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公明辅佐闻太师(2)
现在阐教道友犯了杀戒，吾截教实是清闲。昔日凤鸣岐山，此生圣主，何必与他争辩闲非。大兄，你不该下山。你我只等子牙封过神，才见神仙玉石。大兄请回峨眉山，待安定封神之日，吾亲身往灵鹫山，问燃灯讨珠还你。如果此时要借金蛟剪、混元金斗，妹子不敢从命。”公明曰：“莫非我来借，你也不肯？”云霄娘娘曰：“非是不肯，恐怕一时失了，追悔何及！总来兄请回山，不久封神在迩，何必太急。”公明叹曰：“一家如此，何况别人！”遂起家作辞，欲出洞门，非常喜色。恰是：
三位娘娘听公明之言，内有碧霄娘娘要借，奈姐姐云霄不从。且说公明跨虎离洞，行不上一二里，在海面上行，脑后有人叫曰：“赵道兄！”公明转头看时，一名道姑，脚踏风云而至。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碧霄娘娘在旁，一力援助：“姐姐，也罢，把金蛟剪借与长兄去罢。”云霄娘娘听罢，沉吟半晌，没法可处，不得已，取出金蛟剪来。云霄娘娘曰：“大兄，你把金蛟剪拿去，对燃灯说：‘你可把定海珠还我，我便不放金蛟剪；你若不还我宝珠，我便放金蛟剪，当时月缺难圆。’他天然把宝珠还你。大兄，千万不成冒昧行事！我是实言。”公明应诺，接了金蛟剪，离却三仙岛。菡芝仙送公明曰：“吾炉中炼成奇珍，不久亦至。”相互作谢而别。公明别了菡芝仙，随风云而至成汤大营。旗牌报进营中：“启太师爷：赵老爷到了。”闻太师驱逐入中军坐下。恰是：
燃灯一见定海珠，鼓掌大喊曰：“本日方见此奇珍，吾道成矣！”曹宝忙问其故。燃灯曰：“此宝名‘定海珠’，自元始以来，此珠曾呈现光辉，晖映玄都；厥后杳然无闻，不知落于何人之手。本日幸逢道友，收得此宝，贫道不觉心爽神快。”曹宝曰：“教员既欲见此宝，必是有可用之处，教员自当收去。”燃灯曰：“贫道无功，焉敢受此？”曹宝曰：“一物自有一主，既教员能够助道，该当受得。弟子收之无用。”燃灯打顿首，谢了曹宝，二人同往西岐，至芦篷。众道人起家相见，燃灯把遇萧升一事说了一遍。燃灯又对世人曰：“各位道友被赵公明打伤扑跌在地者，乃是‘定海珠’。”众道人方悟。燃灯取出，世人旁观，一个个嗟叹不已。
十里金城驱黑雾，三仙瑶岛运神飚。
少时，一童儿出来，“本来是大老爷来了。”忙报与三位娘娘：“大老爷至此。”三位娘娘起家，齐出洞门驱逐，口称：“兄长请入内里。”打顿首坐下。云霄娘娘曰：“大兄至此，是往那里去来？”公明曰：“闻太师伐西岐不能取胜，请我下山，会阐教门人，连胜他几番；后是燃灯道人会我，口出大言，吾将定海珠祭起，燃灯逃遁，吾便追袭。不料赶至半途，偶遇散人萧升、曹宝两个知名下士，把吾二物收去。自思：挌地开天，成了道果，得此二宝，方欲炼性修真，在罗浮洞中以证元始；今一旦落馀儿曹之手，心甚不平。特到其间，借金蛟剪也罢，或混元金斗也罢，拿下山去，务要复回此二宝，吾心方安。”云霄娘娘听罢，只是点头，说道：“大兄，此事不成行。昔日三教共议，佥押‘封神榜’，吾等俱在碧游宫。我们截教门人，‘封神榜’上颇多，是以制止不出洞府，只为此也。吾师有言，‘弥封名姓，当宜谨慎’。宫门又有两句贴在宫外：
身投西土，封神榜上驰名流。
公明见失了定海珠，气得三尸神暴跳，急祭起神鞭。萧升又发款项，不知鞭是兵器，不是宝，如何落得！正中萧升顶门，打得脑浆迸出，做一场散淡闲人，只落得封神台上去了。曹宝见道兄已死，欲为萧升报仇。燃灯在高阜处观之，叹曰：“二友棋局欢笑，岂知为我遭如此之苦！待吾暗助他一臂之力。”忙将乾坤尺祭起去。公明未曾防备，被一尺打得公明几近坠虎，大喊一声，拨虎往南去了。燃灯近前，下鹿见礼，“深感道兄施术之德。堪怜那一名穿红的道人遭迍，吾心不忍！二位是哪座名山？那边洞府？高姓？大名？”道者答曰：“贫道乃五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是也；因闲无事，假此一局遣兴。今遇教员，实为不平之忿；不期萧兄绝于公明毒手，实为可叹！”燃灯曰：“方才公明祭起二物欲伤二位，贫道见一款项起去，那物随钱而落，道友忙忙收起，果是何物？”曹宝曰：“吾宝名为‘落宝款项’，连落公明二物，不知何名。”取出来与燃灯旁观。
