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产业

赵琇便对张氏说：“我有这个设法，并不是想跟六房抢买卖，而是感觉，我们家现在有那么多田庄，大半都是种的粮食，除了留够我们家本身吃的，再有一些存起来防备灾年，剩下的要如何措置？必定要卖掉的。如果六房把粮行开到都城来，那我也乐得把粮食卖给他们，费心很多，但如果他们不筹算在京里开粮行，那我们家干脆就本身开一间，也免得便宜了外人。”

赵琇与赵启轩在这边聊得高兴，张氏那边忍不住催了：“用饭了，有甚么话不能等吃完饭再说？琇姐儿，别只顾着拉你哥哥说话。”

赵启轩哈哈大笑：“人家是人**，那里会犯如许的错？有了外务府的信物，威尔斯家在上海有面子得很。那洋商马特的财产，特别是一支大船队，原都被官府抄没了的，厥后威尔斯家只花了几千两银子，便从官府处购得了二十多艘船，连海员与货色都是现成的，那里去寻如许划算的买卖去？若不是我们家与他合了伙，我看着都要眼红哩。”

赵启轩笑了，抬高声音：“她部下的人暗里奉告过我，说威尔斯家的人毫不会让马特一家回到西洋去持续作威作福的。他们的船队路经南洋时，会寻一个大些的岛把人放下，让他们在岛上做苦工，与本地土报酬伍。船队回到英吉利后，就哄人说路过法兰西国时把人放下了，那边的人也不知是真是假。每年船队有人颠末他们地点的岛，会去瞧瞧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死了倒也罢了，如果还活得好好的，就毫不让他们过得舒畅了。如此长年累月地折磨下去，就象是钝刀子割肉，比一刀把人杀了，更叫人难受呢。”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赵琇心想，决定跟威尔斯家合作，或许真是个明智的挑选。固然她当初只存眷到了格温妮丝，压根儿就没留意到威尔斯家另有如许的夺目买卖人，不过有如许的不测之喜，也是不错的成果。

赵启轩忙道：“这倒不是。她毕竟是妇人，报完了仇，带着亡夫骨灰返国也是应当的。威尔斯家留了好几小我下来，筹议着要建立一家真正的商行，借着外务府的皇商商标，正端庄经做一番奇迹呢。威尔斯太太此次返国，也带了很多大楚特产，到了英吉利国恰好高价脱手，然后再从那边买一批货色，另派人押船回归。听威尔斯家的人说，今后他家的船队每年都要在大楚与英吉利两国之间走一趟，每次起码要有四条船。如此几年下来，他家就能挤身英吉利国最大的贩子之列了。”

赵琇插嘴道：“能够开粮店。”

赵琇微微一笑：“至于美意肠的威尔斯太太在观光途中要如何对于马特一家，外人就不会晓得了？”

赵琇看不得她的意义：“祖母有甚么顾虑吗？”

赵启轩笑了笑：“那不过是唬人的，就是个幌子。传言一出，就有外洋来的和尚去官府讨情，连旁的西洋客商也都纷繁进言，请官府饶了马特一家的性命。也有人说，那马特百口并非本国百姓，既犯了事，摈除出境也就是了，何需求他一家性命？他后代年纪尚轻，最小的女儿还不满十岁，就这么死了未免冤枉。官府也不出声，这时候那威尔斯太太却出面了，她拿银子赎下了马特一家，让他们成了她的仆从。”

赵琇便问赵启轩：“六房筹算把粮行开到都城来吗？”

赵启轩问：“这三家店铺，我们家都能够开。叔祖母、玮弟，你们感觉如何？我倒是感觉还能够再开些别的店铺，却又想不出另有甚么买卖可做。”

张氏看看他，又看看孙女赵琇，然后再看赵启轩，有些游移。

赵琇笑嘻嘻地赔了不是，两人便各自落座，用起了晚餐。

“在那些外洋客商和洋和尚们看来，威尔斯太太在本国官府的人面前极有脸面，情愿出头把他们都没法救下来的马特一家救下来了，就是做了大功德。即便名义上她是把马特一家买来做仆从，好歹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威尔斯太太得知他家小女儿抱病，还许洋和尚来给她看病。因别的人提及，都说威尔斯太太是个极美意肠的人。威尔斯太太没多久就说，要送亡父遗骨回故乡，四月时便带着几条船，押着那马特一家分开了南汇。对外人提及，只说是要把马特一家带回英吉利国去。”

赵琇听得笑道：“可不是划算吗？就算把利润分出去了大半，买卖倒是稳稳铛铛的，的确就是独门把持。”如许的好处分别，对赵家二房与六房来讲，并不亏损，反而还跟外务府搭上了干系。有外务府的面子，威尔斯家新建的这家商行，不管要买卖甚么东西，都少了办理有关方面所需的用度，本钱降落，利润天然就多了。不过威尔斯家的人能够熟谙到此中关窍，情愿舍出这部分好处，魄力也很惊人。

不过她也有些担忧：“这么多人来分这块蛋糕，只靠每年四条船的货色，会不会太少了？”分利润的人一多，各自分到的银子就少了，怕是迟早会引发此中一方的不满足吧？

她笑着问：“他家船队才几条船？既要送威尔斯太太回这乡，又要去南洋贩货，那现在南汇港里他家的泊位不是都空了吗？”

