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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醉(盗墓,GL)》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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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车辇停在承明殿正门之前,璎珞待贺兰馥一下地就仓促引着她往旁侧走了两步,转头斥责驾车的黄门道:“你个主子怎地不长眼,恰好把车停在这儿,也不怕污了娘娘的鞋!”

侯在正殿旁配房外的侍女早在贺兰馥从紫寰殿返来时就得了动静,早早等在门外。贺兰馥目不斜视直入配房,房中水雾环绕花香扑鼻,一只足有三人大小的木桶早盛满了热汤,好让贺兰馥一返来就能换衣沐浴。

贺兰馥个高腿长,一走开来璎珞底子跟不上。贺兰馥入了宫却不像其他宫嫔般身着长裙,常日还是作北燕胡服打扮,宽革束腰背影笔挺,璎珞由后看去端的是豪气飒爽却又冷硬无匹。耳入耳得门外阵阵抽泣告饶声,璎珞微叹,怪也只怪这李思琦谁不好惹,恰好去惹静贵嫔。依贺兰馥硬如顽石的性子,她这条命想必得活活交代在承明殿前了。

跪在女子旁的侍女也膝行过来,一个劲的叩首,连声道:“兰婕妤,求您大发善心,饶了琦良媛……不,李换衣吧!她高热烧了近两日了,再如许怕是……怕是挨不过一个时候……”

女子眼神早瞧不清了,趴在地上觉到手指头仿佛触着了片布料,仓猝拉住,用微不成闻的声音抖着道:“娘……娘娘……求您饶……饶了贱婢吧……贱婢晓得……晓得错……错了……”

贺兰馥呼吸逐步短促,咬住下唇的贝齿也不竭颤抖,到了厥后毕竟没忍住,展臂一挥,把镜前妆台上的物什全扫在地上,嫁妆中的珠簪耳环胭脂水粉洒了一地。即便如此,贺兰馥似也没解气,将嫁妆拾起砸在铜镜镜面上,直将镜子砸得粉了映不出人形,这才扔下嫁妆,踉跄退后数步,瞧着面前的一片狼籍大笑出声。

屋内水雾满盈,铜镜上凝了精密的水珠不太瞧得清。贺兰馥也不管她身上那套衣衫造价不菲,用袖子在镜面上擦了两擦,水珠一去,打磨得光滑的镜面上顿时映照出一张俏生生的美艳面貌。

贺兰馥狭长的眼睛冷冷微眯,再看了那抓着不知是谁衣摆兀自叩首告饶的李思琦一眼,身子一转,冷然道:“还不归去你们想陪她一起在这跪着晒日头?”

直至贺兰馥上了车撵,璎珞站在车后趁贺兰馥瞧不着,取出香帕悄悄擦拭额角浸出的汗珠,心中暗叹服侍上这么位主儿,当真是她命苦。

思及此璎珞便想开口劝贺兰馥,只是一见着贺兰馥面沉如水见到面前一片血腥仍然目不斜视的模样,话又说不出口了。

想到这璎珞又是一叹,就怕这位主子惯儿的矗立独行,哪日触了陛下逆鳞惹得龙颜大怒。这主子遭了殃,她们这些个下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总得找机遇给静贵嫔说说这事,求静贵嫔劝劝她这主子。这宫里头独一能同这位主子说得上话的,也唯有静贵嫔了。

贺兰馥本就生得极艳,艳极便妖,一道长眉不修不敛直入鬓角,狭长双眼更是如刀似剑,任是在宫中经历百种的妃嫔也受不住她那直勾勾的盯视,到了背面皆是花容失容落荒而逃。一来二去,再没人敢上贺兰馥的承明殿来,纷繁冷眼碎语等着南诏帝厌倦她得宠那日。

女子顶着春季的日头在承明殿前连跪了三日,端方的容颜早白得泛青,钗横鬓乱,一袭华贵锦缎制成的窄袖鎏金裙又是汗又是血,皱成一团。那女子却顾不得这些,一见贺兰馥,已然开端狼藉的瞳人忽而一亮,整小我就往贺兰馥扑去。

璎珞微怔,不敢违逆贺兰馥意义,躬身应了声‘是’,回身缓慢出去掩好房门。

只是她跪了三日只得喝了些水,腿脚长跪之下经络都已经废了,这一扑也只是整小我摔在地上罢了,倒叫璎珞吓了一跳,护着贺兰馥退了两步,中间的黄门侍女全涌上来隔在中间。

这幅画极是逼真,操纵人脸上每一丝肌肉纹理的凹凸起伏,将一条蛇女回旋的模样几近画活过来。贺兰馥盯着脸上蛇女眼也不眨,那蛇女似也在回眸望她,似笑非笑的唇角更似含了诸多讽刺嘲弄之意。

