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庶子庶女

姜慕筝咬咬唇，语气重了些，“姨娘，大皇子多么高贵，哪是女儿能够攀附的！”

武婢蜀桐见自家女人实在不幸，便上前为她关上窗户，出声劝道，“夜里天冷，女人再这么吹下去会着凉的，还是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夙起练琴呢。”

姜老夫人的目光一一在孙女们身上划过，二丫头清秀乖顺、三丫头澹泊端庄、五丫头机警活泼、六丫头标致慎重，每一个都很好。姜老夫人板起脸，严肃训道，“你们也晓得了，四月初五时，大皇子、二皇子会到我们府上来观礼，到时你们跟着一块去前院跪迎两位皇子，施礼的端方跟迎圣旨一样。行完礼后，你们就退回内院，哪个敢往前院走一步，祖母会打断她的腿，可记着了？”

说罢，陈氏拿眼看庶女，姜慕筝轻声道，“祖母今春让针线房为筝儿缝制了两身新衣，二叔结婚时穿了一身，另有一身未上身，筝儿就不再添新衣了。”

“好。”姜慕筝轻声应了，又体贴弟弟的事情，“你可另有零用钱？我这里另有些，你先拿去用吧。”

以色示人如何了？哪个男人不喜好标致女人？当年她被指给大爷，还不是因为模样好？张姨娘内心如许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她轻声哄道，“筝儿，姨娘晓得你心气儿高，不想做小。可嫁入皇家那不是做小，而是一步登天啊。将来你生下的儿子，长大了就是再差也会封王……”

姜老夫人点头，与儿媳们筹议道，“孩子们该做两身新衣裳，不如带她们去绫罗坊转转？”

“你爹是五品官，可你二叔不一样啊！你二叔是万岁跟前的红人儿，女人走到哪都会被人高看一眼的！”张姨娘觉得说动了女儿，孔殷地劝着，“大女人订婚那会儿，二爷还没中进士没仕进，现在不一样了，二爷风景了！大女人远嫁了绍兴，当年是门好婚事，现在可不是了。大夫民气里憋着火想给大少爷订门好婚事，也憋着劲儿地不让女人嫁得比大女人好呢，女人得希冀着本身才成。便是大皇子年纪小，四月初五来的各王府、侯府、大将军府里的公子们，女人随便划拉一个，也比大夫人给您随便订的婚事强……”

见姨娘又把话绕了返来，姜慕筝放弃了跟她讲事理，冷静听她念叨完，送她回房后，便靠在窗边悄悄望着窗外的月色入迷。

二姐开了头，姜慕燕也跟着道，“祖母，燕儿也有新衣。”

蜀桐劝道，“女人可别这么想，您这节骨眼上病了，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您该如何着就如何着，姻缘这事儿谁也说不好甚么时候就来呢。”

姜慕锦肉疼隧道，“祖母，锦儿的新衣也只穿了一次，不消买新的。”

姜二郎见身边无人，低声道，“姐别听姨娘的，有不懂的就去问二婶，二婶最有远见。”

弟弟长大了，免不了要有些应酬，手里缺不得银子。姜慕筝住在府里甚少出门，院里就两个丫环一个婆子，也无需用银钱办理，以是她把每月的月例都给弟弟攒着。

二弟结婚的时候，不是刚给她们做了新衣裳么，这才几天就又要花银子？陈氏嘟囔道，“娘，绫罗坊做一身衣裳少说也得上百两银子，再加上金饰、腰饰品，这银子就跟流水一样出去了。我们要筹办驱逐两位皇子，到处需求用钱，得精打细算才成。”

“记着了。”四姐妹齐声应了。

第二日一早，姜家人齐聚北院用膳。三妹和六妹有二婶给她们夹菜，五妹有三婶夹菜，姜慕筝坐在末位，冷静吃着面前碟子里的凉拌海带丝。待用完饭后，姜慕筝与mm们一起送父亲和二叔、弟弟们去衙门或书院。

姜慕筝点头，低声道，“姨娘也是为了我们好，你放心读书，我内心有谱。”

“我的傻女人呦！”张姨娘握住女儿白嫩的小手，发明她大拇指外侧竟练琴磨出了一块老茧，心中更难受了，“你爹想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若真入了大皇子的眼，就成了朱紫，全部姜家都得供着你。就算入不了大皇子的眼，遵循家法，也不过是打板子、跪佛堂、抄书。跟有个好归宿比起来，这点苦算得了甚么？”

姜留跟上，“祖母前次给留儿做的新衣很标致，留儿还想穿。”

姨娘在她面前自称“奴婢”，让姜慕筝恨不得冲出去跳进塘子里求个温馨。可她不能，她死了，姨娘和二弟如何办？姜慕筝绝望地提开端，“姨娘怎不想想，父亲才是五品官，女儿即便进了大皇子的宫中，也只配做个婢女。再说大皇子本年才十三岁，万岁和皇后若晓得女儿怀着这个心机靠近大皇子，会把女儿千刀万剐的。”

姜慕筝轻声道，“病了也好，病了我就能去庄子上养着了。”

姜慕筝垂眸听姨娘念叨完，才道，“姨娘方才也听到了，父亲说此次若行错一步，便要家法处置。”

姜二郎掉队两步，将姐姐拉到一边低声道，“姨娘昨晚去找姐姐了？”

“有的。父亲给的还没用完，二叔前两天又给了我十两。”姜二郎忍不住暴露高兴的模样，蒋老将军在街口拦住姜凌，姜凌吓哭了，他壮着胆量冲上去，虽没帮上甚么忙，但二叔却夸他是好样的，还给了他十两银子。祖母持家俭仆，父亲管得严，从小到大，他们哥几个的零用钱，几近都是二叔给的。

她能有甚么好姻缘，姜慕筝无声苦笑。

姜慕筝听姨娘越说越不像话，制止她再讲下去，“姨娘！您这话说出去，会给姜家招祸，让我们万劫不复的！”

姨娘这话让她听着极不舒畅，姜慕筝轻声问，“姨娘是要女儿以色示人么？”

姜家人都与她一样暴露笑容，不管甚么事，搁在二叔身上都会悄悄松松地化解掉。大伙儿一笑，氛围便不一样了，姐妹四个再回到祖母面前听她训话，也感觉轻松了很多。

“你省着用，莫学人大手大脚的。”弟弟每个月的份例是三百文，十两银子真的是很大一笔钱，姜慕筝不放心肠低声叮咛着，目光看向前边的二叔。听到二叔在跟父亲筹议给厚叔补假牙，纵使满腹苦衷，姜慕筝也忍不住暴露笑容。

一听要去绫罗坊，姜慕锦的眼睛都亮了。彩衣巷的绫罗坊算得上是康安最好的布庄了，里边都是一等一的丝绸，裁缝和绣娘也是一等一的，她长这么大，没有穿过那么好的衣裳呢。

“如何就不成了？女人的样貌和琴技都出挑，只要大皇子见了必然会喜好的！”张姨娘看着更加水灵标致的女儿，自傲得很。

本身吃力千辛万苦，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竟然这么疾言厉色地指责她，张姨娘心底的委曲一下就发作出来，泪珠子就掉了下来，“女人这话真是诛心，奴婢这辈子就如许了，奴婢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你过得面子些，让二少爷有个好出息?等奴婢两腿儿一伸去了，这世上女人能依托的人，就只剩下二少爷了。女人嫁的好了，才气帮扶二少爷；二少爷有了好出息，女人才气有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