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幸津门哭兄全孝友 图云台为后避勋亲(2)

虎牙大将军安平侯盖延　太常灵寿侯邳彤

伏波如有遗灵在，地下应悲主不公。

征西大将军阳夏侯冯异　上谷太守淮阳侯王霸

横野大将军山桑侯王常　大司空固始侯李通

东郡太守东光侯耿纯　城门校尉朗陵侯臧宫

太傅高密侯邓禹　　　　　中山太守全椒侯马成

骠骑大将军栎阳侯景丹　右将军槐里侯万修

征南大将军舞阳侯岑彭　左曹合肥侯坚镡

左将军胶东侯贾复　琅琊太守祝阿侯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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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广平侯吴汉　河南尹阜成侯王梁

卫尉安成侯铫期　骁骑将军昌成侯刘植

马援不列云台，马后却传名千古，欲知马后懿行，待至下回续叙。

大司空安丰侯窦融　太傅褒德侯卓茂

捕虏将军扬虚侯马武　骠骑将军慎侯刘隆

储君被废，常常不得其死，独东海王强，随遇而安，乃得令终。巩固贤者，明帝亦何尝非贤，观其不信蜚言，敬爱仍旧；及闻强病殁，奉母后至津门亭，抽泣尽哀，宁非交谊兼至者耶？然强年方逾壮，即致病殁，亦何莫非由几经忧愁，乃促天年，追溯厉阶，吾犹不能无咎于光武也！惟明帝嗣位今后，功臣多已干枯，邓禹马武，岿然仅存，一则进为太傅，半载即终；一则出平叛羌，未几亦殁。明帝回想功臣，绘象云台，共得三十二人，垂为记念，此亦未始非扬激之方。但以马伏波之干系后戚，特为避贤，未免为一偏之见，彰善瘅恶，当示至公，若必以亲疏别之，则陋矣。

同时辽东太守祭彤，亦遣偏将讨赤山乌桓，斩将搴旗，大获败仗，威声四震，绝塞无尘。统统沿边屯卒，各请罢归，俾得歇息。明帝因羌胡远遁，四海无惊，恰好追承先志，修明礼教。乃与东平王苍等，议定南北郊祀礼节，及冠冕车服轨制，宗祀光武帝于明堂，登灵台，望云物，临辟雍，行大射礼。总算是父作子述。嗣复援照古制，就辟雍养老，创设三老五更；三老知六合人三事，五更知五行更代，并不是有三人五人。当下拜李躬为三老，桓荣为五更。三老服都纻大袍，织纻为美布，故曰都纻。戴进贤冠，即古淄右冠。扶玉杖；杖端刻玉为鸠，故称鸠杖，亦号玉杖。五换衣冠，与三老不异，惟玉杖不扶。明帝先至辟雍礼殿，就坐东厢，遣利用蒲轮安车，往迎三老五更。待他到来，由宾阶升堂，明帝亦起座相迎，作揖如仪。三老就东面，五更就南面，三公设几，九卿正履，明帝亲袒割牲，执酱而馈，执爵而酳，祝哽在前，祝噎在后，实施那夏商周的遗制。及养老礼成，始引太学弟子升堂，由明帝自讲经义，徐为引申，诸儒执经答辩，冠带缙绅，都来观听，环列桥门，以亿万计。因而赐荣爵关内侯，三老五更，皆以二千石禄养毕生。李躬事不见传记，且未得侯封，不知何故令为三老？荣年已逾八十，屡因朽迈乞归。明帝但加犒赏，不令辞职，且始终以师礼相待，何尝失敬。荣由少傅调任太常，明帝犹随时存问，常常亲临太常府中，使荣就东面坐着，特设几杖，调集公卿百官，及荣弟子数百人，茂发问业。诸生或向帝请益，帝辄谦让道：“太师在是，不必问我！”至罢讲散归，尽把太官供具，移赐与荣。荣有疾病，太官太医奉诏往视，连续不断。既而疾笃，由荣上疏谢恩，让还爵土。明帝又亲往问候，入街下车，拥经而前，抚荣垂涕，面赐床茵帷帐、刀剑衣被，好多时方才别归。自是公卿问疾，不敢复乘车到门，步至荣室，悉拜床下。及荣寿终，明帝亦亲身变服，临丧举哀，赐葬首阳山。荣宗子雍早殁，少子郁该当袭爵，郁愿让封与兄子汛，明帝不准，郁乃受封，所得租赋，仍畀兄子，明帝甚觉得贤，召为侍中。郁之贤，实过乃父。惟明帝既尊礼徒弟，复追思功臣，特就南宫云台中，图绘遗像，共得二十八将，再加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四侯，分解三十二人。当时诸人多已物故，赖有云台遗址，表著千秋，特将官爵姓名，照录以下：