璎珞悄悄斜着眸子子去看还是跪在地上的女子,对满地血腥又惧又有些怜悯。这血浸的范围颇广,璎珞还没来得及引着贺兰馥绕开,跪在地上的女子大抵是听得车辇动静,同跪在她旁侧的侍女又还复苏,唤了唤她,那女子迷迷蒙蒙的眨了几下眼,将低垂的头抬将起来。

没曾想贺兰馥退了步,刀子般锋利的眼扫过璎珞,眉心一皱,道:“出去。”

抬首便见贺兰馥艳若桃李的面上冷若冰霜,璎珞那丝笑又硬生生憋了下去,低声唤了句娘娘,再不敢多言,搀着贺兰馥疾步行到她们宫的车辇前。

璎珞挥退其他宫人,就要上前替贺兰馥解衣。从紫寰殿中返来首要的事就是沐浴,这已是贺兰馥身边侍女心知肚明的端方,目睹贺兰馥本日较着表情不佳,璎珞行动更加利索。

若只对妃嫔下人如此,倒也罢了。偏生贺兰馥对南诏帝普通的冷酷,虽不至用她那要性命的眼神直视陛下,却也是鲜有笑容,对宫中很多忌讳端方更是视若无物。便拿今次来讲,按例陛下有恙,前来伺疾的宫嫔是不得穿戴色彩素净的衣裳面侧重妆的,南诏帝虽不正视,毕竟也是南塘后宫传下来的端方。这位兰婕妤可好,面上虽未侧重妆,身上却仍然穿的是紫红牡丹衫。璎珞侯在紫寰殿外就恐怕里头会传出陛下怒声,也幸而陛下没计算,总算又捡回一条小命。

又候了半晌,眼角现出一抹紫红的裙角,璎珞长出一口气,碎步吃紧上前搀住来人胳臂,脸上添出一丝笑。

璎珞垂眉敛目侧身与紫寰殿外的黄门们站在一块,面前香风阵阵,裙影翩跹,一名位前来为陛下伺疾的娘娘们从殿中出来,由同侯在门外的各宫侍婢扶着各自回了。

驾车的黄门也是一脸委曲,按端方娘娘回自个宫殿,车辇轿辇都得停在正门中心,以示贵重不偏。只是本日特别,这大红铜门前偏生跪了小我,让他泊车时也是好一番踌躇。

只是光滑得空的面貌本日有些分歧,自颧至微尖的下巴,小半张脸上绘满了丹青丹青。画中是只异兽,人头蛇身,身躯蜿蜒颀长摆布回旋,蛇尾正正落鄙人巴尖儿上,人头是女子模样,侧首后望只暴露半张脸,眼波含春妖媚,更将贺兰馥的面庞衬得妖异三分。

驾车的小黄门这才悔怨起来,偷眼去瞧本身主子。贺兰馥任由璎珞扶在旁侧,面上一贯的无神采,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贺兰馥在宫中是出了名儿的难服侍,对任何人都是不假辞色。本来很多妃嫔见贺兰馥姿容绝世,南诏帝对她颇多宠嬖,都各施其能争相想与她交友,何如贺兰馥软硬不进,不管谁来都是往那一坐只字不言,单单用刀般的眼神盯着旁人瞧。

贺兰馥站在浴桶旁侧,却变态的没解开衣裳。怔怔发了会呆,转到一纱之隔的旁间,站到一块足有半身高的铜镜火线。

跟着车辇一起行满脑筋边胡思乱想,等回过神璎珞一昂首发明已到了承明殿前。驾车的黄门一拉缰绳,马儿甩了个响嚏停下,璎珞忙收敛了本身神采,上前将贺兰馥引下地来。

浩繁宫女黄门一听,打了个颤抖,立即作了鸟兽散。璎珞讨情的话更不敢出口,忙跟着贺兰馥往正殿赶。

璎珞瞧着两人额头碰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李思琦的身材早软得跟面条一样,也不知那里另有力量叩首,一股接一股的血水顺着她磕破的额头咕咕直往外冒,看如许就算抬归去请了太医医治也不过是多拖两日,与其让她如许死在大殿门口涂添倒霉,不如由得她归去,还能博个心善的名声。

不但对各宫妃嫔如此,对奉侍本身的下人侍婢,贺兰馥一样如是,冷酷寡言,贴身事件不假人手,教那些宫里服侍着的主子们无从讨其欢心,不时心头惴惴,恐怕一个不谨慎就被拖出去乱杖毙了。

跪人无妨,避开就是。但跪的这位已是跪了三日,腿脚约莫是全破了,红中带黑的血顺着青石板四角的雷云纹浸淌得满地都是,入鼻都是一股子血腥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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