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姬昌解围进妲己(1)

崇君奉敕伐诸侯，智浅谋庸枉痛恨。

能工巧匠费运营，老君炉里炼成兵，造出一根银尖戟，安邦定国正乾坤。黄幡展，全军惊骇；豹尾动，战将心惊；冲行营，如同大蟒；踏大寨，虎荡羊群。休言鬼哭与神嚎，多少儿郎轻丧命。全凭此宝安天下，画戟长幡定承平。

二将阵前寻斗赌，两下比武谁敢阻。这个似点头　狮子下山岗；阿谁如摆尾狻猊寻猛虎。这一个兴心要定锦乾坤；那一个实意欲把江山补。向来恶战几千番，不似将军多威武。

二将大战冀州城下。苏全忠不知崇黑虎幼拜截教真报酬师，秘授一个葫芦，背伏在脊背上，有无穷神通。全忠只倚平生英勇，又见黑虎用的是短斧，不把黑虎放在心上，眼底无人，自逞己能，欲要擒获黑虎，遂把常日所习技艺尽利用出。戟有尖有咎，九九八十一进步，七十二开门，腾、挪、闪、赚，迟、速、收、放。怎见好戟：

且言冀州探马报与苏护：“长公子出阵被擒。”护曰：“不必言矣。此子不听父言，自恃己能，本日被擒，理之当然。但吾为豪杰一场，今亲子被擒，劲敌压境，冀州不久为别人统统，却为何来！只因生了妲己，昏君听信谗佞，使我满门受祸，黎庶遭殃，这都是我生此不肖之女，以遭此无穷之祸耳。倘久后此城一破，使我妻女擒往朝歌，露面抛头，尸骨残暴，惹天下诸侯笑我为无谋之辈，不若先杀妻女，然后自刎，庶几不失丈夫之所为。”苏护带非常烦恼，仗剑走进后厅，只见蜜斯妲己，盈盈笑容，微吐朱唇，口称：“爹爹，为何提剑出去？”苏护一见妲己，乃亲生之女，又非仇敌，此剑焉能举的起。苏护不觉含泪点头言曰：“朋友！为你，兄被别人所擒，城被别人所困，父母被别人所杀，宗庙被别人统统，生了你一人，就义我苏氏一门！”正感慨间，只见摆布击云板，“请老爷升殿，崇黑虎索战。”护传令：“各城门严加戍守，筹办攻打。”崇黑虎有异术，谁敢拒敌。急令众将上城，支起弓弩，架起信炮、灰瓶、滚木之类，一应完整。　黑虎在城下暗想：“苏兄，你出来与我商讨，方可退兵，为何惧哉，反不出战，这是何说。”没何如，临时回兵。报马报与侯虎。侯虎道：“请。”黑虎上帐坐下，就言苏护闭门不出。侯虎曰：“可架云梯攻打。”黑虎曰：“不必攻打，徒操心力。今只困其粮道，使城内百姓不能得布施，则此城不攻自破矣。长兄能够逸待劳，俟西伯侯兵来，再作区处。”按下不题。

白天调兵输战策，傍晚劫寨失前筹。

苏全忠使尽平生精力，把崇黑虎杀了一身盗汗。黑虎叹曰：“苏护有子如此，可谓佳儿，真是将门有种！”黑虎把斧一晃，拨马便走。就把苏全忠在顿时笑了一个腰软骨酥：“若听俺父亲之言，竟为所误。誓拿此人，以灭我父之口。”放马赶来，那里肯舍。紧走紧赶，慢走慢追，全忠定要胜利，往前赶有多时。黑虎闻脑后金铃响处，转头见全忠赶来不舍，忙把脊梁上红葫芦顶揭去，念念有词。只见葫芦里边一道黑烟冒出，化开如收罗，大小黑烟中有“噫哑”之声，遮天映日飞来，乃是铁嘴神鹰，伸开口，劈面突来。全忠只知顿时豪杰，哪晓得黑虎异术？急展戟护其身面。坐上马早被神鹰把眼一嘴伤了，那马跳将起来，把苏全忠跌了个金冠倒躅，铠甲离鞍，撞上马来。黑虎传令：“拿了！”众军一拥向前，把苏全忠捆绑二臂。黑虎掌得胜鼓回营，辕门上马。探马报崇侯虎：“二老爷得胜，活捉反臣苏全忠，辕门听令。”侯虎传令：“请！”黑虎上帐，见侯虎，口称：“长兄，小弟擒苏全忠已至辕门。”侯虎喜不自胜，传令：“推来！”不一时把全忠推至帐前。苏全忠立而不跪。侯虎痛骂曰：“贼子，今已被擒，有何理说？尚敢倔强抗礼！前夕五岗镇那样豪杰，本日恶贯充斥，推出斩首示众！”全忠厉声痛骂曰：“要杀就杀，何必作此威福！我苏全忠视死轻如鸿毛，只不忍你一班奸贼，勾引圣聪，谗谄万民，将成汤基业被你等就义了。但恨不能生啖你等之肉耳！”侯虎大怒，骂曰：“黄口孺子！今已被擒，尚敢簧舌！”速令：“推出斩之！”方欲行刑，转过崇黑虎言曰：“长兄暂息雷霆。苏全忠被擒，虽则该斩，奈他父子皆系朝廷犯官，前闻旨意，拿解朝歌，以正国法。何况护有女妲己，姿貌甚美，倘天子终有顾恤之意，一朝赦其不臣不罪，当时不归咎于我等？是有功而实为无功也。且姬伯未至，我兄弟何必任其咎。不若且将全忠囚禁后营，破了冀州，擒护满门，解入朝歌，请旨决计，方是上策。”侯虎曰：“贤弟之言极善。只是好了这反贼耳。”传令：“设席，与你二爷爷贺功。”按下不表。

