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郑伦捉将取汜水(2)

父存臣节孤猿泣，子尽忠贞老鹤愁。

一死模糊酬社稷，三魂缥缈傲贵爵。

八臂已成神妙术，三头莫作等闲看。

次日，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来至；随后有云中子、太乙真人、清虚品德真君、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俱连续来至。子牙一一高低驱逐，俱至芦篷坐下。少时，又是陆压道人来至，顿首坐下。陆压曰：“现在诛仙阵一会，只要万仙阵再见一次，吾等劫数已满，自此归山，再图精进，以正道果。”众道人曰：“师兄之言恰是如此。”众皆静坐，专候掌西席尊。不一时，只听得空中有环珮之声，众仙知是燃灯道人来了，众道人起家，降阶迎上篷来，施礼坐下。燃灯道人曰：“诛仙阵只在前面，诸友可曾见么？”众道人曰：“前面不见甚么风景。”燃灯曰：“那一派红气罩住的便是。”众道友俱起家，定睛旁观。不表。

内里有十二代弟子倒有八九位要去。燃灯道人阻不住，齐起家下了芦篷，诸门人也跟着来看此阵。行至阵前，公然是惊心骇目，怪气凌人。众仙俱不肯就回，尽管贪看。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现在屈指应无愧，笑杀当年后代俦。

余化刀伤归洞府，目前窜改更神通。

只见次日南宫适来回报曰：“禀元帅：芦篷俱已完整。”黄龙真人曰：“现在只是洞府门人去得，以下将官一概都去不得。”子牙传命令来：“诸位官将保武王紧守关隘，不得擅离。我正同黄龙真人与诸门弟子前去芦篷，服侍掌西席尊与各位仙长，会诛仙阵。如有妄动者，定按军法。”众将领命去讫。子牙进后殿来见武王，曰：“臣先去取关，大王且同众将住于此处。俟取了界牌关，差官来接圣驾。”武王曰：“相父前程保重。”子牙感激毕，复至前殿，与黄龙真人同众门弟子离了汜水关，行有四十里，来至芦篷。只见悬花结彩，叠锦铺毹。黄龙真人同子牙上了芦篷坐下。少时候，只见广成子来至；赤精子随至。

且说姜元帅在汜水关计点军将，清算取界牌关，俄然想起师尊偈来：“‘界牌关下遇诛仙’，此事不知有何休咎。且不成妄动。”又思：“若不进兵，恐误了日期。”正在殿上忧愁，忽报：“黄龙真人来至。”子牙驱逐至中堂，打顿首，分宾主坐下。黄龙真人曰：“前边就是诛仙阵，非可草率进步。子牙可叮咛门人，搭起芦篷席殿，驱逐各处真人异士，服侍掌西席尊，方可进步。”子牙听毕，忙令南宫适、武吉起盖芦篷去了。且说哪吒现了三首八臂，登风火轮，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丫丫叉叉，七八只手，走进关来。军校不知是哪吒现此化身，着忙飞报子牙：“禀元帅：内里有一个三头八臂的将官，要进关来，请令决计。”子牙命李靖：“去探来。”李靖出府，果见三头八臂的人，甚是凶暴，李靖问曰：“来者何人？”哪吒见是李靖，忙叫：“父亲，孩儿是三太子哪吒。”李靖大惊，问曰：“你如何得此大术？”哪吒把火枣之事说了一遍。李靖进殿回子牙，备言前事。子牙大喜，传令：“令来。”哪吒进殿，拜见元帅。众将观之，无有不悦，俱来称贺。不表。

且说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在碧游床静坐，忽金霞童儿来报：“有白鹤童儿至此。”太乙真人出洞，见白鹤童儿手执玉札来临，言曰：“请师叔下山，同会诛仙阵。”太乙真人望昆仑谢恩毕，白鹤孺子回玉虚。不表。且说太乙真人叮咛：“叫哪吒来。”哪吒仓猝来至，见师父施礼毕，真人曰：“你现在养的伤痕病愈，你可先下山，我随后就来，共破诛仙阵也。”哪吒领师命，方欲下山，真人曰：“你且站住。当日玉虚宫掌教天尊也曾赠子牙三杯酒，你今下山，我也赠你三杯如何？”哪吒感激。真性命金霞童儿斟酒过来，赠哪吒头一杯酒，哪吒谢过，一饮而尽。真人袖内取了一枚枣儿递与哪吒过酒。哪吒连饮三杯，吃了三枚火枣。真人送哪吒出洞府，看哪吒上了风火轮，真人方进洞去。哪吒提火尖枪，方欲驾土遁前行，只见左边一声响，长出一只臂膊来。哪吒大惊曰：“怎的了？”还未曾说得完，右边也长出一只臂膊来。哪吒唬得目瞪口呆。只听得摆布齐响，长出六只手来，共是八条臂膊，又长出三个头来。哪吒着慌，无可何如，自思：“且归去，问我师父来。”只得登回风火轮，方至洞门，只见太乙真人也至门首，拍掌大笑曰：“奇哉！奇哉！”有诗为证：

