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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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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五章 密信北来

赵愈正欲上前通禀,却见西院走出一人。来人似未瞥见赵愈与赵言,独自阔步走向东院。待颠末二人身侧时,秀眉一挑,冷冷一哼,走得更疾,至院口也未通禀,甲士却齐齐阖首,神情恭敬。

奈何为时已晚,院门口红影一晃,肩袭大红披风的荀娘子去而复返,粉脸含霜,眼底藏锋,也不作一言,缓缓拔出腰间富丽致极的长剑,一步步走到二人身前,抬剑,剑指赵愈:“汝,乃何人?”

“哼,线团尽结,如何再放!”洛羽接过纸莺,嘴巴翘得更高。

岗哨上的白袍细细一辩,神情一松,固执号角连鸣三响,而后,放下本欲扑灭的火把,笑道:“赵府君,我家小郎君昨日尚且位临此地,言,不日欲赴固始与郎君共聚,未料赵府君却先至。”

树下,铺着白苇席,摆着乌木案。

“呀,要飞了……”

“言弟!”赵愈一声轻喝。

赵愈与赵言神情由然一变,刘浓身子稍顿一瞬,面色却浑然不改,快步走向赵氏兄弟,回礼道:“刘赵订交,足堪莫逆,赵郎君何故多礼?若言失礼,当在刘浓也。且入内,再续。”

赵愈紧了紧腰上之剑,表情愉悦之下,神采亦稍稍一松,此剑乃是刘浓赠给他的,削铁如泥。而刘浓喜着袍披剑出游,神态既萧洒又英朗,一时候,竟为赵氏后辈仿习,几近大家着袍挎剑。

赵愈见刘浓气定神闲,松了一口气,忧愁一去,豪情即起,笑道:“届时,即便有失,但使刘威虏在,赵愈愿为马后也!自豫州光复以来,纵使祖豫州偶逢败绩,而石勒也履遣流骑肆掠汝阴等郡,但却未敢雄师深切。由此可知,石勒害怕祖豫州也!”一顿,深深的看着刘浓,声音也略显沙哑:“若使上蔡与固始互为倚角,非万军难破!”

当下,三人入正室。

赵愈面上一红,摸了摸腰剑,笑道:“刘威虏乃当世英杰,赵愈岂敢与其媲美。休得觊觎此剑,以待他日,我向刘威虏再讨一柄,便赠于汝。”

赵言抬开端来,神情委曲,却偷偷瞅了瞅门口,见再无红影翻飞,暗自舒了一口气。

赵言忍了好久,忽道:“大兄,刘威虏倒底何许人也?其人治下,刀甲丛生,却有笑语歌声。若与固始较,恍觉两世矣。”

赵愈眉头一挑,淡但是笑,从怀里摸出一物,递畴昔,笑道:“此乃绣簪,薛小娘子佩之,恰好!”

颖川荀氏虽已退入江东,一半居襄阳,一半入建康,但仍有后辈守颖川以观局势,荀灌娘之弟荀蕤便为颖川内吏,现在颖川无郡守,唯荀氏独大。纵使北地现下唯强是尊,荀氏另有三千部曲存颖川,根深缔固远非赵氏可比。

赵愈跟着曲平沿道而行,直至县城峰下,却见峰下有一营正行操演,来往刀光霍霍,不闻喊杀声,却令人不寒而栗,乃是杜武麾下盘石卫。

年方十二三,明眸皓齿,身着粗布裙裳,披发于背后,青丝垂至腿弯者,乃是上蔡内吏薛恭之女,小黑丫;年方十六七,婀娜窈窕而袭萝裙者,乃是刘威虏侍女织素;另有一女,年事与小黑丫相差无几,一双眸子灵动非常,最是那一点樱唇,即便不笑,亦微微翘起,乃是……

甲士因方才荀娘子打岔,竟健忘向内通禀。

荀娘子面色不改,抬剑指向赵言。

见得此景,赵愈心中复活阵阵不安,眉头随即越锁越紧,将所携军卒宿于城东虎帐,便与赵言仓促奔赴县公署。

内见非同堂见,荀娘子秀眉一皱,瞅了瞅赵氏兄弟二人,心知桥游思不肯见不相干之人,当即便与桥游思走向偏室,边走边道:“游思,东院局促,不若西院宽广,莫若随灌娘移居西院,今后,你我姐妹亦好对月促膝,手谈终夜。”

言中有音……刘浓剑眉一扬,思路瞬息电转,便知其所为何来,心中豁然镇静,朝着赵愈一揖,笑道:“赵府君但且宽解,刘浓绝非弃民而逃之人也!上蔡与固始,当为一体同心!”

