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番外一
已返血阁,不必找寻。
萧二见萧七混闹,顺手锤他一拳,笑道:“当然帮。可就怕我们一脱手,反教冷公子更气。”
这景象极喧闹,又极美,萧琮不敢说话,连呼吸声也放轻。
两边弟子都晓得萧、冷两人的干系,乐得顺水推舟,成全功德。
男人被他抚得舒坦,眼睛半闭起来,嘴上却不肯服软,冷道:“你若真担忧我身子,就别老来气我。”
冷寂云忍笑道:“我看你是清闲不了。要赡养我们三个,萧大侠你如何也要再劳苦几年。”
冷寂云痒得一躲,手抵着她胸口道:“别闹,我晓得了。”
萧琮经心照顾着一大一小,本来不善庖厨的人,现在竟也能做出一手好菜。
“是对龙凤胎呀。”产公笑眯眯地,朝屋里一指,“另有一个在他爹爹身边呢。”
冷寂云哼道:“晓得便好,今后别想再花言巧语地哄我给你生孩子。”
这事还要追溯到七个月前,当时,她正带着冷寂云四周游山玩水,落脚在岭南一带。
直到房门翻开,产公眉开眼笑地抱着婴孩出来,放在萧琮怀里,她紧拧的眉头才伸展开。怀中孩儿软得不像话,萧琮用力些怕抱疼了,放松些又怕摔了,怔然生硬着双臂,托住襁褓里的小东西。
萧琮噗嗤一笑,坦言道:“是啊,我的冷阁主。”
萧琮:“……”
不知情的人见了这阵仗,无不悄悄心惊,直当吵嘴两道再度反目,又将上演一场旷日耐久的鏖战。
萧琮把脸一板:“你们帮是不帮?”
“既如此,便自去领罚吧。”话音未落,却听门外脚步声近。
到了晚间,她常爱趴在自家夫郎肚子上听胎动。赶上孩子奸刁,会在男人腹上顶出小小的手掌脚丫,萧琮看得可喜,笑着伸手推碰,孩子的手脚便又本身缩归去,引得两人笑声连连。
萧二也道:“不是我们不帮你,龙棠山现在是冷大阁主的地盘,少主你都不敢惹的人,我们嘛……”四人互换眼色,心照不宣。
想起这几日的担惊受怕,她心底不无气闷,但抬目睹了男人略带烦恼的神情,心中便只剩顾恤,哪还舍得指责?
萧琮看着这一大两小,不由得嘴角上扬。
真相如何,冷寂云又岂会猜不出?
没多久,男人却忽地贪睡起来,精力也经常不济。寻郎中一诊,才知已有了一个月身孕。
不该该啊,自血阁有了新阁主,竟日里只规端方矩地重修龙棠山,甚少插手武林之事,更没传闻有甚么旁的权势崛起。
男人冷哼一声,回身背对她,倚在软榻上安息。
“部属不敢!”那血阁弟子忙道,“萧大侠三番五次夜探血阁,都被属劣等人挡了去,此番实在是……实在是力有不逮,还请阁主惩罚。”
出产持续到次日晌午,过程顺利,没有柳行那般的惊心动魄,但期间传出门外的阵阵痛呼,却令萧琮心疼不已。
她搭着男人的肩膀,倾身吻他额头,半弓的上身像支起一张篷,护着中间两只小小的襁褓,为他们遮风挡雨,直至他们长大,本身老去。
这一日,不知楼内产生何事,三位副楼主竟风风火火赶来总坛,进得议事厅,屏退了闲杂人等。
萧琮无法叹口气,道:“……但是担忧更多。”
“没有的事。”萧琮忙畴昔把人搂住,软声道,“若非你不肯见我,我哪用出此下策?”
“放开。”
幸亏萧琮轻功好,纵到半山腰才被人发觉,若换做旁人,只怕寸步难行。
萧琮见他别扭,笑着啄吻他鼻尖:“听到了没有?”
