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光武帝登坛即位 淮阳王奉玺乞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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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之符，人应为大，万里合信，不议怜悯，周之白鱼，曷足比焉？今上无天子，海内淆乱，符瑞之应，昭然著闻，宜答天神，以塞群望。

祝文读毕，祭礼告终，萧王刘秀，徐行登坛，南面就坐，受文武百官朝贺，改元建武，颁诏大赦，改名鄗邑为高邑。是年本为更始三年六月，史家因刘秀即位，汉室复兴，与刘玄失利分歧，以是将正统归于刘秀，表白建武为正朔，且因秀厥后庙号，叫做光武，遂沿称为光武天子。小子依史演述，当然人云亦云，而后将刘秀二字搁起，改名光武帝，看官不要驳我前后冲突呢！特笔叙明。

且说刘玄称尊三载，毫无建立，部下诸将，多数离心。再加赤眉称兵入关，守将闻风崩溃，是以关中大震。河东守将王匡张卬，又为汉前将军邓禹所破，奔回长安，暗里语诸将道：“河东已失，赤眉且至，我等不如先掠长安，径归南阳，事若不成，复入湖池为盗，免得在此同尽呢！”诸将均觉得然，遂由张卬入白刘玄，劝玄为东归计。玄沉默不该，面有愠色，卬乃退出。是夕即由刘玄命令，使王匡陈牧成丹赵萌等出屯新丰，李松移军揶城，守边拒寇。张卬心甚怏怏，复与将军申屠建等暗害，欲劫刘玄出关，仍行前计，建等亦皆同意。另有御史大夫隗嚣，就是前时自称大将军，应玄招安，入关受职，隗嚣见第六回。至是闻光武即位，也劝玄见机让位，归政河北。玄那里肯从？嚣因与张卬等通谋，指日劫玄，不料为玄所闻知，竟诱申屠建入殿，伏甲解缆，把建杀死。一面遣人召嚣，嚣早已防着，称疾不入。玄遂使亲兵围住嚣第，并捕张卬，嚣与门客突围夜出，奔还天水。卬却号令部曲，返击玄宫。玄亲督卫士，且守且战，哪知卬放火烧门，烈焰高涨，急得刘玄走投无路，仓猝开了后门，挈领老婆车骑百余人，奔往新丰，投依赵萌。萌女为刘玄夫人，见第八回。见玄佳耦狼狈来奔，当即迎纳。玄与谈及张卬兵变，并疑王匡等亦有异志，意欲一并撤除。萌乃替玄设想，诡传玄命，并召王匡陈牧成丹三人，入营议事。陈牧成丹，闻召即至，突被萌兵杀出，砍死了事。只要王匡命未该绝，恰好迟了一步，当有人告诉风声，匡仓猝拔营入都，与张卬合兵拒玄。玄既庸弱无能，还要猜忌别人，安得不亡？玄遣赵萌收抚陈牧成丹两营，往攻长安。张卬王匡据城相持，连日未下。玄再遣使至揶城，派遣李松，自与松督兵援萌，猛扑长安城门。张卬王匡，出败北绩，分头窜去。玄乃得返入长安，故宫被毁，残破不全，因徙居长信宫。

刘秀出兵备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

皇每上帝，后土神祇，眷顾降命，属秀黎元，为人父母，秀不敢当。群下百辟，不谋同辞，咸曰：王莽篡位，秀发奋发兵，破王寻王邑于昆阳，诛王郎铜马于河北，安定天下，海内蒙恩，被骗六合之心，下为元元所归。谶记曰：刘秀出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与赤伏符又分歧？秀犹固辞，至于再，至于三，群下佥曰：皇天大命，不成稽留。秀敢不敬承？钦若皇天，祗承大命。

