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林知县拜见林大人

林珩笑道：“竟如此奥秘？莫非制锁人也不会开么？”林母笑道：“这但是你烈祖畴前朝一名匠人手里得来的，这技术早就失传了。你如果想见地见地，待会儿只叫他们把锁拿出去让你瞧瞧。这锁可做不得假。再说我们祖宗得了这个锁后，又改了回切口，便是神仙也难动手呢。”

林母哈哈一笑：“傻孩子。我们天然是有信物相认了。当日你高祖爷爷给了他们家一把白铜笔墨一开锁，为的就是怕光阴长远，相互都难以相认。我们家晓得切口，他们家留着钥匙。要开这个锁，须得先晓得切口，将第一重锁翻开了，暴露暗门来，才用钥匙翻开第二重锁。如果不知切口，是没法找到暗门的。”

正在说话间，有个小丫头出去传话：“老爷说深老爷带了家眷来，请老太太命人清算出一座洁净院子来，好教他们安息。一会子，深太太就带着女人出去拜见老太太。”林母笑道：“这可胡涂了不是？清算院子如何不去大太太那儿传话？倒传到我这儿来？”那小丫头口齿清脆道：“已经有人去太太处传话了。老爷这是先来叨教老太太，该清算哪座院子好？”

林母笑道：“你才来我们家几年？不晓得也是有的。”一面把这林深一家的来源说给她听，末端问道：“二太太那边的客还没散吗？派小我去把事情知会一声。”碧山听了，领命仓促而去。又派秦氏去院门口迎一迎，不要失礼于远客。

林母笑道：“那里是你的原因？是我们路隔得远，来往不便，不然我们早在一堆儿也很风趣。”那太太笑道：“前些年，老爷进京赶考，原就要来拜见老祖宗，谁知大哥哥出京外任去了，老太太又在姑苏老宅，叫我们撞了个空儿，直至本日才遇着机遇来给老太太存候。”

林珩笑道：“老祖宗为我讲讲。一会子亲戚们见面，我如果不认得，不是笑掉人家的牙？”林母笑道：“这得从你高祖去岭南剿除瑶人的事儿提及。那一年瑶人反叛、冥顽猖獗、扰乱边陲、掠杀良民，各路调兵俱不能剿除。因着你高祖畴前跟着高祖交战过，技艺高强，带兵有方、军容整肃，又能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以外，这才点了高祖前去剿贼。”

林珩笑道：“那我需求瞧瞧。”林母又道：“你父亲身会辨明真假。反正不消你操这一条心。”林珩点点头，又听林母笑道：“我看他帖子上说他外任长宁知县，现在刚好任满，回京述职，等待谋缺上任。这可好了，到底是嫡亲，这么些年没见，也该好好靠近靠近才是。等会子叫你父亲留他们在家里住几天。”

林母正歪在炕上安息，正嚷着”身上疼“，林珩跪坐在一旁为她捶腿解乏，把林母乐得如同吃了人参果普通舒爽。听了林海的来意，林母接过帖子，戴上眼镜，凑在灯下看了一回，又细心搜索了半晌，才拍掌道：“哎哟，难不成是你曾祖庶出的那一房？”林海这才想到，笑道：“我竟没想到。快快，去门上看人还在不在？若在，就下死力留住。我这就出去见一见。”一旁跑腿的丫环闻声了，忙一溜烟跑去垂花门上知会管家婆子，叫她们把话传出去。林海也跟着出去了。

林珩手上的行动不断，闻声他们猜谜似的说话，不免猎奇问道：“但是又有甚么客人来？”林母搂着笑道他道：“是我们的嫡亲，算来还是未出五服的兄弟。”林珩利诱道：“不是说我们家没甚么亲支嫡派么？只几门堂族世居姑苏吗？”林母笑道：“你年小不晓得罢了，连你父亲也忘了。”

少时，就见秦氏陪着一名三十摆布年纪的青年太太并一个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去。秦氏笑着对那位太太说道：“深太太，这是我们家的老祖宗。”林母站起家来，正要迎上去，那太太赶着两步走到林母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恭敬地拜了四拜。林母忙扶起她道：“好孩子，恁多礼了。”那太太眼圈红了，笑道：“侄媳不孝，本日才前来拜见老祖宗。”

林珩笑道：“我猜着了，但是两人意气相投、倾盖仍旧，惺惺惜惺惺、豪杰惜豪杰，才结了后代亲家？”林母点了点他的额头道：“好聪明的猴儿，这就叫你猜中了。这千户家只要一个独生女儿，掌上明珠、眼中眸子普通，舍不得她嫁到我们家，又想有人承嗣，便把你高祖的庶子招赘在家中，权当半子，担当香火。因着他们家世居岭南，你高祖又回京复命，长居京都。他们家与我们隔着大半其中国，山高水远，来往极是不便，除了你高祖、曾祖过世，他们家有来人奔丧外，这些年倒是走动越来越少了。”

