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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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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冒死力谏

“不成!!”刘浓剑眉紧皱,唰地按膝而起,冷声道:“我军势雄,呼延谟必做壁上观。也许,尚存侵袭洛阳之意。然若我军势弱,呼延谟岂会与夔安为敌!届时,轩辕关必失无疑!”说着,说着,胸膛起伏,神情冷寒。

“殿下,圣明!!”(未完待续。)

石兴心中感激莫名,嘴唇抖颤,将徐光扶正,扫了扫袖子,习着汉人模样,微微一拱,沉声道:“得长吏赤忱相待,石兴何其幸也。”

“哦……”荀娘子长长的“哦”了一声,吹了吹草渣,媚着眼睛观夕照,声音淡然:“下策,即乃静候救兵。”

……

鹞鹰高飞,翻斩于天。

刘浓道:“不成!”

荀灌娘不屑的撇了撇嘴,将青草一吹,拍了鼓掌,淡然道:“无它,断其粮道!”说着,见刘浓眉头又皱起来,眉梢一拔,拾起根树枝,于地上斜斜一划,冷然道:“洛阳乃雄城,我军难以围城。夔安以静侍动,我军当动制静!即如刚才所言,灌娘提军万五,死守两关一河,君且提军万五,邀李矩北上,直切河内!如此一来,夔安受制于首尾,尚能坐视乎?呼延谟安敢南视乎?”挑了挑眉。

徐光抹着脸上的血泪,哑声泣声道:“世子殿下,贱臣乃一卑奴草芥也,然,为天下百姓计,****不得不冲犯天颜也……”

石兴面若寒铁,眼中精光闪动,斜了一眼徐光,叹道:“吾何尝不知,然,左司马怀父王之命,是故,吾难为也!”

雄师安营于洛阳城西三十里外,背高而趋下,可攻可守。中军帐,内里将星云集,荀灌娘调集诸将商讨战事。长三丈、宽四尺的沙案竖摆于帐,众白袍簇拥着沙案,群情纷繁。

“此消彼长之下,暨待三两年,便可漫甲挞伐,北逐胡酋于大漠。”刘浓默契的接口。

刘胤俯身于案,虎目吐光,声音冷凛:“夔安据七万雄师,我军仅三万,尚余七千恪守二关,已属众寡差异。现在之计,唯有请郎君致信于李矩,令其北上河内,堵截洛阳粮道。如此,夔安宁然遣军挥击,届时,我军便可绕走洛阳北,衔尾追击!”

“徐长吏,徐长吏何需如此……”石兴惊了一跳,提着裤子窜下胡床,一把将徐光拉起来。

刘浓冷然道:“且言上策。”

即于此时,荀灌娘好似已有所得,漫不经心的一瞥眼,刚好瞧见孔蓁羞红了面庞,心知她在想甚,不由抿着嘴,莞尔一笑,“锵”的一声,拔出腰剑,指着河内城,娇声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六合,不竭如江河……”

石兴面上神情急剧窜改,渐而,蓦地一狠,挥袖道:“罢了,罢了!吾马上持节前去中军帐,勒令左司马明日挥军出城,一战而得颍川!”

荀娘子秀眉微皱,眸子凝睇着案中的洛阳城,稠密的睫毛一唰一唰,明显正心机百转。

落日垂西,洒落万道霞光。

此乃阳谋,令人避无可避,不得不直面其锋。兵势若水势,窜改无穷,若待荆、江二州救兵前来,起码尚需半月,即恰当时。若现下提军而走,夔安宁将挥军入颍川,复纵军入陈留,通盘尽溃。然若再行担搁,石虎即于兖州站稳了脚根,若想衔尾辗击,难若登天。夔安,石胡之智囊,言传非虚。

“非也,此非上策!”

刘浓稍稍一怔,极力的伸长了两腿,懒懒的抵着树,淡声道:“愿闻中策。”

“格格格……”荀娘子娇声放笑,直笑得翘凸的胸甲不住颤抖,遂后,转念想起一事,渐渐翻了个身,呈侧卧之相,面对着刘浓,问道:“若胡酋退走,君将何如?”

荀灌娘秀眉一挑,瞥了一眼成都侯,嘴角弯起一抹弱不成察的笑容,将被风缭至胸甲的红绸抛至背后,歪着脑袋,笑道:“中策,提军而走,且留万五于灌娘便可……”

“愿闻其详!”刘浓浓吃紧的问。

“妙哉!”

勿必令其出!

石兴踞坐于胡床上,身上衣衫庞杂不堪,毛绒绒的衾襦中斜卧一姬,浑身无寸缕,眼眸紧闭,香腮尽红。细细一观,艳姬雪嫩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已然气决。

“妙哉!!”刘浓拍剑大赞。

徐光坐着胡凳,神情恭敬,目不斜视,待两名侍卫入内,将那艳姬抬走,看了一眼石兴,揖道:“世子殿下,现在,单于元辅入兖州如入无人之地,暨待月旬,定可挥军入青州。青州曹嶷拥军不过两万,料来单于无辅取之,即若探囊取物也!彼时,元辅得青州,复入徐州。其功,当以何彰?贱臣为世子计,忧怀难耐矣!”言罢,蒲伏于地,双肩颤抖。