“甚么?”萧琮被人说得发懵,结巴道,“你是说……你是说寂云生的是……”
她左思右想,只要厚着脸皮去找萧四她们,借朗月楼之力,来敲这扇无缝的铁门。
冷寂云稍一挣,萧琮便加了些力道,将他紧紧扣在怀里,伸手渐渐摸着人高高隆起的小腹:“留张字条就跑返来,还当是畴前吗,由着你率性。将近当爹的人,本身不晓得保重身子,我可还担忧着。”
体恤冷寂云怀胎辛苦,萧琮干脆寻到一处钟灵毓秀之地,两人住下来安养,过起了朝赏日出暮看霞的温馨日子。
萧琮低笑着拍拍他后背,并没说甚么,只低头逮住了男人形状都雅的嘴唇,展转深吻,教他没时候再去自责。
萧琮苦笑道:“是我是我,累了夫郎大人。”
冷寂云闻言一怔,便被萧琮按着后脑压进怀里。半晌,冷寂云沉默伸臂,环住了萧琮的腰,侧脸贴靠在她胸前。
冷寂云摸着那孩子,抬高了声音说:“这个早出来一会儿,是姐姐,中间的是弟弟。就按我们想好的名字,女孩叫萧正禹,男孩叫萧长轩,好吗?”产前不知这一胎是男是女,特地取了两个名字,没想到竟都能用上。
萧琮退隐后,萧四继任楼主,朗月楼权势缓慢扩大,设大小分坛十数。
“恭喜萧大侠,后代双全真是好福分!”
一个月后,冷寂云分娩。
冷寂云正自闭目养神,听到部属来报,神采立沉:“人多势众?依本座看,是你们不经心对敌,成心放她们上山吧。”
明的不见效,只能来暗的。萧大侠换上一袭夜行衣,黑巾蒙面,通身的梁上君子做派,趁夜便掠上山去。
他常以飞鸽传令,命世人加强岗哨设防,遍设关卡,现在将个龙棠山守得似铁桶普通,连只苍蝇也飞不上去。
看着面前黑压压的血阁弟子,萧大侠碰了一鼻子灰,只叹当年不该教劝男人去做甚么血阁阁主,现在搬起石头砸脚,可把本身害惨了。
只因多了肚子里的小东西,幽居草庐的平平生活也有兴趣无边,伉俪两个更觉幸运满足。
但是,冷寂云这两年一面随她玩耍,一面也未间断和血阁总坛的联络。
外间众说纷繁,议事厅里倒是另一番气象……
“……”
冷寂云躺在新换的洁净棉被里,神情怠倦,神采也非常惨白。他却不舍得睡,笑着伸出根手指,逗弄身边小脸皱红的婴孩。
说是攻山,却也不敢真攻。
喜从天降,萧琮呆立半晌,才自言自语隧道了句“太好了”,抱着孩子迈步进房。
萧琮忙道:“看你痛一次便叫我心疼死了,哪还敢有第二次?”她转过甚,瞧着两个熟睡的婴儿,叹道,“能得这一儿一女绕膝,我已心对劲足了。将来把他们扶养成人,你我也可享享清福。”
此中最大的三处,由萧2、萧五和萧七三位副楼主亲身坐镇,无人敢犯,却也使得四家将分离各地,可贵相聚。
故而,远看两派人马打得狠恶,扯着嗓子喊打喊杀,实际上,倒是拿着刀剑胡乱比划,叮叮砰砰地听个响,得空还聊上几句,调侃些血阁和朗月楼的逸闻见闻。
“好。”萧琮低着头,替他掖好被角,又在被里握着他的手问,“刚才痛不痛?”
“不错不错,有身的男人脾气大啊。”萧七摸着下巴补上一句。
“启禀阁主,朗月楼人多势众,就快攻上山了。”
冷寂云“嗯”了一声,嗓音微哑:“很痛。”说罢抬眼看着她,挑了挑眉用心道,“是谁让我这么痛的?”
