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掘园陵淫寇逞凶 张挞伐降王服罪(1)

复有部将过颍川郡，妄杀良民，正值河内太守寇恂，调往颍川，当即拘复部将，枭首示众。复引为己耻，顾语摆布道：“寇恂敢杀我部将，藐我太过，我当前去见恂，手刃此仇！”遂自颍川进发。卤莽好笑。恂闻复挟怒前来，料无美意，故不肯与见。姊子谷崇语恂道：“崇为军将，应带剑侍侧，就使有变，也可抵挡得住，相见何妨！”恂摇首道：“我闻蔺相如不畏秦王，独为廉颇屈志，彼戋戋赵国，尚知先公后私，莫非我反悍然不顾么？”好寇君。乃饬属县盛设酒肴，遇有执金吾军入界，全部供应，一人须兼二人饮食，县吏天然遵令，不敢怠慢。恂遁辞出迎，行至半途，因疾折回。复正勒马待着，按剑欲试，不料恂已驰归，惹得怒上加怒，亟欲勒兵追恂。偏部兵已皆被酒，不肯停止，复亦孤掌难鸣，只好罢休。恂使谷崇具状奏闻，光武帝召复班师，并征恂入朝。恂受命进谒，见复在御座前，急起欲避。光武帝与语道：“天下不决，两虎怎得私斗？朕当与两卿和解，互释前嫌。”说着，赐令共坐，宴叙甚欢。及退出殿外，复令同车并出，两人曲体主心，天然释怨平争，言归于好，恂复辞回颍川去了。

却说建武二年蒲月，册立郭贵报酬皇后，子强为皇太子。郭氏即刘扬甥女，随驾入洛。当光武帝即位时，得产一男，取名为强。时阴丽华也迎入洛阳，阴丽华见第七回。与郭女同受封朱紫。丽华容色，实过郭女，并且脾气和顺，毫无妒意，光武帝本欲立她为后，她却觉得郭氏有子，理应正位中宫，且郭氏发展王家，与本身出身分歧，以是情甘退逊，将后位让与郭氏。看到厥后，实可不必。光武帝乃立郭氏为后，就将二岁幼儿，作为储君。这且待后再表。帝又分封宗室，封叔父良为广阳王；厥后徙封赵王。族父歙为泗水王；族兄祉为城阳王；歙子终为淄川王；追谥兄縯为齐武王；仲为鲁哀王；縯子章授封太原王；厥后徙封齐王。仲殁无子，命縯次子兴过继，袭封鲁王。册封已定，乃再拟荡平群寇。唯一时民气未靖，乱端不已，除上文所述诸渠魁外，另有渔阳太守彭宠，破虏将军邓奉，接踵造反，警信频闻。提叙一笔，暗伏下文。光武帝虽遣将出讨，但尚得空尽力对于，只好先就近处动手，次第廓清。自从刘玄败死，诸将吏散处南边，未肯归命洛阳。光武帝调集诸将，集会出师，当下向众宣言道：“郾城最强，次为宛城，何人敢率兵进击？”语未绝口，即有一人凸起道：“臣愿攻郾城！”光武帝见是执金吾贾复，就笑说道：“执金吾前去击郾，朕复何忧？宛城当属大司马便了！”复领兵自去。另遣大司马吴汉，往略宛城。郾城守将尹尊，曾由刘玄封为郾王，与贾复相持月余，城中食尽，因即出降。就是宛城为宛王刘赐所守，一经吴汉兵到，退保沟阳，未几亦即归降。两处前后报捷，光武帝因赐本族兄，前曾同事，以是召赐入见，封为慎侯。再命贾复进略召陵新息，统得安定。

大司马吴汉，方自宛城往略南阳，忽报檀乡贼与五校贼汇合，寇掠魏郡清河。光武帝召汉还师，自督诸将至内黄，进击五校贼，大破贼众，收降至五万余人。适值吴汉领兵来会，乃将军事付汉，折回都中。汉与檀乡贼连战数次，无不得胜，斩馘数万，降服数万。先是檀乡贼徒，统是刁子都余党，刁子都见前文。子都为部曲所杀，余众转走檀乡，后纠集他处盗匪，号为檀乡贼，总计得十余万名。及为吴汉所败，或死或降，所余无几，遁入西山，再推贼目黎伯卿为渠帅。伯卿负嵎数月，仍被吴汉捣破，窜死崖谷间，河右复安。光武帝接得捷书，亲往慰抚，增封吴汉采邑，由舞阳侯晋封广平侯。别的随汉同征，另有建义大将军朱祐，大将军杜茂，执金吾贾复，扬化将军坚镡，偏将军王霸，骑都尉刘隆马武阴识等，亦各有功劳，俱得奖叙。朱祐字仲先，南阳宛人，曾从刘氏叛逆，转战丰年。杜茂字诸公，南阳冠甲士，自光武帝出徇河北，投入麾下，效力军队。坚镡字子伋，颍川襄城人，尝为郡县掾吏，很有干才，或向帝前保举，方得召用，积功为扬化将军。惟刘隆字元伯，本与光武帝同宗，乃父名礼，前与安众侯刘崇讨莽，并皆败死，隆年尚幼，幸得免祸，厥后游学长安，刘玄召为骑都尉，隆见玄不能成事，遁词迎取家眷，转至河内从光武帝，光武帝使仍旧职，加封列侯。四人俱列二十八将中，故特提叙。至若贾复王霸马武经历，已见前文，不复追叙。独阴识为阴朱紫兄，受封阴乡侯，光武帝因他参军有功，拟加封邑。识叩首固让道：“臣托属掖庭，累加爵土，不成以示天下，幸勿加恩！”光武帝见他意诚，乃不复加封。识谨慎谨慎，何尝以贵戚自骄，就是出征有功，亦谦退不伐，是以为士论所称。倒是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