一起所见,铁甲排城,壁垒森严。

“扑,扑扑……”身侧传来脚步声,铁履摩擦着青草,错落有致,勿需转头,定乃荀娘子无疑。莫论何时,她的脚步俱不重不轻,不缓不急。

荀灌娘一身轻叹,习着刘浓的模样,伸展开两条长腿,富丽的胫甲在落日下泛着光,胸甲亦同,衬得面庞更俏,虽不若陆、桥二女娇美,却别有一番神韵,看得刘浓抖了抖剑眉。

徐乂拍案赞道:“此计可行,若夔安出,我即击。若夔安设若罔闻,我即入河内,取城夺粮道。如此,夔安不得不出,诸此数番,既折夔安将兵,亦夺其粮。”

“唉……”

“已然不小了……”荀娘子脱口而出,璇即,颤了颤眉,长长的睫毛不断的唰来唰去,脸颊寸寸红透,撇过面庞,看向天上余日,轻声道:“届时,或将,或将……觅人,嫁,嫁了……”声音越来越低,几若蚊蝇,言罢,尚且幽幽叹了口气。

北宫摇了点头,指着洛阳城,嗡声道:“此战当在速胜,然城中有七万雄师,夔安如欲击李矩,必将遣雄师而往,我军若出,少则为其所击,多则,自失其势。”

荀灌娘背靠着树身另一侧坐了下来,下认识的拔了根青草,渐渐嚼着,轻声道:“现在有上、中、下三策,成都侯欲闻何策?”

“然也。”孔蓁眨着眼睛,撇嘴道:“雄师对垒,两万方可成势。若我军分兵北往,届时夔安挥军出城,我军恐难言胜!依孔蓁之见,莫若静待救兵前来,彼时,便可令出多行。”说着,瞥了瞥云眉凝川的主帅,心道:‘切莫再让孔蓁撩战啦,羞煞人也……’想着,想着,浑身微微颤抖,按着腰剑的手指悄悄痉挛。

刘浓怔了一怔,看着荀娘子大大的眼睛,一点一点的裂开嘴角,笑道:“刘浓之所愿,即在有朝一日,兵甲静伏,烽烟泯没,至此而后,愿归华亭,醉卧山川,笑闻鹤鸣。”说着,一顿,问道:“荀小娘子,又将何如?”

荀娘子浅笑道:“届时,石勒难以南侵,必将与刘曜争雄,以期北统复行南侵。而豫州之地,士族已然北回……”

洛阳城。

葛灌娘嘴角一翘,背抵着槐树,滑下身来,以手枕头,眼眸弯成了月牙儿。刘浓身心俱松,躺于一侧。轻风吹来,拂过尺半草海,缭着二人脸颊,浅浸微凉。成都侯笑道:“暨待兖州一战毕,石勒断却一臂,唯有内顾。”

“有何不成?”荀灌娘眯着眼睛,脸颊出现浅红,明显有些愤怒刘浓打断了她的话。

荀灌娘咬着青草根,斜斜昂首看着刘浓,面上神情澹泊,心中却暖暖的,继而,微微低头,嫣然默笑,声音却冷:“既是如此,唯有上策,此策乃携其从势。”

待至营门,目睹夕照悬河,为千里荒烟注基层层光辉,竟不知不觉迷了眼,遂后,轻夹马腹纵出营门,独自行向虎帐背后山岗,待临此地,翻身上马,按着楚殇,一步步走到一株巨槐下,将肩上白袍一撩,背抵着树身滑落草丛中,顺手扯了一根青草在手,衔在嘴里悄悄嚼。

青草微甜,尚带着泥土的芳香,令民气神为之一清。星目开阖时,光寒乍吐,眉头却垂垂皱紧,夔安龟缩不出,当以何如?

刘浓笑道:“愿闻下策。”

……

璇即,她捕获到了成都侯纤细的举态,脸颊更红,冷冷一哼,瞥过面庞,沉声道:“夔安此举,不难破矣!其人据军七万,却需侍敌于三面。其东有荥阳李矩,其西有呼延谟,灌娘若引军入关,定可将其拒之于外。轩辕关乃雄关,五千足矣!径关亦同,复存五千铁骑于陈国,扼守大河……”

刘浓微微一笑。

“非也!”

徐光抬开端来,眉宇极忧,目光诚心,深深的谛视着石兴,恭声道:“赵王之命,乃相机而动,而非据城不前。左司马此举,徐光不敢妄议,但是,事关****之位,徐光唯有尸谏尔!恳请世子殿下,为天下百姓计,持节而制左司马也!如若不然,他日世子殿下无一功而返,定遭非议矣!殿下也殿下……”其声悲怆,而后,碰碰的叩起首来,未几时,光亮的木板上便溢了一滩鲜血。

刘浓嘴角微裂,心中镜平不波,缓缓闭上了眼睛,静听风吟。荀灌娘眸子一眨一眨,伸出苗条的手指,挽了挽风,垂垂的,神情温馨,中眸和顺……

徐光满脸溢血,眼泪鼻涕一起流,状若痛不欲生。

“鹰,鹰……”

成都侯并未参予帐议,凡是名帅者需习刘邦,擅于将将,而非将兵。现在豫州分东西战线,今后涵盖之地亦将愈来愈广,若事事参予,千里遥镇,必定一事无成,且兵败身亡。然,刘浓亦并非闲散之人,现在正领着五百炎凤卫巡查虎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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