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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嫡子》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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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两家虽是世交,但齐家出了位皇后,于立储一事,两家的态度截然分歧。林家是铁打实的保皇派,一心忠君,毫不插手夺嫡之争。两家别说守望互助了,只怕要渐行渐远了。承恩公病了这大半年,林海除了开首去看过几次,厥后就垂垂地不去了,承恩公也闭门谢客。林海只要隔些光阴打发人去探病望候,可见两家大人是心知肚明,这时候还是远着些好。齐澍、齐濂也来得少,只要齐渝时不时过来,毕竟齐渝还未结婚,两家小孩子一处顽倒是不打紧。

齐渝嚷道:“又小瞧人了。我好歹也被家父逼着练了十来年的字,好不好,莫非看不出来么?”林珩忍俊不由,笑道:“不但看出来好,你现在还会评了呢。‘圆融’二字评得好。转头我也给他写封信,瞧瞧他复书上的字,当不当得圆融二字?”齐渝不忿道:“可又来了,全天下只要你擅书法不成?外头但是很多世家公子都在求阿臻的字呢,一字令媛,还求不得阿臻赏光写几个字呢。”

为着这事,朝中的一半清流都恶了义忠亲王,暗里纷繁说叛逆忠亲王如此行事,睚眦必报、傲慢悖行,绝非仁君之象。须知,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何况义忠亲王尚且不是君,连储君都不是,就敢如此随便摧辱朝臣,今后如果得登大宝,岂不是要将群臣作践到泥里去?要晓得,略微面子一点的人家都不会随便吵架奴婢,更何况朝臣之于君主远非奴婢之于仆人可比。待奴婢尚且要刻薄,待大臣更不必说了。

他脾气豪放,交游广漠,朋友遍及京都,可若算得上至好的,不过寥寥几个。打小儿与他一块长大的褚钺天然算一个,他有事无事便常去信义亲王府找褚钺作耍,信义亲王和亲王妃待他也如同远亲子侄普通,非常亲热,信义亲王母族吴家的子侄尚且都要靠后。只是褚钺这些日子被禁在家中,齐渝倒不好去给他招眼,只好来寻林珩解闷。

承恩公看这景象,心中了然,义忠亲王只怕是与大位无缘了。现在之计,重如果保住皇后娘娘,说不获得时,要劝服娘娘断尾求生了。只要皇后坐稳中宫宝座,才气腾脱手来保住义忠亲王,使其不至了局苦楚。皇后与陛下少年伉俪,鹣鲽情深,一起搀扶到老,陛下又是怀旧的人,凭着伉俪情分,只要皇后不妄为,陛下也不忍心让娘娘没了下稍。

过了半晌,林珩才重整心境,张目朝齐渝望去,正要说话,正巧齐渝也重战笑容:“有酒么?珩弟陪我酣醉一场。”只是眼睛里有着化不开的愁绪,笑容总不如昔日开朗。林珩自嘲:“陪你喝酒也不能在家里,我才多大年纪,被家里祖母晓得了,可要吃瓜落。”提及来,他何尝不想借酒销愁,酣醉一场呢?何如现在丁点大,家里大人是决不准他喝酒的。

齐渝神采郁郁寡欢,说着声音便降落了下来。林珩听着一惊,又见他说得语焉不详,不免焦炙问道:“他如何不便出来?我如何未曾传闻,何时的事?”听起来,倒像是褚钺被禁足在王府中。齐渝见他不知情,也有几分讶异,语带光荣道:“许是晓得的人未几。这一两年阿臻不是跟着信王爷当差么,说是前儿有一件差事没办好,王爷发落了他几句,让他回府里好好读书。”

只要皇后安安稳稳安康安乐地当了皇太后,他们齐家才气是名正言顺的新皇舅家。天欲令其亡,必先使其狂,义忠亲王已经利令智昏,傲慢到辱及朝臣。即使位小官卑,可也是陛下钦点进士出身,义忠亲王因着与人一言分歧便恶语相向,那七品小官忍气辩了两句,义忠亲王性子一上来,忍不住反手赏了人家一耳光,把那小官抽得羞愤欲死,还是几个尚书侍郎出来苦苦讨情,义忠亲王才作罢。饶是如此,那小官过后还是被打收回京,不晓得被贬到哪个穷乡僻壤去了,也不知这辈子另有没有福分重回京都。

为着皇后母子三人的退路,承恩公真是愁白了头,再这么任着义忠亲王上蹿下跳,难保哪一日就惹怒了陛下。他这位天子姐夫最是眼里揉不得沙的性子,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几计算,并不是他真的就不作计算,只怕是内心头一笔条记取,等着秋后算账呢。到了那日,义忠亲王只怕现在登很多高,到时就会跌很多重,恐怕还要扳连到皇后和八皇子。好赖皇后是他的远亲姐姐,从小儿一块长大的情分,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何也撇不开的血脉嫡亲。皇后倒了,齐家也得不了甚么好。

