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杀出重围
罗皓然闻言,倒是抬头大笑起来,一摊开手,就有一盏古朴青铜灯盏浮空,顶风便长成两尺不足,灯芯一点微小光芒,时隐时现,黄中带黑,模糊似有鬼蜮面孔闪现此中,一时候,竟是阴风阵阵,诡异起来。
红光消逝时,林方生几人已失了踪迹。罗皓然怒道:“无耻鼠辈!”一道剑光劈斩而下,将那湖心小筑斩为两半,更稀有十匹妖兽误中剑气,嘶吼几声,立时死亡。
就听司华钧声音开朗大笑:“这小牲口倒是奸刁,若非你亲手所喂,别的东西倒是涓滴不肯碰,现在饿了五天,就是经验。”
林方生这一昏倒,又是五日。昏沉之间,模糊发觉有一股刁悍热力,将本身几次贯穿,迷蒙视野里,见到赤红晶莹,一派珠光宝气,又有一双金黄妖异的杏眼谛视,扣住他手足的鹰爪倔强如铁铸。
林方生倒是晓得罗皓然卑鄙,做出这等事来,原也不出所料。立时回了师尊,将他入相岳山查探,遭受罗皓然之事,连同灭魂灯下落、用处,一一禀报。
罗皓然冷冷一笑,也是祭出七柄灵剑,构成北斗之势,与林方生的剑阵缠斗起来。他现在金丹修为,灵力源源不断,摇光开阳两剑,守势凌厉,步步杀意无穷,枢、璇、玑、权四剑亦是弃守而攻,竟是穷追不舍的打法。
林方生并不答话,接过剑符,就由侍女带路,前去沐浴。
林方生不由忸捏,将那吃饱喝足的狼崽放在床上:“待我与师尊传讯,沐浴换衣后,再来见你。报恩之事,但有我所能为,毫不推委。”
司华钧就抚着他肩膀:“你对这小牲口,却比对拯救仇人还好,真真是忘恩负义。”
送出剑符后,方才脱下外衫中衣,沉入温泉当中,打坐半晌,却发明与罗皓然争斗之时的经脉裂伤,已尽数病愈。
阎邪见他如此,倒是温和一笑,反手牵住林方生右手,还是少年竭诚,字字句句见至心:“我与方生哥哥乃是两情相悦,阎邪忠贞,从未有贰心,可不是甚么姘头。”
云床暖玉,雕梁画栋,就连盖在身上的被褥,亦是上等海绡,柔嫩邃密。
又如当初那般,由着一队虾兵蟹将的妖修押送至偏殿,就见司华钧斜卧软榻,一个美人捶腿,一个美人倒酒,一个美人打扇,另有一个美人软软伏在怀中,正一脸郁色,扫向塌下。
若非万剑门一门剑修,气力刁悍,只怕立时就要被围攻。现在以剑元宗为首,咄咄逼人,要万剑门交出林方生,故而赫连万城再三叮咛,要他不成等闲透露行迹。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司华钧方才愉悦满足,又取一枚剑符出来:“我已知会赫连万城,仿佛人界波折,已然传至妖域,说不得,为夫要陪娘子走一遭。”
司华钧松畅怀里美人,身形一晃,阎邪“方生哥哥”尚未出口,就被他抢先一步,把那漂亮惨白的青年抱在怀中,又搭上他手腕查探:“只是脱力重伤,并无大碍。这位不速之客,寒舍不便,恕不接待了。”
林方生却马上甩开手,冷酷道:“事急从权,总不能放他不管。得你传送符互助,我自会报……”话音未落,又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起来。
“不过也是个与魔修勾搭的宵小之辈,莫非与人轻易时,也是满口冠冕堂皇?真真是无趣了些。”罗皓然伸手在灭魂灯芯上一抓,那点微小萤火就被抓在手中,再张口吞下。
林方生目睹阎邪已被重重妖兽包抄得不见踪迹,立时抽身,避开罗皓然雷霆万钧的一剑,催动仅剩灵气遁往阎邪身侧,剑阵亦是绞出一片猩红血雾,这才将阎邪的手握住,另只手倒是握有一枚玉符,只道:“罗皓然,你光阴无多,切切珍惜。”
林方生缓缓起家,才发明本身一身中衣,已然换了全新一套。就听一阵嗷嗷乱吼,并一阵爪子乱刨的声响自门别传来,稚嫩嗓音里尽是焦炙。
林方生一双星眸灿烂,现在眼神冰冷,谛视罗皓然面上:“罗皓然,你身为堂堂剑元宗少宗主,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如果执迷不悟,必不得善终,你可要细心考虑。”
林方生也只能竭力支撑,灵力缓慢运转,丹田几次被抽暇又弥补,强行操控天罡地煞剑阵,将他每道剑意尽数绞杀,又需不时防备偷袭的修士妖兽,不过半盏茶工夫,已然神采惨白,汗透重衫,眼看就要落败。
罗皓然悄悄咦了一声,抬头亦是尖啸,凄厉刺耳,周遭那些虎视眈眈的修士、妖兽,便如得令,纷繁自空中水路,包抄袭来。
剑阵缓慢运转,就有一柄地煞剑挡在他面前,一经打仗,立即爆炸成无数碎片,林方生亦是受伤,连吐三口鲜血,只得顺手把狼崽子往怀里一塞,飞身踩在飞剑之上,复又补了一柄灵剑入剑阵。
阎邪亦是抽出白骨杖,于半空画出一道黑气森森的弧形,就见那弧形平空裂开,仿佛庞大的嘴普通,吐出很多凶神恶煞的鬼影来,收回阵阵锋利厉啸,袭向罗皓然。
就听阎邪惊道:“灭魂灯怎会在此人手中?”