执金吾雍奴侯寇恂　积弩将军昆阳侯傅俊

薏苡冤深已掩忠，云台又复未铭功；

臣叔父援辜恩不报，而老婆特获恩全，戴仰陛下，为天为父。情面既得不死，便欲求福。窃闻太子诸王妃匹未备，援有三女，大者十五，次者十四，小者十三，仪状发肤，上中以上；皆孝敬谨慎，婉静有礼，愿下相工，简其可否？如有万一，援不朽于鬼域矣。又援姑姊妹，并为成帝婕妤，葬于延陵，臣严幸得蒙恩重生，冀人缘先姑，当充后宫。谨冒死以闻。

这书呈入，总算蒙旨恩准，调派宫监，至援家选女，细心打量，第三女最为韶秀，乃将她选入东宫。女年尚只十三，却能阿谀阴后，旁接同列，礼节修备，人无间言。厥后年渐长成，越加颀晰，又天生一头美发，光润颀长，常笼发四起，梳成大髻，尚觉不足，再将发梢绕髻三匝，方无余发。眉不施黛，惟左眉角稍有小缺，略加点染。身长七尺二寸，亭亭玉立，袅袅花姿，又能不妒不悍，高低咸安。看官试想如此淑媛，能不令人垂怜么？明帝未即位时，已是宠嬖非常，至嗣承大统，便册为朱紫。永平二年，竟立朱紫马氏为后。可巧云台绘象，与立后同时，东平王苍至云台观图，独不见有马援遗容，便转问明帝道：“何故不画伏波将军遗像？”明帝但浅笑不答。揣明帝的企图，不过因援为后父，不便列入，免得别人滋议，实在是举不避亲，何妨列入？明帝意欲示公，恶感觉不免怀私呢！小子有诗咏道：

建义大将军鬲侯朱祐　信都太守阿陵侯任光

这三十二人的籍贯，小子在前文中，俱已叙明，故不赘述。惟自邓禹至刘隆，共二十八将，并佐光武帝复兴，相传为上应二十八宿，或竟说他是星君下凡，这未免穿凿附会，不值一辩，以是小子亦不敢妄录。但将云台所纪，史官所采，顺次列入罢了。另有伏波将军马援，也是个复兴功臣，光武帝误听梁松，把他薄待，莫非明帝也将他失记么？说来又有启事，还请看官听着：马援德配贾氏，早殁无子，继娶蔺氏，生有四子三女，少子客卿，幼即岐嶷，六岁能应接诸公，专对来宾，援甚加锺爱，因名为客卿。自援家遭谗失势，客卿亦哭父病亡，蔺夫人不堪哀悼，尝患怔忡，外事由援子廖防等主持，内事由援女摒挡。少女年仅十岁，才逾二姊，独能整办家事，把握僮仆，且勤且俭，事若成人；惟因生性好劳，常患痛苦。蔺夫人令卜人占验，卜人说道：“此女虽有小恙，将来必当大贵，卜兆实美不堪言。”旋又召相士核阅诸女，相士又言少女极贵，他日当为国母，不过子嗣稍艰，若养别人子为子，比亲生还要加胜哩！蔺夫人固然心喜，但因遭际多艰，也未敢信为真言。援兄子严，见叔父被谗，祸由梁松窦固，不堪悲忿，本来与窦家结婚，为此将她离绝。且闻从妹生有贵相，特为求进掖庭，是光阴武帝尚未崩逝，严即上书吁请道：

