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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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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四章 华丽之战

坡上的石勒意气风发,他与祖逖交兵多年,互有胜负,现在,祖逖将亡,将军当死于疆场而非残喘于病榻。思及此处,石勒面向祖逖虎帐,按着腰剑,忍不住的欣然大笑:“士稚兄,此战,当送兄归矣!”

石勒率军两万屯于陈留,与祖逖对垒闻营。祖逖并不急战,而石勒也心有顾忌,两相遥视。届时,郗鉴退而再前,逼入陈留。

“兵者,事无万全!唯勇而取!”

……

参军徐光接口道:“赵王仅需调虎牢守军与河内守军便可。至于李矩,其人分兵置守,荥阳不过八千部卒,而洛阳城坚,城中保卫足可应对。若为分身计,赵王当需敏捷致信刘……”言至此处,看了一眼石勒,续道:“刘曜当知,唇亡齿寒之理!”

诡异玄月,风云变幻。

玄月,扑朔而迷离。

“嘘!”

骆隆把羽缨扔于案上,揖道:“将军但且宽解,此战,唯胜尔!”说着,又皱眉道:“只是,成父粮草分入颖川六成。如此一来,便已不敷月,届时,若雄师缺粮,恐军心慌乱……”

“无妨!”

而石勒东北边疆,平州刺史鲜卑慕容廆得裴嶷苦劝,兵出渔阳,直指石勒蓟城。

因而乎,来自三个方向的石胡三兄弟收笼残兵,又因军心大乱,故而,只得勒马对阵郗鉴,眺望陈留而不成前。

当时,祖逖猛攻陈留,军情危急之下,石虎欲夜踏连营,殊不知祖逖早待他来,夜斩铁骑两千。石虎仅百骑脱逃,因其性烈而残暴,遂,戮杀城中汉奴四千,悬血颅于城。祖逖仰天喷血一尺,祭全军而血勇,狂攻陈留。

传令兵挑开账帘,秋风蓦地袭来,卷得传令兵闭了下眼,便在千均一发之际,羽缨钻帘而入,“朴”的一声,坠于祖逖案前。

……

……

祖逖道:“且待入夜,率军三万离营,西经陈国,兵发洛阳!若不取洛阳,提头来见!”

待其出营,祖逖挎上腰剑,对骆隆道:“明日,我将亲出邀战!汝,虚灶而设,切莫使石勒生疑。”

骆隆度步至帐门口,与祖逖一道眺望颖川方向,但见浮云重重,状若黑城似滚若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当时,郗鉴紧紧节制粮道,对徐龛南去之势,还是置若不闻。为此,石勒勃然大怒,鱼目眼乱跳不休,却无可何如,唯恐陈留有失而危及邺城,遂由厌次等地调军,命石虎与桃豹死守陈留。

“兄长,莫非,意欲撤兵乎……”

玄月,风云际会。

石勒闻知,惊怒欲狂,拔剑斩案,亲率铁骑一万,出襄国奔袭郗鉴。并致信祖逖,痛骂祖逖言而无信,既已罢战,岂可不宣复兴。帐下奉车都尉李阳出运营策,请令前去成皋县,欲撅祖逖生母之墓,鞭尸悬树。石勒怒不成遏,险斩李阳,斥道:“祖士稚,人中英豪也,岂可辱之以卑鄙!”

这时,参军孔隆推断石勒之意,上前揖道:“赵王,祖逖雄杰也,郗鉴亦乃智勇名流,二人合力,千万不成轻觊。为今之计,何不遣洛阳、河内之兵,速速声援陈留?”

石勒不觉得意,随即拔军直冲陈留,且命石湛率轻骑两千,敏捷经密道而入雍丘火线,欲断祖逖粮道。石湛奔行两日,截粮千石。

“咦!”

“扑!”

恰于此时,一阵暴风突地卷起,裂得石勒披风哗哗作响,继而,扯断盔上羽缨,石勒大惊,伸手欲捉羽缨。殊不知,风势愈烈,卷起羽缨飞向天空。

孔隆挑眉瞥了一眼石虎,冷声道:“赵王且思之,郗鉴惜名,却弃徐龛于不顾;祖逖已老,数度昏迷而不知人事。其二人,尽起雄师,屯于此地意在何矣?当为,意在陈留,一战而定!”

与此同时,冀州刺史邵续与投奔而来的鲜卑左贤王段匹磾扼守厌次,目睹岌岌可危之下,却俄然发觉石胡守势减弱而呈防备之势。邵续暗度之下,心知定乃祖逖伐北之故。当即照应祖逖,兵出厌次,奋力血战于石勒境内。

骆隆眉梢一扬,答道:“骆隆已然寄出数日,想必,不日刘威虏便会接获。”

“不成!”

帐中唯有三人,祖逖、骆隆、韩潜。

玄月初,兖州境内叛将徐龛得石勒之助,死灰复燃,纠结上千流匪,流窜于泰山郡、东平郡。郗鉴勒兵于下邳,兵指陈留,仿似意在邺城,未允讨伐。

“诺!”

骆隆踏前一步,拾起羽缨一阵细辩,神情一惊,随即笑道:“将军,此乃隼翼,非胡人王者不成寄盔,由此可见,定乃石勒盔缨。吉兆也!”

