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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II》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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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裁鸡令

执事的举着黄纸又问:“赞诗安在?”

复听此言,世人还是听得满头雾水,不是鸡禽,倒是甚么?

因而群盗摆设方略,先撒出去多量人手,到各村各寨收买活鸡,只要公的不要母的,归正现在罗老歪的军队进了山区,以练习为借口盗墓的事情已经败露,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也不再遮讳饰掩了,瓶山古墓既然被“常胜山”看中了,其他的各方权势要想打它的主张,起码也得先衡量衡量本身够不敷分量,估计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

那老者虽自报家门,可搬山卸岭的魁首岂会将不入流的“北极山”放在眼中,陈瞎子闻声了也只冷哼了一声,仿佛不闻,他和鹧鸪哨尽管走路,连头也不回,既然露了行藏,就没需求在一礼三躬的讲甚么礼数了,戋戋一个在道门的糟老头子,连给舵把子提鞋都不配。

金宅雷坛在道门的那些门人弟子,乃至全部“北极山”里修道的,不管是羽士还是方士,只不过是做些驱邪画符的糊口买卖,凭着愚民愚众来骗些财帛,现在天下大乱,并且都到民国了,谁另有工夫去信那些炼丹画符的?“北极山”这些人连糊口自保都难,怎比得了“常胜山” 里那些杀人放火聚众造反的太岁们来头大?在当时盗贼子和军阀没多大辨别,冲州撞府连大城重镇都敢去劫,随便杀些个山民百姓,比踩死蚂蚁还要来得轻易,天子是万岁,他们就敢称本身是千万岁。

鹧鸪哨说此鸡名为“怒晴”,金鸡报晓本就是辨别阴阳吵嘴之意,而怒晴鸡引吭啼鸣之声能破妖气毒蜃,更可驱除鬼怪,如果凡鸡凡禽,其眼皮自是生在眼下,而眼皮在上就是“凤凰”,虽也有个鸡名,却毫不能以常鸡论之。

鹧鸪哨言词诚心,对那老者说道:“恰是以事,才劝尊翁莫要擅动屠刀。”说罢就请他遵循誓约,让出这只五彩雄鸡,也不会平白要了他的,红女人背的竹篓里有一大袋子盐,约摸有十余斤的分量,在山区盐比钱更易畅通,对这僻处深山的寨子来讲,十几斤盐已经很可观了,鹧鸪哨情愿将这袋盐留下作为互换。

鹧鸪哨点头同意,湘西的地形地貌,多是“山高水急,洞多林深”,向来与外界隔断,又兼夷汉稠浊,民风奇特,湘西尸王的传说传播了不下数百年,凡是进山采药贩货的,或是盗墓掘冢的,露宿在荒山野岭,常常会碰到不测,此中有些人确切是被挖空了脑髓,死状极其古怪,以是本地山民才有尸王吃人脑髓的说法,鹧鸪哨本不信赖此事,可很多山民都睹咒发誓,称他们在山里见过那元朝古尸吃人,若不去亲眼看了,实是难定真假。

那老者从未留意此事,但养鸡的人家,谁个不知鸡禽眼皮鄙人,细心一看,那只“羽分五彩、举头怒鸣”的至公鸡,公然是同人眼一样,眼皮在上,若非决计打量,还真忽视了这一细节,就连见多识广的陈瞎子和红女人,也觉惊奇,都道:“这是何故?”

因为不是拜把子,喝血酒不需自刺中指,而是要用鸡血,歃血是由执事的司仪卖力,这些天收了很多活鸡,随便选出一只来,执事的要先提着公鸡唱赞,要赞这鸡如何如何之好,又为何为何要宰,因为这是宰鸡放血时唱的赞口,以是也叫“裁鸡令”。

鹧鸪哨说:“眼皮如此发展,只因它不是鸡禽。”

次赞的是水泊梁山宋公明,赞日:“水泊粱山一座城,城内豪杰百单八,天罡地煞聚一堂,为首恰是及时雨,至今贩子尤传唱,肝胆无双呼保义。”

