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秦记当铺（三）

朝阳初升，我昏黄中醒来，对着四周陌生的安排发了一会儿愣。

阿秀退了出去，未几时，他笑眯眯地走返来，舔了舔嘴角：“当死的。”

妖孽又转过身去。

那妖孽不耐烦地瞧了我一眼：“你觉得我想养你一辈子么？”

我转头望着他：“红鲤……”

我下榻的房间是紧挨着店面的那排小屋，阿秀就住在隔壁，虽比劈面隔着花圃的那两层小楼寒伧了很多，可较之本来家中的境遇已好了太多。

他低头记下：“那就十两吧。”

“咳！”阿秀干咳。

妖孽抬眼一扫：“那就五两。”

我大喜，立即给他磕了个响头：“多谢老板。”

我持续点头。

红鲤怒：“你……”

爹爹定了死当，这本是料想当中的事情，只是那残存的一点点希冀碎在心底，有些模糊作痛。

“咳！”阿秀持续干咳。

红鲤痛骂：“孟晨你个傻子，你觉得进了这鬼门关还能出得去吗！”

初来头一日，我不知该做些甚么，问了阿秀，他让我随便打扫下屋子，到了饭点定时做饭便可。

“咳！”阿秀干咳一声。

我赶快点头：“会的，洗衣做饭打扫屋子我都会！”

我大惊：“只一两？”。

妖孽听到这话又转过身来：“你为何会感觉我要吃她？莫不是统统的妖精都非得吃人才活得下去么？”

妖孽老板：“我好的很！”

我因而低头不敢再说话。

我欣喜若狂，十两！够我们小户人家糊口七八年了！

我会心过来，他这是……不打自招了。

红鲤却大怒：“你休想！”

红鲤纠结地看着我，终究让步：“罢了，随你……”

那妖孽终究再次转过身，瞪着一双颀长凤眼：“我在这规端方矩地做当铺买卖，你这小鬼却说我这是鬼门关，好，我本日偏就要收了这丫头！”

妖孽从枕下拿出一厚厚地帐本：“你且去问问他，是当活的还是当死的，如果当活的，一年就……”他顿住，高低扫视我一番，问，“做饭会么？”

我尚被他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那叫阿秀的小厮便扯着我的衣袖要带我出去，我顿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叫了句：“等等！老板您再考虑考虑吧！”

红鲤一惊：“等甚么？傻子，他不要你不是恰好，你留下做甚么？让他吃了你么？”

妖孽对劲地点头：“十两，两年就九两，三年八两……如果当死的，一两！”

我心道，不吃我最好，可家中另有等着银两将养身子的母亲，我如果就这么归去了，不是持续留在家中缩减口粮，就是被卖进窑子，那还不如就留在这里，管这老板是人是鬼。因而我跪在他面前：“老板您就收了我吧，我常日吃的未几，我甚么家务都会干，毫不给您添费事！”

他又看了看红鲤：“这小鬼我能使唤么？”

原觉得当死的要更贵些，却不想只要一两，可如果当活的，过几年后必得要拿更多的银子赎我返来，我们家就靠着那几亩瘠土度日，填饱肚子尚且勉强，再过个把月弟弟或mm就要出世，更是要银子的时候，又如何存获得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