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启灵丸

一时闫嬷嬷带着贾兰出去给李纨存候，李纨忙让抱上炕搂在了怀里，又对闫嬷嬷说：“兰哥儿学认字倒快，我倒是想让他多学点，只他还太小，要请先生之类的话却不好说。因我想着，能不能找人画些书？便是将那些四书五经史乘掌故里的故事，画成画，再配上简朴的笔墨，又风趣有能学了东西。嬷嬷看可行？”

世人道“这如何说的，谁不晓得你们两家可沾着亲呢。”

闫嬷嬷听了，考虑半晌道：“这主张倒是不错，只是这需得找熟读诗书且擅丹青之人，听奶奶这意义，又是以画为主的，怕是弄起来不轻易，得费些时候。”

别说人了，那珠界“纳生不纳命”，说白了，花花草草的还能拿出来，如果鸡鸭猫狗之类的活物就不可了，更别说人。李纨也不贪婪，能将贾兰的身子骨养好，又能开智启灵多认几个字，已经阿弥陀佛了。真是做了天子想神仙，哪另有个头。

世人拥戴道：“若能换时，谁不想换了这处？若能换去二奶奶院里，整日给人送东送西的，也落点好处。”

贾兰听了欢畅，道：“兰儿长得高，兰儿还要上学读书，娘还找人给兰儿画画。”

常安是常嬷嬷的儿子，李纨身边几个嬷嬷，只许嬷嬷是自梳了的，别的常嬷嬷跟闫嬷嬷都有儿子且都是李纨的陪房。李纨道：“我没甚么担忧的，虽说是要积累家底的意义，总归兰哥儿还小，并不焦急。你们行事只记得第一便是要安妥，莫要招人眼。这府里你也晓得，如果做张做势起来，倒是替我肇事呢。”许嬷嬷忙承诺了。又说了几句看天也不早，许嬷嬷便清算了行李出府去了。

“这孀妇奶奶真是，不出不进。也不见她给谁送点甚么。你看二奶奶，今儿给老太太敬个菜，明儿给小姑子们送点茶叶。还能少了跑腿婆子的赏钱？偏我们这位，婆婆不疼姑姑不爱的，真没涓滴松动处。”

李纨自是晓得嬷嬷的设法，若要换了之前，她也不敢出这主张。现在本身看的那些书这般活矫捷现，再看贾兰看的书，真是不幸，再加上金银现在对李纨来讲实在不成个题目。也不对，应说是金子才对，银子却还犯难，因那压舱底的却没有效银子的。

“我有一要好老姐妹便是在老太太后院当差的，每月就是帮那些大丫头小丫环从街上递些水粉零嘴的，也能落下百十个钱。”世人又是一通拥戴。

又有人说：“恰是这个理儿，我们是不敢想望采买厨房那样的去处，哪怕仍旧是守夜看门呢？守个通外的门，或者换个有出入的地界儿当差也好。”

据书上所言，这启灵丸吃过三粒后，再吃也没有效了。李纨想着过几日再给贾兰喂一粒就算功德美满了。也不是没有想过让贾兰修仙，只是她本身都不晓得如何修才对，且太初诀拿到外头来翻开时是一点反应也无，而那珠界里却只要本身进得去。

李纨点头，必定道：“对，只能跟娘说。兰儿记着了没？”

至于脂粉零嘴，更与本身无干了。且又想着替贾兰攒些家底，自是能省则省。却不想本身的谨慎循分倒阻了这些奶奶们发财了！内心一时愤恚一时伤怀。

“可不是，别跟二奶奶比，你看那嫁奁不就是明摆着的。”世人忘了邬婆子的事情，只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当的这差如何的清汤寡水。

许嬷嬷心知贾府有本身的药房，便觉得是李纨得的人参甚么丸药，谢了恩便收了起来。俩人又捋了捋要做的事情，许嬷嬷道：“反正有甚么事定会让常安跟他家的来禀奶奶的，便是我，一月也会来给奶奶磕次头。”

两岁的贾兰已经很晓得李纨处有好吃的，他虽说不清楚，也晓得留着肚子，便越来越不肯喝奶。幸亏贾府便是主子不喝奶了，这奶妈也得跟着服侍，倒不消怕奶妈情急之下作出甚么来。开端余嬷嬷还急过几次，厥后看李纨也不提换人的事，贾兰吃别的也吃的好好的，便也放下心来，只跟着服侍就是了。

李纨道：“嬷嬷，这绿瓶里头是两丸药，这白瓶里头是药水。你拿了去，到安设好了，先用一半的药水送服一丸药，半个月以后再服剩下一半。两样都是补身益寿的东西，您别推让，我这儿另有。这也不但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跟兰儿。”说着便将瓶子又拿荷包装了递给许嬷嬷。

“二奶奶如何能比？哪个月舅太太不来往几次？当季的点心别致的安排，喔哟哟，真当是金陵王。”

这守夜的婆子待夜深了，在院口小门处偷偷吃酒闲话打发光阴，四周安睡又离屋子甚远，再也想不到有人“听墙角”的。

再说遣人送物，李家现在都在金陵，走动天然未几，且本身平常居家用度都是府里分例，并无特别之物，又去送谁来？夫丧还不满三年，满天下漫步甚么。

这日庄子上来讲人都安设安妥了，许嬷嬷便来告别。李纨让人都出去了后，取出一个石青绣竹叶的荷包来，从里头取出两个瓶子给许嬷嬷看。一个淡绿大肚短颈瓷瓶，不过拇指大小，另一个粉白细高，也是个瓷瓶。