不过摸金校尉有对于僵尸的“发丘印、捆尸索、黑驴蹄子、星官钉尸针”,搬山道人也有专踢僵尸的绝技“魁星踢斗”,卸岭群盗则有近似鱼网的“缠尸网、抬尸竿”等数种东西,在瓶山古墓里找不出元朝尸王也就罢了,真要撞见,世人一拥而上,必擒了它烧成灰烬。

由陈瞎子和鹧鸪哨两大首级带头,世人一齐轰然答道:“有赞诗为证。”

此乃绿林中缔盟必必要走的一套场子,将缔盟比做前人的义举,有“以古鉴今”之意,起了誓,赌了咒,唱了赞,再喝过血酒烧了黄纸,就算成了礼,这两个山头便能够“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要使尽自家全数压箱底的绝活,共盗瓶山古墓。

几天后,陈瞎子就近择了个“宜缔盟”的黄道谷旦,在老熊岭义庄里设了堂口,群盗在三进瓶山倒斗之前,要先祭神告天,因为此次活动不比以往,是“搬山、卸岭”两个山头联手行事,并非一起人马单干,以是必必要在神明面前赌咒,一表同心,二结义气,免得半路上有人见利忘义,从内部反叛坏了大事。

鹧鸪哨让世人细看这只雄鸡,“犬不八年、鸡无六载”之例虽是古时民风,古人也多佩服,天然是不能不依,凡是野生的鸡禽,都不肯给它六年之寿,但此鸡非鸡,倒是不需遵守此例。

(注――访山要访昆仑山,“访”即为“拜”,常胜山里的人毫不言“拜”字,故以“访”字代之)

群盗神采凛然,对此涓滴不敢怠慢,当即对天念出缔盟赞诗,这道“赞口”,先赞义薄云天的关二爷,其赞日:“赤面美髯下尘寰,赤忱一片比日月,五关斩过六员将,白马坡前抖神威,桃圆结义贯乾坤,留下隽誉万古吹。”

因为昆仑是诸山之祖,没有任何行业敢占昆仑为字号,那即是自称是天底下统统人的首级,只要朝廷官府才是“昆仑山”,在这一百单八山中,也独一昆仑山是座真山,其他的山名都是虚的,比如官面上的人,或是军队差人之流,才被官方在背后里称作是昆仑山里的来头,除了那些“用心造反、目无国法”的,等闲也没人敢比昆仑山,以是她当即回道:“访山要访昆仑山,昆仑山高神仙多,常胜更比昆仑高,山上义气冲云霄。”

此时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暗挑大姆指奖饰,固然在唐朝鼎盛一时的“搬山道人”现在早已经日落西山,剩下来的人屈指可数,但“搬山分甲”毕竟是传了千年的古术,公然是有一番神妙之处,而近年来又出了“鹧鸪哨”这等出类拔萃的人物,想来今后搬山道人必有复兴之期,不过如果能拉拢他们到“常胜山”入伙插香,又何愁卸岭之盗不得畅旺?

那老者听到最后,始知自野生的至公鸡竟是个希世宝贝,平时杀鸡宰鹅自是不在话下,可谁有胆量宰凤屠龙?那不是自找不利吗?便立即绝了宰鸡这个动机,只愤恨本身平时未曾重视这公鸡的眼皮生得恁般古怪,眼睁睁将一件宝贝等闲给了这伙“扎楼墨师”,故意想要悔约,可他也是有些见地的人,一看鹧鸪哨和陈瞎子都不是等闲小可的木工,万一开罪了会下阵符的墨师,也是天大的费事,只好认栽了,叮咛他儿子将怒晴鸡装入竹篓,换了扎楼墨师的一袋子盐。

陈瞎子接连走神,被红女人暗中扯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他神情微微一怔,也从速对那山民父子抱了抱拳,嘿嘿一笑:“多有讨扰,如果有甚么获咎之处,尚请尊翁包涵,告别了。”说罢一拂袖袖,带着红女人和洞蛮子,跟上鹧鸪哨望外便走。