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卷；
且说赵公明正赶燃灯，听得歌声古怪，定目观之，见二人各穿青、红二色衣袍，脸分黑、白。公明问曰：“尔是何人？”
别人有宝别人用，公然开口告人难。
炉中奥妙超三界，掌上风雷震九州。
二人笑曰：“你连我也认不得，还称你是神仙！听我道来：堪笑公明问我家，我家原住在烟霞。眉藏火电非闲说，手种弓足岂自夸。三尺焦桐为活计，一壶美酒是生涯。骑龙运出游苍海，夜久无人玩物华。吾乃五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是也。俺弟兄闲对一局，以遣日月。今见燃灯教员被你欺逼太过，强逆天道，扶假灭真，自不知己罪，反恃强追袭，吾故问你端的。”赵公明大怒：“你好大本领，焉敢如此！”发鞭来打，二道人急以宝剑来迎。鞭来剑去，宛转抽身。未及数合，公明把缚龙索祭起来拿两个道人。萧升一见此索，笑曰：“来得好！”仓猝向豹皮郛取出一个款项，有翅，名曰“落宝款项”，也祭起空中。只见缚龙索跟着款项落在地上。曹宝忙将索收了。赵公明见收了此宝，大喊一声：“好妖孽！敢收吾宝！”又取定海珠祭起于空中，只见瑞彩千团打将下来。萧升又发款项，定海珠随钱而下，曹宝忙忙抢了宝海珠。
不说燃灯得宝，话说赵公明被打了一乾坤尺，又失了定海珠、缚龙索，回进大营。闻太师接住，问其追燃灯一事，公明长叹一声。闻太师曰：“道兄为何这等？”公明大呼曰：“吾自修行以来，本日得胜。正赶燃灯，偶遇二子，名曰萧升、曹宝，将吾缚龙索、定海珠收去。吾得意道，仗此奇珠。今被知名小辈收去，吾心碎矣！”公明曰：“陈九公、姚少司，你好生在此，吾往三仙岛去来。”闻太师曰：“道兄此去速回，免吾翘首。”公明曰：“吾去速回。”遂乘虎驾风云而起，不一时来至三仙岛下虎，至洞府前，咳嗽一声。
太师问曰：“道兄往那里借宝而来？”公明曰：“往三仙岛吾妹子处那边，借她的金蛟剪来，明日务要复夺吾定海珠。”闻太师大喜，设酒接待，四阵主相陪，当日席散。次早，成汤营中炮响，闻太师上了墨麒麟，摆布是邓、辛、张、陶。赵公明跨虎临阵，专请燃灯答话。哪吒报上芦篷。燃灯早知其意：“今公明已借金蛟剪来。”谓众道友曰：“赵公明已有金蛟剪，你们不成出去，吾自去见他。”遂上了仙鹿，自临阵前。公明一见燃灯，大喊曰：“你将定海珠还我，万事干休；若不还我，定与你见个雌雄！”燃灯曰：“此珠乃佛门之宝，今见主必然要取。你那左道傍门，岂有福慧压得住他！此珠还是我等了道证果之珍，你也不必妄图。”公明大呼曰：“本日你既无情，我与你月缺难圆！”燃灯道人见公明纵虎冲来，只得催鹿抵架。不觉鹿虎交集，来往数合。赵公明将金蛟剪祭起。不知燃灯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若还触恼仙姑怒，翻倒乾坤不肯休。
入门休问荣枯事，观见容颜便得知。
髻挽青丝杀气浮，修真炼性隐山丘。
赵公明看时，本来是菡芝仙。公明曰：“道友为何相招？”道姑曰：“道兄那里去？”赵公明把伐西岐失了定海珠的事说了一遍，“……方才问俺妹子借金蛟剪，去复夺定海珠，她坚执不允，故此往别处借些宝贝，再作区处。”菡芝仙曰：“岂有此理！我同道兄归去。一家不借，何况外人！”菡芝仙把公明请将返来，复至洞门下虎。童儿禀三位娘娘：“大老爷又来了。”三位娘娘复出洞来驱逐。只见菡芝仙同来入内，施礼坐下。菡芝仙曰：“三位姐姐，道兄乃你三位一脉，为何不立法纪。莫非玉虚宫有道术，吾等就无道术。他既收了道兄二宝，该当为道兄着力。三位姐姐为何不允！这是何故？倘或道兄往别处借了奇珍，复得西岐燃灯之宝，你姊妹面上欠都雅了。何况嫡亲一脉，又非别人。今亲妹子不借，何况别人哉！连我八卦炉中炼的一物，也要帮手闻兄去，怎的你倒不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