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何恋一夜**?
金蝉子元神对猪八戒道:“去拖住那后院的四人,莫使他们再来烦小僧。”
妇人元神道:“你本是佛,她欲猎佛,不幸!不幸!相爱相杀,痴情以她有何好处?”
猪八戒道:“兄弟,不要栽人。从长计算。”
金蝉子道:“悟空,你看便去看他,但只不成尽管嘲他了。”
金蝉子见此,道:“你们都不肯,莫非让我白马留在此处?”
那白痴道:“胡说,胡说!大师都有此心,独拿老猪出丑。常言道:和尚是色中饿鬼。阿谁不要如此?都这们扭扭捏捏的拿班儿,把功德都弄得裂了。这现在茶水不得见面,灯火也无人管,虽熬了这一夜,但那匹马明曰又要驮人,又要走路。再若饿上这一夜,只好剥皮罢了。你们坐着,等老猪去放放马来。”
那妇人道:“长老请坐,等我把在家人好处说与你听。春裁方胜着新罗,夏换轻纱赏绿荷;秋有新香糯酒,冬来暖阁醉颜酡。四时受用般般有,八节珍羞件件多;衬锦铺绫花烛夜,强如行脚礼弥陀。”
妇人元神微微一笑,道:“前一世的恩仇纠葛,这一世的泪雨纷繁,这是佛门的因果,也是道家的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你与白骨的宿世拘束,必定了你们此生的相遇,也必定了我与你的相遇。”
师徒们撇在内里,茶饭全无,再没人出。
孙悟空道:“计算甚的?你要肯,便就西席父与那妇人做个亲家,你就做个倒踏门的半子。他家这等有财有宝,必然倒陪嫁妆,整治个会亲的筵席,我们也落些受用。你在其间出家,却不是分身其美?”
孙悟空道:“你还不知他哩,他本是乌斯藏高老儿庄高太公的半子。因被老孙降了,他也曾受菩萨戒行,没及何如,被我捉他来做个和尚,以是弃了前妻,投师父往西拜佛。他想是离别的久了,又想起阿谁活动,却才闻声这个活动,决然又有此心。白痴,你与这家子做了半子罢,只是多拜老孙几拜,我不揭露你就罢了。”
猪八戒笑道:“他们是奉了唐王的旨意,不敢有违君命,不肯干这件事。刚才都在前厅上栽我,我又有些奈上祝下的,只恐娘嫌我嘴长耳大。”
金蝉子元神悠然道:“其别人,小僧不放心。”
金蝉子元神问道:“与你一夜春宵,又有何好处?”
妇人道:“猎佛者有四个,只要四个,前一世四个,这一世四个。这一世的四个便是前一世的四个。”
那师父猛昂首,咄的一声,喝退了猪八戒道:“你这个孽畜!我们是个削发人,岂以繁华动心,美色留意,成得个甚么事理!”金蝉子如何瞧不出来,这猪八戒用心为之。
妇人元神道:“我本姹女身,你是元阳体,姹女配元阳,独步绝仙尘。我自道门出,你从佛门来,佛道本一体,双修傲九天。我本娇滴滴女儿身,她不过荒漠一白骨……”
这白痴丢了缰绳,上前唱个喏,道声:“娘!我来放马的。”
孙悟空道:“我从小儿不晓得干那般事,教猪八戒在这里罢。”
金蝉子道:“这一世,赤果果而来,不带宿世因果。”
妇人元神媚笑,呵气如兰道:“我只求与你一夜春宵。”
金蝉子元神道:“你倾国倾城的容颜,在小僧眼中,不过一具臭皮郛。她无皮无肉的白骨,在小僧眼中,倒是姽婳清绝的笑容。”
那妇人见他们推让不肯,又闻得金蝉子之言,甚是愤怒,急抽身转进屏风,扑的把腰门关上。
妇人道:“你怎的说么?”(未完待续。)
猪八戒道:“哥啊,不要栽人么。大师从长计算。”
猪八戒道:“娘,你上复令爱,不要这等拣汉。想我那唐和尚才虽俊,实在不顶用。我丑自丑,有几句标语儿。”
只见那妇人,带了三个女子,在后门外闲立着,看菊花儿耍子。他娘女们瞥见猪八戒来时,三个女儿闪将出来,那妇人鹄立门首道:“小长老那边去?”