凤凰是不是当真存在于世?此事谁也没亲目睹过,不好妄做定论,古人多以为古楚人的“引魂玄鸟”,恰是从雄鸡图腾中演变而来,从春秋战国期间就已有“怒晴鸡”的传说,但到了现在民国年间,即便是在它的产地湘西怒晴,现在也极其罕见了,恐怕一两百年也可贵一遇,“凤鸣龙翔”乃是人间吉瑞之兆,此等灵物实乃六合造化之所钟,随便宰杀必定生祸。

他那蠢汉般的儿子哪懂这些切口对答,底子不明白他们说了些甚么,一看他爹瘫坐在地,还觉得是中风了,赶快伸手扶住:“爹……你怎地?”

当时世上结党营私之辈极多,加上那些行走江湖凭技术用饭的,以及各地的绿林中人,吵嘴两道为了相互辨别,都各自以“山”为字号,每座“山”,代表着一个个独立的行业或是体系,天下名山是“大山三十六,小山七十二”,比如木工墨师就都属“黑木山”,要饭的乞丐是“百花山”,使古彩戏法杂耍卖艺为生的是“玉轮山”,而在道门之辈,则向来自称“北极山”,实际也是大言不惭,隐然有自居神仙之意,各行相互报山头用的是大暗语,也称《山经》,各行各道中也有本身对外不宣的唇典暗语,比起《山经》来,利用范围要小很多,那老者以为这伙扎楼墨师不象是“黑木山”里的技术人,忍不住在后用《山经》里的切口问了一句,要问问他们究竟是哪一行里的人物。

随后群盗手捧酒碗立下誓来,也不过乎是那些“同心同德、齐力断金”的套话,最后赌出大咒表白心迹,如有谁违背誓约,六合鬼神都不肯容,天见了天诛,地见了地灭。

那老者面如死灰,心口起伏狠恶,断断续续地喘了好几口气,才奉告儿子:“我的祖宗哎,那伙木工……是常胜山高低来的……盗贼子!”

那位在旁执事的司仪,将盟誓内容一一记实在黄表纸上,然后卷起黄纸举在半空里,问道:“盟誓在此,何故为证?”

第二十三章 裁鸡令

那曾在金宅雷坛道门中的老者吃了个哑巴亏,又输了见地,越想越是不忿,心底也模糊感觉这些人不象扎楼墨师,忍不住在前面叫道:“拜山拜到北极山,北极山上紫气足,天下名山七十二,独见此山金光闪……诓了我家怒晴鸡去,好歹留个山名在此!”

念毕了赞诗,群盗一齐对那执事的大声叫个“烧”字,执事的便在火上烧化了黄纸,群盗同时将血酒一饮而尽,举起空碗亮出碗底,抬手处只听得“啪嚓嚓”数声清脆,碎瓷纷飞,当堂摔碎了空酒碗。

鹧鸪哨话没说完,见世人不信,便接着说道:“凡是世上鸡禽,眼皮发展得正和人眼相反,人的眼皮都是从上而生,上眼皮能够活动眨眼,而鸡禽之物,眼皮都是自下而生,诸位不防看看,这只雄鸡的眼皮生得如何?”

陈瞎子暗中策画着如何才气拉拢搬山道人入伙,而此时鹧鸪哨已经买卖安妥,亲身用个大竹篓背了怒晴鸡,当即对那老者抱拳告别,回身出门。

鹧鸪哨也不肯与他们矫饰识宝秘术,直言相告道:“湘西从古就有凤凰玄鸟的图腾,地名也多和古时凤凰传说有关,就如同此县,名为怒晴县,怒晴乃为凤鸣之象,鸡禽眼皮生在上面,更兼一身彩羽金爪,岂是浅显鸡禽?它底子就是罕见不凡的凤种,是普天下只要湘西怒晴县才有的怒晴鸡。”

那老头闻言连连摇首,陈瞎子也暗中叫苦,心想:“亏你鹧鸪哨身为搬山首级,竟说这至公鸡不是鸡,不是鸡又是甚么?是鸟不成?三岁小孩怕也不信,这如何能说得这老头佩服,看来只好按我们绿林盗贼的旧例……直接抢了它去。”