张氏叹了口气：“我们家之前也有铺子，但做得如许大，还真没试过。洋货商行那头有外务府的股，我们家也不参与运营，只等着分红，这也就罢了。粮行、茶叶铺子与布匹绸缎买卖，都是摆了然必然能赢利的。虽说我们家现在已经拿回了爵位，但毕竟没有实权。如许张扬地做买卖，会不会有人感觉我们家与民争利，又参一本？如果有旁人眼红我们家得利，故意要掠取财产，那又该如何办？”rs

他冲赵琇眨了眨眼：“我问过叔祖母的意义了，二房已在威尔斯商行里占了两股，六房也占了一股，柱国将军府有一股，外务府独得三股，威尔斯家的人只要三股，倒也没抱怨，反而感觉这弟子意很划算呢。”

“咦？”赵琇听得有些胡涂了，“这是威尔斯太太的主张吗？”要报仇也没需求鼓吹得到处都是吧？

赵琇听得笑道：“这个别例倒不错，既报了仇，又得了好名声，别人也没法说她残暴暴虐甚么的。”但她顿时又想到一件事，“威尔斯太太这回带了亡夫遗骨归去，莫非不再返来了？那我们家的洋货买卖如何办？”该不会她才帮人搭起来的门路，转眼就取消了吧？

赵启轩也晓得赵琇与格温妮丝有些友情，见她焦急，便浅笑着答复：“天然是心想事成了。那威尔斯太太倒是个夺目人，运了一批货色去天津，有蒋知府帮衬，全都高价脱手了，又有蒋知府太太关照，收了很多北方土产。听闻她此番立下大功，宫里也有犒赏，外务府还给了她家商行一个皇商的名号。开春后她满载货色顺利回南，登陆后立即便有官府的人去策应。威尔斯太太也不担搁，直接就问那名叫马特的西洋贩子下落。本来上海前知府入狱斩首后，那马特失了背景，又因是逆党朋友，被抄没了产业，只能一家人躲在船埠四周的小屋里度日，等候机遇回籍。威尔斯太太找到他后，托了官府的人着力，给马特冠上个罪名，百口抓了起来，四周传言说要杀他百口的头。”

赵琇这回是真要大吃一惊了，想来威尔斯家本来不过是支中型船队，到东方来主如果寻亲和报仇，千万没想到还能把买卖做大到这个范围。这么算起来，他家足有三四十条海船，海员船工也有上千人，还建立起了通往西洋与南洋的牢固商路。有如许的根本，这皇商的位子也能坐稳了。而对于建南侯赵家人来讲，曾经一时善念，现在几近是稳坐家中等着收钱，世上另有比这更划算的投资吗？

当年赵琇压服格温妮丝帮忙太子与高桢奥妙返京，拿的是帮她报仇做互换。到了天津后，她与太子、高桢前后入京，将格温妮丝的船队拜托给了蒋知府，该说的事她都说了，厥后只传闻格温妮丝春季时顺利返回了南边，却不知后事如何，担忧本身承诺她的事没能做到。固然她在给祖母的信里提过，祖母也奉告她事情办好了，但详细详情却不知，以是赵琇一看到赵启轩，就忍不住问一声。

张氏沉默了，赵玮对她说：“mm说得有理。如果六房要进京开粮行也就罢了，不然我们家出产的粮食，还得卖给旁人。畴前不就传闻过，有哪家高门大户里主管此事的下人中饱私囊，将仆人家的粮食贱价卖掉，自家从中投机，害得仆人一年亏上数千两银子么？如果卖给自家店铺，倒是不怕会被蒙骗。”

赵启轩想了想：“大哥确有此意，只是兄弟们还在商讨。此番六房也有几位掌柜上京，要不要在京中开粮行，还得他们看过了归去报给大哥晓得，才气做决定。”

他们商讨着，以现在二房名下的财产，有织场，有染坊，这布匹买卖便可做得，还能够收了苏杭所产的绸缎上京发卖，以是一家布店或绸缎庄是必然要有的；别的，二房也有茶园，蔡卓成在杭州茶业也有人脉，开个茶叶铺子，也不愁货源销路；至于与威尔斯家、外务府合开的商号，赵家只要时不时查个账，再派两小我去羁系，也就行了，旁的事倒是不便插手的，倒是有新奇货色来时，能够优先挑一些。

赵启轩却摇点头：“西洋货色才是每年四条船，毕竟路途悠远，一年能走上一次就已经不错了，也许隔上一年，上年解缆的船还未到达大楚呢。威尔斯家的人不愧是买卖熟行，已经想出了很多赢利的法门。比如南洋一带，木料、药材、香料和宝石都是在本国极抢手的货色，来往一趟要比西洋近很多了。如果走得熟了，一年也能够跑上两趟。再者，西洋客商有很多往南洋岛国去的，如果将大楚的货色运去与他们买卖，虽利润薄些，却也省了很多破钞，免了很多风险。我听威尔斯家几兄弟说，客岁已经走过两趟了，各处港口都已办理安妥，连货源都寻好了，已派了几条船畴昔，想来年下应当就有几船木料香料返来。外务府已经包了六成去，剩下的在京中售卖，想必不愁销路。”

饭后，赵启轩一家在汪福来的带领下去了鼓楼斜街的小四合院安设下来。第二天一早，马氏和两个孩子自有二房仆人领着出去玩耍，几位掌柜也到四周贸易街去考查了，赵启轩则跑到二房小宅来，与张氏、赵玮商讨今后二房在京财产的章程，赵琇也凑了过来旁听。

赵琇张大了嘴，有些明白了。

张氏惊奇地看着她：“琇姐儿，六房做的粮行买卖，你难不成要跟他家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