孙悟空道:“沙僧,你且陪师父坐这里,等老孙跟他去,看他往那边放马。”
金蝉子道:“女菩萨,你在家人,却有何好处?”
那妇人道:“我也不嫌,只是家下无个家长,招一个倒也罢了,但恐小女儿有些儿嫌丑。”
那白痴虎吃紧的,解了缰绳,拉出马去。
那妇人婉然一笑,道:“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曰酉时生。故夫比我年大三岁,我本年四十五岁。大女儿名真真,本年二十岁;次女名爱爱,本年十八岁;三小女名怜怜,本年十六岁,俱未曾许配人家。虽是小妇人丑恶,却幸小女俱有几分色彩,女工针指,无所不会。因是先夫无子,即把他们当儿子看养,小时也曾教他读些儒书,也都晓得些吟诗作对。固然居住山庄,也不是那非常粗鄙之类,猜想也配得过各位长老。若肯铺畅度量,长发留头,与寒舍做个家长,穿绫着锦,胜强如那瓦钵缁衣,雪鞋云笠!”
金蝉子坐在上面,好便似雷惊的孩子,雨淋的蛤蟆,只是呆呆挣挣。肉身如此,金蝉子元神也不好过。
那金蝉子也只是如痴如蠢,冷静无言。元神却说道:“闻得你与上一世猎佛者有些恩仇,却不想,你竟然痴狂到此境地。先莫说小僧不是是猎佛者,即便是,也不是当初令你心动,让你痴狂的生命猎佛者,小僧只是金蝉子。”
猪八戒道:“话便也是这等说,却只是我脱俗又出家,停妻另娶妻了。”
那妇人道:“你师父忒弄邃密,在我家招了半子,却不强似做挂搭僧,往西跄路?”
沙僧道:“二哥本来是有嫂子的?”
那猪八戒闻得这般繁华,这般美色,他却心痒难挠,坐在那椅子上,一似针戳屁股,左扭右扭的,忍耐不住,走上前,扯了师父一把道:“师父!这娘子告诵你话,你如何佯佯不睬?好道也做个理睬是。”
金蝉子道:“你两个不肯,便教悟净在这里罢。”
孙悟空道:“我晓得。”这大圣走出厅房,摇身一变,变作个红蜻蜓儿,飞出前门,赶上猪八戒。
金蝉子见他发怒,不再多说,叫道:“悟空,你在这里罢。”
猪八戒元神道:“如何是老猪去?”
猪八戒闻言,看了金蝉子一眼,用心假装心中焦燥,抱怨唐僧道:“师父忒不会做事,把话通说杀了。你好道还活着些脚儿,只含混承诺,哄他些斋饭吃了,今晚落得一宵欢愉。明曰肯与不肯,在乎你我了。似这般关门不出,我们这清灰冷灶,一夜怎过?”
沙僧道:“你看师父说的话。弟子蒙菩萨感导,受了戒行,等待师父。自蒙师父收了我,又承教诲,跟着师父还不上两月,更未曾进得半分功果,怎敢图此繁华!宁死也要往西天去,决不干此欺心之事。”
那妇人笑道:“不幸,不幸!削发人有何好处?”
那白痴拉着马,有草处且不教吃草,哒哒嗤嗤的赶着马,转到后门首去。
金蝉子道:“女菩萨,你在家人享繁华,受繁华,有可穿,有可吃,后代团聚,公然是好。但不知我削发的人,也有一段好处。削发发愤本非常,推倒畴前恩爱堂。外物不生闲口舌,身中自有好阴阳。功完行满朝金阙,见姓明心返故里。胜似在家贪血食,老来坠落臭皮郛。”
那妇人闻言大怒道:“这泼和尚无礼!我若不看你东土远来,就该叱出。我倒是个至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汝等,你倒反将言语伤我。你就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出家,好道你部下人,我家也招得一个。你如何这般法律?”
沙悟净道:“二哥,你在他家做个半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