祖逖未予理睬,目不斜视,阔步疾行。

军情传至建康,满朝皆指责郗鉴贻误战事,纵匪袭南。一时候,高冠华袍纷繁哗然,因徐州动乱,江南便危矣。

祖逖闻知大怒且惊,惊骇粮道不保,又仿若军粮已缺,罢军止战,勒营于陈留边疆。

玄月中旬,徐龛匪势愈演愈烈,纵穿兖州南下涌入徐州,待至徐州时,匪部已达五千,分兵五路,肆掠于徐州。而徐州几不设防,一溃千里,流民四窜于野,荒村庄落喋血。

祖逖摆了摆手,跨步出营,待至帐门,似想起甚,又回顾:“密信可有寄出?”

玄月,鱼龙乍起。

暨此,诸方会聚,乱战数千里。

“韩潜伏!”

“将军此言差矣!”

徐光与孔隆对视一眼,领命而去。待至无人处,徐光瞭望南边,抬高着声音:“士稚,若汝之意不在洛阳,此战,危矣!”

“锵!”

玄月二十八,霜降未降。石勒会同三子,整兵两万,兵踏宁陵邀战郗鉴,焉知郗鉴却并不与其交兵,后撤三十里,仿似欲入下邳。

五个日夜,郗鉴历经三番血战,一战击溃石湛五千铁骑,追杀十里。二战,击败石宏三千救兵,暴尸延野。三战,半渡而击,败石弘于宁陵。

“诺!将军,保重!”韩潜单膝跪地,身上重甲锵锵抖响,随即大步出营。

祖约道:“兄长,韩潜为何调军?调至已至六成,如何相抗石勒?”

祖逖方一进帐,祖涣便按膝而起,嗡声道:“阿父,为何调军至陈国?”

“族叔,如果如此,何不勒营徐回?现在,韩潜率外姓诸将先行,若石勒衔尾追击,我等该当何如……”

斯须,暗自吸进一口气,缓缓收回目光,朝着祖逖深深一揖:“将军勿忧,粮草入颖川,此事极密。况乎,颖川有荀蕤守军三千,足可言安。尚且,依骆隆度之,刘威虏实乃心胸万民之士,度量之下,必将接令!”

“赵王勿忧……”

一时候,帐内哗然,祖氏族将如坠云里。

祖逖按剑徐行,目光如炬,走向中军偏帐。在此偏帐中,一应祖氏诸将正端坐以待。

石勒眼角微眯,沉声道:“祖士稚光阴已未几,若我与其易位处之,亦当抖擞余力,与敌决一死战。何如,洛阳另有李矩,岂敢轻动!”

祖逖按剑倚帐门,眉头时皱时舒,很久,吐出一口气,叹道:“瞻箦乃世之英杰尔,定知局势轻重。”

徐龛攻取泰山城后,石勒帐长骑将王步见徐龛之妻窈窕貌美,遂于营帐中聚众奸之。徐龛闻知,赤目狂怒,纠集部下,斩王步与石勒马队三百。而后,徐龛唯恐石勒秋后问罪,欲再投南晋,却知晋室定然不纳几次无常之人。故而,驱兵涌出泰山城,欲入徐州,逼迫晋室。

霎那间,建康闻知,诸子鼓掌奖饰,曰:龙亢桓氏,后继有人也,七星耀月,乃为事忠也!

石虎瞋目道:“现在寄父已来,祖逖与郗鉴有何惧哉?况乎,洛阳乃天下当中,岂容忽视?尚且,李矩据荥阳,如果……”

待至案前,祖逖蓦地拔剑,斩断矮案,而后,将剑渐渐归鞘,沉声道:“祖逖尚立品于此,何人敢言撤兵?”一顿,踏着半片残案,环眼扫过帐中,声音冰冷:“若再多言一句,全军阵前,定斩不赦!”(未完待续。)

唇亡齿寒……石勒眉头一挑,喝道:“若非河北局势焦阻,且另有内忧,祖逖与郗鉴,我岂会惧他!”一顿,马鞭指南:“孔隆、徐光,速传我命,令虎牢与河内守军速速来援!豫州、兖州、徐州,三州五千里,便在此一战!”

祖逖揉了把脸,离案而出,看也未看盔缨一眼,一边系着头盔,一边沉声道:“兵者,上应天命,下宿民情,中发士气。诸此三者,方能无往而不堪。此战,已竭诸郡之力,当为大捷!韩潜安在?”

孔隆以指靠唇,目光看向山坡。

“瞻箦……”

恰逢当时,徐州徐县府君桓温闻之,不惊反喜,拍案而起,仰天长笑而不断,置审公堂而不顾。当堂脱屐抛冠,披甲而出,调集部曲、诏募流民而建军,得军两千,不退反进,与徐龛匪势,战之于野。

秋风卷缨,一起漫南,飞过草泽,越太小溪,翻过万众虎帐,直抵祖逖帐前,随风回旋。

至此,陈留境内胡骑已达四万,晋军几近八万。石勒据城而守,祖逖与郗鉴一左一右,互为倚角,三方恰若“品”字,阵列相对。战事,一触即发。

石勒居高勒马,眯着鱼眼望向东西二方,但见旗号连缀,漫野成海,心中忐忑不安,暗忖:‘祖逖与郗鉴皆非易于之辈,二人尽起雄师而势在必得,而此番大战又恰逢我内哄不休,现在我方兵势呈弱,恐失其势也,邺城不容失,另有那边可调兵?’

风潇潇兮,郊野寒。

玄月十八,百花开杀。祖逖与郗鉴斩三畜以祭旗,同时征讨石勒。祖逖率五万雄师压临陈留,郗鉴尽起三万兖州军出下邳截断河东渡,意在令石勒襄国、魏郡等地之救兵无从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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