林方生不待他说完,已然激起玉符,一时候赤红光芒高文,仿佛一团红球,将二人一兽,尽数淹没此中。
林方生游移半晌,方才自桌上乾坤戒中,取出一枚养元丹,狼崽迫不及待伸出红舌头一卷,吞咽以后,亦是意犹未尽舔他手指。
“我还道另有几日,为何你就仓促来了,莫非思念为夫得紧。谁料你来便来了,却还随身带着姘头,莫非想让为夫直接斩了他。”
剑符乃师尊留言,叫他放心养伤,又言征漠尚未出关,另有一事,罗皓然重伤,自称是被林方生所伤,又说他勾搭魔修,以天魔咒害人道命。辅以蒋华胜、元嵩等数名世家遗孤作证,言之凿凿,倒叫很多人信了去。
他亦是在那红光胶葛中,快感堆叠,泄了一次又一次。
乌黑狼崽毫不踌躇,张口便咬他手指,可惜细嫩牙齿全无能力,啃咬半天亦不得,不由得又是焦心,又是委曲,随即呜呜哭了起来。
他见罗皓然阴霾眼神里闪现几丝残暴兴味,心知此人一向未下杀招,只为将他活捉,而后……定是要他受辱。
不觉心软,便又喂了一颗。
林方生方才发觉,前些日子稍有些圆润之相的毛团,现在却有瘦骨嶙峋,饿得只要皮包骨,正舔着舌头,一双冰蓝眸子眼巴盼望着。
林方生剑阵全开,将几个不知死活的妖兽修士绞杀当场,阎邪呼唤之鬼灵亦是凶恶非常,对罗皓然无可何如,倒是将几个凝脉以下的修士开膛破肚,断手扯腿,在半空中支解了。无数赤红纷繁扬扬,犹以下了一场血雨,就连湖水亦被染上几分薄红,垂垂分散。
木门吱呀一声,自外翻开,林方生未留意旁人,只看一团毛球,三步一趔趄,五步一跟头,歪歪扭扭跑了过来,便掀被下床,将之捞起。
不过斯须,罗皓然周身气味蓦地一变,竟从凝脉一跃而成金丹前期,一柄利剑随之风驰电掣地刺出:“林方生,小爷定要你活着受尽热诚,死无葬身之地!”
待得五今后醒来,只觉这一场春梦,端得是荒唐无稽,荒诞至极。
阎邪不解,一双紫眸里忧愁非常:“方生哥哥,不成,我为你反对一二,你且尝尝自水中……”
林方生神采寂然,手中缓缓显出玄阴蟠龙剑透明表面,又稀有十柄利剑,将他并白狼、魔修,团团包抄此中,遵循天罡地煞之规律,运转起来,森森剑意,冲天杀气,一时候充满山壁以内。那弱些的妖兽,禁不住这等凛冽剑气,竟是后腿一软,低伏坐下去,收回呜呜告饶之声。
不过半日未见,罗皓然一身气味,又阴寒几分,四周妖兽吼怒,此起彼伏,竟似连石壁穹顶亦被震得模糊颤抖,血腥气味,四散满盈,却似饥饿已久,就等号令,便可大肆殛毙一番。
至于林方生与阎邪,倒是落在司华钧水晶宫中,白玉雕栏,星砂铺地,树影婆娑,灵气如雾,倒是眼熟得很,恰是他初度被暗潮卷走,最后落入的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