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灵鹤髓(十八)
春凳上卧着的女人,站在女人腿边的男人,散落在地间的衣裙披帛……顿时映入视线。
小鹿在后悄声啐道:“这群人见地忒短!我们原府这东西多得十箩筐都装不下,素女十八式都被蜜斯改成素女三十六式了,瞧这些人眼皮子浅的,这么点子东西还争个不休!”
这媚曼春情,可比内里的斑斓光阴还要旖旎几分。
屋中另有李斐、朱继飞和两名公差在,盯着那画儿一时转不过眼来。
阿原正抚额时,李斐身为本县父母官,清刚忠贞,第一个回过神来,目光虽未曾从那画轴挪开半分,却已咳嗽一声,用顿挫顿挫的调子一本端庄地打着官腔:“混闹!混闹!既是诗礼之家,怎可如此有失斯文?咳……另一个画轴可与案情相干?也翻开瞧瞧。”
倒是一对男女在软榻上行那伉俪之事,另有一女子专注地从半掩的花窗外向内偷窥,一副悠然神驰的模样……
第一卷 灵鹤髓(十八)
朱绘飞闻声抗议:“这是我京中表兄谢以棠请景典史带给我的,景典史那边多着呢,何必坑我的?”
几个男人的眼睛便齐刷刷转向这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连在内里候着的景知晚都已走到门前,腐败眸光悄悄地凝睇那对主仆,凉意微微。
阿原窘了,忙催促道:“小鹿,先收起来……”
朱绘飞虽拿到这画轴,只是听得父亲暴毙仓促回府,未曾好好细看,现在见个俏生生的小丫环拿着这图,一时连父亲的死都忘到脑后,定定地看呆了。
阿原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侧目看向小鹿,“我?”
那画原对着内里,小鹿反而是最后一个看到的。她低头将那画细心一瞧,却不觉得然地笑起来,“这个……的确没甚么了不得的……论起这方面么,我们公子可比你们见闻博识多了!”
阿原定定神,却觉那景知晚又在看本身,平淡目光仿佛不含任何意味,恰好让她如针扎般不安闲。
小鹿向她一竖大拇指,笑得奉承,低低道:“论起这事儿的研讨,蜜斯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二!第一是我们家夫人!”
李斐也看得目光发直,悠然神驰,只喃喃道:“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指不定与本案有关,先收归县衙吧!”
主仆二人扳谈声音极低,朱绘飞听不到,见二人言行密切,耳鬓厮磨,不由鄙夷道:“这娘娘腔一看就是没用的……看这图开了窍,立时开端和身边的丫头眉来眼去了!”
她一横心,取过一幅画轴,提到景知晚面前,让满纸春光对着他那张清逸出尘的漂亮面庞,浅笑道:“景典史,你身为朝廷命官,和嫌犯私相来往,还通报如此有辱斯文之物,若鼓吹开去,岂不令人笑话?今后典史大人又有何脸孔统领部下缉凶捕盗、庇护百姓?”
阿原“啊”了一声,而小鹿已利落地将手一抖,已将另一张画轴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