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元舅召兵泄谋被害 权阉伏罪奉驾言归(1)
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臣闻扬汤止沸，莫若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今臣鸣鼓如洛阳，请收让等，以清奸秽，不堪万幸！
大将军兄弟秉国专朝，今与天下党人，谋诛先帝摆布，扫灭我曹，但知硕典禁兵，故且沈吟。今宜共闭上閤，急捕诛之！
书中约稀有百言，稀有语最足惊人，略云：
却说何进见了郭胜，就胜手中取书展览，顿致错愕失容。
进迟疑多时，方问郭胜道：“赵常侍等已知悉否？”胜答说道：“彼虽知悉，亦未肯与硕同谋；大将军但嘱黄门令，收诛蹇硕，片语便可胜利了。”进依了胜言，即便胜转告黄门令，诱硕入宫，当即捕戮，一面宣示硕罪。统统硕部下屯兵，概不扳连，移归大将军节制，屯兵得免缠累，天然愿听束缚，各无异言。惟骠骑将军董重，为永乐宫中董太后从子，本与何进权势相称，两不相下；再加皇次子协，寄养永乐宫，颇得董太后宠嬖，以是董太后与重暗害，拟劝灵帝立协为储，将来好挟权自固。偏与灵帝说了数次，灵帝始终难堪，不便遽决，终致所谋无成；及何后临朝，何进秉国，只恐董氏出来干政，辄加裁抑。董太后非常不平，东宫愤詈道：“汝恃乃兄为将军，便敢鸱张怙势，目无别人？我若令骠骑断何进头，势如反掌，看他如何措置呢？”大言何益？语为何太后所闻，即召进入商，叫他撤除董氏，免致受害。进即出告三公，及亲弟车骑将军何苗，共奏一本，略言孝仁皇后常使故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谞等，交通州郡，婪索货赂，珍宝尽入西省，废弛国纪，向例藩后不得留居京师，舆服有章，膳羞有品；今宜仍遵祖制，请永乐后仍还本国，不得逗留如此。这奏章呈将出来，立由何太后批准，派吏迫董太后出宫；何进且举兵围骠骑府，勒令董重交出印绶；重惶急他杀，董太后亦俄然暴崩。或谓由何进令人下毒，事关奥妙，史笔未彰，约莫是不得善终，抱屈毕命。一双白手见阎王，何必生前作歹？中外人士，多为董氏呼冤，才不平何进所为了。何太后乃为灵帝发丧，出葬文陵；总计灵帝在位二十一年，寿只三十有四。补叙灵帝历数，笔很多漏。就是董太后遗柩，亦发归河间，与孝仁皇合葬慎陵；渤海王协，却被徙为陈留王。校尉袁绍，复向何进献议道：“前窦武欲诛内竖，反为所害，不过因机事不密，坐堕忠谋；当时五营兵士，俱畏服中宫，窦反欲倚觉得用，怪不得自取灭亡。今将军兄弟，并领劲兵，部曲将吏，又皆系漂亮名流，乐为效命，事在把握，这真是天赞机遇呢！将军宜为天下除患，垂名后代，幸勿再迟！”进也觉得然，遂入白太后，请尽黜寺人，改用士人。何太后沈吟半晌，方答说道：“中官统领禁省，乃是汉家故事，何必尽除？且先帝新弃天下，我亦不便与士人同事，得过且过，容作缓图。”妇人之仁，常常误事。进不敢再争，唯唯而出。袁绍迎问道：“事果有成否？”进皱眉道：“太后不从，如何是好？”绍急说道，“骑虎难下，一或失时，恐将遭反噬了！”进徐答道：“我看不如杀一儆百，但将首恶加罪，余何能为？”绍又说道：“中官靠近至尊，出纳号令，一动必至百动，岂止杀一二人，便可绝患？况翅膀为恶，何分首从？必尽诛诸竖，方可无忧！”进本是柔嫩寡断的人物，终不能决。哪知张让赵忠等，已微闻动静，忙用金珠财宝，赂遗进母舞阳君，及进弟何苗，与为结好。天下无难事，总教现银子，当由舞阳君母子，屡至太后宫中，替寺人善言回护，曲为补救，并言大将军专杀摆布，权力太横，非少主福。得了金银，连骨肉都可不顾，阿堵物之害人如是？说得太后也为动容，竟与进垂垂冷淡，不复靠近。进越觉失势，未敢逞谋；独袁绍在旁焦急，又为进划策，请召四方虎将，及各处豪杰，引兵入都，勒令太后撤除宦官。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进依了绍计，即欲檄召外兵，主簿陈琳谏阻道：“谚云：‘掩目捕雀，是讥人自欺！’试想捕一微物，尚且不宜欺掩，况国度大事呢？今将军仗皇威，握兵权，龙骧虎步，高低在心，若欲诛寺人，如鼓洪炉，如燎毛发，轻易得很；但当从权立断，便可胜利，乃今欲借助外臣，嗾令犯阙，这所谓倒持兵戈，授人利柄，不但无功，反且生乱呢！”进置诸不睬，竟令摆布缮好文书，遣使四出。典军校尉曹操，闻信暗笑道：“自古以来，俱有寺人，但世主不宜假彼权宠，变成祸乱；若欲定罪，当除首恶，一狱吏便足了事，为何纷繁往召外兵，自贻伊戚？我恐事一宣露，必致失利呢！”见地原高，乃不去进谏，其奸可知。已而前将军董卓，自河东得檄，即嘱来使返报，指日入京；进闻报大喜，侍御史郑泰入谏道：“董卓强忍寡义，贪欲无厌，若假以政权，授以兵柄，将来必娇纵犯警，上危朝廷；明公望隆勋戚，位据阿衡，欲撤除几个权阉，何必倚卓？且事缓变生，殷鉴不远，但教秉意专断，便可有成。”进仍不肯听。泰出语黄门侍郎荀攸道：“何公执迷不悟，势难匡辅，我等不如归休了！”攸尚无去意，独泰决然乞归，退去河南故里，安享天年。所谓见机而作，不俟整天。尚书卢植，亦劝进止卓入都，进愎谏仍旧；且遣府掾王匡、骑都尉鲍信，回籍募兵，并召东都太守乔瑁，屯兵成皋，武猛都尉丁原，率数千人至河内，放火孟津，光彻城中。就是董卓也引兵就道，从途中遣使上书，请诛寺人，略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