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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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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八章 情为何物

二人相对大笑,言语之时,已进历阳城,刘浓欲入刘氏历阳商肆,稍事休整。袁耽不允,兴趣冲冲的领着刘浓逛遍历阳城,指东点西,一起先容。刘浓见袁耽眉飞色舞,深同其感,牧民于野,便若播种于土,故乡难离,便作此解。

袁耽忽地记起一事,拍了下额头,追上刘浓,沉声道:“另有一事未道及瞻箦,月前,元子大败徐龛于徐州,入建康娶南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加辅国将军,任琅琊郡守。曾致信于袁耽,希与瞻箦一晤,了结旧事。旧事已枉,尚望瞻箦思之。依袁耽之见,你我旧情深重,何不容其……”

刘浓控着飞雪,慢蹄踏步,故作不知,侧首笑道:“所惧在何?”

刘浓沉静坐在他身侧,隔江眺望此岸,轻声道:“昨夜星斗昨夜风,大江沸水浪淘东,非是豪杰不知泪,风露中宵见安闲。彦道,旧事已枉,何不却此拘束,振翅安闲。”

雪至庐江顿止,纵穿庐江郡,满眼所见与往昔分歧,流民求食于野,混乱不堪。现在,庐江郡守乃是王敦族弟王敞,其人身兼多职,却从未到临江北,是为遥镇。

大江滚浪,兵船破水而走。刘浓身着箭袍,腰悬阔剑,伶仃于船头,目逐浪翻潮涌,劈面冷风乍寒,神情淡定安闲,天踏不惊。

俩人并肩行骑,刘浓问及谢奕与褚裒。

两相一望,开颜展笑。

车夫道:“小郎君,有人拦车。”(未完待续。)

便在此时,牛车嘎但是止。

次日,引军入庐江。

袁耽也朗朗纵笑,少年郎初涉仕政,经历多少民气擅变,与年前相较大有分歧,更显慎重与内敛,不时打量着刘浓,暗道:瞻箦居北,大不易矣!年前之瞻箦,便若玉树秀风,美而华彰。现在之瞻箦,若玉藏匣,神情内秀,凭增多少气度,巍峨若山。

路过寿春,刘浓与刘訚稍事会晤,并入刘氏商肆小歇半日,商肆仅与淮南周边等郡的坞主来往,是以格式不阔,乃一栋两进院子,革绯坐镇于此。

刘浓感激莫名,若非纪瞻等人搀扶于朝,他居北地岂能如鱼得水,当即一一前去拜见。

蔡谟与刘浓交好莫逆,二人比肩放咏,纵歌畅赋,直欲乘风归去。

是以,自商道开劈后,由华亭至上蔡,长年累月皆有白袍来往如梭。

华亭琉璃与竹叶青,一入北地身即贱,非同江南,令媛可贵一购。寿春商肆亦并非以财物交割,而乃置换。

待前去乌衣巷时,谢裒却不在府中,已回会稽。刘浓路过王氏府邸,欲入内见王羲之,门随回道,极其不巧,小郎君探友未归。

“欲为白袍,得有好马。”

当下,刘浓安营于坞外,小住一日,恰逢韩潜返来,因洛阳军功,韩潜现为屯骑校尉,若论军阶尚在刘浓之上。二人摆以茶酒,对膝终宵,纵论世事,韩潜不擅酒,却饮得酩酊酣醉,昼复亦未醒。刘浓有诺在身,不成喝酒,故得复苏。

“刘豪杰,刘豪杰……”

笑声欢畅清扬,沿着绒绒雪毯呈铺尽展,水蓝色的革绯骑在顿时,悄悄的笑着。

刘浓沉沉一揖,淡声道:“彦道美意,刘浓心领。然,元子此人,刘浓不想再提。”说着,见袁耽神情寥怅,便露齿一笑:“彦道莫怅,大家行路,自随于心,你我之谊,永不涣改。十仲春二十八,刘浓当扫榻于华亭,静待君来。别过!”

“嘎吱,吱……”

周伯仁见了刘浓,欲与刘浓斗酒。刘浓辞酒,将身负之诺奉告,老尚书扶须长叹,对刘浓更加赞美。

刘浓回礼,笑道:“有此风雪作画,便乃天赐佳景,何陋之有。况乎,韩翁情义拳拳,刘浓岂敢有违。正欲前去,叨扰一盅热茶!”

上善者,从善予善。得民气者,心中必存人也,天道循环,莫过于此……

“哈,哈哈……”

“彦道!”

一者南回,一者北迎,对穿于官道中。

“莫非,复提指腹为婚也?”刘浓想起了谢奕,满脸笑容,倏尔又思及谢奕昔日所言,禁不住摸了摸鼻子,心中却一阵柔嫩,思路飞入了华亭,暗道:听闻绿萝所出,乃是大胖小子,小子命好,将讨才女为妻……唉,其父多劳……

“瞻箦!!”

袁耽乐不成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伏在马背上喘了一阵,指着刘浓,歪嘴笑道:“但是非也,无奕确曾提及此事。但是,无奕所忧者,却并非此事。而乃……”一顿,正色道:“君不知也,那阮氏女郎不但美若云娥,擅为琴缶,更极擅辩谈。将入喜房之时,檀口吐难,命无奕辩之。无奕左思右想不成得,故念瞻箦,终夜未入矣!”