却说刘秀在蓟，诸将又共思劝进，表尚未上，偏秀又命令启行，从蓟城转至中山，大众只好束装随行。及已到中山城下，秀尚偶然逗留，不过入城歇息，权宿一宵，诸将趁此上表，请秀速上尊号。秀仍不准，诘旦复出城南趋，行至南平棘城，又经诸将面申前议，秀答说道：“寇贼未平，四周皆敌，何如遽欲称尊呢？”诸将见秀无允意，正欲退出，将军耿纯奋进道：“士大夫捐亲戚，弃乡土来归大王，甘冒矢石，不过欲攀龙附凤，借博功名，今大王违背众意，不肯正位，士大夫望绝计穷，尽有去志，恐大众一散，不能复合，大王亦何必自失众心呢？”秀沈吟半晌，方答说道：“待我三思后行。”口气已渐软了。说着，复前行至鄗，沿途接得两处军报，一是平陵人方望等，从长安劫取孺子婴，到了临泾，立婴为帝，自称丞相，当被刘玄闻知，遣部将李松往攻，一场交兵，望被击毙，连孺子婴亦死乱军中。婴自被王莽废黜，黜居定安公第中，及年近弱冠，尚不能识猪狗，莽尝以女孙妻婴，即王宇女。及莽已受诛，婴才得自在，不料方望等把他劫去，硬加推戴，做了一个月傀儡天子，竟致毙命，这真叫做祸不但行呢！了过孺子婴。另有一个公孙述，击走刘玄部将李宝，已自主为蜀王，此时复听了功曹李熊谀言，僭称帝号，纪元龙兴。述字子阳，本系茂陵人氏，因自成都起家，遂号为立室，即用李熊为大司徒，使弟光为大司马，恢为大司空，调集群盗，奄无益州。刘秀闻得孺子婴惨死，尚为叹惋，惟公孙述胆敢称帝，未免不平，因思一不做，二不休，不如依了诸将的计议，乘时正位，免落人后。主意已定，再召冯异至鄗，与决可否。异受命进谒，安闲献议道：“更始必败，天下无主，欲保宗庙，唯仗大王，大王正应俯从众请，榜样万方！”秀答说道：“我昨夜梦赤龙上天，醒后尚觉心悸，恐帝位是不易居呢！”异听言甫毕，忙下席拜贺道：“天命所归，精力相感，另有甚么疑义？若醒后心悸，这是大王夙来慎重，乃有此征，不敷为凭。”秀尚未及答，忽有军吏入报导：“有一儒生从关中来，自称为大王故交，愿献祥符。”秀问及姓名，军吏答称姓强名华。秀蓦地记取，便向军吏说道：“我少年游学长安，曾有同舍生强华，今既到来，应当由他进见便了。”军吏闻言，便返身出帐，引入强华。秀起座相迎，顾视强华，描述非旧，状况犹存，当然有几分熟谙，便向他酬酢数语，然后询及来意。强华从袖中取出一函，双手捧呈，秀接过一阅，封面上标明赤伏符三字，及被阅内文，开首有三语云：

秀批准众议，乃命有司就鄗南设坛，择日受朝。有司至鄗城南郊，看定千秋亭畔，五成陌间，筑起坛场，高约丈许。并采选六月己未日，为黄道吉辰，请萧王刘秀即天子位。届期这一日，巧值天高气爽，朝阳东升，萧王刘秀，戴帝冕，服龙袍，出乘法驾，由诸将拥至南郊，燔柴告天，禋六宗，祀群神，祝官宣读祝从，文云：

秀看这三语，已觉费解，乃复诘责强华。强华道：“大汉本尚火德，赤为火色，伏有藏意，故名赤伏符。所云四七之际，四七为二十八，自从高祖至今，计得二百二十八年，正与四七相合。四七之际火为主，乃是火德答复，应当属诸大王，愿大王勿疑！”借口释义。秀开颜为笑道：“这果可坚信么？”强华道：“谶文相传，为王瑞应，强华何敢臆造呢？”究是何人所造，我愿一问。秀乃留华食宿，与谈古今荣枯事件，半夜乃寝。翌晨即由诸将递入表文，大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