当光阴暮西山,苍茫的群山表面都已昏黄起来,暮色傍晚当中,群盗早已在四周点了火把,照得院内一片敞亮,只听那执事之人朗声诵道:“此鸡不是不凡鸡,身披五色锦毛衣,脚根有趾五德备,红冠缀顶壮威仪,飞在头顶天宫里,玉帝唤作紫云鸡,一朝飞入昆仑山,变作人间报晓鸡,本日落在弟子手,取名叫作凤凰鸡,凤凰鸡、人间稀,翰音徽号盖南北,借你鲜血祭六合,祷告高低众神灵,忠义二字彻始终,同心合力上彼苍……”说话声顶用刀子划开了鸡颈血脉,将鸡血滴入酒碗内里。

常胜山虽已不复当年之鼎盛,但在当时仍然节制着几个大省的十几万盗贼盗贼,并且暗中搀扶着多少股军阀权势,真要堆积起来,真连重兵驻守的省会也打得,以是红女人一报字号,几乎把这老头吓背过气去,他细心想想实在是有些后怕,刚才如果稍有悔意,不肯遵循誓约把怒晴鸡交出去,触怒了那伙杀人不眨眼的盗贼子,恐怕现在一家长幼已经横尸当场多时了,当下偃旗息鼓,紧闭扉门躲回家中,再也不敢张扬。

陈瞎子说,老熊岭瓶山一带盛产药材辰砂,常有山民冒死去瓶山采药,以是多有在山中见过湘西尸王的传说,现在墓中毒物已经有了克星,但那数百年的僵尸一旦成精,却也不能不防,常闻僵尸乃死而不化之物,那古尸生前,倘如果恰逢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而亡,便会借得六合间一股极阴的倒霉不朽不化,并且能在月夜出没,啃吃活人的脑髓,我们破了瓶山,除了灭尽毒蜃妖邪,再把墓中宝货搬出来图谋大事以外,也务需求想方设法除了这“湘西尸王”,以扬搬山卸岭之名。

陈瞎子等人轻而易举的得了怒晴鸡,信步离了金风寨,回转老熊岭义庄,这时罗老歪的伤情也已好得七八了,他瞪着一只眼暴跳如雷,誓要带兵挖开瓶山,管它甚么尸王尸后,定把古墓里的元朝干尸拖出来好好践踏一番,搓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当天在义庄破败不堪的院子里设下香案,这香案实际上就是“攒馆”里为死人筹办的供桌,案上摆了“猪、牛、羊”三牲的首及,并供了西楚霸王和伍子胥两位祖师爷的画像,上首则是关帝的神位,群盗先在祖师爷面前叩首,然后歃血为盟。

那老者听得清清楚楚,固然红女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如何高,可一字字听在他耳里,却好似好天里平空打出一个个炸雷,当场脚底下发软,“咕咚”一声坐倒在地。

但是遵循道上的端方古例,只要对方报了字号,听到的就不得不留下一句,这叫“明人不做暗事”,既然陈瞎子不屑理睬,此时只好由走在最后的红女人替首级报出山头,她的言语还算“谦逊”,不提北极,只比昆仑。

陈瞎子在旁看个满眼,他在昔日里,常感觉本身才干卓绝,家承师传的养出一肚皮学问,这些年更是带领着卸岭群盗“盗遍天下”,称得上是见地博识,烧鸡也没少吃过,结义的鸡头也没少斩过,可还真不晓得普天底下的鸡禽眼皮子究竟是如何发展的。

古墓里要真有宋朝的藏宝井,就算被元兵元将掠去一部分,留下来陪葬的也会相称可观,元人之葬崇尚深埋大藏,可不代表是纸衣瓦棺的薄葬,陪葬品也是极丰富的,看瓶山墓穴地宫的范围非同小可,一旦挖出来了,别说设备满满一个师的英国兵器,就是再组建两个德械师怕也够了,群盗急不成忍,当即敏捷动手筹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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