建威大将军好畤侯耿弇　骠骑大将军参蘧侯杜茂

征虏将军颍阳侯祭遵　豫章太守中水侯李忠

且说西海一带，西海即青海。向为羌人混居地，秦初有无弋爰剑，为秦所拘，乘间脱去，匿居山洞间。嗣出与劓妇相遇，谐成佳耦，劓女自耻失容，常用发覆面，羌人遂沿为风俗。且因爰剑匿穴不死，必有后福，遂共推为酋长，徙居河湟。厥后子孙日蕃，各自为种，或因地得名，或因人得名。秦汉时叛服靡当，汉武帝始遣将军李息，讨平群羌，特置护羌校尉。宣帝因先零羌寇边，复使后将军赵充国，击破先零，屯田设戍。元帝时又有叛羌，再遣右将军冯奉世出剿，才得安定。自从爰剑五传至研，颇称豪健，威服诸羌，子孙遂以研为种号。再传八世，又出了一个烧当，雄武与研不异，子孙更自名为烧当种。王莽末年，中原大乱，四夷内侵，羌人亦还据西海，犯境金城。时隗嚣占有陇西，不能平羌，干脆发粟布施，诱他拒汉。嗣经来歙马援两将军，一再征讨，羌势少衰。独烧当玄孙滇良，为先零卑湳诸羌所侵，发奋图强，招携怀远，竟得汇集各部，袭破先零卑湳，占有两羌地盘。滇良身后，子滇吾嗣，展转收抚各羌种，教他攻取方略，作为渠帅。羌种沿革，已见大略。中元二年秋间，滇吾与弟滇岸等，带着步骑五千人犯境陇西。陇西太守刘盱，出兵拒战，为羌所败，丧亡五百余人。滇吾得了败仗，顺势号令诸羌，因而为汉役属的羌人，亦起应滇吾，相率犯边。明帝方才嗣立，忙遣谒者张鸿，领兵出塞，会同陇西长史闲飒，共讨滇吾。哪知到了允吾县唐谷间，中了滇吾的埋伏计，四周兜击，全军淹没。因而复兴马武为捕虏将军，使与监军使者窦固，中郎将王丰，右辅都尉陈欣等，集结兵士四万人，大击滇吾。行至金城郡浩亹才，正值羌众前来，马武系百战老将，便抢先冲锋，奔杀畴昔。羌众不能抵敌，向后退去，武得斩首六百级，乘胜追抵洛都谷。谷中两面削壁，不便奔走，羌人却得依险返攻，来战汉军，汉军措手不及，前队多死。还亏马武行军有律，不致自乱，缓缓的退出谷外，安就坦途。羌众却也滑头，掉头自去，相引出塞。武检点军士，已伤毙了千余人，尚幸全军锐气，未尽消逝，乃复整阵追击，直抵塞外。羌人总道汉军败退，不致再追，乐得放心安胆，解甲韬弓，信口唱着番歌，向西归去。不料汉兵从后杀到，吓得羌众魂散魄驰，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又没有山谷能够暂避，恰幸亏东西邯间，碰到大敌。东西邯有水分流，中心筑亭，叫作邯亭，邯亭摆布，邯水分绕，因名东西邯。这乃是来往大道，并无险阻，汉兵恰好纵击，大杀一阵，剁落四千六百颗头颅，擒住一千六百个生口。滇吾滇岸冒死逃生，余众或降或奔，不在话下。武乃振旅还朝，得增封邑八百户。越二年，武即病终。垂暮得功，比伏波福运为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