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朱泥？

莫非说，这金印送进内阁这四年当中，有人用过它？

贺六嘴里嘀咕着：“也就是说，两年前有人用过叛匪金印。这真是怪了。剿除勃拜是四年前的事儿。莫非说，两年前勃拜的余党潜入了内阁值房，用了一次金印？”

许德成道：“我父切身材还好。我母亲却有肺痨病，每天咳嗽。”

王之祯在内阁里的盟友，是张位。骆思恭在朝堂里的盟友，是沈一贯。

王之祯闻言，亦跪了下去，跟骆思恭一起给贺六叩首认错。

说完，贺六领着十名锦衣卫力士出了西苑。

贺六朝着十名锦衣卫力士挥了挥手：“罢了，我们出宫吧。”

“六伯，您老如何来了？”许德诚拱手问道。

骆思恭在一旁抱怨起本身的下属来：“我说批示使，您也太不谨慎了！在这么个节骨眼上，见甚么张位啊！这不是授人以柄么？”

骆思恭闻言，头上冒出了盗汗，扑腾一声给贺六跪下：“徒弟。。。沈，沈一贯找过我。问我金印案的停顿。我奉告他，徒弟您说，他获益最大，怀疑也最大。”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当初贺六不就与徐阶、张居正、申时行这三位首辅交好过么？

大印大印，常日必定沾满了印泥。平常官员的印盒，盒底必定有朱泥的陈迹。叛将金印则分歧。自四年前，李如松缉获了这颗金印，这颗金印应当就再未用过！且遵循端方，金印摆放在内阁之前，应当用净水洗过朱泥！因为遵循礼法，叛匪金印不配沾朱泥！

贺六反问沈一贯：“莫非沈次辅不晓得，锦衣卫查案要躲避亲朋么？”

贺六拍了拍许德成的肩膀：“好孩子，照顾好你的父亲、母亲。另有，端古斋这块牌子，是你祖父辛辛苦苦一辈子立起来的。你要守住这块牌子。”

许德成道：“六伯您老放心吧。我绝对不是甚么败家子儿。”

李汉骄给贺六斟上一杯酒：“外公，明日我就要出发，去顺德府到差了。”

贺六瞪了骆思恭一眼：“你别说风凉话！你抚心自问，莫非你这几日，就没见不该见的人，说不该说的话么？”

李汉骄在一旁道：“传闻，勃拜的金印足重十斤，能换一千六百两银子呢！”

王之祯与骆思恭，一个是锦衣卫批示使，一个是批示左同知兼北镇抚使。官儿做到这个份儿上，天然要在朝堂上找盟友。

贺六没有回锦衣卫衙门，而是转头来到北城端古斋。

贺六笑而不语。

贺泽贞道：“爷爷，那么大一坨金子，能换很多银子吧？”

沈一贯问：“座师，王批示使、骆镇抚使如何走了？”

贺六道：“哦，没甚么。你父亲、母切身材一贯可好？”

蓦地，他发明了可疑之处！

贺六出得端古斋，径直回了家用饭。

可这盒底，为何有朱泥的陈迹？

转头，他又朝着一众内阁行走拱了拱手：“迟误了你们办公差，不美意义了。”

贺六脑筋里一向在想两年前有人用过叛将金印的事。他没听清李汉骄的话，只“哦”了一声。

贺六从明净箱中，取出一柄鱼鳞小刀，细心的刮了些印泥，用纸包好，揣入怀中。随后，他走出了内阁值房。

王之祯和骆思恭闻言，拱手发展着，出了内阁值房。

许德成道：“六伯，您且稍等。”

王之祯答道：“他旁敲侧击的问我，您老会不会出山查金印被盗案。”

端古斋的老掌柜许炎平，很多年前便驾鹤西游了。现在端古斋的掌柜，是许炎平的长孙许德诚。

贺六笑着问王之祯：“张位找你说了甚么？”

贺六搬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呵，你们两个孩子啊，不要跟徒弟矫饰小聪明。也不要瞒着我甚么事。徒弟斗严嵩、辅先帝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是一泡脏水呢！我现在固然退隐，对于朝堂中事、锦衣卫中事，倒是洞若观火的！”

许德成道：“六伯，这朱泥脱水，应当是两年前。”

贺六环顾内阁值房一周。他走到书架前，拿起装叛匪金印的印盒。

李汉骄问：“外公，您老如何心不在焉的？是在为金印被盗案忧愁么？”

这实在也算不得甚么奥妙。是朝野大家皆知的事情。

贺六算是许德诚的师叔。逢年过节，两家常互赠礼品。故而许德诚认得贺六。

赵志皋迎上来问：“六爷，查到线索了么？”

沈一贯惊诧。贰心道：贺六莫非已经晓得了我跟骆思恭的干系？

金印被盗案，在朝堂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李汉骄这个堂堂知府，天然已经传闻了。

贺六道：“思恭，你跟沈一贯交好。之祯，你跟张位交好。锦衣卫有端方，查案要躲避亲朋。这案子，你们两个就不要再查下去了。你们回锦衣卫去吧。”

贺六问：“你且看看，这朱泥有何特别的？”

贺泽贞恰是十七岁的年纪。有道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饭量极大，在一旁忙不迭的扒着白米饭。表嫂桂儿，给他碗里夹了个鸡腿。

贺六又问：“那你可否辩白，这朱泥脱水已经有多长时候了？”

朱泥碰到温水，逐步化散开来，在碗中构成一朵小红水花。

说完，他将怀顶用纸包着的朱泥，递给了许德成。

王、骆二人，同为贺六的门徒。之前贺六执掌锦衣卫大权，二人相安无事。贺六一走，二人的冲突就闪现出来。权力这东西，能让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天然也能让师兄弟生出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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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从柜台里拿出一碗温净水，将一些朱泥放到了温水当中，又用左手两指，扣住了右手的脉门。他这是在用脉息掐算时候。

许德诚听不懂贺六在说甚么。他问：“六伯，甚么叛匪金印？”

贺六点点头：“是啊。金印被盗，牵涉的大人物太多。案情又错综庞大。外公老了，脑筋没之前那么灵光了。。。”

许德成嗅了嗅朱泥，又用手捻起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没甚特别的。这是最平常、最劣等的朱泥。街面上一两银子，能买四盒。”

贺六微微一笑：“这趟来，是为了考考你。”

这时，贺泽贞插了一句话，让贺六愣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