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贡瓜
刘婶儿吃了几口就不舍得吃了,道:“这个贡瓜从西宁带到都城,又带到这儿,一起放了几个月了吧,又是一起颠簸,还是好好的,换了我们常吃的白皮瓜,早烂了吧。”
刘家在这一片处所的糊口前提比得上普通的小地主之家,自家还不需求承担徭役税赋,且刘三桩每次和县上的皂隶打交道,皂隶们待刘三桩都是客客气气的,这统统好处的本源,皆看在刘家是高恩侯府的主子之故,主子是贱籍,不能只要好处,没有酸楚,不然,大家挣破头的,想去当主子了。
夏语澹已经看出来了,那瓜应当是哈密瓜的一种,固然和几百年后长的有些不一样,拿起一片咬一口,哇,比之前的好吃多了,夏语澹吃了一半总结道:“真好吃,比白皮瓜好吃,比它甜,比它脆,比它爽口。”
刘二哥连皮都啃,笑着道:“传闻西宁国人每天喝马奶|子,羊奶|子,连种出来的瓜儿,都有一股子奶味儿。”
刘三桩这些年看着夏语澹,晓得夏语澹不但是美人胚子,还少有的聪明懂事,如果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再加上太太的细心教诲,用心策划,当个三品夫人,是这个运途的,可惜了。
“当然是太太赏我的,不然我也弄不来这个。”刘三桩已经开端切瓜,一半切出五片,道:“来,来,吃吧,这瓜和我们能种出来的白皮瓜是不一样的。你们吃完了,给我说说,这个瓜好吃在哪儿?”
刘婶儿不喜反唬住了道:“这么精贵的瓜你是哪儿弄来的,不会是太太赏你的?”
刘婶儿能悟出前面的意义,抬高了声音道:“那女人这里,太太和老爷有甚么表示吗?女人已经七岁了,莫非要如许主子不像主子的,一向这么养下去。”
刘婶儿说不下去了,能如何说呢,主子的一身一体,包含本身的性命和身后的子嗣,都是属于仆人的,仆人能够重用,能够吵架,乃至能够取了性命,现在只是二十板子罢了。
刘三桩万事不想了,吃了一顿饱饭睡到傍晚,接着醒来,让大儿子把二十六家耕户都叫来,本身从行李里拿出一个绿红色的,西瓜大的,圆圆的,七八斤重的,表皮硬硬的有萝卜丝纹的瓜,笑着和家里余下三小我说道:“这是贡瓜,是西北边的宁国进贡给朝廷的,是皇上和朝中大官们才有机遇尝的,我们也来尝尝。”
刘婶儿想了一圈,只体贴自家,道:“既然勾引坏八少爷的人已经查不来了,那八少爷能入宫为太孙伴读吗?如果八少爷成为了太孙伴读,老三固然辛苦些,仍然在八少爷身边,真是我们百口的脸面,就是欢姐在府里,有这么一个哥哥,服侍谁也好说了,对了,欢姐的事,你有办理好吗?”一个月前筹办的东西,有一半是为欢姐铺门路的。
刘三桩和刘婶儿都是家生子,如许的事理从懂事起,就被铭记在内心,固然究竟如此,刘婶儿想着过了年也才十一岁的三儿子挨下了二十板子,一小我在侯府孤傲的养伤,且本来的小厮三个去了,就他一个留下来,还不晓得要如何战战兢兢的在八少爷身边当差,仍然掉下了眼泪,道:“我们儿子是诚恳孩子,毫不会沾这类顾前不顾后的事,太太……太太……”
“这些大哥爷有过两个孩子,不是太太生的,养不到三岁都没了,后一个还是本年仲春没的。”刘三桩道:“以是,老爷有问了我,女人身材如何样,我说女人这几年都好,能吃能睡,没生过病,老爷前面就没话了,太太接着问,女人在庄子上有问过府里吗?女人有问过吗?女人向来不问,女人两岁就来了庄子,能晓得府里甚么,还不是我们主动提及的,女人听着了才说,不然向来不主动提府里,我这么回了,太太笑了笑,又问,女人的边幅如何?你说女人边幅如何,你在公府里也见了好些人,不是说女人是少见的美人胚子,我就这么回了,太太没笑,过了一会儿便让我下去。待要回的那天,太太身边的丫环给了两匹菱纹绮,让女人夏天做几身好衣服,说是老爷叮咛给的,你说老爷和太太是甚么意义,我是不明白。”
刘三桩感喟着道:“只是苦了女人,只是待在庄子上。不过是个女人,又不能分府里的财产,太太也容不下。”
“行了,我们儿子也是太诚恳了,既然服侍在八少爷身边,如何几个月了,都不晓得八少爷的功课,是身边的人代写的,太太要惩罚他,原……也没有惩罚错。”刘三桩如许劝着老婆,也是劝着本身道:“这些年夏家实在颓废了些,没有太子殿下在时的风景了。太孙并不与皇后娘娘亲厚。以是府里都指着八少爷,能在皇上面前展才,能在太孙身边站脚。”