斯须窜改超凡圣，瞬息风雷任往还。

汜水滚滚日夜流，韩荣志与国同休。

且说郑伦擒了二将，来见子牙。子牙大喜，押在粮车上，同子牙回军。于路遇着武王、毛公遂等，众门人诸将会合，大略是夤夜交兵，便是有道术的也只顾得本身，故此大折一阵。子牙问安，武王曰：“孤几近吓杀！幸得毛公遂保孤，方得免难。”子牙曰：“皆是尚之罪也。”相互安抚，治酒压惊，一宿不表。次日，清算雄师，复至汜水关下安营，放炮号令，声震六合。韩荣听得炮声响，着人刺探，来报曰：“启总兵：周兵复相称下安营。”韩荣大惊：“周兵复至，吾子休矣！”亲身上城，差官探听。且说子牙升帐坐下，众将参谒毕，子牙传令：“摆五方步队，吾亲身取关。”众将官切齿深恨韩升、韩变。子牙相称下叫曰：“请韩总兵答话！”韩荣在城楼上现身，大呼曰：“姜子牙，你是败军之将，焉敢又来至此？”子牙大笑曰：“吾虽误中你的奸计，此关我毕竟要取你的，你知那得胜将军今已被我擒下。”命两边摆布：“押过韩升、韩变来！”摆布将二将押过来，在马头前。

话说韩荣坠城而死，城中百姓开关，驱逐子牙人马进汜水关。父老焚香驱逐武王进帅府，众将官欢乐，查点府库赋税停妥，出榜安民。武王命厚葬韩荣父子。子牙传令，治酒接待有功职员，在关上住了三四日。

美酒三盏透三关，火枣频添懦夫颜。

话说哪吒返来见太乙真人，曰：“弟子长出这些手，丫丫叉叉，怎好用兵？”真人曰：“子牙行营有很多异士，但是有双翼者，有窜改者，有地行者，有奇珍者，有异宝者，今着你现三头八臂，不负我金光洞里所传。此去进五关，也见周朝人物希奇，个个豪杰。这法模糊现现，但凭你本身情意。”哪吒感激师尊恩德，太乙真人传哪吒隐现之法，哪吒大喜，一手执乾坤圈，一手执混天绫，一手执金砖，两只手擎两根火尖枪，还空三手。真人又将九龙神火罩，又取阴阳剑，共成八件兵器。哪吒拜辞了师父下山，径往汜水关来。恰是：

不是西岐多异士，只因天意恶奸谗。

且说多宝道人已知阐教门人来了，用手发一声掌心雷，把红气展开，现出阵来。芦篷上众仙正看，只见红气让开，阵图已现，好短长：杀气腾腾，阴云惨惨，怪雾回旋，冷风习习，或隐或现，或升或降，高低几次不定。内里有黄龙真人曰：“吾等今犯杀戒，该惹尘凡，既遇此阵，也当得一会。”燃灯曰：“自古贤人云：只观善地千千次，莫看人间杀伐临。”

韩荣见二子蓬头跣足，绳缚二臂，押在军前，不觉肉痛，忙大呼曰：“姜元帅，二子无知，冲犯虎威，罪在不赦，望元帅大开怜悯，怜而赦之，吾愿献汜水关以报之耳。”韩升大喊曰：“父亲不成献关！你乃纣王之股肱，食君之重禄，岂可惜子之命，而失臣节也！只宜紧守关隘，俟天子救兵到日，合力同心，共擒姜尚匹夫，当时碎尸万段，为子报仇，未为晚也。我二人万死无恨！”子牙听得大怒，令摆布：“斩之！”只见南宫适奉令，手起刀落，连斩二将于关下。韩荣见子受诛，心如刀割，大呼一声，往城下自坠而死。不幸父子三人，捐躯尽节，千古罕及。先人有诗赞之：

子牙见韩升赶至无休，看看至金鸡岭了，只见前面两杆大红旗展，子牙见是催粮官郑伦来至，其心少安。且说郑伦坐骑出山口，正迎子牙，忙问曰：“元帅为何得胜？”子牙曰：“后有追兵，用的是万刃车，又有风火助势，势不成当。此是左道异术，你细心且避其锐。”郑伦把坐下金睛兽一磕，往前迎来。只见韩升弟兄在前紧赶，三千兵随后，少离半射之地。郑伦与韩升、韩变撞个满怀。郑伦大喝曰：“好匹夫！怎敢追我元帅！”韩升曰：“你来也替不得他！”把枪动摇来刺。郑伦手中杵赴面交还。郑伦知他万刃车短长，只见前面一片风火兵刃拥来，郑伦知其以是，只一合，忙活动鼻子内两道白光，一声响，对着韩升兄弟二人哼了一声，韩升、韩变兄弟二人坐不住鞍鞒，翻上马来，被乌鸦兵活捉活捉，上了绳索。兄弟两个方展开眼时，见已被擒捉，“呀”的一声叹曰：“天亡我也！”前面三千兵架车进步，见主将被擒，其法已解，风火兵刃，化为乌有，众兵撤回身就跑，奔返来，正遇韩荣肆意赶杀周兵，瞥见三千兵奔回，风火兵刃全无，不见二子返来，忙问曰：“二位小将军安在？”众兵曰：“二位将军赶姜子牙至一山边，只见有一将出来，与二位将军交兵，未及一合，不知如何跌上马来，被他捉去。我等在后，不一时，风火兵刃全无，只要此车罢了，只得败回，幸遇老将军，望乞决计。”韩荣听得二子被擒，心中惶惑，不敢恋战，只得出兵进关。不表。