林母笑道：“好，你们有挂念我的这片心也就充足了。”林母一面让座，又是那太太拉着她养的女人拜见，笑道：“这是我们老爷的长女，奶名叫芳芸。”那芳芸也给林母行了四拜之礼，又给秦氏行了礼，世人相互都见过礼，才坐下来发言。林母拉着这芳芸的手，细细看了一回，笑道：“好划一的孩子。”

林母想了想：“把外院的春水绿波山房清算出来给深老爷他们住就很好，那儿刚好有个后门通着街道，他们就是出入也便利些。”正叮咛着话儿，秦氏走了出去，刚好听到这里，忙应道：“我这就派人出去清算。”一面说着，一面让吴嬷嬷亲身去看着她们打扫房屋、铺陈安排。然后才问起：“我听得糊里胡涂，竟不知是哪家亲戚？”

林海接到拜帖,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林深是何许人。几位嫡亲俱在书房略坐，见又有人来访，兼之天气不早了，也纷繁告别。林海送他们到仪门，看着相互上车了，方才转归去，拿着帖子出去就教林母。林母这边的女客散的早，只要贾家婆媳还盘桓在贾敏处说话。

林珩接道：“让我猜猜，但是一去就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大胜而回？”林母摇点头：“那一仗打得非常艰巨，那瑶人勾搭摆布属国一齐来攻打，他们那些土人，俱是悍不畏死、蛮勇难敌。兼之本朝兵将，到了那南边极热之地，水土不平，瘴气扰乱，有一大半的官兵病得不能起家，那里还能作战？你高祖也只能勉强支撑，虽险胜了几场，但将士伤亡惨痛。”

又拉着她要她上炕坐了，芳芸再三推让，那深太太也笑道：“老祖宗也太汲引她了，她甚么牌面上的人儿，有那么大的脸儿跟老祖宗同坐？”林母见芳芸拘束得很，才笑道：“既如此，与你母亲一道坐吧。”这芳芸才下来与她母亲一道坐。芍云带着几个二等丫头手里俱都端着个大红雕漆满金盘子，托着个青花粉底莲子盖碗上来奉茶，一个个悄无声气、进退自如，举止端娴、身形安闲，俱是绫罗绸缎裹就，金珠银簪满头，一副世家豪华模样，比豪门蜜斯还要气度。那深太太望着这群穿红着绿的面子丫环，不由咋舌赞叹。

林珩了然，这长途跋涉官兵本就劳苦不堪，更何况岭南地形庞大民情特别，北方将领到了那边尚且需求一段光阴熟谙环境，遑论一无所知的景象下便要吃紧作战？险胜已是林家先人手腕高超了。又听林母说道：“厥后还是遇见了一名世袭岭南的千户，那千户对岭南各寨各关皆熟知内幕。你高祖巨眼识英豪，屈节订交，礼遇有加，请动他做了个智囊。公然有这知根知底诚恳互助的千户，多番指导，这才大败蛮人，清除边陲。”

林母讲了半日的旧事，有些口渴，正要端起炕桌上放的茶盅，林珩忙拦了，蹙眉道：“这茶也冷了，如何连倒杯热茶上来都不会？”中间立着的丫头有些惶恐，忙疾步下去端茶。林母笑道：“偏你经心，便是喝一口冷茶，想来也无妨的。”但内心却甚是熨帖，这玉儿，就是如许谨慎，事事在乎，怨不得人要疼他。正想着，就听到帘外远远传来一阵盈盈笑语，如莺声燕啼普通，袅袅动听。

林珩笑道：“如此说来，竟是我从曾祖爷爷的先人了？”林母点点头：“来的这位跟你父亲一样，俱是水字辈，你得称呼一声堂叔。”林珩点点头，这不正巧是贾宝玉和贾蓉普通的干系么？林珩心内一动，想起一件事，由不得问出口：“老祖宗如何能确切晓得来的就是我们家的亲戚呢？如果有人晓得这一件变乱，来我们家冒充嫡亲呢？”

王彬展开拜帖一看,落款是“愚弟廉州府合浦县林深顿首拜具”，心内一跳,姓林的老爷,莫不是本家来人,但见这帖子上头有说是廉州府人，倒叫人摸不着脑筋了。王彬忙留到：“请老爷门房稍坐半晌。我们就把帖子送出来。”那官员执意要走，王彬一面命人将帖子送出来，一面殷勤留人。那官员拗不过，笑道：“也罢,就依你。”二人出来奉茶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废柴作者明天很勤奋吧？表扬我吧？保藏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