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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宠记》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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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起因

一炷香的工夫世人寻到上饶县县衙外。

“找哪个?”一乌黑老者探出半个脑袋,神采警戒,谨慎翼翼盯着兵士问道。

冯元叮咛赵彦:“关着的乱党莫要轻心,无妨多派些人看管,这如果出了甚么差池,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赵彦听了这意味深长的话,直点头。他先头还感觉万事大吉了,经这一提示,再细一思考,公然松泛得太早,内心对冯元也更加佩服起来。

借着给他斟酒的工夫赶快垂下眸子,“听闻大人畴前乃是驱虏的大将军,公然不愧当年英姿,且爱民如子啊。”

一个个屁股开了花还被淋上了辣油,终究抢着嚎着要招认。

冯元与赵彦二人对视一眼,派半数兵士在城外看管匪囚,余下之人皆进城。

这蔡荣也年近半百,冯元体恤道:“不必了,蔡大人既伤着,虚礼可免。”想起来时见闻,他奇道:“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为何街上行人寥寥,神采古怪如临大敌普通?”

“本是诛九族的谋逆罪,念你们是被妖言勾引,并非本心,且都家去罢。此后可要好生度日,莫要再轻信奸人肇事端,不然老母妻儿之命皆不保。再有,此次天灾的赈灾银两不久后朝廷即会送达,都等着罢。”

大门紧闭,冯元表示一兵士上前叩门。门环“铛铛”响了好久,才“吱嘎”一声开了个小缝儿。

二人本是发兵问罪而来,待进屋后赵彦愣在当场,饶是一贯慎重的冯元此时也不由莞尔,稍后又轻咳一声将眼移向了旁处。

上回冯元去的丰台县,闹的匪患便是其手笔,此次亦是。虽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高,却也如同那午后蚊蝇般甚是招人烦。

世人听得直皱眉,在汴京时皆觉得是这县令昏聩渎职,此时听完这被打得起不来榻的蔡荣道了原委,方知竟是因那前朝余孽行了煽风燃烧之举才酿此祸事。

此时的县衙哪另有常日严肃,的确似遭了地动普通,门漆掉了大半,一侧的宅门失了门环,只余铺首,阶下两处石狮子一处断了头,一处豁了嘴儿。

轻纱碍眼,绿莺扫了眼屋内,没甚么希奇。她又顺着赵彦的目光往床上瞧去,模糊能瞧见,床上似卧着一男人,虽肥头大耳的也并不算希奇,趁冯元没重视翻开首纱又瞧了眼那人。

冯元摇点头,淡声道:“赵大人过奖,他们个个都是好儿郎,为国尽瘁,理应惜之。”

这回可瞧得清楚,床榻上歪趴着一人,青头肿脸似个大蟾蜍普通,眼睛眯成缝儿睁不大开,这副模样想必亲爹娘也一定认得出来,身子似也有伤,挣扎好久也未起来身。

“大人,皇上为此事大怒,匪患虽灭,可那上饶县令可要如何措置?是要押到京里定罪还是由大人原地撤职?下官不明,大人看皇上的意义是?”

“你个小老儿,当朝右佥都御史冯大人及西城兵马批示赵大人来此,速速唤你们大人开门驱逐!”

前朝因腐朽式微而被改朝换代。现在上位者昌明,百姓安居乐业,仍有一小撮前朝余孽心有不甘,不时想着给朝廷添点乱子。近年,更是建了个白莲教,打着念佛持戒的幌子,收养教徒,妖言勾引,以期达到抵挡朝廷的目标。

冯元吃了几口酒,这乡野的酒不值钱,只清冽却不上头,此时倒是解渴,“我倒感觉此事似是有隐情,上饶民风浑厚,百姓多年来安居乐业,如何突然就成流民了?再说衙役也有近百人,都会拳脚工夫,连方才那般乌合之众都对于不了?”

赵彦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忽地灵机一动,靠近冯元,抬高声音道:“除非是那县令昏聩渎职,部下人也是草包,似是唯有此才说得通。”

冯元想了想,叮咛道:“让掌柜的多购置些菜肉分给大伙,这又不是行军兵戈,能吃上就不要苛待自个儿。”

待那帮乱党被打得胖头肿脸,冯元才施施然命兵士制住世人,大喝一声:“停止!”