这时,小黑丫瞥见了呆怔于一旁的赵愈,细眉一扬,眸子剪了两下,扯了扯身边的织素,而后,端动手朝赵愈浅浅万福,细声道:“黑丫,见过赵府君。”言罢,万福未起,长长的睫毛唰啊唰。

赵愈摇了点头,情不自禁地呼出一口气。

桥游思浅浅一笑,捡子入壶,细声道:“荀娘子若不嫌游思棋艺浅薄,无妨入内续局。”

赵言瞥了瞥赵愈腰间长剑,眼露恋慕之色,嘴上却讽刺道:“听闻刘威虏有剑名楚殇,大兄为剑取名:汉阙。依弟而言,亦不相让也!”

刘浓捧起茶碗,慢饮一口,淡声道:“赵郎君勿忧,此战,乃豫州与兖州同谋,石勒久陷于内患,岂可再若往昔。”

号角遥传,赵愈打马而前,朝着岗哨大声叫道:“岗哨莫惊,固始赵愈拜见刘威虏。”

刘浓接过信,仓促一阅,剑眉紧皱……(未完待续。)

赵愈顿了一顿,皱眉想了想,答道:“阿弟,十余载前,豫州便是如此。刘威虏乃真名流也,蓄兵甲于外,方可使民居安。民若安便可复常,郊野便闻歌声。牧民,当如是也。”

刘浓眉头一皱一放,随即,微微一笑,按落手中棋子,朝着桥游思笑道:“游思,若论棋艺,上蔡唯荀娘子可堪一较。刘浓,多有不及矣!”

赵言喜道:“大兄,此言当真?”

“言弟,休得胡言!”

赵愈放声朗笑,命人置下酒肉,引军而入上蔡。

“啪!”

赵言为其所怔,面上蓦地一红,揖道:“固始,赵言,见过……”

“是,大兄。”赵言尚是初次随赵愈前来上蔡,先震于上蔡军威,再怔于上蔡民风,复怔于荀娘子英姿,神情顿显落寞。

案上有棋盘,一男一女,正行对弈。俩人身则各侍一婢,女子身侧之婢赵言不识,男人身侧之婢赵言见过,乃是红筱,上蔡军中的奇女子之一。上蔡军中共有三位女子,皆非等闲之辈,荀灌娘、红筱、孔蓁。

乃是一枚雪蕊花簪,晃得赵愈闪了闪眼。

“噗嗤……”晴焉一声轻笑。

“嗖!”

待穿出树林,面前闪现一道山岗,青草丛丛中耸峙着一栋高达七丈的岗哨。

“大兄……”

赵愈难堪不已,若论家世,颖川荀氏与庶族赵氏,不缔于六合云泥之别,固然荀娘子明知故问,可他也不得不深深一揖,礼道:“赵愈,见过荀娘子!方才舍弟一时无状,尚请荀娘子包涵!”

稍事观演后,赵言神情大变,欲言又止。

由固始至上蔡的官道上,奔着五百骑,为首之人身着冠袍高冠却腰悬长剑,乃是赵氏家主赵愈。两旁秋树青青,离雀丛飞,时而回旋枝头,俄而阵列杳飞,别具一番北域风情。

男人身着苗条箭袍,剑眉若锋,眼澈如湖,开阖之时令人不敢直视。恰是上蔡府君、汝南内吏、威虏将军,刘浓,刘瞻箦。

“咳!!”

赵愈神情顿时大喜,连日担忧一时尽散。便如其所言,只要刘浓阵军于上蔡,两方齐谋共敌,石勒即便遣万军前来,亦可言守。若仅流骑,当不惧也!

赵愈拍马迎上,朝着来骑,揖了一揖:“赵愈,见过曲县尉,刘威虏可在城中?”