萧琮本当他还像平常一样,过不了多久便能消气,第二天一早,还是往城里去采买菜肉生果,傍晚回家时,却不见了冷寂云,只留下字条一封。
独一美中不敷的,是这孕夫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大,用饭的口味也渐刁钻。一时嫌菜里少醋缺辣,味道寡淡,一时又嫌四周的美景看腻了,要往远处去散心。
“哈哈哈哈哈,少主,你让我们带人去打龙棠山?”听萧琮讲完,四人都忍俊不由,萧七最是夸大,连眼泪都乐了出来,喘着气道,“你这两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四姐派人一番好找,都无功而返。好轻易返来一趟,竟是为了这事。”说罢又捧腹大笑。
她走畴昔,蹲身在床边,将怀里的孩子也放在冷寂云身侧。
几个月畴昔,男人较着胖了两圈,肚子也大得出奇,起居都不甚便利。
谨慎服侍着夫郎的萧大侠如履薄冰,好轻易盼到快足月,却不知哪句话又触怒了男人,教他建议脾气。
很久,男人涩然道:“实在你做的饭菜很好,住的处所也很美,我很喜好。但我老是……”他脸上浮起歉然,抿了抿嘴唇方道,“我晓得,你和我一样辛苦。”
可一想到本身竟变成了这般刁钻性子,便不由暗恼。
她连夜便纵着快马,赶往龙棠山,却被山脚下巡查的血阁弟子禁止,称阁主大怒未消,不肯相见。
萧琮知他不是心机敏感之人,俄然转了脾气,多数也和孕事有关。
“甘之如饴。”
“是是,参议。”萧七笑着抹了把泪,道,“血阁保卫森严,十步一岗,难怪连少主如许的妙手都碰钉子。依我看,你还是返来接着做我们楼主算了,要不等冷阁主下次闹脾气,又跑回龙棠山,你还得来找我们帮手,费事不是?”
冷寂云微蹙着长眉,问她道:“我迩来老是……管不住本身脾气,你是否也感觉我在理取闹?”
萧琮眼里含着无法笑意,边迈进门来边道:“罚她做甚么,不若罚我解气些。”朝那弟子摆摆手,那人如蒙大赦,掩上房门退出去。
上回是萧琮单身一人来的,若拦不住,实在没法交代。此次对方人多,稍有“不慎”,教萧琮上了山,那也在道理当中。
萧琮若不依他,少不得又是一通发作,拔剑乱劈乱刺,砸碎东西不说,就连床帐都被斩成了碎布条。
萧琮自是大喜过望,冷寂云却喜忧参半,常担忧本身暮年**江湖时所受的毒伤剑创,会影响胎儿顺利出世。
萧琮干咳一声,改正道:“不是打,是参议。”
即便做足了筹办,等在外间的萧琮仍旧捏了把汗,坐立不安。
五人聚在议事厅里筹议一晚,第二日,朗月楼精锐尽出,直奔龙棠山血阁总坛。
过了这很多天,他也晓得本身这顿脾气发得没出处,被萧琮一径哄着,心头甜美,也乐得顺着台阶下。
见此情状,众弟子不由暗里群情,莫不是江湖上又刮风波了?
萧琮心急如焚,这男人大着肚子乱跑,岂有不找之理?
冷寂云见她真的上得山来,还大模大样地登堂入室,连本身部属都买她的账,心头火气更盛,盯她一眼,寒着脸道:“萧大侠好本领,抬抬手指头就调来半座朗月楼的精兵强将。我若再敢有眼不识泰山,是否就该拆了血阁总坛了?”
萧琮瞧他倦得窝在本身怀里,好似晒太阳的猫儿普通,心底不由暗笑,拥着他道:“我看你每日这么辛苦,心疼还来不及,那里舍得气你?”撩开男人的长发,低头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眼看就要足月,这阵子更要好好养胎,别气坏了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