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妖修再现

司华钧含笑，自有一股雍容傲慢：“那符纹乃上古真龙衍化神通，岂有撤除之理，只是此中各种奇妙忌讳，我若不说与你晓得，他日如果丢了小命，倒是白搭了我那很多苦心和珍宝——单那一池帝流浆，却去那边寻来。”

林方生则抢先推开雅间木门，走了出来。

司华钧点头浅笑：“与赫连掌门说话，当真畅快。如此掌门理应晓得，如果少了我心疼，长此以往，你那宝贝徒儿迟早落个身故魂灭。”

征漠便收下，道：“我正有结丹之意，只是现在门内事多，待那妖修拜别，门内大比以后，便行闭关，现在且先为师尊分忧。”

二人一妖，出得阛阓，便御剑遁往淬剑峰去了。

林方生怒喝一声：“妖孽！”祭出灵剑，提剑便刺。

司华钧便弥补道：“掌门舍不得徒儿，我亦舍不得各式尽力，付诸东流。如此倒是有个折中的体例。”

征漠不发一言，只暗中防备，那妖孽九阶红蛟，几与化神初期剑修比肩，并非他师兄弟二人现在能敌，故而他只想护着师弟，满身而退。

那边厢司华钧将折中的体例娓娓道来，林方生倒是单独坐在屋中，心境烦燥，将乾坤戒中各种噜苏之物取出，却见那白蛇妖丹滴溜溜打转，大若核桃，碧绿浑圆，动手亦是一片沁凉，被他一剑刺穿之处，已涓滴不见陈迹。

倒是征漠方才用传影玉符将房中各种报与赫连万城，得了号令。

“但你不过只得一丝真龙血脉，故而符纹能力打了扣头，至今不过构架之间，五行失衡。”

征漠却突破一室沉寂，仍然温润冷酷，连落在妖修脸上的视野亦不带涓滴情感：“奉师尊口谕，有请司华钧道友入黄琰堂一叙。”

征漠便将一个储物袋交给白小楼，除却报酬外，另有几瓶灵药，一枚剑谱玉符，则是赐赉白小楼的。少年神识一扫，喜出望外，连连伸谢后便分开。

林方生将妖丹支出玉盒当中，便去寻了师兄，将那妖丹交予他。

恰逢万剑门弟子大比期近，林方生便与师兄商讨，每隔一日，就在试剑峰习剑堂外，为众弟子传道解惑、指导修行。

那妖修不知用了甚么体例，掩去一身妖气与修为，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个凝脉一层的落拓散修，他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眸，正看着林方生低声笑叹：“常言道，一夜伉俪百日恩，你我恩典又何止千日万日，现在见面就要打要杀，当真令为夫悲伤得很。”

众弟子皆看得如痴如醉，有动心者，便想学那剑阵，林方生并不藏私，只将关头处道破：“剑阵初成时，必得有天罡六剑，地煞十二剑之数，我教你个别例，每日以笔待剑，神识操控，誊写品德经。待用心操控十八支朱笔，誊写品德经一字不错，且十八篇经文各个不应时落笔，逆写顺写，亦不应时完成时，剑阵便可初成。届时再来寻我，定当倾囊相授。”

白掌柜乃阛阓最大书阁小坤阁的掌柜，与万剑门甚是交好，现在见征漠林方生二人到来，亦是派宗子驱逐，白掌柜宗子名唤白小楼，年方十六，万剑门外门弟子，现在倒是有炼气五层的修为，生得浑厚刚正，见他二人进门，便恭敬施礼：“见过两位师兄。”

侧室当中却传来*碰撞之声，异化征漠几声低喘，又或是林方生哑忍鼻音。一方沉寂，一方倒是j□j无边，赫连万城置若罔闻，只将神识倾泻面前符纹之上。那符纹乃上古真龙神通所衍生，端的是能力惊人，组合之间，晦涩通俗。就连赫连万城这等惊才绝艳之辈，亦觉解读困难。

那乾坤戒恰是林方生之物，现在接过手指，神识一扫，统统之物一件很多，就连那玄阴蟠龙剑与白蛇妖丹亦在此中。三十六柄天罡地煞剑失而复得，当真是令林方生喜出望外，便将那戒指套回击指，神采却仍然警戒：“合欢符纹是你所种，现在却肯助我消灭？”

司华钧朗声大笑，站起家来：“正有叨扰之意。”

“五行失衡，中枢势弱，有崩溃之兆。”

就连那妖丹，浅显修士如果直接服用，只怕被那妖气污了真元，反倒走火入魔，唯有炼化入药，只是功效怕是损了七七八八。征漠却可将妖丹化为己用，不受妖气影响。

他二人在阛阓密查蛟龙与符纹动静已久，终无所获，现在林方生闻言，微微欢乐起来。

现在却也不过落得个身故道消，唯独留下一颗妖丹，反倒便宜了旁人。

炼器室中，赫连万城面前金光浮动，细若发丝的灵气在半空勾画出庞大图形，细精密密，繁复难辨，故而进度极其迟缓。

征漠所修之道，亦有个说法，名为不仁杀道，取的是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意。本是正邪难辨，故而亦有修真者，当它是正道，避之唯恐不及。