“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如何来得及说。欢姐的事,按我们之前说的,我已经通过周显和他女人说上了,最好能分在大房的主子们跟前服侍,如果塞不出来,去针线房都行,周显说了他稀有,我们一家子都是太太的陪房,欢姐是不会分到二房,三房的。”刘三桩内心也是牵挂着一对孩子的出息,倒有些悔怨当初只顾本身安闲,一心挣庄头儿,如果在府里谋个管事,孩子们的事也能看在眼里:“老三的事,只能看八少爷的本领了。当年先太子那会儿,我们也听到一些,权爵之家和皇上钟意的清流世家那么多,不是家家都有份的。传闻太孙是少有的聪明,八少爷固然比太孙大了一岁多,但是……”
刘婶儿亦是猜疑道:“太太长得不是甚美,老爷多有……男人老是肖想着娇妻美妾的,想想女人出落的模样,能够想见女人的生母当年的模样,突然听了你的话,太太必然不喜。”
君子之泽,三世而斩。夏家水字辈的子嗣如果碌碌有为,再没一个能挑大梁的,将来皇后娘娘殡天,太孙又和夏家的人不靠近,夏家的光荣还能维系多久呢?以是府上才看重八少爷的出息,严峻八少爷的功课,一经查出,过年也不顾了。
刘婶儿已经清算出了一半的东西,去侯府一趟乔氏赏了刘家很多东西,有几罐好茶叶,每个罐子不一样;做菜用的各种佐料,如贵重的陈皮,姜糖,安眠,附子等;常用的药丸,如香雪润津丹,艾附益母丸,薄荷油,安宫丸等,府里配的比内里药铺买的强;几套主子的衣裳,固然是主子穿过不要了的旧衣裳,摸着都是九成新的,去县里都卖不到的好衣服;另有特地给夏语澹的两匹菱纹绮,另有几个大麻袋,刘三桩交代了不准动。
刘三桩把另一半的瓜切成几十块来,道:“太太此次叫我上去,最首要的,就是叮嘱这个瓜的事。西宁国不但进贡了几千个如许的瓜,还进贡了好几大车如许的种子。我们的二老爷不是在工部的虞部当郎中吗,要管的就是稼穑之事,这些种子就交给工部了,要揣摩出来,这个瓜如何种,在我们大梁的地盘上,哪一块地,能把瓜种的最好,哪些处所,都能种出这个瓜来。这个瓜,咱如果种成了,种好了,于私,是我们在主子面前得脸了,于公,是二老爷的政绩。”
“女人出嫁了,不是另有一笔聘礼……”刘三桩急着辩论,不过话一出口就悔了。一个庶出的女人能值对方下多少聘礼,根基和嫁奁相称罢了,如果指着聘礼,女人会嫁入甚么样的人家,侯府的脸面在那里?庶出又不得父亲和嫡母看重的女孩子,能嫁到甚么样的人家?以是女人养到现在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大梁和西宁之战打到年前才结束,大梁死了十几万人,国土是没有丢一块,不过几个处所是打得稀巴烂了,西宁死了二十几万人,如许的战绩应当算赢了吧。归正西宁立国七年,第一次主动派出使节,向大梁朝贡。这场战役,决定了两个国度的附属题目,西宁低头了。
刘三桩摇点头道:“我也是从周显那儿听了一耳朵,太孙这些年一向养在皇上的乾清宫里。并且皇上把太孙放在乾清宫后,还下旨后宫的嫔妃无召不得入乾清宫,皇后娘娘也在此列,以是这么些年畴昔了,太孙见皇后娘娘的面儿,数都数的过来。你想想,就算血脉相连着,孙子长年见不着祖母,豪情如何续,乍然见了,也靠近不起来。夏家和皇家到了太孙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了。侯爷和先太子是远亲的表兄弟,到了水字辈,固然提及来和太孙也是表兄弟,已经差一层了。”
哎,哪件事儿,且说不上是好是坏。
前面一句不好听,和太孙一比,八少爷的资质太愚鲁了,资质不及倒也罢了,连长进之心也不敷呀。
“呸,也就你们男人这么想。”刘婶儿是女人,本心毫不想养庶子庶女,当然,刘三桩也没有纳妾生庶子庶女的本领,道:“不能分府里的财产?女人接入了府,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公中出,另有按着侯府端方要配上的嬷嬷丫环,又是一笔,再说女人出嫁,公中按例要出三千两,这些不是银子,这些银子不是府里财产的出息吗。以是说,太太做女人时,就恶公府里的庶子庶女。”
后宫当中的风云外界是听不到的,何况刘家分开都城久矣,刘婶儿忙问道:“如何说太孙和皇后娘娘不亲厚呢?皇后娘娘也只要指着太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