出来了躺下却发明有些奇特，细一看才见本身身上穿的还是那身水色“丝月袍”，虽舍不得也没体例，只好先解了下来收进戒指里，换上了之前穿的寝衣。“如何着快些有个由头，也好将东西拿来用上。”一念又把本身惊到了，甚么时候贪爱享用至此！平常总以朴拙素净为意，一是身份使然，另一则是世人皆知太太最不爱人明丽鲜妍。再有“为女尤当随分从时”乃家教地点，讲吃挑穿可不是甚么好话。现在倒是被神仙惯坏了。

贾兰点头“记着了！”又把阿谁装了青菰米的荷包拽了过来，翻开来看看，抚了抚肚子道：“早晨认字的时候吃。”因李纨在晚餐后带着贾兰认字，都不让丫环在身边服侍，是以贾兰才有此一说。李纨听后又笑。

邬婆子道：“恰是沾着亲呢，”略停半晌，方接着道：“不怕众位姐姐说我没脸。这一阵不是说要放人选丫头的嘛，我想着这么好的行动机会，管家管事的万没有放过的事理。便去求了，想着能换处差事。”

却想不到运起神识还没看完一本书，倒先听了是非。

“嗐！哪儿啊！老姐姐给我倒一盅去去倒霉倒才是。”

转眼几天又过，因是扬州姑太太身子不好，老太太最是偏疼这个幺女，在家时恨不得甚么宝贝都堆到她身边的，现在得了这个信儿，便没了兴头，连生日和中秋也没大筹措。王夫人和凤姐自是看上头眼色行事，也按下了兴趣，只连日应酬了几家老亲故交便罢。李纨自是不出这些场面的，只日日带着贾兰看书认字，跟许嬷嬷商讨些事。

如此李纨便对嬷嬷笑道：“嬷嬷且先去探听，银钱的事却不消犯难的。只是这事儿要悄悄的，免得让人晓得了，说我们浮滑。”闫嬷嬷便承诺了自去扣问不提。

握着玉简的手指紧了又紧。又再想了一会儿，却又发笑：“这受的哪门子的气来！倒为些婆子的言语不安闲了。”又再细想，这些婆子于她们有得利处便是好，若无便是一万个看不上。这会儿说着是把凤姐抬得天高，一时抓住她们吃酒了又满嘴“阎王、夜叉”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本身倒奇怪这类主子嘴里的凹凸来。便丢到了一旁，只收小了神识看完玉简练睡下了。

李纨呆住，心想着是不是不该这么早给贾兰吃启灵丸，又暗幸本身没有再演出过“腾空取物”，第一次用青云荷包装团香果时，贾兰就甚是猎奇。这下被两岁的儿子说偷吃，还真是面上有点挂不住。

只是这些奇特吃食也确切不宜让别人晓得，便对贾兰说：“兰儿真乖，这些是娘专门寻了给兰儿吃的，兰儿吃了把身子骨养得壮壮的。”

邬婆子似狠灌了两盅，感喟道：“可不是来找我了，寻到我一通好训呢。”

闫嬷嬷听了点头应是，游移了下说：“奶奶，如许费时费工的活儿，怕是很要些银钱。”

这里李纨又指这指那地将人都教唆了出去，从戒指里取出启灵丸喂了贾兰。水蓝的药丸甚是都雅，也没甚么药味，倒是有股子清冷。贾兰早已经吃过一粒，此次抿着嘴非要拿在本技艺里细看了半天，李纨正要焦炙，他才塞到本身嘴里吃了。

李纨便道：“我晓得闫嬷嬷娘家兄弟有做书画买卖的，便劳你替我探听一下这事。便是多请些人也不怕，只帮我问问要能成的话大抵多久能得，别的资费如何。”

便拎着荷包逗贾兰：“兰儿，干吗要把糕糕收起来啊？”

“我们这位，娘产业家的又不是亲娘，家底又是那么着，可不能比。”

李纨一听贾兰公然知事了，更欢畅，又对他说：“兰儿记着，兰儿吃糕糕和娘给兰儿找人画画的事情，谁都不能说，记得吗？”

也无睡意，干脆取了玉简来看。妙在这神识之用，不需灯火，玉简又极小，与小指相仿，如此读书实在是神不知鬼不觉。“若人间也有此物，当年偷读书时可便利多了。”

“休要瞒我们了，周瑞家的晚餐后不是特地找你去了，那但是太太的陪房。端庄提及来，比我们院里这位还得面子呢！”

因这青菰米实在与平常大米大大分歧，李纨只好一开端便跟贾兰说是糕。贾兰猜疑地看着李纨道：“娘每次都是跟兰儿偷偷吃的。”

李纨摸出几粒剥好壳的青菰米给了贾兰一粒，母子俩就喝着灵泉吃灵米。正吃着呢，外头帘子响动，贾兰敏捷将手里剩下的一小口塞进嘴里，还表示李纨将剩下的收起来。李纨看了一愣，这孩子如何晓得这事儿是避着人的呢？将剩下的灵米收进荷包，这但是个端庄的荷包，自从戴了戒指，李纨便不拿那青云荷包出来了。

李纨收回神识，内心不是不难堪。本身新寡又有稚儿在侧，一日日谨言慎行唯恐犯了谁的忌讳，凡事能做的便是“按例”两字。本就是口拙之人，更别说如凤姐那般言语讨喜，是以能不说时便不开口，宁但是无趣亦好不对礼。

“邬婆子你是要发财了，到时候记得提携我们老姐妹，来来来，我给你筛上一盅。”听声音是李纨院里守夜的一名钱姓婆子。

12.启灵丸

兰儿歪头想了想，道：“只能跟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