听到此处，二人已有几分掌控，真知j□j者，天然不便将那动静传得人所周知。

那人坐在太师椅上品灵茶，姿势严肃，文雅高华，一袭紫衫衬得面庞素净，不是司华钧是谁？

司华钧倒是松开手指，取出一枚乾坤戒，摊开在掌心：“我美意想来助你，万剑门待客之道，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

“掌门好眼力。”司华钧击节赞叹，“上古真龙最是贪婪，合欢符纹虽有很多好处，不过是龙族施加的烙印。带此烙印者，存亡神魂，尽归真龙统统，如果被别人介入，便只有身故道消，身后连那神魂，亦只能入牲口道，世代浑噩无救。”

待林方生醒转，征漠自是好一番开导，倒叫林方生忸捏起来：“事已至此，我却只顾郁郁，只叫师兄操心，当真不该如此矫情。任那些妖孽邪祟如何捣蛋，我总归是你师弟。”

妖丹内灵气流转，雄浑无匹，竟模糊有与他丹田照应熟谙之感，林方生稍作思考即了然，那白蛇曾奉养司华钧百余年，接收炼化蛟龙阳精，比他只多很多。

见他几个入内，赫连万城并不起家相迎，只是道：“坐。征漠，方生，你二人不需在此服侍，归去罢。”

如此用心四顾，纵心有七窍亦不敷用，林方生当真天纵奇才，世所罕见，众弟子愈发佩服，亦有那心性果断之辈，将剑阵入门之法牢服膺住，归去刻苦修炼，以期他日有成。

司华钧不闪不避，只竖起两根苗条有力手指，将那灵剑夹住，剑锋便如嵌入坚毅石壁，转动不得。

如许一颗五阶妖丹，必对师兄结丹有所助益。

征漠道：“无妨。”随即握住师弟左手，二人御剑，倒是遁往门外阛阓，征漠道，“白掌柜有动静传来。”

林方生几次欲生欲死，合欢符纹方才不再捣蛋，蒲伏云床之上，再无半点声气。征漠不敢打搅掌门做事，抱起人事不知的师弟，悄悄分开炼器室。

小坤阁内客人来往，非常热烈，白小楼就引他们往二楼雅间而去。雅间专为高朋而设，可不受滋扰，温馨选购所需。小楼路上亦是弥补道：“那动静非是家父所得，乃是密查之时，一名穆姓前辈称他可为密查动静者解惑，倒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故而家父便请了他过来，与二位师兄见面。”

却将征漠与林方生两个门徒遣走。

林方生拔剑不出，干脆往前一顶，任他灵力如何催动，被司华钧钳制的灵剑还是纹丝不动，干脆弃了剑，怒道：“休得胡言，你这妖孽害我至此，现在又所为何来？”

征漠听他如此说，心中亦是和暖：“师弟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唯有赫连万城当初倒是洞若观火，了其深意，乃是顺六合真谛，修千秋万世事迹的大道。此道上顺天机，下合六道，故而六合万物，皆可助其修行。

司华钧见他二人退出正殿，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赫连掌门想是发觉了。”

一时万剑门内，大家克意进取，个个斗志昂扬，一派欣欣茂发之相。

林方生天然称是，三五日内，又是讲学修炼，却不知师尊与那妖修去了那边。

林方生便沉默，他在水晶屋中进境神速，确是受益帝流浆很多。

如此七日，征漠与林方生俄然接到师尊剑符传讯，唤他二人到一处偏僻山谷。

这日由林方生主持讲剑，将积年贯穿一一道来，更以符代剑，将那天罡地煞剑阵细细演示，这些光阴，林方生经历受挫，心志打磨得更是出尘果断，那剑阵亦有所冲破，达到天罡十八金剑，地煞三十六黑剑，现在以剑符于空中排开，暗含六合五行之真谛，变幻无穷，奇妙难测。

到得黄琰堂前，征漠等按剑落下，就有洒扫孺子迎上。赫连万城已自炼器室出关，正端坐正殿主位，神采间光彩内蕴，犹若人间万物都入不得眼，气味平平，只是傲视之间，自有雷霆万钧，众生佩服的气势。

讲剑以后，就见师兄立在练剑场边沿，似在等待。他便迎上，笑道：“让师兄久候。”

赫连万城不语。

而后赫连万城闭关炼器室，一晃就是月余。便有门中琐事，皆由长老代理，征漠与林方生则成日修行，又抽出时候，悉心指导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