赵言的目光却追着她的腰剑,越眯越细,忍不住的叹道:“颖川荀氏,荀灌娘,奇女子也,昔年,此姝,年方十四便展转千里,率军救父!月前,更携数百骑,马踏上蔡河西,威胁张满伏首匍迎。我辈,不如也!只是,为何却居上蔡而非襄阳,亦或颖川?莫非,与刘威虏……”

这时,大兄重重一声咳嗽,打断了赵言的目光与思路,也同时惊扰了下棋的人。

一入上蔡,便觉分歧,村中青壮来往,尽皆身携兵器,谨慎的目光搜巡着赵愈等人,而宽广的县道中,马蹄转动,遥遥奔来数百白袍。

曲平拖槊而来,捧槊道:“将军在城中,且随我来。”

赵愈神情顿惊,从速制其弟。

“赵愈,见过刘威虏。”

“格格……”

言罢,拂了拂袍摆,向荀娘子点了点头,表示荀娘子与桥游思续棋,荀娘子嘴角一挑。

“郎君……”

因风过烈,且三女共放一枚纸莺,故而,三女你扯东,我扯西,扯得纸莺东倒西歪,目睹即将飞去。俄然,那嘴角微翘的女子用力一抖,便听“噗”的一声,纸莺线断。

伴跟着嘴角微翘的女子娇呼声,一道白影从丈许高的墙头一跃而下,顺势于半空中,扯往纸莺线头。身姿极轻巧地落下,双手不断的绕着线团,扯回纸莺,捧着它,走到那女子面前,揉着一头蛇发,笑道:“洛羽,给!”

“若再胡言半句,灌娘所取者,便非尔之冠,乃尔之头也!”荀娘子淡淡的说着,沉默回身,将富丽长剑归鞘,渐渐的走出院中。

“唰!”

“赵言,见过刘威虏。”

“天然作真!”

一旦踏入县公署,氛围却又为之一变,无它,皆因县公署门口,正有几只莺燕在放纸莺,赵愈识得她们。

赵愈微微一笑,朝其点头暗制,而后,千军蒲伏而上,入瓮城,进内城,一起上守备森严,到处可见巡城铁甲寒刀,虽不至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但也相差仿佛。

二人入得院中,赵言一眼便见内里有株老槐树。

赵愈心中有事,抿了一口茶,沉声道:“刘威虏,现在北面战事已起,也不知祖豫州此番可否得胜。若其有失,再若去岁败守淮南,汝南、汝阴两境恐遭流骑祸害!”

娇笑声不断于耳,赵愈脸上一红,把手中簪子揣入怀中,心中却莫名一松,朝着三只叽叽喳喳的小燕子笑了一笑,随后领着赵言,踏入公署。

院门口的甲士眉毛跳动,极力忍住笑。

“哈哈,白袍顶风安民,辛苦犹甚。赵愈有劣酒两瓮、肉脯三束,置于岗下。稍后,且下岗自领!”

“呜……”

光寒一闪,赵言只觉头上一轻,继而,一物从脖子上滚落,“朴”的坠于青石板,禁不住低头一看,乃是半截头冠。

如果平常,他定会立足歌赋,但现下却偶然风景,只顾埋头赶路。自从刘浓致信于他,固始县便已远放逻骑,收笼坞民。何如,即便如此,贰心中仍旧惴惴难安。故而,一大早便直入上蔡,意欲寻刘浓问个究竟。

女子背对而坐,梳着堕马髻,浑身雪纱,未见面容,仅是身姿,已足以教人难忘。

“黑碳头!!”

小黑丫瞥了瞥簪子,嘴巴一嘟,渐渐起家,看也不看赵愈一眼,幽幽的扔下一句话:“赵府君之物,黑丫受之有愧。阿父言,礼尚来往,方可亘久。黑丫若授,恐无物回赠也!”说着,却晃了晃手中的物什。

赵言愣愣地捧开端冠,面上红一阵、青一阵。赵愈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附耳几句。赵言神采顿时一变,谨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兄所言极是,身为高门世家小女郎岂可舞刀……”

赵愈无法的点头,拍了拍赵言的肩,沉声道:“言弟,切莫再言,且随我入内拜见刘威虏。”

“呼……”

赵氏俩兄弟,齐齐深揖。赵愈瞟了一眼刘浓,未看桥游思,却知此女乃何人,斜踏一步,挡住赵言的目光,沉声再揖:“赵愈不知刘威虏行棋于院,故而莽撞失礼,尚请莫怪!”

“蹄它,蹄它……”

“噗嗤……”

说话之间,二人来到公署后院,一排甲士守侯于此。

这时,郭璞疾疾踏出院内,径直走向室中,头一歪,瞥见赵氏兄弟,神情微微一愣,继而眉头一皱,不着陈迹的放慢了法度,渐渐度入,揖道:“郎君,有信至!”

“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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