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诸葛亮大破魏兵司马懿入寇西蜀(2)
旬日以后，孔明唤董厥、樊建等入帐分付曰：“吾自发昏沉，不能理事；不如且回汉中养病，再作良图。汝等切勿走泄：司马懿若知，必来进犯。”遂传号令，教当夜悄悄拔寨，皆回汉中。孔明去了五日，懿方得知，乃长叹曰：“孔明真有神出鬼没之计，吾不能及也！”因而司马懿留诸将在寨中，分兵守把各处隘口；懿自班师回。
闻曹真发已逾月，而行方半谷，治道功大，兵士悉作：是彼偏得以逸待劳，乃兵家之所惮也。言之前代，则武王伐纣，出关而复还；论之近事，则武、文征权，临江而不济：难道顺天知时，通于权变者哉？愿陛下念水雨艰剧之故，歇息士卒；后日有衅，乘时用之。所谓悦以犯难，民忘其死者也。“魏主览表，正在踌躇，杨阜、华歆亦上疏谏。魏主即下诏，遣使诏曹真、司马懿还朝。
二人受计引兵而去。又令吴班、吴懿、马忠、张嶷四将，附耳分付曰：“如来日魏兵到，锐气正盛，不成便迎，且战且走。只看关兴引兵来掠阵之时，汝等便回军赶杀，吾自有兵策应。”四将受计引兵而去。又唤关兴分付曰：“汝引五千精兵，伏于山谷；只看山上红旗飐动，却引兵杀出。”兴受计引兵而去。
旬日内，司马懿入朝，魏主将曹真表奏之事，一一言之。懿奏曰：“臣料东吴未敢动兵，本日正可乘此去伐蜀。”睿即拜曹真为大司马、征西多数督，司马懿为大将军、征西副都督，刘晔为智囊。三人拜辞魏主，引四十万大兵，前行至长安，径奔剑阁，来取汉中。其他郭淮、孙礼等，各取路而行。汉中人报入成都。此时孔明病好多时，每日练习人马，习学八阵之法，尽皆精熟，欲取中原；听得这个动静，遂唤张嶷、王平分付曰：“汝二人先引一千兵去守陈仓古道，以当魏兵；吾却提大兵便来策应。“二人告曰：人报魏军四十万，诈称八十万，阵容甚大，如何只与一千兵去守隘口？倘魏兵大至，何故拒之？“孔明曰：吾欲多与，恐士卒辛苦耳。“嶷与平面面相觑，皆不敢去。孔明曰：如有疏失，非汝等之罪。不必多言，可疾去。“二人又哀告曰：丞相欲杀某二人，就此清杀，只不敢去。“孔明笑曰：何其愚也！吾令汝等去，自有主意：吾昨夜仰观天文，见毕星廛于太阴之分，此月内必有大雨淋漓；魏兵虽有四十万，安敢深切山险之地？是以不消多军，决不受害。吾将雄师皆在汉中安居一月，待魏兵退，当时以大兵掩之：以逸待劳，吾十万之众可胜魏兵四十万也。“二人听毕，方大喜，拜辞而去。孔明随统雄师出汉中，传令教各处隘口，预备干柴草料细粮，俱够一月人马支用，以防秋雨；将雄师脱期一月，先给衣食，服侍出征。却说曹真、司马懿同领雄师，径到陈仓城内，不见一间房屋；寻土人问之，皆言孔明回时放火烧毁。曹真便要从陈仓道进发。懿曰：不成轻进。我夜观天文，见毕星躔于太阴之分，此月内必有大雨；若深切重地，常胜则可。倘有疏虞，人马刻苦，要退则难。且宜在城中搭起窝铺住扎，以防阴雨。“真从其言。未及半月，天雨大降，淋漓不止。陈仓城外，高山水深三尺，军火尽湿，人不得睡，日夜不安。大雨连降三旬日，马无草料，死者无数，军士怨声不断。传入洛阳，魏主设坛，求晴不得。黄门侍郎王肃上疏曰：“前志有之；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此谓平途之行军者也。又况于深切险阻，凿路而前，则其为劳，必相百也。今又加上以霖雨，山坂峻滑，众逼而不展，粮远而难继：实施军之大忌也。