话说崇侯虎父子带伤，驰驱一夜，不堪困乏，急收聚败残人马，十停止存一停，俱是带侧重伤。侯虎一见众军，不堪伤感。黄元济转上前曰：“君侯何故感慨？‘胜负军家常事’，昨夜偶未防备，误中奸计。君侯且将残兵暂行扎驻，可发一道催军文书往西岐，催西伯速调兵马前来，以便截战，一则添兵互助，二则可复本日之恨耳。不知君侯意下如何？”侯虎闻言，沉吟曰：“姬伯按兵不举，坐观成败，我今又去催他，反便宜了他一个‘违避圣旨’罪名。”正游移间，只听前边局势人马而来。崇侯虎不知那边人马，骇得魂不附体，魄绕空中。急自上马，望前看时，只见两杆旗幡开处，见一将面如锅底，海下赤髯，两道白眉，眼如金镀，戴九云烈焰飞兽冠，身穿锁子连环甲，大红袍，腰系白玉带，骑火眼金睛兽，用两柄湛金斧，此人乃崇侯虎兄弟崇黑虎也，官拜曹州侯。侯虎一见是亲弟黑虎，其心方安。黑虎曰：“闻长兄兵败，特来互助，不料此处相逢，实为万幸。”崇应彪顿时亦欠背称谢：“叔父，有劳远涉。”黑虎曰：“小弟此来，与长兄合兵，复往冀州；弟自有处。”彼时大师合兵一处。崇黑虎只要三千飞虎兵在先，后随二万不足，人马复到冀州城下安营。曹州兵在先，号令叫战。

向来女色多亡国，自古权奸不到头。

冀州报马飞报苏护：“今有曹州崇黑虎兵至城下，请爷军令决计。”苏护闻报，低头冷静无语，半晌，言曰：“黑虎技艺精通，晓畅玄理，满城诸将皆非敌手，如之何如？”摆布诸将听护之言，不知详细。只见宗子全忠上前曰：“‘兵来将当，水来土掩’，谅一崇黑虎有何惧哉！”护曰：“汝幼年不谙事体，自大英勇；不知黑虎曾遇异人传授道术，百万军中取大将首级，如探囊中之物。不成轻觑。”全忠大呼曰：“父亲长他锐气，灭本身威风。孩儿此去，不活捉黑虎，誓不返来见父亲之面！”护曰：“汝自取败，勿生悔怨。”全忠那里肯住，翻身上马，开放城门，一骑抢先，厉声高叫：“探马的！与我报进中军，叫崇黑虎与我打话！”蓝旗忙报与二位主帅得知：“外有苏全忠讨战。”黑虎暗喜曰：“吾此来一则为长兄兵败，二则为苏护得救，以全吾友情友情。”令摆布备坐骑，即翻身来至军前。见全忠顿时耀武扬威，黑虎曰：“全忠贤侄，你可归去，请你父亲出来，我自有说话。”全忠乃年幼之人，不谙事体，又听父亲说黑虎枭勇，焉肯善回，乃大言曰：“崇黑虎，我与你势成敌国，我父亲又与你论甚友情！速背叛退兵，饶你性命；不然悔之晚矣！”黑虎大怒曰：“小牲口焉敢无礼！”举湛金斧劈面砍来。全忠将手中戟急架相还。兽马订交，一场恶战。怎见得：

诗曰：

岂是纣王求妲己，应知天意属东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