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失街亭挥泪斩马谡 返汉中授计戮王双(1)

魏大将军曹真，方督兵守郿，哪知蜀兵却西出祁山，连下南安天水安宁三郡，孔殷无兼顾法，只好飞报魏主，请派将扼守关西。魏主雊遂起兵五万，使右将军张郃为前驱，自为后应，同至长安，并调司马懿由东会师，共击蜀兵。蜀将马超，时已早殁，不略马超。只要超从弟马岱，参军出征，岱勇略不及马超，虽为蜀将，未堪大任，故亮得三郡，不复令再镇凉州。会亮闻张郃司马懿合兵来攻，遂召诸将与语道：“魏兵两路前来，必攻街亭，街亭为汉中咽喉，非得大将扼守，不能无虞。”参军马谡，正随亮北伐，便向前请命道：“谡愿往守街亭。”魏延吴懿，亦愿前去，亮因谡素有智略，不致误事，遂使谡统兵二万人，出屯街亭。临行时再三叮咛，叫他死守城寨，毋得忽视；且使王平为偏将军，与谡同往；又遣魏延等往驻阳平关，遥应马谡。也算周到。谡与王平行至街亭，见街亭前面有山，便欲引兵登冈，据山立寨。平独谓宜据城守栅，阻住敌锋，不宜屯兵山上，谡傲然不从。平复说道：“倘敌兵前来围山，计将如何？”谡笑答道：“居高临下，势若建瓴，敌若来围，我即麾兵四下，还怕不能杀退么？”平又说道：“倘敌兵断我水道，又将如何？”谡大笑道：“我既能杀退敌兵，还怕他断甚么水道？”平还要苦谏，谡横眉道：“丞相行事，尚且每事问我，汝怎得挠我兵谋？”也是误一“骄”字。平知不成阻，乃请分军呼应，作为犄角。谡恨平违令，只拨兵千人给平，平引兵据城听令。马谡上山，平遣人走报祁山大营。哪知司马懿张郃两军，夤夜杀到，谡尚据住山顶，扬旗招飐，自鸣对劲。待至翌晨，魏兵已环集山麓，把山围住，谡麾兵杀下，魏兵全然不动，惟用强弩仰射，蜀兵多被射倒，只好退回。谡尚欲与敌冒死，驱兵再下，连续冲杀数次，毫无效力。张郃更堵住水道，不放蜀兵打水，蜀兵无从饮食，当然自乱。嚷至半夜，竟纷繁下山，投降魏营，谡禁遏不住，尚望王平救应。看官试想：平局下只要千人，那里杀得过十多万魏兵？他也曾尽力相救，半途被魏兵截回，没何如坚壁矜持，保全危寨。谡待援不至，没法扼守，只得率兵窜出山谷，向西逃脱。魏兵截杀一阵，二万人所存无几，还亏魏延从阳平关杀来，方得将谡救出。延见魏兵气势甚盛，不敢恋战，忙与谡退保阳平关。王平自知难守，在城中佯鸣鼓角，作进兵状，暗中却汇集溃卒，缓缓退去。魏将张郃，疑他诱敌，不敢进逼，平得全师引归。好王平。

却说诸葛亮领兵伐魏，已出汉中，屯驻石马城。魏主曹叡，甫经嗣位，改元太和，闻得蜀兵打击，即欲亲出御敌。散骑常侍孙资，谓南郑斜谷，险阻非常，不宜劳师进取，但命大将扼守关键，自足震慑寇敌，静镇疆场，叡乃罢议。但进抚军将军司马懿，为骠骑大将军，都督荆豫二州诸军事，屯兵宛城，堵御东西。大将军曹真，都督关右，专拒蜀兵。新城太守孟达，本来由蜀投魏，孟达降魏事，见第九十回。与魏侍中桓阶，将军夏侯尚和睦，尚阶接踵病殁，达心不自安。事为诸葛亮所闻，嘱中都护李严招达，达答信如命；偏魏兴太守申仪，与达有隙，经常侦伺，一贵显阴通蜀使，即报知曹叡，叡令司马懿相机进讨。懿佯为慰解，暗中却变更兵马，潜赴新城。达得懿书，游移未决，因遣人拜候诸葛亮。亮令达从速加防，毋堕懿计。达尚答信与亮道：“宛城距洛阳八百里，至新城且一千二百里，若司马懿前来，亦当表闻魏主，来回须一月间事，达城池已固，自足拒懿，幸请放怀。”这书递至石马城，亮阅毕赞叹道：“达必为司马懿所擒了！”公然不到半月，便由达飞书讨援，内称达发难八日，懿兵即到城下，神速非常，请即出兵相救。亮又叹为无及，不得已调派偏师，往援新城。兵方就道，孟达败死的动静，便即传到，亮乃将偏师调回，合力北向。行至南郑，镇北将军魏延出迎，亮即便延为丞相司马，统领前军。延献议道：“魏令夏侯惇都督长安，楙系掯子，曾娶操女为妻，幼年志骄，毫无策画，延愿得精兵五千，取道褒中，沿秦岭东进，绕出子午谷，不过旬日，可到长安；楙闻延掩至，必不敢耐久，弃城东走，丞相可从斜谷，进与延汇合，并力一举，咸阳以西，便可安定了。”计却甚是。亮摇首道：“此计甚危，不如安从坦道，方保万全。”延又说道：“丞相从大道进兵，彼必沿路戍守，旷日耐久，何时得取中原？”亮慨叹道：“天若祚汉，何患不堪？”遂不从延计，延怏怏退出。暗伏下文。亮佯言由斜谷取郿，却使赵云为镇东将军，邓芝为扬武将军，据住箕谷，作为疑兵；一面亲率诸军，打击祁山，步队整齐，号令严厉。南安天水安宁三郡，闻风请降。惟天水太守马遵，正与参军姜维，功曹梁绪等，案行属县，闻得蜀兵已至祁山，郡县呼应，料知无路可归，拟往投上邽，维劝遵仍归郡治，遵疑维有异志，夤夜自去。维还至天水郡中，吏民已相率降蜀，闭门拒维，害得维进退维谷，没何如奔投蜀营。维本天水郡冀县人，字伯约，少读兵法，熟谙韬略。亮引与共语，皆中秘密，当然心喜，遂举维为仓曹掾，加号奉义将军。事依《姜维本传》，分歧罗氏《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