张郃大怒，驱兵追杀。蜀兵且战且走，魏兵追逐约有二十余里，时价六月气候，非常酷热，人马汗如泼水。走到五十里外，魏兵尽皆气喘。孔明在山上把红旗一招，关兴引兵杀出。马忠等四将，一齐引兵掩杀返来。张郃、戴陵死战不退。俄然喊声大震，两路军杀出，乃王平、张翼也。各奋勇追杀，截厥后路。郃大呼众将曰：“汝比及此，不决一死战，更待何时！”魏兵奋力抵触，不得脱身。俄然背后鼓角喧天，司马懿自领精兵杀到。懿批示众将，把王平、张翼围在垓心。翼大喊曰：“丞相真神人也！计已算定，必有良谋。吾等当决一死战！”即分兵两路：平引一军截住张郃、戴陵，翼引一兵力当司马懿。两端死战，叫杀连天。姜维、廖化在山上看望，见魏兵势大，蜀兵力危，垂垂抵当不住。维谓化曰：“如此危急，可开锦囊看计。”二人拆开视之，内书云：“若司马懿兵来围王平、张翼至急，汝二人可分兵两枝，竟袭司马懿之营；懿必急退，汝可乘乱攻之。营虽不得，可获全胜。”二人大喜，即分兵两路，径袭司马懿营中而去。本来司马懿亦恐中孔明之计，沿途不住的令人传报。懿正催战间，忽流星马飞报，言蜀兵两路竟取大寨去了，懿大惊失容，乃谓众将曰：“吾料孔明有计，汝等不信，勉强追来，却误了大事！”即提兵急回。军心惶惑乱走。张翼随后掩杀，魏兵大败。张郃、戴陵见势孤，亦望山僻巷子而走，蜀兵大胜。背后关兴引兵策应诸路。司马懿大败一阵，奔入寨时，蜀兵已自归去。懿收聚败军，叱骂诸将曰：“汝等不知兵法，只凭血气之勇，强欲出战，致有此败。此后切不准妄动，再有不遵，决正军法！”
却说孔明将雄师屯于汉中，自回成都养病；文武官僚出城驱逐，送入丞相府中，后主御驾自来问病，命太医调节，日渐痊可。建兴八年秋七月，魏都督曹真病可，乃上表说：“蜀兵数次侵界，屡犯中原，若不剿除，必为后患。今时价秋凉，人马安适，合法挞伐。臣愿与司马懿同领雄师，径入汉中，殄灭奸党，以清边疆。”魏主大喜，问侍中刘晔曰：“子丹劝朕伐蜀，如何？”晔奏曰：“大将军之言是也。今若不剿除，后必为大患。陛下便可行之。
睿点头。晔出内回家，有众大臣相探，问曰：“闻天子与公计议发兵伐蜀，此事如何？”晔应曰：“无此事也。蜀有山川之险，非可易图；白费军马之劳，于国无益。”众官皆沉默而出。杨暨入内奏曰：“昨闻刘晔劝陛下伐蜀；本日与众臣议，又言不成伐：是欺陛下也。陛下何不召而问之？”睿即召刘晔入内问曰：“卿劝朕伐蜀；今又言不成，何也？”晔曰：“臣细详之，蜀不成伐。”睿大笑。少时，杨暨出内。晔奏曰：“臣昨日劝陛下伐蜀，乃国之大事，岂可妄泄于人？夫兵者，诡道也：事未发，切宜秘之。”睿大悟曰：“卿言是也。”自此更加恭敬。
众皆羞惭而退。这一阵，魏军死者极多，抛弃马匹东西无数。却说孔明收得胜军马入寨，又欲起兵进取。忽报有人自成都来，说张苞身故。孔明闻知，放声大哭，口中吐血，昏绝于地。世人救醒。孔明自此抱病卧床不起。诸将无不感激。先人有诗叹曰：“悍勇张苞欲建功，不幸天不助豪杰！武侯泪向西风洒，为念无人佐鞠躬。”
懿曰：“不如且回。”真曰：“倘孔明追来，怎生退之？”懿曰：“先伏两军断后，方可回兵。“正议间，忽任务来召。二人遂将雄师前队作后队，后队作前队，缓缓而退。却说孔明计算一月秋雨将尽，天尚未晴，自提一军屯于城固，又传令教雄师会于赤坡驻扎。孔明升帐唤众将言曰：吾料魏兵必走，魏主必下诏来取曹真、司马懿兵回。吾若追之，必有筹办；不如任他且去，再作良图。“忽王平令人报来，说魏兵已回。孔明分付来人，传与王平：不成追袭。吾自有破魏兵之策。“恰是：魏兵纵使能埋伏，汉相本来不肯追。未知孔明怎生破魏，且看下文分化。
却说张郃、戴陵领兵前来，骤如风雨。马忠、张嶷、吴懿、吴班四将接着，出马比武。
却说曹真与司马懿商讨曰：“今连阴三旬日，军无战心，各有思归之意，如何制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