兵船已泊岸,骑士连人带马鱼贯而入。中有一人,身着男装却乃女子,是丁青矜。余杭丁氏商肆已拓至徐州,曾赠上蔡劣等布匹多少。

若非如此,刘浓岂能安民于上蔡。若非如此,祖逖又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坚信刘浓乃世降真士,必存于北。若非如此,汝南诸县岂可戴德戴德于刘浓,一呼百应。

刘浓把他放下来,从怀中摸出一物,递给小韩灵,恰是昔日小韩灵赠他的草马,而后,牵过一匹小黄马,揉了揉小韩灵的头,笑道:“且好生蓄养,待韩灵成冠之时,必有白袍相随。”

袁耽正色道:“瞻箦莫非不知?每当与君同业于道,袁耽皆心存怯怯也。若问何故,当在美人之目尽顾于美鹤,何曾识得袁彦道?”说着,哀声感喟不断。

船行两日至建康,刘浓踏马入岸,马不断蹄直奔商肆,杨少柳不在,年底将至,她已归华亭,便仓促换洗了一番,至城中,拜见纪瞻、周顗、蔡谟、阮孚等人。

“哈哈……”

石头光滑非常,明显,经常有人于此孤坐。

阮孚与刘浓对坐于案,命人将梅花墨捧出,刘浓拜谢不授。何如,阮尚书意态果断,言,把玩已足,岂可夺别人之好,以逞已欲。故而,梅花墨失而复得。

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家来,猛力一抖袖,负于背后,笑道:“瞻箦,君之丧事将近,袁耽指日必回,届时,你我再畅谈谋醉!”

待至历阳郡,豁然一变,次序井然,村庄闻鸡犬,林前复歌声。袁耽率军踏马来迎,高冠宽袍起伏飘飞,少年郎神采奕奕,恰是携风对劲马蹄疾。因其治历阳有功,现为历阳郡守。

竖日,袁耽送饯至渡口,横江渡淤泥已尽清,可容中型兵船来往,二人迎着风,并立于山坡上。袁耽大袖飘冉,渐渐的坐在石头上,眼望着滚滚大江,神情竟显多少落寞。

稍事休歇后,刘浓与革绯出寿春,直奔庐江。刘浓迎娶陆舒窈乃华亭刘氏甲等大事,革绯该当回江南,何况她得归去见杨少柳。

雪,一向抖洒不止,待至韩家坞方弱。

“小十八,休得混闹!”

纪瞻把着刘浓的手臂,细细端祥,又对其好生一阵鼓励,待知他此番入建康,仅滞一两日,便任其拜别。且言,你我之情相互相知,勿需拘泥,然其他诸位长辈,该当拜访,切莫妄自负大。

至于换何物,唯有一物,粮。换粮为何,养民。

唉,旧情若旧情,皆难去也……袁耽悄悄一叹,只得挽袖回礼,目送刘浓拜别。

因而,便命车夫回返商肆,两日内拜尽各方老友、长辈,刘浓身心也疲,背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沉心假寐。

刘浓勒马瞭望雪中坞堡,思及昔日之诺尚未承兑,一时情怀转动,竟不肯入坞见韩翁,策马便行。殊不知,小韩灵早已得知他将南回,便每日骑着大黑狗,守在参天古树下,掂足翘望,恰若守株待兔。

何为流民,每逢动乱必南逃,涌而不断,绵而不竭,即为水流。一年来,上蔡流民已近三万。

看着小韩灵飞窜于雪地中,刘浓心胸敞开,翻身上马,一把将他从大黑狗的背上拽下来,摸了摸他头上的总角,而后,抱着小韩灵飞速扭转。

袁耽裂了裂嘴,想漫不经心的笑一笑,笑容却滞在嘴边,挥了挥手,好似欲挥去那恼人的烦忧,忧色却写入眼中,只得欣然一叹:“旧宿星夜,仓促拜别。至此而后,袁耽经常中梦忽起,宛觉伊人犹在,其音犹存。瞻箦莫笑袁耽,便若君幼时所言,情之一物,不知从何而起,非论迟早日夜,展转于身,再难去矣!罢,且随它,由它,任它。呼……”

“彦道!”

固然隔得极远,但两人一眼便瞥见了相互。袁耽挥动手,斥着马,奔向刘浓。待两厢一汇,歪着脑袋把刘浓细细一阵辩,嘴角一裂,哈哈笑道:“不美,不美,华亭美鹤已然不美,至此而后,袁耽再不心惧也!”

“刘豪杰,韩灵要做白袍。淮南皆传,白袍无敌!”小韩灵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雪地中威武雄浑的巨枪白骑,满脸写满希冀。继而,又瞅了瞅点头摆尾的大黑狗,神情一黯。

刘浓沉默无言,沉沉的拍了拍袁耽的肩,按着腰剑,行向渡口。

这时,雪地里漫出一条黑线,韩翁与众乡民盘跚行来。愈行愈近,经年不见,韩翁气色愈发精健,长长的髯毛为雪染白,用力的抖了抖,站在官道下,揖道:“刘中郎驰雪北来,岂可过门而不入也。莫非,嫌老朽村坞鄙陋,纳不得高朋乎?”

袁耽眉毛一挑,笑道:“季野尚在吴王府,无奕现拜晋陵太守,兼任镇北军步兵校尉。月前,已与阮氏女郎阮容蒂结连理。结婚之日,无奕尚且思念瞻箦,对月长叹,扼腕不已。君可知何故?”

“彦道此言,令刘浓愧矣,愧煞人矣……哈,哈哈……”

刘浓放声长笑,二人阔别经年,交谊半分不浅,却更加浓烈。

刘浓神情一怔,剑眉乱跳,裂嘴笑道:“竟有此事?!哈哈,无奕,无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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