义忠亲王尚不是头一回摧辱大臣王公了,以往虽未曾脱手,但也尝因为政见分歧抑或表情不佳,便肆意挖苦朝中官员,把好些人气得羞愤欲死。以往世人看在熙成帝爱重义忠亲王的份上,忍气吞声,多数只群情义忠亲王“性子倨傲”“廉洁直言”,另有好些朴直的官员赏识其勇于直言的风骨。但其殴打朝臣这事一出,义忠亲王顿时就失了朝野大半民气,民气都散了,义忠亲王即便还是有亲信大臣支撑,也不成气候了。

齐渝不想他会问这个,怔愣了一会儿才答道:“没有,信王说旁的公子性子更毛躁,跟了去只怕还要出错。”林珩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想来信王还是属意阿臻,如此阿臻即便被拘在府里读书,也没有旁的庶兄弟能超出他去,他始终是信王的嫡宗子。

承恩公便筹划着寻个机会见一见皇后,好当头一棒,喝醒皇后。只是宫闱戍守周到,他是没法与皇后会面,只好教唆老妻借着为齐渝议亲的由头一趟趟地进宫面见皇后,希冀老妻把他交代的话儿与皇后说明白。谁知皇后装聋作哑,仿佛听不明白承恩公的话音似的,把承恩公急得心似油烹,烦躁得不得了。这不,本日齐渝休沐,碰上承恩公倒霉,将他提到书房训个得狗血淋头。吓得齐渝家里也呆不住,仓猝忙便跑出来找朋友玩耍。

齐渝眼中这才有了笑意:“看起来像是瘦了些,不过精力还好。上回我去见他,他在看《春秋》,说是看出了新意,还轮作了好几篇策论。拿了一篇给我看,你也晓得,我夙来不在笔墨上头留意的,也不晓得这策论作得好是不好,只是字倒是有了长进,更加圆融了。”林珩淡淡一笑,这便好,他看得破,内心也欢愉些,免得闷憋。“你还会赏鉴了?这字好不好,你都看得出来了?”林珩放下心来,才有表情打趣齐渝。

“珩弟,你是小觑为兄了。为兄好歹痴长你十余岁,如何你明白的事理,为兄反而不明白?只是畴前家里护着,我率性些也无妨,现在那里还能由得我的性子来?那我岂不成了胡涂人了?”齐渝说的这话推心置腹,林珩冷静无言,陪着齐渝叹了一回气。是啊,承恩公府的处境远比林家伤害多了,如履深渊,一步踏错,阖家万劫不复。

林珩大吃一惊,几乎把手中的茶盅摔了,忙把茶盏推到桌上去,失声道:“如何会?他不是一贯沉稳么?如何会出了不对?何况他不是还未加冠出阁,宫里也不消去了么?”齐渝也很忧愁:“上午天然还要去宫里读书的,下午便被拘在家里读书,不去部里当差。”林珩的心还提在半空中,有一件要紧的事还没问:“那信王点了哪位公子跟从办差?”

只是这得志的日子也不大好过罢,想来是要听些闲言碎语,受些委曲了。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动心忍性,才气曾益其所不能。阿臻只怕要多加忍耐,将目光放长远些。现在拘在府里也没甚么不好,总偿还不到他出头的时候,这时候正该多多储备本身的力量。他那样睿智的人,必定也明白这个事理。只是林珩到底担忧,不免问道:“我也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他了。他可还好?”

只是内心仍旧顾虑着褚钺,不免郁郁提及:“我也罢了,家里大人总如我的意。即便是在羽林军,也是风吹雨打不着。便是拘束些,也没甚么,总归羽林军里头都是大师后辈,也有能耍在一处的。”说罢,还长叹了一口气。林珩骇怪地望了齐渝一眼,这话大不类齐渝口气,他如何也想不到齐渝竟会如此说。齐渝见他骇怪,敛容正色道:“如何?你感觉这话不像是我能说出来的是吗?”

林珩点点头,担忧道:“是不像你说的话。如何错眼不见,你便老成至此?”齐渝的性子,提及来就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欢畅便是欢畅,不欢畅便是不欢畅,现在竟会委曲本身的性子,说出在羽林军也不坏的如许的话来,不由叫人刮目相看。

齐渝明白,笑道:“说的也是,你还小呢?我第一回喝酒,也满十岁了,那回是阿臻生日,我们背着大人偷盗取了一坛梨斑白来喝,我喝了两杯,阿臻也喝了两杯,两小我喝得面红耳赤,被王爷撞见了,狠狠地说了我们一顿。但是这一喝了酒,就再也戒不掉了。”话语中带着记念,说着便摇开端来:“本来本日想邀阿臻出来喝一顿,只是他也不便出来,到王府里找他喝酒也没甚么趣儿。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想来很不安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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