赵彦瞧他走神,也扎眼望去,这一瞧不由愣住。

待冯元回转,赵彦斟了两碗酒,二人边酌饮便说着话儿。

“他们晚膳用甚么?”看着风风火火搭帐的众兵士,冯元问。

“大人放心,下官已安排好了,掌柜的已让厨子蒸上馒头笼屉了。”

城门大开无人看管,往城里望去,只见商贩和百姓皆是希少。待瞧见城外兵士遍及时,百姓行色仓促埋头拜别,商贩也都手忙脚乱清算起摊子来,一眨眼工夫流派紧闭街上已然空无一人。

冯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口气却不容置喙:“乖,跟爷进城,爷不放心将你和匪囚留在一处。”

冯元点点头,朝床上之人问道:“你便是蔡荣?”

“大人恕罪,本该见礼,可......下官此举实是不敬。”那蔡县令扑棱半晌,浑身疼地冒汗,受着蔡江搀扶,何如还是起不来身。

“爷,这里好生古怪,奴婢不敢出来。”绿莺有些骇怕,待冯元上了车小手紧紧攥着他袖口。

公然,这十几人皆是那乱党之流,只其他朋友他们确切不知下落。

世人面面相觑,皆红脸点头:“回大人,的确如此,县太爷未扯谎话。”

冯元点头,如有所思,道:“那为何肇事的偏是丰台与上饶,如何不是古昌与川云?较着直指汴京,这又是为何?”顿了顿,他正色道:“此时定论为时过早,到了上饶便可晓得,你我也要警省些,那边也一定承平。”

蔡荣愈说愈悲忿:“下官自认常日待人不薄,那县丞和主簿竟与那乱党里应外合,衙役们死的死伤的伤。”说着再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他两个常日也与那死伤之人朝夕相处,如何这般狠心啊......望二位大人能抚恤死伤衙役,对那些百姓也请部下包涵,他们原是本分人,何如被奸人鼓励才犯下此孽事。”

冯元负手踱向百姓中间,声音陡峭:“此事启事但是因那暴雨?因一场十年难遇的雨你们便要反朝廷?便要以怨报德?”

绿莺随了冯元下车,头上戴着早备好的帷帽,待瞧清面前气象时怔了怔,轻纱下的小嘴儿不由微张。

那老者半信半疑地往阶下瞧了一眼,这一瞧差点没魂飞魄散,这、这如何忒多人,留了句“小人就去禀告老爷”后便今后院跑去。

冯元赵彦也未等他,先头兵士将宅门翻开,诸人浩浩大荡地今后院县老爷寝居处行去。

余下被押百姓也已然回过神来,去时三人一帮五人一伙,归时只余二三,那死的不是血亲便是近邻,个个目呲欲裂号令着要打死这帮恶人,为枉死之人报仇。

“......那白莲教忒可爱,杀人放火,上饶流派五百七十家,男丁殇了过半,再有那被鼓励进京的,现在半数人家只剩下老弱妇孺,整县皆是民气惶惑。”

赵彦一愣,万想不到这冯大人竟对兵士这般体恤,一时有些感到难言,大丈夫几乎红了眼眶。

千恩万谢痛哭懊悔声不断,世人结伴家去。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赵彦想到一事,又回转过来,“大人看需不需在他们嘴里放上嚼具,以防他杀。呃......大人?”

冯元马上派人将城外匪囚押来,就在县衙的院子里审起了那领头的十几人。

床边立着方才开门的老者,赶快跪地施礼,“小人蔡江,乃是蔡家家仆,见过二位大人,”瞧他们几个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他咳了咳,为莫非:“这便是我家老爷,本县的县令了。”

诸人皆惭愧低头,脸臊的讷讷不敢言语。

待鸦雀无声后,他令人关起那乱党,理了理官服正了正乌纱帽,神态寂然对一众百姓道:“近些年京里收到的奏折可说上饶民风浑厚,粮也年年歉收,因着近京,捐税也比其他州县减了五成,大伙说说,这事莫非是县令报的假折子?”

不招?无妨,打!

达到上饶县已是两今后的傍晚了,一世人立在城门外,只觉此城暮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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