拒之，只见蜀兵队里二十四人，披发仗剑，皂衣跣足，拥出一辆四轮车；车上端坐孔明，簪冠鹤氅，手摇羽扇。懿大惊曰：“方才阿谁车上坐着孔明，赶了五十里，追之不上；如何这里又有孔明？怪哉！怪哉！”言未毕，右势下战鼓又鸣，一彪军杀来，四轮车上亦坐着一个孔明，摆布亦有二十四人，皂衣跣足，披发仗剑，拥车而来。懿心中大疑，回顾诸将曰：“此必神兵也！”众军心下大乱，不敢交兵，各自驰驱。正行之际，俄然鼓声大震，又一彪军杀来：抢先一辆四轮车，孔明端坐于上，摆布前后推车使者，同前普通。魏兵无不骇然。

却说孔明用减兵添灶之法，退兵到汉中；司马懿恐有埋伏，不敢追逐，亦出兵回长安去了，是以蜀兵未曾折了一人。孔明大赏全军已毕，回到成都，入见后主，奏曰：“老臣出了祁山，欲取长安，忽承陛降落诏召回，不知有何大事？”后主无言可对；很久，乃曰：“朕久不见丞相之面，心甚思慕，故特诏回，一无他事。”孔明曰：“此非陛下本心，必有奸臣谗谮，言臣有异志也。”后主闻言，沉默无语。孔明曰：“老臣受先帝厚恩，誓以死报。今若内有奸邪，臣安能讨贼乎？”后主曰：“朕因过听寺人之言，一时召回丞相。本日茅塞方开，悔之不及矣！”孔明遂唤众寺人究问，方知是苟安流言；急令人捕之，已投魏国去了。

司马懿不知是人是鬼，又不知多少蜀兵，非常惊惧，吃紧引兵奔入上邽，闭门不出。此时孔明早令三万精兵将陇上小麦割尽，运赴卤城打晒去了。司马懿在上邽城中，三日不敢出城。后见蜀兵退去，方敢令军出哨；于路捉得一蜀兵，来见司马懿。懿问之，其人告曰：“某乃割麦之人，因走失马匹，被捉前来。”懿曰：“前者是何神兵？答曰：三路伏兵，皆不是孔明，乃姜维、马岱、魏延也。每一起只要一千军护车，五百军擂鼓。只是先来诱阵的车上乃孔明也。“懿仰天长叹曰：孔明有神出鬼没之机！“忽报副都督郭淮入见。懿接入，礼毕，淮曰：吾闻蜀兵未几，现在卤城打麦，能够击之。“懿细言前事。淮笑曰：只瞒过一时，今已看破，何足道哉！吾引一军攻厥后，公引一军攻其前，卤城可破，孔明可擒类。“懿从之，遂分兵两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